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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约陌生人-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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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脑子里只有一件事,找个地方治伤,联系花阳,让她再等我一天。

被这股执念支撑着,我咬牙扳住脸迈了第一步,可第二颗子弹,却歪打正着地贯穿了我的胸口。

血从嘴里无情地喷出来的时候,身体失去重心地向后跌坠的时候,我还浑浑噩噩地听见了花楠的那句:“不过,你和季阡仇,谁都不会赢。因为,花阳是我的。她是我的姐姐,我们有一样的姓氏,我们是上天注定的一对。”

根本来不及嘲笑叱责花楠的疯癫,海水已经混着血水灌满了我的口腔鼻腔,我只能挣扎沉浮着看到花楠阴邪的笑容,满满被水波模糊成一团。

前所未有的恐惧攫住心脏,我真的第一次这么害怕。

花阳,我可爱的小奶包,我亲爱的花姑娘,你知道么?即使沈家夫妇不是我的父母,我也一直把他们当做亲生父母。就像……即使你不爱我,我也还会一直爱着你、缠着你。

因为,我真的很孤独,比你还要孤独,仇恨剥夺了我脆弱的资格。

和你一样,我在掉眼泪的时候,要用笑容掩饰过去。和你一样,我没勇气袒露内心的伤口,怕会成为别人的笑柄,只能埋藏起来,等待时间去愈合。

我的傻姑娘,我们都一样,笑得越嚣张,心里就越痛。

我们都是……自我拉扯的孤独患者。

所以,叫我怎么能不怕?

真的,我不是怕我死了会更孤独。我只是怕,我死了,没有人能替我拯救你的孤独。

在绝望的冰冷漆黑里不断挣扎着,海水渐渐吞没了我的意识,渐渐封冻了我的回忆。

最后的万籁俱寂里,我只剩下一个念头:让我回到你身边,让我留在你身边,让我陪在你身边。

哪怕你不爱我也好,至少,让我做你的亲人。

至少,让我告诉你,你并不孤独。

当海水抹杀掉一切,我并没有想过,自己还有重见光明的机会。

我甚至做了个梦,梦见我捧着一大束蓝色妖姬站在花阳床前,一遍遍地告诉她我爱她,一遍遍地求她原谅我,一遍遍地让她等我,等我陪她一起跨过世纪末。

可她看不见我,也听不见我。等我像想童话故事里的王子那样吻醒她时,猛一个天旋地转,梦忽然就醒了。

鼻尖萦绕着消毒水的味道,四周一片简陋的素白,我胸口很痛,肚子也很痛,嘴干的要命。心慌地扭头一看,我看见一个陌生的小姑娘坐在病床边。

茫然地四目相对几秒后,小姑娘欢喜地跳起来冲门外嚷嚷着:“大夫!大夫!他醒了!”

我并不想知道那小姑娘是谁,只想赶快去找花阳,迅速扯掉身上连接着仪器的那堆线,晃晃悠悠地下了床,结果没走几步,就一个趔趄摔成了狗吃屎。

“你干嘛阿?”小姑娘回身来扶我。

我甩开她,急急地问:“手机呢?我的手机呢?”

“你能捡条命回来就不错了!谁去给你找什么手机阿?”小姑娘眉毛一竖,眼睛都瞪圆了,转念想到什么似地,又不耐烦地把自己的手机掏出来递给了我:“快打电话找你家人来接你,顺便送点钱过来,我给你做手术可花了不少钱呢!”

听不下去她说什么,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抢过小姑娘的手机,颤巍巍地拨通了花阳的电话号码。结果打了十几遍,打到医生进来,始终没有人接。

直到手机被小姑娘抢回去,直到医生护士把我摁在病床上,刚刚听筒里漫长的嘟声,还萦绕在脑海里,牵绊着我的心,我完全没心情接受检查和治疗。

我只想赶快去找花阳。如果见不到我,她一定会以为我还在跟她闹情绪。如果以为我死了,她一定不会原谅我。

于是,我凭着身受重伤后这点单薄的力气,挣扎着向那个小姑娘求救:“你马上带我走!带我离开这!我是水耀灵!海城的水耀灵!我有很多钱!我可以还你钱!还可以多给你一些钱!马上带我离开这!带我去找花阳!我求求你了!”

男人撕心裂肺的哭声,毫无尊严的哀求,换来的只是一针镇静剂。

我迷迷糊糊地昏睡过去以前,眼角的泪,还在跟嘶哑的声音一起,叫着花阳的名字。

花姑娘,我的花姑娘,你再等等我,等我出院,就回巴黎找你。我会在产房外等着你生下我们的孩子,我会跟你一起教我们的孩子读书认字,我会跟你一起度过以后的每一天。

让我做保护你的壳子,我的小奶包,我的花姑娘,你一定要等我,好不好?

第二次醒来,意识刚一回到身体里,我就再度想到了去找花阳。可浑身像被成群的大象踩过一样,痛得无法动弹。然后等我抓过头,就又一次和旁边指着脑袋看我的小姑娘对上了视线。

我躺着,小姑娘坐着,我们干瞪了一会儿眼,小姑娘忽然笑了:“大叔,你也太爱撒谎了。要不是我哥去海城联系了水耀灵的家人,还真以为你是那个大人物呢!”

“联系我的家人?”我皱紧了眉头,沙着嗓子问:“你去找了谁?他们跟你说了什么?”

“还能去找谁?找安心疗养院的人呗!我刚提起水耀灵这仨字,人就把我给撵出来了!”小姑娘一脸的幽怨,语气里满是鄙夷,“你说你冒充谁不好?非冒充个前两天遭遇空难的!”

“空难?”我更摸不清头脑了。

小姑娘两手一摊:“对,你昏迷的时候,有一趟飞巴黎的飞机出事儿了。那个水院长,就死在了飞机上。”

飞机……出事了?难道……罹宏碁又这么大的本事?为了杀我,赔上了一飞机旅客的性命?

不,不可能。花楠很有可能是被季冠霖利用了,罹宏碁该是个说话算话的人。

理清了思绪,我急忙跟小姑娘说:“你现在马上去阡陌传媒帮我找吕爽和李玲,他们可以证明我的身份。”

“你什么身份阿?”小姑娘嗤笑着蔑了我一眼,“阡陌传媒的所有人,还有整个海城有些声望的人,全都飞去巴黎看那位水院长的遗孀了!”

……遗孀?我还活着阿!

根本没法理解小姑娘说的这些话,我欠了欠身,本打算走,可起不来,只好问她:“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小姑娘又笑了:“还有人不知道么?”

笑着笑着,她把手机丢进了我怀里。

所有热点新闻的内容,清一色都是为养父母和岳父母伸张正义的英雄院长,最后没能逃过天灾,丧命在非去一家团圆的路上。从媒体夸张地描写中,我还了解到,花阳在巴黎自杀殉情未遂,早产生下了我们的孩子。照片他们没有拍到,只写了诞下一男一女。

不过,尽管没有孩子的照片,可是有我和花阳的照片。这个小姑娘是瞎的么?

我攥紧手机,抬头瞪大眼睛看着她,语气不善地问:“难道你不认识我这张脸么?”

“那个……这事儿我得跟你道歉。”小姑娘尴尬地挠了挠头,小心翼翼地拿回手机,调出自拍的界面,对准我的脸。

顿时我简直不敢认屏幕里的人!

脸上全是上了药的大口子,有些地方还贴着纱布。所谓的面目全非,大抵如此。

摸着脸上的一道道伤口,我浑浑噩噩地继续听小姑娘说:“是我前天夜里带我弟弟们去码头玩,他们不小心拿鱼叉戳伤了你的脸,我们看到水里有血,才发现了你。你也别生气了,我都花钱给你治伤了。你身上还有没有别的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我帮你去找你的家人。”

没有阿,什么都没有阿!

戒指、行李都在飞机上,机票、护照、身份证都在钱夹里,可钱夹已经跟手机一起不见了,连这张脸都不能证明我是谁。

水耀灵:活像个孤独患者自我拉扯(12)

想到为今之计只有配合治疗养好伤,才能离开这里找花阳。我没有理那个小姑娘,只是告诉她,出院后我会自己去找我的家人,还她钱。

可这小姑娘呱噪得很,见我平静下来,喋喋不休地告诉我,我在医院其实已经睡了一星期。

结合刚刚的新闻,我仔细捋顺了一下,第一天我出事,第二天飞机失事,第五天花阳自杀,可她刚刚却说是前天在码头发现我的!

我顿时一怔,警惕地瞪着她:“你到底是谁的人?”

小姑娘一下慌了:“我……我就是孤店村的人阿。”

忍无可忍,我强撑力气坐起来掐住了她的脖子:“说什么空难是前两天?还说前天才发现我?你当我是傻子么?给我说实话!”

“咳、咳……我没有撒谎。”小姑娘越来越怕,“前两天……是我们这边的……方言,和前几天……一个意思。前天也是……前几天的意思。我真的没有撒谎,你可以……可以问村里的人,我叫唐昕玥,村子里没有人不认识我。”

听她说了这么多,我还是没有放松警惕,松开她以后,躺回病床没有理她。

她还是继续说。

从她断断续续的讲述里,我大概拼凑出这是个小村子,科技不是很发达,村里卫生所对我的枪伤充满了疑惑,找来村里的警察也只说可能是猎人放错了枪,甚至还有人脑补成我是在城里受了伤漂过来的。

唐昕玥是村里唯一的大学生,今年刚毕业。她还有个哥哥,叫唐昕哲,在海城工作。

想到海城,我终于找到了一丝希望。

我想,等伤养好,去海城找到吕爽、李玲和季阡仇,还是有机会解释清楚的。只要我跟我和花阳的孩子做了亲子鉴定,一切立见分晓。跟身边这个唐昕玥,我根本说不明白。

这个乡下傻妞说了很久,可能说累了,终于安静下来了,继续支着脑袋看我:“其实我知道,你真是那个水院长。因为,你昏迷了七天,叫了七天花阳。”

我愣了愣,睁眼瞅着她不傻不精的模样,回不上话。

“我是真想帮你,但是疗养院那边真有人看着,你说的那个公司我哥也进不去。”唐昕玥很认真地看着我,生怕我不信她,“我没骗你,真的。我知道你是大人物,跟我们没法比。我肯定会让我哥想办法,帮我送你去找你媳妇。”

听她嘿嘿地笑,看她摸着鼻子,我忽然想到了当初那个朝气蓬勃、浑身发光的花阳,眼睛一下子很痛。

于是,我闭起眼睛,不想再说话了。

我想花阳,想她叫我男朋友,想她叫我大叔,也想她叫我水大大。

可我爱的不是一个名字,不是一种性格,不是一张脸,而是一个人。我不需要替身。如果不是花阳,再好的,我也不要。连想我都不愿这样去想。

一周后,孤店村的我出院了,巴黎的“我”却下葬了。

唐昕玥的手机很卡,但不影响我看到新闻里,季阡仇请高僧去飞机失事的地方做了一场法事,带了一抔土回巴黎,算是带回了“我”的魂魄。

据说那场空难很凄惨,许多人都炸成了正儿八经的“人渣”,拼凑遗体和验证身份完全是不可能的。换句话说,任何乘客生还也是不可能的。

他们把“我”葬在距离花阳庄园不远的公墓里,照片上没有花阳出席,只有季阡仇和李玲、吕爽他们,一袭黑衣悼念我的“亡灵”。

“我”,就这样彻底消失在了花阳的生命里。

看着看着,唐昕玥忽然从背后伸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像我才是需要安慰的那个人。

可惜,我知道,我不是,花阳才是。而且所有语言都安慰不了她,我们的孩子也安慰不了她,只有我活生生地出现在她面前,才是对她唯一最大的安慰。

回唐昕玥家以后,我觉得自己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我开始变得沉默寡言,几乎天天躺在床上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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