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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勒摸着小胡子，“卡伊尔那边的市场也乱作一团，皮顿副会长想必已经知道了。”
泰格叹道：“斯帕佩蒂工坊可真是个大麻烦！为了加入我们，竟然愿意抵押魔法剂配方！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早知道就没有什么好事！
要不是皮顿坚持，他们哪有资格加入商会？当然，却不能怪皮顿。要怪只能怪工坊太疯狂了。他们当魔法剂是大白菜么？胡乱生产扰乱市场，把价格搞得一跌再跌。”
“前几天，魔法剂没发布的时候，卡米就来找我，说大家合作操纵市场……本来对方挺有诚意的，可是我转告博若特，他却不以为然，以为配方在手天下无敌……一副暴发户的嘴脸！现在倒好，对方也推出了稳定剂，据说比工坊的质量还好。”
福勒对工坊颇为不满，吸了口气又道：“这些天，商会的闹事者络绎不绝的。顾客拿着染料做的假货，我们还可以打发给中间商；可是，顾客拿着低浓度的不合格产品，我们就没办法了。刚开始，还以为是偶然出现的质量问题，可是，要求退货的越来越多，甚至比我们的出货量还多……
您看，这就有问题了……长乐帮是法神背景，找个魔法剂配方不难？可是您想，造假者哪来配方？要是有配方，何苦制造劣品？显然，这批劣品就是针对我们。而且，长乐帮的瓶子还是特制的……显然，他们对假货有防范……”
泰格沉吟：“你是说……安娜长乐帮搞的鬼？”
福勒点头：“是的。”
“要说是巧合，的确说不过去。”泰格说道：“你去找卡米谈谈，顺便警告一下。无论如何，要把假货风潮止住。跟另外三家打个招呼，然后出通告：贩假者一律没收财产，驱逐出矣居里什，情节严重者——绞刑。”
“会长，波恩家的店铺也多有贩假。”
“波恩这个老混蛋，有便宜占就绝不放过。我会找他的！”泰格又吩咐，“在商会闹事的那些人……如果不是捣蛋的，那么就允许退换……”
福勒大惊，“会长，这……这太冤枉了吧！”
“就这样定了，商会的名声更重要。商会的情况你也知道，再由他们闹下去，我指不定遭到信任危机，被商会成员弹劾。再说，稳定剂回收以后，可以返还给工坊嘛！让博若特头痛去吧。”泰格笑道：“同时，我们还要限定中间商，魔法剂只能在规定店铺出售。还有，普通的包装肯定不行了，你去订制一批高档水晶瓶。恩……水晶瓶的账单交给博若特……”
“是不是太便宜长乐帮了？”
“斯帕佩蒂工坊与长乐帮有怨，我们不能被利用了。再说，我们只是猜测，没有证据，贸然出手只能给另外三家落下口实……”
福勒点头。
“他们已经直接交锋了。昨天，博若特还向我抱怨，说长乐帮派出大批人马，一个剑圣领头，吓捕捉史莱姆的冒险者……”福勒苦笑，“艾尔费森林的史莱姆本就杀之不尽，现在长乐帮一句话，史莱姆都快成灾了！”
“工坊下面的捕捉队，也是商会的一分子。表面上，我们也要尽到保护的义务。你去跟博若特说，有商会在，不用担心。”泰格笑道：“对了，那个剑圣又是何方神圣？”
“水之剑圣——狄德罗斯。”福勒道：“号称“水元素舞蹈”的碧霄凝练都亮了出来，水之剑圣确之无疑。”
“他不是在卡伊尔那位手下吗？怎的与程凡扯上了联系？”泰格皱眉，“以商会名义，给卡伊尔发个照会。”
一辆棕黑色的马车，平平驶入斯帕佩蒂工坊。
小迭戈自车上下来，正看见迎接的博若特。博若特皱眉苦脸、双眼通红，像草一样的毛发愈见凌乱，想不到一向豁达的矮人居然憔悴成这副模样。
小迭戈一阵不忍心，不过还是嚷嚷道：“博若特，你们怎么做事的？才几天时间呐？乱成这个样子？从来没听说过魔法剂工坊亏损的……”
博若特不服，挥舞着手臂，“斯科商会不讲道义，他们扣住货款，还送回大批次品。”
“是吗？皮顿对我说，是工坊管理不严，本应回炉的稳定剂流通了出去。”小迭戈消声问道：“我怀疑，是不是我那些兄弟干的，他们以前就没少干偷鸡摸狗的事？”
博若特的脸涨红了，“你怎么可以怀疑大伙？这些天，谁不是拼了老命？”
“好了，好了。”小迭戈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他们？蓝瑞特整天往这跑，你当我不知道？”
“我知道，只是喝喝酒，聊聊天。。。。。。没有什么。”
“没有什么！”小迭戈冷笑：“博若特，不是我说你，你就是太老实了。我们现在用的是特制的水晶瓶，外面的人根本无从仿造。你认为做假者买一百瓶稳定剂，把真货倒掉，装上假货再卖出来？有这种可能吗？”
“这……这也许程凡为了打击我们，故意这样干的。”
“长乐帮的财力，我们早就估算过了。”小迭戈说：“他要能把我的货全买下来，再换成假货，他可以把整个矣居里什都买下来。记住，以后不要用屁股想问题！”
“可……可当初你说魔法剂配方独一无二，程凡还不是搞了出来，稳定剂、恢复剂、激活剂每样都有，而且质量比我们还好……”博若特抱怨，“不知从哪冒出的剑圣，一句话，史莱姆的价格就涨了十倍，我们还只能偷偷收购……还有，老杰克也违约了……”
“你当我想吗？”小迭戈红着眼，“程凡是法神，你怎么不投靠他去？你要明白，是我拿出配方，给了你证明自己的机会。你不愿做可以滚，没有人拦你。”
博若特默不作声。
“算了。工作不顺利，心情都不好。”叹了口气，小迭戈说，“你跟伙计们讲，要用长远的眼光看问题，现在是辛苦一点，等打败了程凡，一切都会好的。”
博若特苦笑。
……
正文 第八十九章 速度，魔武倾销
博若特走出工坊的时候，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博若特大哥，我想跟你谈谈！”程凡快步走到博若特前面。
“我们……我们见面，好像不太方便。”博若特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为什么？”程凡拦住了他，“我们不是朋友了吗？”
博若特抬眼，正看见程凡身边的斩风，一丝苦笑，停在当场。
“帮小迭戈，是我唯一的选择。”博若特说，“抱歉，我没有办法。”
“大哥，不要再固执了。”程凡劝道，“本来这么大的市场，大家安安稳稳赚钱，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是现在，您的工坊被人利用，搞风搞雨，头破血流。我不敢说大哥在害兄弟们，可是这样下去绝对没有好结果……”
博若特根本不听：“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
“我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大哥你。”
博若特犹豫了一下，“说吧，说完快走……”
“我组建了一个佣兵团。”
博若特淡淡道：“恭喜。”
“佣兵团初建，缺兵少将的，于是我找到阿罗约、骆驼、吉米，您的几个老兄弟。看您的面子上，他们都愿意来帮我。”
博若特一听差点吐血，亏得矮人身体好，才没有吐出来。
工坊下面的史莱姆捕捉队，是博若特凭借人望组成的，面对剑圣威胁，差一点解散了，还好几个队长够朋友，加上斯科商会的保证，才勉强顶住了压力。没想到，程凡一句话，全部拉了过去。
低级的冒险者和佣兵，想加入合适的佣兵团，确实不容易。关系着朋友的前途，博若特若是反对，似乎不近人情，而且木已成舟，貌似反对也没有用处。
“没事，前途重要嘛。阿罗约他们找到好差事，我也替他们高兴……”博若特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自已都不知道是真情还是假意。他本来以为，自己会很愤怒。没想到，祝贺的话说出来，却是那么平静，平静到一切都仿佛理所当然一样。
发怒，也许才是博若特的性格。程凡心里，隐隐有些难受。
“博若特大哥，真没想到你会正为我的对手。”程凡并不想把关系闹僵，他拉着博若特，径直找地方坐下，“你的铁匠铺怎么样，不做了吗？”
“早不做了！”
“为什么？”程凡奇道，“斩风一出，您在业内应该一帆风顺才对！”
说起斩风，博若特激动起来：“我的脾气不好，曾为魔法武器问题，与同族人有过争吵……可是，我没有想到。他们竟然那么卑鄙，眼红我的成功，联起手来陷害我……”
程凡拍拍博苦特，劝他不要激动。
博若特苦笑：“斩风，不仅没有给我带来欢呼和荣誉，反而让我身败名裂！”
“怎么可能？你为什么不来找我？”程凡大惊，连忙把刀揣到博若特手中，“斩风至少是天空魔武，确确实实！走，拿给他们看！”
“没用，没人否认斩风！”博若特爱怜地抚过刀背，“他们说，斩风不是我的作品，说我弄取作假，沽名钓誉。”
“怎么会？”程凡惊讶，“炼刀的时候，那么多人看着……”
博若特眼神中满是无奈：“世面上，流传着一种叫‘速度’的风系魔刀。采用和我一样的理念，质地，加成，效果都与斩风相若。而且，‘速度’几乎就是批量生产。人们都说，斩风只是速度其中一把！面对指责，我无以反驳。毕竟，调包总比打造魔法兵器简单得多……”
程凡身体一震，看着博若特，满是歉意：“大哥，我……”
博若特一把推开他，“我没有脸见你！我根本没有办法解释，我帮你打造的牙刀，为什么会和‘速度’一样质地？哈哈，天下间哪有这么巧合的事？甚至，我自己都在想，是不是我用廉价的‘速度’，换了你的狼王牙刀？”
“大哥，你摸摸斩风……”程凡愤然道，“哪一把‘速度’，比得了我们的斩风？”
博若特摇头：“我试过了，几乎一样。”
“风刃呢，试了没有？我们的可是风之三连斩！”
“试了！”博若特叹道，“‘速度’的风刃，天空战士就能激发。威力不比我们的斩风差。而且，有的还能四连斩，五连斩，甚至七连斩……”
程凡无语。斩风包含修真阵法；如果博若得原理都解释不清楚；又拿什么来证明自己？
……
接下来的日子，工坊一天比一天难过，自从酸液来源遭全面封杀，已经处于半停滞状态，每天十瓶的产量都保证不了。
生产不出来也还罢了，偏生斯科商会发还的次品，却从未停过。
于是，工坊都快成了次品回收站，生产成本都花在次品回炉上。一来一回间，工坊还欠下不少金币。
现在，皮顿副会长基本上是一日三催，“博若特，什么时候出货？”
博若特摇头，“情况您也看得见，工坊都在返工，每次返工我们都要倒贴金币，商会却没给过我们货款。”
皮顿怒道：“你还好意思说扣你们的货款，商会为了退货，至少搭进去5000金币……你们质量不过关，返工理所当然，还跟我叽叽歪歪……”
博若特苦笑：“商会是代销，就算我们全部是次品，也不能倒贴金币吧！再说，现在根本没有新货，返工的次品却还是一抓一大把，您说……这合理吗？”
“这个……这个我管不着，反正三天之内，你交不出魔法剂，后果自负。”
传说中拾到魔法剂配方的幸运者，无不好运连连，富可敌国，过着王子公主的幸福生活。博若特问自己，难道自己真的那么差劲？如果不是矮人族没有自杀的先例，博若特想死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