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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尔今夏-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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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叠书是什么?”她搭讪问。

“资料。”

“有关什么?”

“很偏僻,有关十九世纪华侨漂洋过海抵陆加拿大做苦力的故事。”

“啊,那真是血泪史。”

乔立山笑,“小兄弟,你好象懂得蛮多的。”

“写人文学论文?”

他改变话题,“一个人守着店堂,不觉寂寞?”

“同客人说说话,一天很容易过。”

这提醒了他,看看腕表,挽起书,“改天再见。”

丹青即刻问:“几时?”

乔立山答得也快:“随时。”

丹青为之气结。

他拉开玻璃门,客气的道别,挥手而去。

丹青不置信有这般机灵的人物,同她过去所认识的异性完全不同。

无论如何,她盼望再见到他。

把钞票放进收银机,小丹听见清脆的叮铃响。

娟子咖啡不是做生意的地方。

这是一个小型舞台,不断上演浮世绘,客人担任主角,剧目天天换新,店里伙计兴之所至,也可偶而上台客串,不过,千万不要喧宾夺主,假戏真做。娟子开这间饮品店,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

丹青明白了。

她把地方收拾干净,上楼去查看娟子的起居室。

一进门就嗅到一股隐约的幽香,这只香水小丹最最熟稔,娟子阿姨打十年之前就已经用的午夜飞行。

娟子是那样含蓄高雅的一位女性,模样标致,品味特别。

才分别数天,丹青已经想念她。

那天回到家,父亲的电话跟至,大声责备前妻:“一年到头不在家,误解新潮,自以为时髦,明明没时间照顾孩子,偏偏又死霸着女儿不放。”

丹青问:“有什么荆棘,情绪不佳?”

“唉,明明到手的生意,又被人横手抢了去。”

“这同我母亲有什么关系?”

阮志东叹口气,“对不起,我太累了,语无伦次。”

疲军焉能作战?白天办公,晚间不好好休息,还陪着名媛满城逛,那还不累得贼死,活该。

“小丹,我知道你不会同情我这无用的父亲。”

也许这个夏季太长太热,没有人受得了,都开始崩溃。

“爸,你找妈什么事?”

“无事。”

小丹听他那口气,明明有事。

过一阵,他说:“我与你母亲在十九年前的今日结婚。”

丹青不能相信这个悲惨世界里所发生的真人真事。

分手之后忽然记起结婚纪念日,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可惜妈妈出门去了。”

“告诉她,老板不是重视她,而是欺侮她。”

“她不知岂非更好,知道了又怎么样?”

“小丹,有时你比我们还要懂事。”

丹青无言。

电话那头传来不悦的女声:“同谁说话,没完没了。”

“爸爸,改天再讲。”

阮志东没有异议,从善如流,挂断线路。

从前他一直埋怨妻子管他,千辛万苦,拆散一个家庭,投奔自由,结果,还不是照样受人管,只有管得更厉害。

叫丹青怎么同情他。

葛晓佳习惯在旅途天天与女儿通讯息。

闲话几句,她问小丹:“有没有人找我?”

“爸爸。”丹青据实而报。

“什么事?”提起这个人,葛晓佳以鼻子发音。

“结婚纪念日,问候。”

葛晓佳象吃了一记闷拳,半晌没出声,过了一会儿她问:“没分手的时候,他一向不记得。”

“或许你们应该出来谈一谈。”

“火辣辣大太阳底,谈什么?”

“那么搁到初秋,大家总该见个面。”

“秋天?”葛晓佳冷笑,“太远了,不知还活着不。”

小丹只得问:“公事进行还顺利吗?”

“客户早已被强敌抢去,还派我来自讨没趣。”

丹青沉默一会儿,“几时回家?”

“明天。”

“我爱你,妈妈。”

“丹青,你是我每朝早上拖自己下床唯一的原因。”

小丹要在挂上话筒,走近浴室,关上门后,才敢长叹一声,她怕母亲听见,虽然明知她没有可能听得见。

换上大毛巾浴袍,她扭开电视机。

这才想起一整天都没有见过海明。他就是这点好,见到他,不会心跳,见不到他,不会心酸。

无论他在不在面前,都给人一种温馨。

丹青喜欢海明。

决定把他介绍给宋文沛,沛沛孑然一人在伦敦,其苦可想而知,暑假之后,他俩如果会面,沛沛便有个忠诚伴侣。

丹青掏出信封信纸,写将起来,把张海明简单的描绘一下,专等沛沛寄上地址。似有心灵感应,第二天早上,小丹便收到沛沛的信。

在手中秤一秤,重叠叠,吓一跳,拆开一看,六张纸。

小丹骇笑。

沛沛最恨作文,搜索枯肠,往往只能交上五百字,这封信写得密密麻麻,起码三四千个蝇头小楷,不能说不惊人,不知是怎么样子夙夜匪懈做出来的,为图一吐为快。

读完那封信,丹青长叹一声,十分惆怅。

照沛沛的形容,苦是苦得来,几乎没夜夜以泪洗脸,她一点也不习惯当地的生活,不喜欢那边的食物,住屋,公园,什么都看不顺眼,只希望回家。

此刻只她一个人留在监护人家里,父母已经回到本市。

可怜的沛沛。

接着门铃响,丹青放下信纸去应门,是宋家派来的佣人,送一个包裹上来,指明是宋文沛送给阮丹青的礼物。

小丹十分感动,这种兵荒马乱,民不聊生的时分,沛沛还不忘替她选购礼物。连忙打开包纸,原来是一条裙子,宛如昨天那个叫洪彤彤的女郎所穿那件,窄腰身,背部开得极低,露出一大片肌肤。

丹青把裙子在镜前比一比,衣领里夹着一张字条,上面写:小丹,学习扮女孩吧,对你有好处,否则异性都把你当好兄弟。

丹青坐在床沿,回味沛沛话中意思,缓缓取衣架挂好裙子,欣赏半晌。

再过两个月,丹青也得动身到外国去生活。

她叹口气,出门去。

不知恁地,也不大觉得天气热不可当了,已经开始留恋所见的一草一木。下午,海明来看望她。

小丹觉得沛沛的信可以公开,况且,她打算把她介绍给他,于是将信交给他细阅。

看完之后,海明只笑一笑。

丹青问:“没有意见?”

“头三个月是这样的。”他把信还给丹青。

“沛沛比较敏感。”

“开始人都会觉得不惯,过一阵子,认识了新朋友,建立社交关系,一切会得好转,届时,催她也不回来。”

“沛沛不会这样容易习惯。”

海明笑笑,不答。

他总是不想过分逆小丹意思。

“暑假过后,你会代我去探望她?”

海明看着丹青,“你好象巴不得我立刻就走似的。”

“张海明,你恁地多心,难得你打算留下来?”

“即使如此,也不用催我呀。”

“你太多忌讳了。”

“小丹,我们别为一个远地的朋友发生龃龉。”

丹青闭上嘴,不再同他讨论宋文沛的问题,得不到共鸣,称属话不投机。气氛僵住。

本来张海明也有一点牛脾气,对牢丹青,却施展无方。

“丹青,”他试图打破僵局,“稍后去看场电影。”

丹青不耐烦的答:“我同你说过我不爱坐戏院,一句话要说多少次?”

海明的鼻子碰到灰,讪讪地蹭一会儿,实在无地自容,趁丹青转背,他赌气地悄悄开门溜走。

小丹一抬头,已经不见了他。

每次一听要把宋文沛介绍给他,就生那么大气。

他并没有见过宋文沛,很有可能一见之下,惊为天人,追还来不及。

可是,人的天性就是有毛病,越不给他,越是想要,越劝他要,越是不肯。不是不犯贱的。

丹青忽然想到自己,嘲弄地笑了,她又比海明好多少。

总想征服险峻高峰,在所不计。

海明离开之后,来了一家三口陌生人,两夫妻,孩子约莫三四岁,顽皮得不象话,按都按不住,满屋跑,见什么揪什么来玩,似只小人牌炸弹,又似一阵旋风。坐了一会儿,年轻夫妻歉意地走了,那孩子犹自尖叫,把整张台布连杯带碟扯到地上。

丹青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待他们走了以后,第一件事,便是写张字条,贴在门口:十岁以下儿童,恕不接待。

丹青逐项收拾,满头大汗,这次蚀了老本。

那可怕的小怪物,真事孩子中的渣滓。

人总要到了中年才会发觉幼儿可爱,丹青适才只想拧住小家伙打他一顿。“小丹。”

丹青一乐,“妈妈,”连忙迎出来,“早班飞机回来的?”

葛晓佳一见女儿汗流浃背,心疼地嚷:“季娟子干吗,训练奴隶乎。”“阿姨不在。”

“她去了哪里?”

“巴黎。”

葛晓佳立刻沉默下来,小丹一看,就明白了,母亲很知道娟子此去为何为谁。因为母亲脸上没有惊喜,小丹又联想到,娟子此行,好友并不苟同。

小丹说:“妈妈你倒是有兴致来这里看我。”

“反正有空,给我一杯冰咖啡。”她挑个近窗座位。

小丹做了两杯,坐在母亲对面。

“娟子几时回来?”

“没说。”

“你知不知道她去找谁?”

丹青有心替阿姨守秘,缓缓摇头。

葛晓佳叹口气,“那人叫胡世真,是她命中克星。”

丹青干笑一下,“不一定是去看他吧。”

葛晓佳扬起眉,“今天我烧两味好菜给你尝。”

小丹高兴地说:“那我们还在等什么,这就回家。”

张海明这时却再度光临,“丹青,我想清楚了——”一眼看到陌生女客,噤声已来不及。

丹青连忙趁这机会与他言和,“海明,这是家母。”

海明讶异地说:“是真的?实在看不出来,恍如一位大姐姐。”

葛晓佳一听这话,哪去管真情还是假意,只觉双耳受用,又深深喜欢这年轻人乖巧出息。

当下就说:“小丹是你的朋友吗?”

丹青心想,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原来张海明亦谙此招。

海明连忙过去为伯母拉椅子递烟灰缸,招呼周到。

“小丹,把海明请到舍下便饭吧。”

丹青经过海明身边,喃喃地说:“巧言令色鲜矣仁。”

但却捞到一顿便饭。

取什么舍什么,轻而易见。

海明很快与伯母混得极熟,他叫她葛小姐。

稍后又把自己母亲的二度结婚照片取出给她看,两人研究半晌,反而冷落小丹。丹青躺在沙发中,带着微笑,很乐意看到母亲开心。

他们渡过一个很热闹的黄昏。

饭后送走小朋友,葛晓佳才说:“我已经辞了职。”

发布过这项坏消息,她名正言顺当小丹脸斟酒喝。

“妈妈,你不如索性休息一年半载。”

“即使生活不成问题,天天起来做些什么呢?”

“真可怜,连享受都忘了,喏,看报纸喝红茶,约人午饭,逛街饮下午茶,同女儿说说笑笑下盘棋,或相偕旅行去。”

葛晓佳摸着女儿的头发,“你过了这个暑假就要走的。”

“那么把这个家解放,我俩去外国过新生活。”

葛晓佳再倒一杯威士忌加冰,“你走了我可要寂寞了。”

“一起去。”

“走不动。”

“心理作用。”

“再说吧。”

三杯酒落胃,她已有困意,走到浴室,放大缸水,泡下去,闭上眼,不如意事,浑忘一半。

丹青叹口气,她打不破母亲这层心理障碍。

半夜,她听见无线电幽微的音乐声,起身查看,原来是母亲开着收银机睡熟了。丹青熄掉机器。

父亲这一刻在做什么?

丹青巴不得可以任性三分钟,拨电话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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