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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我一辈子去忘记-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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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来说吧,虽然她处在一个相对城市而言较为艰苦的环境里,但她仍怀着一颗向上的心。由此联想到自己,不禁羞愧难当,为图一时的安逸和享乐,无视法纪,比起一个弱女子来,竟相差如此之远。我真该从她身上学学那种奋发向上,自强不息的品质。

还有那位叫阿袁的听众,虽然与他所处的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但我以及身边的许多朋友都由衷地钦佩他,为他的刚正和勇气喝彩。也许他将受到处分或更严厉的处罚,但他已用行动证明了自己做的是一个正直的不畏权势的人。

好想有一天能够与他们结识,能够成为朋友。啰啰嗦嗦写过一大堆之后,此时窗外依旧吹着刺骨的寒风,隆冬已经慢慢降临,请在上下节目时不要忘了多加件衣服。

祝珍重!

你的朋友

1996年11月30日晚

一个充满花香的午后

亲爱的柴静:还好吗?

12月的第一天,星期天。仿佛长期潜在水底,终于有了浮出水面,深深透口气的机会了。

冬日午后的阳光不再灼热,落在身上,似乎有无数可爱的小脚丫踩着,温暖舒畅。我在打乒乓球,左一拍,右一拍,过得很轻松。偶尔抬头望一下天,蔚蓝的。旁边走过来一个小女孩,手中不知名的野花开得很灿烂,如同她脸上的笑容,乖极了。我厚着脸皮自称阿姨向她讨了一枝,插在网边,继续左一拍右一拍。然后脑中突然浮现出这样的词,比方说,相爱、牵手、生生世世,在这样一个充满了花香的午后。

12月了,长沙冷吗?空气中开始飘有圣诞节的气息了吧?

记得在学校的冬天,哆哆嗦嗦下了晚自习,然后把音乐放到最大,一寝室的人衣冠不整地群魔乱舞一番,然后用电热杯煮点粉条之类,大家一齐把勺子凑上来七嘴八舌。最终脸上露出的笑容是同等幸福的,仿佛共产主义就在眼前,触手可及。那些清贫而快乐的岁月,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只能在一个终年不下雪的城市去回想另一个城市曾经有过的种种幸福,因为时光只是单程车票,所以往事才如此美丽吧。

柴静,冬天来了,穿得暖和点,为自己。

凡儿

1996年12月1日

奶奶

柴静:你好!

前不久,父亲来信告诉我,奶奶的坟上有杂草丛生,而且被掘坏了许多地方,为此而大吵了一场。我知道父亲站在坟前的风中是怎样的苍老和哀伤。你知道奶奶在父亲的心里一直是怎样的虔诚跟重要。“子欲养而亲不在”的悲哀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理解的。对于奶奶,我也一直想说些什么来告慰另一个虚无世界中飘荡无根的灵魂,而每每是开了头却煞了尾的。

奶奶是爷爷一把镢头、一张青棕皮的蓑衣换过来的。那年14岁,有着江南少女特有的娇弱和灵韵,小家碧玉的样子,让爷爷又疼又怜。在那夫为妻纲的封建礼教中,爷爷却是百依百顺着奶奶的,以致落得村里人笑话。年少的奶奶是裹了脚的,那种一步三摇,步步生莲的情致,除了那代人我们是不清楚了。而奶奶就是用这双小脚,在颠沛流离中躲过了灭绝人性的小日本,又在罕见的三年饥荒中挑起了生活的重担。爷爷去世得早,因营养不良得水肿病,使家中的支柱轰然而塌,那时父亲嗷嗷待哺,六姊妹中最大的姑妈也只有13岁。13岁,在那时候便该有了婆家,而目不识丁的奶奶却坚持让她念完高小,听说那时的学费是五块钱,而奶奶却为这五块钱是卖过一次血的。我枯瘦如柴的奶奶是怎么伸出那张青筋暴露的小手,又是怎么样让那么贫瘠的血液汩汩流成仅有几张花花绿绿的欢颜,我已经无法想像。

后来姑妈参加了工作,每每接奶奶来城里小憩,而奶奶总是住不了几天,便踮着小脚往家赶。她说城里太闲、太促闷,倒不如家中清爽、舒适。姑妈每回一次家便落一次泪,她常常叹息说:“奶奶这个人。。。。。。”

奶奶是得高血压而死的,4岁的我泪流满面的一跤,令体弱多病的奶奶血压突然升高。她一边用小手压紧我喷血的伤口,一边拼命地叫人,那种嘶哑绝望的声音我现在还记得。当干活的人手忙脚乱地赶来时,奶奶已是出气多于进气了。她临死之前要家里一定要好好补补我,没有再嘱咐其它的话语,饱经沧桑的脸上看不见些许的埋怨和遗憾。就这样,奶奶把一颗爱心延散在我们周围,便奔赴另一个绝尘。我的额上至今还有一颗榆钱大小的伤疤,也算是对奶奶一种永恒的纪念吧!

其实,奶奶那一辈人所承受的苦难,我们是再也无法再现的,而他们在默默忍受的同时,也把那种宽博无边的爱传递下来,潜移默化地影响了一代又一代人。人世间没有爱,真的不知这个世界是怎样的荒芜和凄凉。我不由得想起这样的一句话:“划一张帆板,横渡生命,生命很平凡,生命很辉煌。”

韩月

1996年12月12日于中南林学院

孤独的女人

柴静:见信好!

我讲一个故事。

两年以前我在湖南常德,有一个朋友在一家宾馆做保安。他在凌晨两点打电话叫我去跟他代班,因为他要去打牌。我去了。

值班室里很无聊,我走出去,在宾馆的小花园里散步,小花园里树木葱郁,很暗,偶尔有虫鸣。小小的林子里有一座亭子,我走近亭子时发现里面坐着一个人,一个长发穿着白衣的女人。我走进去。

这是一个很美的女人,石凳上放着酒、烟。我明显地感觉到一种深刻的寂寞,我觉得打扰了别人的寂寞,什么没说,准备穿过亭子而去,“别走!”她叫住了我。我迟疑了一下,回过身,坐在另一个石凳上。坐在那里却无言。我实在不愿意去打扰一个陌生人的寂寞。我自顾自地抽着烟。时间慢慢地滑过。除了几声虫鸣,给这个夜晚划上记号。

一个寂寞的人碰上了一个不愿意说话的人,很奇怪的默契。她身上散发着我喜欢闻的香水味。大半包烟抽完了,我还是离开了这个亭子。这次,她没有说话。

半个月前,在长沙的一家宾馆里,我又看到了这个女人。当时几个服务生抬着她从大门走出,她的手腕上滴着血,未闭的双眼看到我时猛然睁开了,她静静地看了我一眼,对我一笑。后来这个女人死了。她仅仅对我说过两个字:“别走!”她仅仅只是对我一笑,我却有了为她痛苦的冲动。

很奇怪的默契。

点一盏心灯

柴静:

初次给你写信,未料会是在这个无奈、疑惑的时刻。虽然听你的节目坚持有了一年多。平时是个忠实而安静的倾听者,今夜却成了一个无助的诉说者。

想告诉你,我的心情很糟。尤其是近半年来又为我的终生大事劳心劳力。世俗的压力和现实的无情向我重重袭来。而我经历了几年来的挫折与打击,已心如止水、曾经也有过如花一般的情怀和对爱情、婚姻的憧憬,但那属于青春。

24岁的我,两岁失去母爱,但命运似乎并不垂怜于我。除了惟一的父亲格外珍惜我,走过的路却小是平坦的,学业、感情上的失足让我这一生也不能原凉自己。但看透了世态炎凉、人情淡漠的我已心如止水。很快慰在这一个混沌的世界里还有你的声音、你的心灵在感染着我、触动着我。

偶尔听你的节目,似乎一股清泉在我结满厚茧的心上流过,不经意地却是执拗地、慢慢地侵蚀着、融合着曾经封闭如顽石的心灵。从言语中,从每一封听似乎淡却隽永的信件中,都得到一次灵魂的净化与升华。那是人世间的本真与美,是凡尘俗身之外.坚持不懈的生命力。

其实也可以说,我们是半个同行,所不同的是,我是为商场促销而做一些播音工作。而你除了工作外,还有一份超乎其上的人性的定位与崇扬。它属于再创造。也曾去电台做过两期直播节目,出于对你的欣赏,曾徘徊于你办公桌前。你平凡的外表,一桌堆积如山的信件,让我再次感受到你工作的意义与繁重。

信写到这里,我的心情好多了,想想自己现在拥有一份喜爱的工作,还有一颗虽在浊世却依然轻灵的心。这一切的痛苫跟烦恼都不足挂齿了。现在我正在利用业余时间专修英语专业,也许将来能做个英语老师,或者哪天有个英语广播电台开播,我会去试试的,那时我们可能真的是同行了。

写信给你,原本是求一方药的。也许在倾诉与聆听的交流中已失去了寻药的意义。我深深地期望在这日趋复杂的都市里,你和你的节目能够伴随我继续下去。在黑夜的那个时刻,我会执一盏心灵的明灯,等待你,在那端轻轻地划亮一根火柴,将这盏灯点上。

紫丹

1997年3月16日凌晨

流浪的小孩

柴静:你好!

其实我并不喜欢倾诉,而更多的时候喜欢倾听。今夜的思绪很乱,听完你的节目让我想起了很多往事。躺在床上,大脑像机器一样转个不停,令我难以入睡。于是起床给你写信,向你倾诉多年来压抑着我的故事。

因为在长沙,陌生的城市里,只有你才是惟一倾诉的对象。也许我的故事看似平凡,根本不值得一听。可这一切,多年来一直压抑着我,无法像别人那样自由地生活。也许从我一出生就注定我是流浪的。因为我出生不到一岁,就被母亲送到了外婆家。两年后,又被送到千里之外远在湖南双峰的大姑妈家。可以说从小就没得到过母爱,当7岁重返家园时,连爸妈长得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家对于每个人来说是避风港,而我从来就没有感受过这一点。

回到家的第二年,家里发生了一次大的风波,那时家里非常的贫穷。爸在一家运输公司跑船,工资很低,可他喜欢打牌,钱输光了,回到家就发脾气,找妈妈打架。一个好好的家就这样一发不可收拾。有一次,妈妈说非离婚不可,后来是外婆平息了这场风波。可是父母依然为了一些小事而吵个不停。而每次吵架我和弟弟便是他们的出气筒。一切的愤怒都冲我们而来,从那以后,我便开始讨厌这个家。每次放学,总是有意无意地很迟回家。我不愿意也不想听他们的吵闹。那时的我,非常羡慕别的小孩,有一个完整而又温暖的家。那几年里,我从未感到过家的温暖和快乐,带来的只是创伤和痛苦。在我中学毕业16岁那年,我便离开了家,独自闯天下。

因为我在家一时一刻都呆不下去了,就这样捱了8年之后独自出外打工由于学的知识少,文化低,在这4年的打工生涯里吃了不少苦。有多少次为找工作而奔波却被拒之门外,受过多少冷眼,多少次露宿街头,不知吃了多少苦,可我不后悔这是我自己做的选择。

在长沙这4年来,我很少回家。每次的春节都是一个人过,单调的生活,平凡的工作,长久的贫寒压抑着我年轻的身体,就像歌中唱的那样:“路上行人匆匆过,没有人会看我一眼……”在这里又有什么人会在乎我的悲欢喜乐,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胡思乱想。想过去、将来,想亲人、朋友,多想有个知心朋友能够陪我走过每一个春夏秋冬,可这一切对我来说只不过是个梦。

在此搁笔,祝安好!

王军

草于1997年3月28日深夜12:00

沉默的母亲

柴静:你好!

昨晚给远方的家人挂了一个电话,只有母亲一个人在家。自从参加工作后,每周六晚我都打电话回家,而每次只有母亲的声音远远地传来,是那样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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