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哔哔读书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蚁生-第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绾斓墓と私准叮膐金属面,磨出笨拙的窸窣声,如同猫鼠在青瓦屋顶追逐,或者,已经接近尾声,猫捕获了它的猎物,眼下正挑逗。屋里的人将革中他是搬运站红革联的头头,在北阴市那次造反派抢枪风潮中,被牵连到抢砸战备武器库那个案子中,文o金属面,磨出笨拙的窸窣声,如同猫鼠在青瓦屋顶追逐,或者,已经接近尾声,猫捕获了它的猎物,眼下正挑逗。屋里的人将革后期被判了一年劳,而是生活习惯或者说爱好。爱好是种盲目的人生态度,可能生活的客观环境培养并塑造了它。我更宁愿认为它只是偶然且长教。他被判刑期间正好赶上知青下乡,否则我也不会被撵下乡了。“爹妈让我告诉你,他们一直帮你盯着颜家大院,不让地痞无赖们偷抢。他们让你放心。”

爹妈一向疼颜哲,爹还捎来一句话:让我在钱财上多帮帮颜哲。爹说这个娃儿太可怜,爹妈都殁了,没一个亲戚贴补他。不过这些话我没说,怕伤及他的自尊。颜哲默然片刻说:

“谢谢郭伯和郭婶。不过,城里那套房子我可能用不上了,就让他们住吧。”

他是指这辈子大概不能回城了。的确,像他这样身世复杂的知青,前边的路确实是黑的,我不想用空洞的话来安慰他,只好沉默。颜哲也不再说话,从身边摸出一个土块用力扔到塘里,青蛙被惊动,刹时间停止了聒噪,沉寂片刻后蛙声复炽。我知道刚才的话勾起了颜哲对父母的回忆,想把话头岔开。就笑着说:

“看你扔土块,我想起会计老霍的趣事。颜哲你记不记得老霍那次闯的弥天大祸?”

颜哲笑了:“那能忘得了!真不相信那个老帮子能闯出这样的祸。”

会计老霍满头白发,瘦得一把骨头。他蹲在井台上吃饭时的形象最为经典:弯腰缩颈,两个尖棱棱的膝盖高过肩头,夹着脑袋,几乎能挨着耳垂。男知青林镜夸他是刘备那样的帝王之相:书上不是说刘备“两耳垂肩,两手过膝”么,老霍“两膝过肩,两耳垂膝”,这样的帝王之相就更高档了。别人听了都笑,老霍既不恼也不笑,两个膝盖把脑袋夹得更紧。

很长时间,我们一直以为他至少60岁了,有一次一个年轻女人来这儿探望他,30岁出头,短发,长得很精神。晚饭后他俩出来散步,在护场沟边碰上我们一群女知青,孙小小冒冒失失地夸他:

“老霍头,你闺女长得多漂亮!”

两人一下子满脸通红――原来那是他爱人。从那之后我们才知道,老霍的真实年龄刚刚过四十。

老霍头是正经八百的国家干部。凡是下放到知青农场的国家干部多多少少都有些问题,像文o金属面,磨出笨拙的窸窣声,如同猫鼠在青瓦屋顶追逐,或者,已经接近尾声,猫捕获了它的猎物,眼下正挑逗。屋里的人将革中站错队啦,经济问题啦,海外关系啦,作风问题啦,连我们的第一任场长老胡也是如此,他是走资派,来农场时还没有彻底解放。但即使是“污点干部”,来到农场后还是比知青高一级,是我们的牧羊人。这些人中间唯有老霍头表现得非常畏缩,走路怕树叶打破头,平时从不大声说话,见人总弯着腰,目光不会高过别人的腰部。偏偏这么个比蚂蚁还卑微的小人物,去年夏天,大概就是这个季节吧,弄出一个大纰漏。

那天晚上他和出纳从公社回来,走到护场沟天已经黑了,听见有女知青在蓖麻丛后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地说笑。他听出其中有女知青张克玉,小张因为经常帮厨,与老霍比较熟。谁也料不到这老先生会突然童心大发,或者说,即使像老霍这样一个被外壳紧紧封闭的人也是有童心的,就看啥时候外壳能偶然裂开。老霍对出纳说:咱们吓吓她们吧。随手拾了一块儿“料僵石”(一种没有风化完的表面凹凸不平的石头,岗坡地里这玩意儿俯拾皆是)扔过去,那边立马传来一声惨叫!原来这块石头不偏不斜,正好砸中了小张的门牙,而且竟然把门牙砸折了。奇怪的是她的嘴唇倒没破,肯定那会儿正在“露齿而笑”吧,而老霍头的石头恰恰在这当口儿一掷而中,比后来美国佬的精准制导炸弹还要准。

赖安胜那时刚刚由副场长升任正场长,正是风光的时候,得知后雷霆大怒,把老霍骂得狗血淋头,令他在全场大会上认罪,视其认罪态度再作“严肃处理”。那场批斗会全场知青和老农都参加了。会场静得糁人,一盏汽灯咝咝地响着,照得老霍面色惨白。赖安胜场长叉着腰横在台上,凶神恶煞地瞪着他。老霍作检查时,手抖得拿不住检查书,两条瘦腿也一个劲儿哆索。下边的知青们使劲捂住嘴,不敢笑出声。后来有人说他把尿都吓出来了,淅淅沥沥往下滴,不过这多半是糟蹋他。

从那次挨批斗之后,老霍更是不敢正眼看人,尤其是对赖安胜场长。赖场长一瞪眼,能吓得他打哆索。按农村的说法,是他的苦胆被吓破了。不过那次事件本身倒是有惊无险,在受害人的求情下,老霍最终没落任何处分,只是掏钱为小张镶了一颗门牙。此后好长时间,男知青们最爱逗张克玉笑,而小张则学会了笑时绷着上嘴唇,不好意思把那枚“大金牙”露出来。

我学着老霍当时在批斗会上的样子,哆哆索索地说:“我要――深刻――悔罪――重新――作人。颜哲,我学得像不像?”

颜哲只是笑:“像,像――行了,别拿那可怜虫开涮了。”

“我真替他的爱人抱屈,那么年轻,和这种可怜虫过一辈子,咋受得了!”

“你说错了,听说那对老少配非常恩爱。他妻子来探亲那晚,隔墙的炊事员说他俩――”

“咋啦?咋不说啦?”

颜哲笑着,不再往下说。我猜到了,无非是男人们的荤笑话,也就不再问。颜哲说:

“秋云有一个坏消息我不知道该不该给你讲。讲了我怕给你增加精神负担,不讲吧,我又明知道你最怕那玩意儿。”

“是啥?快说!快说嘛。”

他指指眼前的堰塘:“这里面也有蚂蟥,这是确实消息,昨天刘卫东洗澡时被吸上了。”

我打个寒颤。我是从小受苦的人,妈说我最泼实,天不怕地不怕,连蝎子都敢伸手抓。五岁那年我真的抓过一次蝎子,幸亏和我一块儿玩的学胥哥及时发现,一把拉过我,把蝎子用脚拧死了。我唯一的恐惧是蚂蟥。这怪我听了太多的“老婆儿语”,有街坊说的,也有我妈说的。老婆儿语说:蚂蟥最阴险,吸你血时悄悄贴上去,你根本不会觉察,而且它的唾沫能让你的血液不会凝结,便于它吸个痛快。它附上你的身体后,你如果一直没发现,它会顺着血管一直钻到身体内,或者你在河里洗澡时它会顺着你下内侧两棵绿色棕树之间是灰色偏暗的楼道。光线低沉,半天了都没人在楼道出现。三到五层以及第八层楼道口安有小牛奶箱,体的体窍钻进去(女人最危险)。还有,喝水时也有可能喝进去蚂蟥卵包,这样它就在你胃里、肺里甚至脑子里安营扎寨,那这人就只死没救了。

这些老婆儿语中,至少前两条是真实的,下乡后被我的亲身经历所证实。后几条可能过甚其辞,但它却给我造成了深深的恐惧,因为这后三条害人方法,如果是真的话,太阴险了,简直不可防范,你再小心也不行。

我同蚂蟥的第一次间接遭遇是在农场打了机井后,机井位于食堂旁边,我们每天用它的井水刷碗。有一天忽然听见在机井中有蛤蟆一声接一声地惨叫,我奇怪地问班长老肖:才打的机井中咋会有蛤蟆?老肖说这不奇怪,蛤蟆晚上会在旱地上来回跳,不小心跳进井里就出不来,一辈子就在井里过了,农村娃儿们玩的游戏中,不是还有个“蛤蟆跳井”嘛,就是打这种事上来的。我又问:那它这会儿为啥惨叫?老肖说:很可能它被蚂蟥吸住了。只要是有血的生灵,蚂蟥都要吸血,特别是蛤蟆这样的小生灵,一旦被蚂蟥吸住就没命了,一直到它的血被吸干。

老肖的话让我打了一个寒颤。我不解地问:蚂蟥咋能跑到才打的机井中?它又不像蛤蟆会跳。老肖被问住,说:那我就说不清了,许是老天爷的安排吧。我只知道山里有旱蚂蟥,闻到人味儿,老远就能跳到人身上吸血,但咱们这儿的水蚂蟥按说是不能走长路的。

此后,每天用机井水刷碗时,我都会担心地观察碗里的水,看其中有没有蚂蟥的卵包。

农场这儿是上浸土,透水性不好。这种特性对庄稼生长不利,但造就了野地里星罗棋布的积水塘。它们的形状依着地势而成,大都是长橄榄形,也有卵圆形、圆形等其它形状,极漂亮,如仙女嵌在大地上的异形宝镜。池水异常清彻,几乎像是空无。水中的青草特别碧绿,长长的草叶随着缓缓的水波柔曼地摇曳。偶尔见几只小鱼或蛤蟆在水中游,就像是悬在虚空中,动作潇洒舒展。水塘最漂亮的时候是在夕阳将落时,晚霞把池水染上晕红,而水中景物如同加了滤光镜的风景照,显得特别柔和。

大堰塘挖好之前,我和颜哲最初幽会就是在这些小水塘边。脱了赤脚在水中轻轻晃动,池水给我带来惬意的清凉。我对它们简直入迷了,有一天晚上,当晚霞再次染红池水时,我实在忍不住它的诱惑,下狠心对颜哲说:

“我真的忍不住了,我想在里面洗澡,你帮我看着来人,行不行?――你本人也不准看。”

颜哲笑着答应了。此前知青们洗澡是在邻庄的堰塘里,男知青晚饭前去,女知青在天色刚刚暗下来之后去,互相心照不宣,不会撞到一块儿。虽然我同颜哲恋爱已久,但这么在他视野里洗澡却是头一次。我对他不放心,再三警告他不许偷看,他很庄重地再次答应。他真的走开几步,背向着我。我很快脱了衣服,带着忐忑不安的新奇感,滑入水里。就在这时候,颜哲大步窜上来,一把把我从水里扯出来,搂在怀里。我那会儿羞恼成怒,竭力挣扎着,尖声骂他流氓,不要脸,说话不算话。他没有辩解,拿来衣服让我穿上,然后硬搬过我的脑袋让我看水塘,说:

“你先看看水中有啥再骂我不迟。先看看吧。”他笑着说,“我承认,你下水前我确实偷偷溜了一眼,不过没看到你,却看到水里有东西在游,又过几秒钟后才意识到那东西是啥。对不起你啦,这么着把你赤身裸体从水中揪出来。不过,我知道你最怕这玩意儿,所以――只好当流氓了。”

我正在气头上,硬着脖子不理他,不过最终被他把脑袋扳过来,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水中有蚂蟥,有七八条之多,青黑色的身体,背上有五条黄色的纵纹,个头很大,伸展开时大约有一柞长,两头尖尖,犹如拉长了的纺锤。它们在水中一屈一伸,游得非常写意。如果不是我先天的厌恶,甚至可以说它们的泳姿非常舒曼潇洒。它们的风度自信和从容,就像知道自己是这片小天地的主人。

我止不住打一个寒颤,又是一个寒颤。如果不是颜哲把我拉上来,那――往下我不敢想了。我感激地偎在颜哲怀里,歉然地亲亲他。那晚我们在这个水塘边留连了很久,看一池抹了晕红的水逐渐变黑。我不敢再脱赤脚伸到水里了,想起从前经常这样做,心里非常后怕。我想不通为啥这样美的地方,偏偏同时存在着最丑恶的造物,只能说是老天爷的居心叵测吧。

新堰塘挖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