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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习录-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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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体,而暇计人之非笑呼?人固有见其父子兄弟之坠溺于深渊者,呼号匍匐,裸跣颠顿,扳悬崖壁而下拯之。士之见者,方相与揖让谈笑于其傍,以为是弃其礼貌衣冠而呼号颠顿若此,是病狂丧心者也。故夫揖让谈笑于溺人之旁而不知救,此唯行路之人,无亲戚骨肉之情者能之。然已谓之无恻隐之心,非人矣。若夫在父子兄弟之爱者,则固未有不痛心疾首,狂奔尽气,匍匐而拯之,彼将陷溺于祸而不顾,而况于病狂丧心之讥乎?而又况于蕲人信与不信乎?呜呼!今之人虽谓仆为病狂丧心之人,亦无不可矣。天下之人,皆吾之心也。天下之人犹有病狂者矣,吾安得而非病狂乎?犹有丧心者矣,吾安得而非丧心乎?

【译文】

我仰赖天之灵气,偶然发现了良知的学问,觉得必须致良知而后天下才能得到大治。所以我每当想到百姓的困苦,就会为之忧戚痛心,而忘了自己才疏学浅,想以此救世,也是自不量力。天下人看见我这样做,于是争相嘲弄讥讽我,以为我是个丧心病狂之徒。唉,有什么值得我顾虑的!我正有切肤之痛,还能顾虑别人的非议和诋毁吗?如果人们看见自己的父子兄弟掉进了深渊,一定会大喊大叫,不顾弃鞋丢帽,攀着崖壁奋不顾身地下去拯救。世人见到他如此这般,还能若无其事地揖让谈笑,认为这样衣冠不整、大喊大叫有失礼节,指斥他这是丧心病狂。因此作揖打躬、谈笑风生,旁边有人落水了也不去救,这只有没有亲戚骨肉之情的山野之人才这样做。这种行为正如孟子已经说过的“无恻隐之心,非人矣”。如果是有父子兄弟亲情的,那么一定会痛心疾首,狂奔尽气,撕袍捋带,竭尽全力拯救之,他们不顾有溺水的危险,哪还会在乎别人的闲言碎语呀?哪还有心乞求别人信不信自己呀?唉!现在的人即使说我是丧心病狂,我也不在乎。天下人的心,都是我的心。天下的人中尚还有病狂的,我为什么非得不病狂呢?天下人中还有丧心的,我为什么非得不丧心呢?

【解读】

王阳明一生历经“百死千难”,但是并没有像许多饱受忧患的文人那样转入佛老,而是一直坚持儒家的立场。对社会的深切关怀,成为阳明先生道德实践的真实原动力,使得王阳明虽遭“病狂丧心”之讥而不坠其志。

第4章 以天地万物为一体

【原典】

昔者孔子之在当时,有议其为陷者,有讥其为佞者,有毁其未贤,诋其为不知礼,而侮之以为东家丘者,有嫉且诅之者,有恶而欲杀之者,晨门荷蒉之徒,皆当时之贤士,且曰:“是知其不可而为之者欤?鄙哉,硁硁乎!莫己知也,斯已而已矣。”虽子路在升堂之列,尚不能无疑于其所见,不悦于其所欲往,而且以之为迂,则当时之不信夫子者,岂特十之二三而已乎?然而夫子汲汲遑遑,若求亡子于道路,而不暇于暖席者,宁以蕲人之知我信我而已哉?盖其天地万物一体之仁,疾痛迫切,虽欲已之而自有所不容已,故其曰言:“吾非斯人之徒与而谁与?欲洁其身而乱大伦。果哉,末之难矣!”呜呼!此非诚以天地万物者为一体者,孰能以知夫子之心乎?若其“遁世无闷”“乐天知命”者,则固“无入而自得”,“道并行而不相悖”也。

【译文】

孔子在世时,时人有议论他谄媚的;有讥讽他奸佞的;有诋毁他不贤的;有诽谤他不懂礼仪,说他是“东家丘”的;有因妒忌而败坏他名声的;有憎恨他而想要他命的。即使当时的贤士晨门、荷蒉也说:“是知其不可而为之者欤?”“鄙哉!硁硁乎!莫己知也,斯已而已矣。”子路在孔子那里该算是登堂入室之徒了,尚且怀疑孔子的见解,孔子去见南子,他表示极大的不满。那么当时不相信孔子学说的人,难道只有十分之二三吗?然而孔子依然好像在路上寻找丢失的儿子一样,汲汲遑遑地奔波于诸国之间,都没工夫把炕席坐暖,难道就是为了让人相信、理解自己吗?因为他有天地万物为一体的仁爱之心,能够深深感到切肤之痛,即使不想管也身不由己。因此他才说:“吾非斯人之徒与而谁与?”“欲洁其身而乱大伦。”“果哉,末之难矣!”哎!要不是以天下万物为一体的人,怎么能了解孔夫子的心呢?世上如许“遁世无闷”“乐天知命”的人,自然会“无入而不自得”和“道并行而不相悖”了!

【解读】

王阳明把责任与一体之仁联系在一起,将“以天地万物为一体”之“仁”,视为儒者的本怀,“知”天、“知”万物一体则必然要负起万物一体的责任。所以阳明对孔子有如此的推崇。孔子与阳明,先圣后圣,以天地万物为一体之仁,彰显儒家悲天悯人之怀,也成就了儒家人文化大成之世界。

第5章 彷徨四顾

【原典】

仆之不肖,何敢以夫子之道为己任?顾其心亦已稍知疾痛之在身,是以徬徨四顾,将求其有助于我者,相与讲去其病耳。今诚得豪杰同志之士,扶持匡翼,共明良知之学于天下,使天下之人皆知自致其良知,以相安相养,去共自私自利之蔽,一洗谗妒胜忿之习,以济于大同,则仆之狂病固将脱然以愈,而终免于丧心之患矣,岂不快哉?

嗟乎!今诚欲求豪杰同志之士于天下,非如吾文蔚者,而谁望之乎?如吾文蔚之才与志,诚足以援天下之溺者。今又既知其具之在我,而无假于外求矣。循是而充,若决河注海,孰得而御哉?文蔚所谓“一人信之不为少”,其又能逊以委之何人乎?

会稽素处山水之区,深林长谷,信步皆是,寒暑晦明,无时不宜,安居饱食,尘嚣无扰,良朋四集,道义日新。优哉游哉,天地之间宁复有乐于是者!孔子云:“不怨天,不尤人,下学而上达。”仆与二三同志,方将请事斯语,奚暇外慕?独其切肤之痛,乃有未能恝然者,辄复云云尔。咳疾暑毒,书札绝懒。盛使远来,迟留经月,临歧执笔,又不觉累纸。盖于相知之深,虽已缕缕至此,殊觉有所未能尽也。

【译文】

鄙人才疏学浅,哪里敢以振兴孔子的圣道为己任?只是我的心里也稍微知道自己身上的病痛,因此彷徨四顾,想找到能帮助我的人,相互讲习讨论以去除我身上的毛病。现在如果真能有豪杰同志支持我,提携匡正我,共同昌明良知之学于天下,让全天下所有的人都知道致自己的良知,以和平共处,相安无事,去除掉每个人自私自利的贪欲,清除谗言、嫉妒、好胜和易怒的恶习,以实现天下的大同,那么我所谓的丧心病狂的毛病也就不治自愈了,岂不快哉?

哎!现在如果真要寻求世上的豪杰同志,不是你文蔚,那还能指望谁呢?像你这样的才能和志向,是有能力拯救普天之下那些行将溺毙之人的。现在又已经知道良知就在自己心中,而不需要假借外在事物而求得,那么就遵循良知并加以扩充,那就像是大河入海,谁又能挡得住呢?你所说的“一人相信不算少”,你又能谦逊地把重担交给谁呢?

会稽地处风景名胜之地。茂密的森林,幽深的峡谷,比比皆是。无论是冬夏、阴晴,都气候宜人。这里生活安定而远离世俗,朋友云集,思路日新,优哉游哉,天下的悠闲还有比这更好的吗?孔子说:“不怨恨天,不责怪人,学习普通的知识而通晓天理。”我和几位志同道合的朋友正想按照孔子的话去做,哪有时间向外思慕?唯独对这切肤之痛,又不能无动于衷,所以才又说了这么多。我本有咳嗽之疾,最近天又热,懒于写信,你派人远道而来,并留在这里一个月左右,临启程时我才提笔,不知不觉又写个没完。毕竟我们相知甚深,虽然信已这样详尽,但仍觉言不尽兴。

【解读】

王阳明生活的年代,繁荣掩盖着腐败,而腐败从社会诱发而入于廷臣,上行下效,宦风士习大坏,处于官学地位的程朱理学因僵化而对此种状况无能为力。为改变世风士习,阳明心学以回归自性良知,重新修持道德以臻于止善为最终目的。王阳明也觉得自己的力量有限,所以尽力争取志同道合的人。即使身有小恙,阳明先生仍与朋友作长篇笔谈,且言犹未尽,意兴盎然。

第6章 伏枕草草

【原典】

得书,见近来所学之骤进,喜慰不可言。谛视数过,其间虽亦有一二未莹彻处,却是致良知之功尚未纯熟,到纯熟时自无此矣。譬之驱车,既已由于康庄大道之中,或时横斜迂曲者,乃马性未调,衔勒不齐之故,然已只在康庄大道中,决不赚入旁踩曲径矣。

近时海内同志,到此地位者曾未多见,喜慰不可言,斯道之幸也!贱躯旧有咳嗽畏热之病,近入炎方,辄复大作。主上圣明洞察,责付甚重,不敢遽辞。地方军务冗沓,皆舆疾从事。今却幸已平定,已具本乞回养病,得在林下稍就清凉,或可廖耳。人还,伏枕草草,不尽倾企,外唯浚一简,幸达致之。

【译文】

来信已收到,看到你近来学问骤进,欣慰之情不可言表。你的信我仔细读了好几遍,其中虽然有一两处理解不透彻的地方,那是因为致良知的功夫还不纯熟,等到真正纯熟了自然就没有这样的情况了。就好比驾车,既已走上康庄大道,那么中间偶尔也会出现迂回曲折的情况,这是马性没调教好,缰绳没有勒齐的缘故,然而既然已经在康庄大道上了,就绝对不会再受骗误入歧途。近段时间,纵观海内的诸位同志,认识能达到你这般高度的还不多见,我的高兴用言语无法形容,真是圣道的幸运呢!

我本就有咳嗽、怕热的老病根儿,进入炎热的南方后,近来又严重复发。皇上圣明洞察,托付责任重大,不敢立即辞去。地方上的众多军务,均是带病处理的。现在幸亏是把叛乱平定了下来,已经上本朝廷请求退休回家养病,如果能得以在家乡消暑养病,或许病会慢慢好起来。现在我即将回家,趴在枕头上给你回信,草草数语难以表达我的倾慕和企盼之情。另外,给唯浚(陈九川)的信请你转交给他。

【解读】

嘉靖六年(1527年),王守仁总督两广军务,击溃瑶族和僮族等少数民族的地方武装。因功被封为光禄大夫、柱国、新建伯,世袭,岁禄一千石,但铁券和岁禄都没有发下。两广役后,阳明肺病加重,上疏乞归。上文是嘉靖七年十月(1528年12月)王阳明写给聂豹的第二封信的开头,这封信也是王阳明的绝笔书信。嘉靖七年十一月二十九日(1529年1月9日)王阳明在归途中病逝于江西省南安舟中。在临终之际,他身边学生问他有何遗言,他说:“此心光明,亦复何言!”

第7章 全在“必有事焉”上用

【原典】

来书所询,草草奉复一二:近岁来山中讲学者,往往多说“勿忘勿助”工夫甚难。问之,则云才著意便是助,才不著意便是忘,所以甚难。区区因问之云:“忘是忘个什么?助是助个什么?”其人默然无对,始请问。区区因与说我此间讲学,却只说个“必有事焉”,不说“勿忘勿助”。“必有事焉”者只是时时去“集义”。若时时去用“必有事”的工夫。而或有时间断,此便是忘了,即须“勿忘”。时时去用“必有事”的工夫,而或有时欲速求效,此便是助了,即须“勿助”。其工夫全在“必有事焉”上用。“勿忘勿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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