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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也曾绝望-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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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我一个故人的儿子,当年我见他没人照顾,就把他接到自己身边养着。这么多年,为了不让他心里难受,我一直瞒着这件事,对外宣称他是我亲生儿子。事实上,我也把他当亲儿子一样对待,不但给他我所能给的一切,还娶了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他的小姑姑,也就是周雪柔。”

“你是说……哥他其实不是我们家的人,而周雪柔竟是他的姑姑?你又为什么要瞒着我?”

田宓从未想过,真相竟是这样的令人难以置信!和她相依为命这么多年的哥哥,居然就是她继母的亲侄子!

更令人咋舌的是,这个家里所有人都知道,为什么唯独她不知道?

田振业疲惫地闭了闭眸子:“是我答应雪柔的,为了不让她和田野觉得不舒服,我才没有告诉你这一切。我只想让咱们一家四口就像真正的一家人一样,相亲相爱。”

田宓摇摇头:“天呐,爸,你知道周雪柔是什么人吗?”

“你什么意思?”田振业的心蓦然间慌了,其实这些日子以来,他不是没怀疑过田野,毕竟最清楚振东运作的人,就是田野。但他从未想过周雪柔跟这件事会有什么关系。

田宓觑着田振业的神色,迟疑着开口:“她……她年轻的时候,曾经被前任首相萧兰成抛弃过,现在萧家出事了,咱们家也出事了,我不得不怀疑,这一切是不是太巧合了点。”

“不可能,她再怎样,也不可能害我,这么多年,我对她们娘俩掏心挖肺,没有一点不周到,”田振业说着,瞳孔突然收缩,情绪依然激动到了极点,“难道是……难道是为了我手里的钱?可最苦最难的日子都是她陪着我走过来的,她怎么可能害我!”

眼看着父亲的脸色越来越胀红,呼吸也越来越急促,田宓慌忙地按住他:“爸!爸!你放松点!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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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沉的雨夜里,萧珏独自坐在窗前,他一言不发地注视着田宓走进车库,注视着她开车离开了这个家。

他的心似被刀刃浅浅地割划着,一抽一抽地痛,他的脑子更加的混乱,黑与白纵横交错着,让他几乎分辨不出真实与虚幻。

他又看了一眼沙发上的那条印着灰紫色暗纹的毛巾,刚才田宓就是用这条毛巾为他擦头,她是那样温柔,温柔的令人心碎:“你还记得那支舞吗?我们在巴塞罗那看到的那支弗朗明哥舞。”

“记得。”

萧珏当时怔了一下,他恍然发觉巴塞罗那的三天三夜仿佛已遥远到像是上辈子的事情,遥远到,此生再也无法触及。

田宓的玉臂花枝一般展开,从背后轻轻地绕上他的腰间,她的唇就在他的耳畔微微阖动着:“我学的第一支弗朗明哥舞,叫做‘火’,火代表焚灭,也代表重生。老师告诉我,跳这支舞,一定要表达出在焚灭中求生的那种呐喊,'。。'这需要很强劲的力度和情感。第一次跳这支舞时,我会觉得很辛苦,因为我完全不明白那种焚灭的痛苦;第二次跳,为着练舞的这些苦,我忽然就有了同病相怜的感觉;第三次跳,渐渐熟赧,我的心中已有了那种绝处逢生的期待;第四次跳,驾轻就熟,我好像能看到一朵火莲花在燃烧中绽放,那样美;可到了第五次、第六次、之后无数次的时候,我却觉得累了,乏了,就这样始终无法再突破,也就不想再跳了。”

萧珏闭上眼,世界乌黑一片:“再动人的舞,跳得次数多了,也会觉得厌倦。”

这个道理他明白,就像他和她的感情,就算再巩固再牢靠再完美,也经不起这般接二连三地打击吧?更何况他们之间的那份情,原本就千疮百孔,根本谈不上什么巩固和完美。

她一定是想告诉自己,她和他,已经累了、乏了,无法再挽回,也就不想再继续了。

“不,你错了,”田宓坚定地反驳他,缠在他腰间的手臂也逐渐收紧,仿佛用尽了力气,“许多年以后,我再次跳这支舞,却发现自己已不能再跳舞,那时我依稀感到绝望,真正的绝望。可就是因为这种绝望、这种失去,我反而比以往任何时刻都更加渴望跳这支舞。那天在巴塞罗那的酒馆里,我再次看到那个女孩子跳火舞,忽然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唯有在你彻底疲倦和绝望的时候,你才能明白火的那种决不放弃的挣扎和坚韧。你知道吗?是你让我明白了这一切,是你让我在火里得到重生?是你给我承诺和未来,是你给我幸福和期许,我又怎么会不相信你,怎么会离开你呢?”

刹那间,萧珏的心被一股暖流灌注,那种温热细细密密地渗入他的血液中,随着血液的流动而充满整个肢体,但这种热度却又让他感到一种膨胀的痛。

放在膝盖上的手捏成了拳,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田宓,这次不一样,这次不一样。以前我很自负,我总觉你是我的,你始终就是我的,你走也走不了,可这次不一样了。我忽然很怕,我总觉得我们要走到尽头了,我怕我们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当然怕,他到现在还不能确定甄淑妮说的话,是真是假,如果那些话是真的,他怎么可能放过田振业?但他又怎么忍心伤害去田宓?

他的心告诉他,无论发生什么,她都是无辜的。

“我跟你的爱,曾经一次次地濒临绝望,可越是绝望,我就越是想要拥有,越舍不得放手,”田宓将柔嫩的脸颊轻轻蹭在他的肩头,仿佛是哭了,有什么温良的东西一滴一滴地沾湿了他的衣料,“萧珏,我不想放手,你想放手吗?”

萧珏转过身,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眼眸里凝起深邃却又忧郁的光:“这只手,在巴塞罗那的大教堂里交给我时,我就从没想过要放开。我只是怕,我怕上天不给我这个机会,不给我握住它走完这一辈子的机会。”

田宓的心也很疼,她明白他们之间的问题已不仅仅是一张艳照那么简单,但是她不想放弃,真的不想放弃。

她吃了那么多苦,流了那么多的眼泪,受了那么多的委屈,才换来了三天的幸福。她怎么舍得让这幸福白白溜走?

三天,实在是太短太短了。

“你知道我昨天晚上梦到什么了吗?”

田宓倚在他的怀中,缓缓闭上眼睛,流下两行滚烫的泪:“我梦到我们又回到巴塞罗那,我穿着火红的舞裙跳舞,我转啊转转得快急了,旋转中我闭上眼睛,那朵在火焰里焚灭的莲花就仿佛在我的肢体间复活,我甚至能听到它在我心中徐徐绽放的声音。你听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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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夜里十点多了,天花板上的那盏灯似乎有点接触不良,忽明忽暗的闪着,映得整个医院的走廊都有点寒气森森的。

田宓在急救室的门口不停地踱来踱去,她心里懊恼极了,因为自己的一番话,田振业竟突然血压升高,晕了过去。

她真是不孝,只顾着要把事情弄清楚,好让自己能坦然面对萧珏,却忽略了这件事对自己的父亲而言又将是多大的打击。

爱情让人变得愚昧、自私,这句话真的一点也不假。

蓦然间,有个温热的手掌放在她的肩上,同时田野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放心,爸会没事的。”

肩部就像是被蝎子蛰了一口般,变得胀痛酥麻,田宓禁不住颤了颤,转过身勉强对他露出一个微笑:“哥,你来了。”

“是啊,议会那边有些事耽搁了,所以我才来晚了。”田野点点头,眉尖微微蜷聚着,似乎是担忧田振业的病情。

田宓自然明白这段时间田野很忙,他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振东的“大管家”了,而是摇身变为了一名政客。

政客……

说起来,他这两年崛起的速度和程度,的确挺令人咋舌的,就连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田宓,都不知道他有当官的意图。

正在皱眉思索,医生却从屋子里出来,他摘掉口罩冲着他们一笑:“各位放心,田先生的病情已经稳定住了。”

田野立即说:“那我们可以进去看他吗?”

田宓一面长长地舒了口气,一面不自觉地重新打量起他,他依旧是那般和善温雅的样子,她简直无法想象,这样一个曾经和她朝夕相处、相亲相爱那么多年的人,真的忍心害她吗?

“可以,”医生微笑着说,“田先生说他只想见田宓小姐。”

田野的笑容僵在脸上,他看了眼一旁神情奇特的田宓,敏锐的双眸里有了一闪而过的变化,但是很快,他就拍了拍田宓的肩膀:“那你去看看爸吧,我和妈在外面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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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红酒,一夜的低泣,多少个痛苦难寐的晚上,甄淑妮都是这样度过的,可是今天不同,今天这种毫无止尽的痛苦终于有了丝报复的快意。

尽管伴着这种快意而来的,却是同样毫无止尽的空虚。

恍惚中天边已泛起鱼肚白,原本清静的世界却门铃的急促响声而打碎。

甄淑妮疲惫地捋了捋蓬松的头发,将眼底的泪水拭去,起身去开门。

然而,她刚刚打开家门,就被人拦腰抱住,热烈地拥吻起来。

那男人像是一只狂野而又贪婪的豹子,粗重的呼吸夹杂着浓烈的酒精,仿佛就是最好的火种,迅速地点燃了她心底凄凉的荒芜。

既然心已痛到满目疮痍了,何不让它痛得更彻底,把它烧成灰?

这个过程几乎没有对话,他抱着她扑到在床上,他疯狂地吻她,像是要将她的所有的气息都吞入腹中;他毫不留情地揉摸她,像是要将她嵌入到自己的身体里去。

事实上,他也的确这样做了。

他和她之间,明明彼此厌恶、彼此利用、彼此提防。

可偏偏只有做这件事的时候,他们却能契合无痕,把那些心底压抑的疯狂、嫉妒和愤怒通通都释放出来。

甚至,肌肤的每一次摩擦都会激起他们心里更高的火焰,身体的每一次纠缠都能燃起他们更汹涌的**。

近乎于焚灭的**。

以及罪恶。

抵死缠绵中,甄淑妮哑着声音说:“你为什么要让我对他这样说?你不怕*你自己吗?”

方才在与萧珏争执时,甄淑妮告诉他,多年前周雪柔和萧兰成曾经相爱,最终却因为出身不好而被抛弃,甚至连肚子里的孩子也被萧家的人引产堕掉。后来周雪柔一直含恨在心,就发誓要让萧家的人身败名裂。她先是奋发图强,和老乡田振业一起闯出了自己的事业,一路升迁到帝都,接着又和聂党的人串通好了,阴谋害死了萧兰成。萧兰成死后,她利用田振业的利欲熏心,促成了田宓和萧珏的婚姻,又通过这段婚姻迫使萧珏参政拉出萧家身后残余的势力。再由聂明祯那边的人和她一起布局,一点一点败坏萧珏的名声和政绩,让萧家彻底树倒猢狲散。

故事说的活灵活现,但甄淑妮知道,这个故事,顶多有一半是真的。

终于得到纾解后,田野用双臂撑起身体,深深的看着她,他的眼中一片清明,**早已经消除:“假话总要掺一半真话,才会令人信服。至于避免*我自己,我当然有我的对策。我现在就是要逼得萧珏慌起来,让他无暇顾及振东非法行贿帝都官员这个大案子,最好让他和田振业窝里反。至于我跟你,就好坐山观虎斗,渔翁得利。”

甄淑妮忽然觉得心寒:“田振业怎么说也养了你二十几年,你居然一点旧情都不念吗?”

田野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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