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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司令，太好了！”已经好久没有在有房顶的地方睡觉了，如果再能喝点热汤，太棒了！
“别叫错了！”“嗯，对不起，大哥。”
屋子是用木头和粗砖搭就的，并不算大，油灯的光也很微弱，不过在阿岚现在看来，似乎比兰瑟的房间还要来得舒服。
开门的是一个看来很和蔼的老者，头发非常苍白，人却很硬朗，可能一辈子与野兽打交道的猎户都是这么强壮吧。
“老爷爷，我们是赶路的商人，能不能在你家歇一宿。”阿岚用最灿烂的笑容来诱惑人家。
“出门在外，谁能带着房子，进来吧。”
有个屋顶的感觉真不错。阿岚把衣服脱了下来，换上了老人借给他们的两件旧衣服。
“一起来吃饭吧。没什么好东西，不嫌简单就一起吃吧。”山中人倒是非常热情。也许是因为远离城市，也避开了那里狡诈吧。
“谢谢您，老爷爷，”阿岚现在想的就是喝上一碗热汤。
老人家有5口人，他，他老伴，两个儿子，还有个和阿岚差不多大的孙子，或许是同龄人的缘故，三两句话两人就颇为投机。
“你们是兄弟吧。年纪轻轻的就是出远门，爹妈不担心吗。”草草搭就的壁炉在墙角吐着火与热，温暖的空气似乎可以把一路的疲惫都洗净。
“没办法，日子不好过，”阿岚吃着刚出炉的玉米面饼——当然没有兰瑟的蛋糕好吃。
“你们到哪儿去？”
“巴尔干。我们有个叔叔在那儿，是个挺有名的商人。我们是去投靠他的。”阿岚的撒谎本事可真挺高。“过两年，我们也会做商人的。”
“阿岚很漂亮啊，”“是啊，真可爱。”
“如果阿岚是女孩，一定会是很出色的宠物。”看架式简直象想把他卖了。
“婆婆烧的饭真好吃。”阿岚忙送出好话，也转移话题。
“是啊，我奶奶烧得菜是百里内最出名的。比妈妈烧得好吃多了。”
“小强，你妈妈呢？”“妈妈在城里工作。他伺候的小姐很受宠。是金发的，你是不是没见过金发的人，真漂亮。妈妈今晚也会回来。”
“阿岚是城里人，见过大世面。小强，去接接你妈妈。”
饭后，阿岚和海德被安置在一间小房中，地上已铺上了干草。
“谢谢你，小强。”“阿岚，真对不起，家里没有床。”小强抱了两床被来。
“阿岚，你头发太湿了，会感冒的。”“没关系。”阿岚可是戴的假发。可小强已经把毛巾在阿岚头上擦了起来。
“啊！”阿岚的假发掉了下来。比黄金还灿烂的金发恍得人眼花。阿岚一惊。忙捂住小强张得大大的嘴。“嘘，小强，别做声。”“阿岚，你是金发！真漂亮。”小强回过神来了。“比我妈妈伺候的小姐还要漂亮，不，比他好看十倍，一百倍。”
“小强，别告诉别人，好不好？”阿岚忙把假发戴上了。“阿岚你为什么戴假发？你的金发多漂亮，你这么漂亮一定是很有名的宠物吧。”
“小强，我不是宠物，我是地球的……嗯，不要告诉别人，我有一次被人发现是金发，他们就把我的头发都剃光了，还打我。所以我很害怕，出门都戴假发。”
“嗯，好的，阿岚，我不告诉他们。”
“拉钩。”“拉钩就拉钩。”两人拉了钩。
下了一夜的雨，第二天，雨还很大。
“雨太大了，再歇会儿，等雨小点再走吧。”昨天夜里小强的妈妈回来了。
早饭很丰盛，还有风鸡，熏肉，一大盘水果。
“阿岚，多吃点。”
“太破费了，”话虽如此，他吃的可不少。“没关系，小强的妈妈从城里带回来的。”
“小强呢？”“他还在睡觉。”
“我出去趟。”海德的眉下意识皱了一下。
海德回来地很快。“阿岚，多吃点，今天还要赶路。”
“我已经吃饱了。”阿岚咬着勺子。——很可爱。
“你也多吃点。”
“嗯。”
一道白光，阿岚面前的碟子中落下了什么东西。是人头！……刚才还笑着给他倒水的老爷爷已经扑倒了。
阿岚惊叫一声，眼前全是一片血红。“总……总司令，为什么……”他听着自己的声音很遥远，几不可闻。
阿岚睁开眼睛的时候，雨已经停了，映入眼底的是灰色的天和海德灰色的眼。他正被海德抱着。
“总，总司令。”他的声音还很疲弱。“嗯。”
“我自己能走，您放下我吧。”海德把他放下了。阿岚觉得腿脚发虚。
“你杀了他们？”
“嗯。”“为什么？”“今天少了一个人。”“是小强的叔叔。他不是去打猎了吗？”“打猎需要骑马吗？”“他们认出你了？”阿岚仔细的想了想，他特别小心了，不是叫海德罗伯特就是叫他大哥，没有用总司令这个称呼啊。
“不，因为你，一个很漂亮的金发男孩现在可以卖到几万块钱。”“可是，你怎么知道他们要……”海德没说话。
“昨晚小强发现我戴了假发。他告诉了他妈妈，然后他妈妈昨晚来看过我，他们昨天夜里睡的很晚，今天的早饭太丰盛了，就很不寻常，他们想拴住我们，同时又派人去找人口贩子。”海德看着他，眼神有些许赞许。“可……小强，小强呢？”阿岚转身就跑。
“阿岚，你干什么？”“我去找小强，他一定很害怕，我们带他一起走。”他跑出几步，忽站住了。“总司令，你，你是不是……”
“……为什么，总司令，我们不是为保护地球而战的自由战士吗，为什么！”
“我们已经是众矢之的，不能再添麻烦了。”
“可小强呢，他……他是无辜的。”“你上过战场，战场就是战场，没有什么无辜，该死的概念，善良是美德，但不适用于乱世。”
“阿岚，等我们把地球解放了之后，一切都会有代价的。”
“不，没有，我们没有那个能力，我没有，你也没有，我们谁都不能让死人复活。”
有什么东西从阿岚眼边滚落，是泪。
“我，我去把他们埋了。”他转过身。
灰色的天空中有一缕不易察觉的烟尘。
“不必了。”
第二卷 第二章
斯卡布尔是联系两大洲最繁华的城镇，阿岚和海德到达那里时凑巧又赶上了宗教传统上的斋月的开始。
这个城市混杂了许多民族的特点，在各种不同形状屋顶的建筑物间都是些大型的露天市场，从死亡沙漠过来的商队把从遥远的绢之国运来的丝绸、茶叶、古怪样子的水果、美丽的饰物等等摆在这些嘈杂、尘土飞扬的广场，随便搭就的简陋棚子自三百年前就一直没有改变形状，一些老商号的柜台本身就是很古的文物了，时间太久，使得放商品的木头台子都满是一层黑色油腻的光华。操着带浓厚方言的世界语的小贩、小偷、骗子穿梭于市场之上，从事着他们那些古老的职业，各种肤色的妓女神色从容的出入于这繁华的堕落之都，杂技团、游吟诗人、黑发的歌姬，金发的舞女，往往面对面搭起台子，进行公开的较量。在街道上到处都有赌博、行骗的摊点，小酒店一年到头供应着泛着雪白浪花的啤酒，酣醉的男人们三言两语不和就拔刀相向，血流五步。那些满脸风霜的佣兵，保护着商队穿过沙漠，用性命与狂暴的风、彪悍的强盗战斗的勇士，在拿到一笔并不是很丰厚的报酬后，就在这酒、女人、赌博、斗殴间消耗掉生命的价值。
如果不是曾经见过超出人类想象华美的亚特兰蒂斯神殿和沉没在水中的自由女神之都，阿岚一定会被这种繁华恍的眼花，只是现在他实在没有什么心情。
假发从那天就没有摘下来过。小强的死，阿岚强迫自己忘记，那是不得已的牺牲……
他真的能忘了吗？
“阿岚，小心一些，这里的人很复杂，”海德眉头略微皱了一下，太过美丽的东西本身就是一种罪恶，如果再加上善良这种最没用的美德，只适合在温室里生长，不应该带他出来的，他根本不适合这个复杂的时代，自那场打击后，阿岚一直没有恢复回来，简直就象第一次见到死人。如果不是在那场惨烈的战斗中曾经看见过阿岚，海德几乎要怀疑他是不是真的上过战场。
“嗯，总，罗伯特，”这几天阿岚一直叫海德总司令，可能是一种潜意识的抗议方式。
“这里到处都是小偷、拐子、骗子，小心些。”
“我看上去是不是非常容易被偷、被骗、被拐？”阿岚眨着眼睛提出了这个问题。
“嗯，差不多。”海德摸着他半长的假发，染眼睛的药水不太多，阿岚没有把眼睛染成褐色，这一路上没有洗过脸，所以他看上去和一般的同龄小孩差不多，只要没有人注意他这双异常灵秀的眼睛，他也就是一个很秀气的孩子了。不过那种姿态，举手投足间不经意流露出的那种优雅高贵的气质，希望不要有人注意到。
平安客栈是一家颇大的旅店，本来海德是不会在这种大店投宿的，但是考虑了阿岚的安全，还是选了这家店，不能去太大的店，否则会被人盯上的，也不能去自由战士的据点，海德这次的行动是绝密，在这里遇见叛徒就麻烦了。
按照法规，住宿必须登记，但却可以用假名，海德把名字和姓倒了过来，变成了H？罗伯特，阿岚也有一个很普通的相近的名字，艾伦？罗伯特。
海德和阿岚被安置到了二楼的一个颇大的双人间。
“我去买两匹马，一会儿回来，”海德连口茶水都没喝就又要出去了。
“我和你一起去。”
“你先睡一会儿吧，”海德已经够显眼了，再加上阿岚，简直就是找事。
“嗯，正好，我想洗个澡，脏死了。”
海德装作没有听见，“别洗脸”这种话确实有些怪。
阿岚洗完澡后，睡了个午觉，海德出去了好长时间。
床好硬，而且凹凸不平，还不如睡在地上舒服，习惯了被人搂着睡，一个人总是睡不着。
兰瑟在干什么呢？还在研究那种什么算命扑克吗？
有人敲门。“谁？”阿岚慌忙的把假发套上了。
“呦，小弟弟，你家大人呢？”一个妖艳的女人摇摇曳曳的进来了。妖艳这个词是相对而言的，他是足够妖艳，指得是打扮而已，阿岚是见多了美人，当下只觉得恶心。真不知道那些厚厚的粉和那张血盆大口到底有那里吸引人，化妆就化妆吧，就不会有点品味？
“我大哥出去了，夫人，您有什么事情吗？”
那女子似乎愣了一下，“您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帮您效劳吗？”阿岚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耐性会这么好。
“你的声音真好听，简直象音乐似的，”他脸上没来由一红，“我是来……如果你大哥想找人做伴，象他那种帅哥，可以给他优惠……”
天哪！登时，阿岚的脸比……还红，原来是……“您，您……您是妓女吗？”
阿岚只想找个地洞钻下去，怎么会问出这种白痴问题。
“他看不上没关系，我还有很多姊妹，小弟弟，让姐姐给你找个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