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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话，是他开着玩笑说出来的，只是笑得有点苦涩，不是滋味。
任晴只是摇头，没说话，模糊的泪眼中，看不清她眸底深深的歉意，韩衍……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姐，再哭就成花脸猫了……”
韩衍还是笑着，一滴一滴地，抹去任晴脸上的泪珠，却又太多来不及抹干净，就滴落在被子上，默默融湿。
“姐不值得你爱。”
泪眼朦胧中，望到这张强作笑颜地安慰自己的坚毅脸庞，任晴再也忍不住，凄然扑到他怀里，呜咽痛哭。
“我不后悔。”
搂着伊人，韩衍的心突然好像融化开来，轻拍任晴的后背，淡然道：“就算让我预知到结局，再让我选择一次，我依然会爱上你，为你笑，为你痛，关心你，被你教训，叫你姐，可能，不会再做你学生了。”
“不要说了……呜……”
任晴的心好酸，心口压抑得几乎要窒息，突然一口咬上韩衍的肩膀，内心的痛苦和凄然使得她即使隔着睡袍，也很快咬穿了韩衍肩膀的皮肤，深深镶嵌进肉里。
“傻丫头。”
韩衍摩挲着任晴的秀发，笑得真诚，又有几分自嘲，以前有些自信过头了呢，但不管怎样，我爱着你，不顾一切的爱。
任晴真的很伤心，她哭了很久，才缓缓停下来，伏在韩衍的怀里，不时抽噎。而睡袍，早已经湿了一大片，贴心口的凉意，还能缓解几分肩膀的疼痛。
“痛么？”
良久，任晴红肿着双眼，缓缓抬起头，右手颤抖、而轻轻从睡袍的牙印上划过，眼里几分歉意、几分伤心、几分不忍。
“不痛。”
要放在往常，韩衍肯定龇牙咧嘴的装模作样一番。其实他现在最想问的是如果我说痛，你会心疼么？想了想，他还是摇了摇头。
任晴沉默，垂首一会，才道：“对不起……”
“没关系。”
韩衍知道任晴的道歉有两层意思，微微笑了笑，将她垂下的秀发撩到耳后，柔声道：“睡吧。”
“嗯。”
任晴点了点头，顺从的躺下来，韩衍给她盖好了被子，怜爱的拂过她的双眼，内力灌输进去，很快红肿消失。
“晚安。”
“晚安。”
韩衍转过身，走出房间。任晴呆呆的望向他的背影，眼里蒙着痛苦和不忍，即使他武功再高强，医术再好，有些事也不能勉强。
“过几天我会跟妈说清楚。”
就在韩衍即将合上房门的时候，任晴凄然道。说清楚，自然就是说清楚两人之间的真实关系，是师生，是姐弟，但不是情侣。
韩衍心里莫名的哀伤，真的不能做，连假的也要失去了。
不过他没有回头，顿了一下之后，缓缓合上房门。
这一夜，注定无眠……
……………………
第二天，任晴很早就起来，换过出行衣服，她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但脸sè明显有疲惫。
韩衍倒是没有疲惫，一晚上不睡对他来说只是小意思。但这厮很是郁闷，他能感觉到任晴其实也喜欢自己的，不然不会这么伤心。只是韩衍实在没有料到，曾经的师生关系在任晴心里竟然是一道跨不过去的鸿沟，让他碰了一头钉子，这下好了，表白不成功，也回不到过去那种说说笑笑的姐弟关系了……
门开，任晴出来，韩衍倏然回过头去，正好和任晴的目光相对，他心下一动，正要兴冲冲的打声招呼，却见她的眼神慌乱躲闪过去，冲口而出的话顿时梗在喉咙，难受得呼吸都困难。
“早。”
怔了一下，韩衍才点头道，没有冲过去质问，没有表现出多伤心、多在乎，任晴的表现在告诉他，她更伤心，她更在乎。
“早。”
任晴也点了点头，垂首匆匆走向浴室洗漱。清晨的相遇，沉闷而无趣，甚至还有几分陌生，韩衍能悲哀地感受到，自己和任晴之间生出了一道厚重的隔阂，她将自己的心封闭起来。
韩衍搔了搔头，说不伤心是假的，但又没到郁郁寡欢的地步。回想起来，自己的感情还算一帆风顺，和陈慕芷，是顺其自然的，没有轰烈，没有海枯石烂的情话，却真挚，充满普通恋人的幸福。和赵雅琴，则是因为某些意外，从身体进入她的心灵，激情之后，才愕然发现，虽然时常挤兑对方，但情根早在不知不觉中发芽，突破壁垒后迅速茁壮成长。之后就是小姨，按理说，自己和小姨之间的鸿沟比师生关系不知道要大多少倍，但令人意外的是，自己和小姨早超越了普通的亲人关系，并且一直在维持。相比较起来，小姨却是比晴姐要勇敢好多。
过了一会，任晴才从浴室里出来，脸上的泪痕已经洗干净，整个人有了几分jīng神。她手上提着胶桶，眼神快速瞥了一眼韩衍又躲闪开去，道：“我先晾衣服，等会再给你买新的。”
“不用了，我能解决。”
韩衍说着，起身朝任晴走过去，任晴身体一紧，下意识退后一小步，低下头，双手竟然有点颤抖。
“我说了没关系，我们还是姐弟。”
韩衍看得心疼，伸手拿过胶桶，左手同时拉过任晴的柔荑，任晴想缩，却发现从韩衍手心处传出一道暖流，汇入自己的掌心，涌向四肢八骸，将疲劳驱散一空。这才缓和下来，任由他握着。
“我去晾衣服，你去煮早餐吧。”
“嗯，谢谢。”
任晴点了点头，将手从韩衍的手心里抽出来，韩衍紧了紧，终究是放开……
第444章：多情自古空余恨
又在XZ市呆了两天，李芬芬的病情已经好了七七八八，而陈翔之等人也没有做出什么报复的事，韩衍就提出离开。倒是李芬芬挺不舍的，当然她主要是为女儿不舍，还抱怨了一下自己病倒，没能做点拿手好菜招呼韩衍。
韩衍笑道以后有机会，听了一会李芬芬的淳淳叮嘱之后，李芬芬就让任晴送他下楼。
“嗯。”
任晴倒是没有拒绝，点了点头，继而望向韩衍。
李芬芬觉得有点奇怪，女儿自从前天之后突然沉默了许多，就是笑容，有时候看起来都有点牵强。她问起来，任晴只是摇头说月经来了，有点累。这理由倒是很充足，女儿来月经时的痛苦她最清楚，现在只是有点累就谢天谢地了，见两人还是在一起，她就没多想什么。
“不用了，我自己下去就行，让姐留下来照顾您。”
韩衍摆了摆手，李芬芬没发现韩衍对任晴的称呼有了细微的改变，在以前，韩衍也是将任晴称呼为晴姐的。不过少了一个字，看上去是亲近了，但，实际上是疏远了……
“我送你吧。”
任晴开口道，两人陌生的关系让她心里添堵，又难受。
“嗯。”
这下轮到韩衍沉默了，没再拒绝，望到任晴，再多的话到嘴边都只剩下一个字，脑海里不断重复她泪流满面的情形。
李芬芬越发狐疑，两口子吵架了？看着又不像啊！哪有人吵架之后是这样子的……没容她多想，韩衍就道：“妈，我先走了，你好好休养，等放假了我再回来一趟。”
“这可是你说的。”李芬芬笑着点了点头，又否定了吵架的猜测，叮嘱道：“路上小心。”
“好。”
韩衍应了声，望了一眼任晴，任晴默默绕过床走过来，两人并肩走出病房，往来的护士和病人家属有不少人都将目光投到两人身上，心想好一对金童玉女。幸好这厮不知道别人心里的想法，不然会郁闷致死。丫的，都陌生得朋友连朋友都不如了，不带你们这么骂人的！
他没有选择电梯，而是走向了楼梯，六楼，比坐电梯慢了不少。
望着长长的楼梯，任晴长长的睫毛轻颤了下，双手相交，捏着拇指的指甲。今天她穿的是一双普通的帆布鞋，踩下楼梯的时候，没有任何的声音。
韩衍也不说话，这厮做不出仰首45度默默流泪的行为，实在太矫情了，但除此之外，她就不知道该做点什么了，任晴的态度让他束手无策。他知道如果自己继续死缠烂打的话，任晴可能会于心不忍答应自己，可是这种施舍，他不要也罢。
两人保持沉默，一直到医院的停车场，卡宴面前。
“韩衍。”
任晴终于还是开口了：“对不起……你一定能找到个比我对你更好的女人……”
她说着这话，心如刀割，有些人，不是不喜欢，而是不合适。
韩衍心里莫名涌起一股悲愤，也许是积郁了多天的怨气，望着任晴怒道：“什么更好的女人！我喜欢的那个人是你，我爱的那个人也是你，你可以不接受我的感情，可是你不能让我去找别人的女人！”
“我……”
任晴从未见过韩衍的语气竟然这么重，几乎是吼出来，张了张嘴，滚烫的泪珠不可抑制地夺眶而出。
望着划过脸庞的泪珠，韩衍心底一痛，自己是做什么？晴姐只是觉得对不起自己才这么说而已，凶她做什么？他的眼眶有点湿润，歉意的抱过任晴，苦涩道：“姐，对不起……”
任晴哭得好伤心，很快就将韩衍肩头的衣服打湿了一片，丝毫不理会周围投过来奇怪的目光。当然，在大部分人眼里，在医院这么哭的，大多数是亲人重病才这样，却是没怀疑两人的感情。
任晴没哭多久，初初的伤心过后，她很快就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急忙从韩衍怀里脱开身来，韩衍拿出纸巾，帮她擦干了脸上的泪珠。
“我回去了，好好照顾好自己，还有我们妈，不要胡思乱想。”
揉了一下任晴的额头，韩衍柔声道，心里像压着一块巨石，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嗯。”任晴抽噎着点了点头，“注意开车，不要太快。”
“回去吧。”
韩衍缩回手，默默转身，回到车里，启动汽车，倒档，使出医院门口，转弯，车身被围墙挡住，韩衍再也忍不住，立刻将油门踩到底，卡宴的发动机“吼”一声，似乎在发泄主人心里的痛苦，猛兽一般蹿了出去。
任晴眼圈通红的回到病房，李芬芬一怔，忙问道：“晴晴，怎么了？”
“没什么，韩衍走了，我想告诉你个事。”
任晴走回到病床边，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说道：“他不是我男朋友……”
……………………
两边都是有些恐怖的呼啸声，凌冽的风从车窗灌进车厢里面，吹得人皮肤生疼。不过被风吹着，韩衍心里的郁闷倒是被冲散了不少，回想起和任晴的一幕幕，那笑靥，那泪眼，他很确定，任晴同时也喜欢着他！
“去他妈的伦理道德，老子就喜欢我老师，老子就要娶我老师！”
韩衍突然吼了一声，声音盖过发动机的轰鸣声，也盖过呼啸的风声，甚至穿透车窗，清晰无比地钻进别的车辆的司机耳朵里，望着瞬间超越自己并且渐行渐远的卡宴，一脸纳闷，好小子！就算要娶你老师，也不用超速啊！不会是赶着抢亲吧？
回到YJ市，韩衍没打电话通知夫人，今天已经是星期二，星期天那晚陈慕芷和思婕就结伴回海心市了，毕竟两人现在还是以学习为重。而曹胖子倒是还留在YJ事，和他家派来的员工一同处理新店的问题，当然，说是处理，实际上他只有学习的份。
以他现在的心情，也不太想找曹胖子，于是方向一拐，朝他报下的报废汽修厂驶去。
所谓的汽修厂，现在已经被改造成了名扬保安公司的训练基地，里面的器材一应俱全，不过不是健身所那种健身器材，而是军区专用训练器材。但大家还是习惯叫汽修厂。
韩衍去汽修厂的目的，就是为了发泄心里的郁闷。车停到汽修厂外面，韩衍正想走进汽修厂，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