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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错误 诗刊 2007年第12期-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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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黑色的棺木：
锄头的拍打，
在墓穴的上方……
我的眼睛看不见你：
我的心却将你盼望！
时钟敲着十二响……邪是锄头
时钟敲着十二响……那是锄头
在土地上的十二次拍打……
“这是我的时刻！”我喊道。寂静
回答我，“不必害怕，
你不会看见那在时漏上
颤抖的最后一个水滴落下。”
在古老的河岸
你还要睡很长的时间，
但在一个纯净的早晨
你会发现自己的小船
拴在另一个河岸。
昨晚当我入睡时……
昨晚我入睡时
梦见，啊，美妙的幻想！
一股清澈的泉水
在我心里流淌。
我说：“新的生命之泉
我从未饮过，你从
哪条隐蔽的沟渠
来到我的身旁？”
昨晚我入睡时
梦见，啊，美妙的幻想！
在我的心里
有一个蜂房：
金黄色的蜜蜂
在那里奔忙，
用古老的苦涩
酿出白色的蜡和蜜浆。
昨晚我入睡时
梦见，啊，美妙的幻想！
一轮火红的太阳
照耀在我的心上。
它所以火红，
因为有炉膛的颜色，
它所以是太阳，
因为它让人哭泣又将人照亮。
昨晚我入睡时
梦见，啊，美妙的幻想！
原来是上帝
降临在我的心房。
那是夏日一个明亮的下午……
那是夏日一个明亮的下午，
困倦而又悲伤。黑色的常春藤
布满灰尘，探出公园的围墙……
泉水在歌唱。
我的钥匙吱吱呀呀，在古老的栅门上：
生锈的铁门伴随着刺耳的声音
打开，当它重又关上，与死一般的下午的
寂静发生了沉重的碰撞。
在孤独的公园，水流
那响亮、奔腾的歌谣
将我引到泉旁。泉水将自己的单调
倾泻在洁白的大理石上。
泉水唱道：“哥哥，我现在的歌声
是不是让你想起了遥远的梦幻？
那是一个缓慢的下午，在一个缓慢的夏天。”
我回答泉水说：
“妹妹啊，我想不起；
可我知道，你现在的歌是很遥远。”
“就是这样的下午：恰似今天
我的水将自己的单调倾泻在大理石上。
哥哥，你可记得？……你所见的
身后的爱神木，在使你听到的清澈的歌声
暗淡无光。成熟的果实，
火焰一样鲜红，在枝头摇晃。
哥哥，你可记得？……就是在夏天
在这样缓慢的下午。像现在一样。”
“泉水妹妹，我不知你的歌谣要对我说什么，
它是那么快乐，带着遥远的梦想。
我知道你快乐清澈的泉水
曾将树上那红色的果实品尝；
我知道我的苦涩是遥远的，
它在古老夏日的傍晚沉醉于梦乡。
“我知道你美丽的会唱歌的明镜
曾将爱情古老的痴迷模仿：
可是告诉我呀，语言迷人的泉水，
请告诉我那快乐的神话，它早已被人遗忘。”
“我不知道古老快乐的神话，
我知道的故事，陈旧而又悲伤。
“那是缓慢夏季的一个明亮的下午……
哥哥，你独自前来，带着你的凄凉；
你的双唇吻了我平静的水，
并在那明亮的下午倾诉了你的忧伤。
你燃烧的双唇倾诉了你的忧伤；
它们此时的渴望也就是那时的渴望。”
“永别了，响亮的泉水，
在昏睡的公园里永久地歌唱。
永别了；泉水啊，你的单调
比我的忧伤更加凄凉。”
我的钥匙吱吱呀呀，在古老的栅门上；
生锈的铁门伴随着刺耳的声音
打开，当它重又关上，在死一般的下午的
寂静中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肖 像
我的童年是对塞维利亚一个院落
和一个明亮果园的记忆，柠檬在果园里成熟；
我的青春，卡斯蒂利亚土地上的二十年；
我的历史，有些情况我不愿回顾。
我不是骗人的诱惑者也不是唐璜式的人物①；
——你们已经熟悉我笨拙的着装——；
但是丘比特向我射了一箭
我便爱那些女性，只要她们有适宜居住的地方。
我的诗句从平静的泉水涌出，
可我的血管里有雅各宾派的血在流淌；
我不仅是一个善于运用自己学说之人，
而且从美好的意义上讲，我很善良。
我崇尚美，在现代美学中
我采摘龙萨②的果园中古老的玫瑰；
然而我不喜欢目前时兴的梳妆
也不是那种追求新奇啼鸣的鸟类。
我看不起空洞的男高音的浪漫曲，
也看不起蟋蟀在月光下的合唱。
在众多的声音中，我只听一个声音，
我会停下脚步，区分原声与回响。
我是古典的还是浪漫的？我不知道。
我愿留下自己的诗行像将军留下他的剑一样：
不是因为铸剑者的工艺高超才受人尊重
而是因舞剑之手的强劲有力才威名远扬。
我与那个总和我在一起的人交谈
——独自说话等候着向上帝倾诉的那一天：
我的自言自语是与这位好友的探讨
他曾将博爱的诀窍向我秘传。
最后，我不欠你们什么；可我的全部写作
你们都未曾偿还。我奔赴我的工作，
用我的钱支付穿的衣服、住的房间、
吃的面包和铺的床垫。
当那最后的旅行到来的时候。
当那一去不复返的船儿起航，
你们会在船舷上发现我带着轻便的行装，
几乎赤身裸体，像大海的儿子一样。
（选自《卡斯蒂利亚的原野》）
罪行发生在格垃纳达
一
黎明时人们看见你，
在枪林中，
向寒冷的田野走去，
天上还挂着星星。
他们杀害了费德里科
当东方出现光明
刽子手的队伍
不敢看他的面孔。
他们都闭上了眼睛：
祈祷：连上帝也救不了你！
费德里科倒下，心脏停止了跳动
——前额上淌血，铅弹射进胸中。
啊，可怜的格拉纳达！
要知道，罪行是在格拉纳达
是在他自己的家乡发生……
二
只见他独自与死神走在一起，
对死神的银镰毫不恐惧。
一座座塔楼沐浴着阳光：
铁锤砸在铁砧，砸在煅炉的铁砧上。
费德里科说着话。取悦死神。
死神在听着他演讲。
“朋友，因为在我昨天的诗句中，
你干枯的掌声在回响，
你给我的歌唱以冰霜，
给我的悲剧以银镰的锋芒，
我将歌唱你所没有的肌体，
你所缺少的眼睛，
你被风吹动的头发，
被人亲吻的樱唇……
今天宛如昨日，我的死神啊，吉卜赛女郎，
多么好呀，单独和你在一起，
在格拉纳达的氛围，在我的家乡！”
三
人们见他走过……
朋友们，干吧，
在阿尔罕布拉宫，用岩石和梦想
为诗人雕刻一座灵台，
在水流抽泣的泉上，
它永远在不停地讲：
罪行发生在格拉纳达，在他的家乡！
（选自《纪念诗人加西亚·洛尔卡》诗文集）
①原文中的伯拉多明是巴列一因克兰小说中的人物，贫穷、貌丑的天主教徒，但多风流韵事。
②龙萨（1524—1585），法国文艺复兴时期七星诗社中的主要诗人。他在法国诗坛的地位，在雨果之前无人能比。
枣花开放，春暖夏凉
郭建江
红屋青瓦，春草茫茫
农家兄弟守护着村庄
对门的二妈还健在吗
门口拣食的一群丑麻雀
轻快地点头，告诉我正值农忙
那棵黝黑的老枣树下
坐着邻街的奶奶
季节以她为坐标
一守就到三月
风过枣花，枣花摇撼
微微撼动了村庄的香气
从村东到村西
岁月是一条无比清澈的河溪
枣花开放，春暖夏凉
一条蜿蜒的绿阴小路
一条华北汉子的硬心肠
村后的那块黄土
牢记着我们一生的春光
纪 念
马旦日
感到孤独时
才会去想想过去
过去的好时光如沉重的锚链
沉入深深的湖底
对着镜子观赏第一丝白发
仿佛在观赏一幕悲剧
这就是我的全部遗产
我不明白 过去的好时光
为什么走得这样急
由此 我开始珍重往昔
珍重眼前每一段日子
并把失落在院子里的
青青的苹果枝
轻轻地拾起
移植到我生命中最温柔的位置
那个地方
李致博
你蹲在水渠边
看渠水漫漫流进麦田
我也坐在渠边读书
一身迷彩服顶着遮阳帽
记得那个清秀的人
表情和戴望舒的《雨巷》一般忧伤
你曾问我
天空什么时候晴朗
你曾问我
白云能不能在心中飞翔
那流过麦田的渠水
流逝我淡淡的惆怅
八十老母
许 仲
棉花开了
母亲，你看清了棉花吐絮的光吗
在季节里照八十年的温情
你的孩子
有的成长
有的死去
唯有天边绚烂的云朵
映你昔日的青春
故乡的田野
以及故乡的天空
棉花及云朵
纷纷绽放
母亲，今年你八十岁
我捧着故乡的任意一朵棉花
都想贴在心窝
都想哭
打工仔的睡眠
徐 非
今夜无法入眠
就用秋天落下的黄叶
写一封家信
署上儿时的乳名
今夜无法入眠
我就用秋雨霖过的树木
造一只小船
月光把我的影子拉得很瘦很长
而惆怅的心灵
始终醉在故乡的声音里
我听见父亲的咳嗽声 由远而近
我听见母亲的呼唤声 由近而远
高一声 低一声
爹一声 娘一声
此刻我回应的声音飘洒如雨
地米菜
李庆华
在郊外悠闲的树林间
妻子挖的地米菜
闪烁着惬意和温馨
女儿还不会吟诗 怎知
母亲拉着我如何踉跄在瘦削田埂
地米菜闪亮一根根小茎
每棵菜根上 都留有母亲指印
从此 我吃地米菜
不敢再掐掉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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