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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柔情泪-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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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玉琼脸色变了变:“我不怪她,怪自己丈夫总可以吧!”

“当然可以,没人不让你怪。”

“现在可以说了吧,他人呢?”

“我托人把他押回去了。”

“好极,这笔帐当着两位老人前算,两位老人家总会给我个公道。”

她转身要走。

花三郎一把拉住:“二嫂,我只说一句。”

“你别想劝我。”

“二哥他该死,但是毕竟夫妻一场,他也总是你的丈夫,他的生死,还掌握在你的手里。”

柴玉琼没说话,挣脱花三郎的手,如飞奔去。

花三郎凝望着,脸上的神色是一片肃穆。

直到柴玉琼的身影看不见了,肖嫱才低低道:“咱们走吧!”

花三郎收回的目光,落在了肖嫱脸上,当他的目光落在肖嫱脸上的时候,突然间变得无限轻柔,无限爱怜。

肖嫱似乎有意的要躲开那双目光,道:“咱们该走了,项总教习还在内行厂等着呢!”

花三郎道:“你什么都不愿说,什么都不愿问?”

“我说什么?问什么?”

也就是说,没什么好说的,也没什么好问的。

花三郎能体会这种心情。

事实上,肖嫱如今是万念俱灰,如果不是她父亲的“健在”是唯一牵制住她的力量,她早就自绝了。

在这种情形下,还有什么好说的,还有什么好问的?

花三郎吸了一口气,道:“好吧!别让项刚久等,咱们走。”

他俯身抓起了地上的“散花天女”阴小春,默默地行去。

肖嫱也默默地跟着。

一路上都是沉默着。

那种沉默,令人极度的不安。

花三郎也觉得,自己的一颗心,也越沉越低。

他知道,尽管肖嫱现在还活着,或许能有办法让她再活下去。

但是,今后的肖嫱,绝不再是以前的肖嫱。

这不是指她的肉体,而是指她的心灵。

这种转变,使得肖嫱对今后的人生,不会再有一丝兴趣,包括生命、情爱……

或许有一样能使她重新振作,能让她恢复以前的各种乐趣,花三郎知道,那还在于他。

他能那么做么?

站在道义上、情感上,他都应该这么做。

在道义上,肖嫱是他的红粉知己,对他有过大帮助。

在情感上,肖嫱对他情义两全,他并没有坚决拒绝肖嫱,尤其,他甚至亲口答应过她。

但是,他心里还有着另一个影子,这个影子抹不散,去不掉。

他该怎么办?

花三郎想不出他该怎么办,直觉告诉他,无论如何,他该保住肖嫱这条性命,否则,肖嫱等于是他亲手杀害的,华家也有一份罪过。

花三郎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内行厂到了。

项刚带着四护卫,果然等在大门口。

四护卫先迎上来接过了昏迷的阴小春,用花三郎的衣衫,把她一个诱人的胴体裹得只留头脚在外。

项刚迎着花三郎,一巴掌拍上肩头:“兄弟,还是你行,在哪儿逮住的?”

“西山。”

“西山?”

“那位总护法,用他一条命交换了这个地方,我以为能有一个真正的首脑阴小春,足够了,所以就擅作主张放走了他。”

“够了,兄弟,有一个阴小春,再加上那么一个地方,足够九千岁半天说不出话来了,走,咱们进去吧!”

他拉着花三郎,要进内行厂。

肖嫱道:“我不进去,我见我爹去,我爹呢?”

“别急!”花三郎道:“等办完了这件事,我陪你去。”

“你忙你的,我进去不大好——”

“谁说的?”项刚道:“你怎么能不进去?你是重要的人证之一,有你在,阴小春想狡赖都不成,进去一趟吧,姑娘!”

项刚都这么说了,肖嫱怎好再说个“不”字,只好点了点头。

从大门往里走,四护卫抬着那么一个,虽然看不见胴体,但从那娇媚的一张脸,以及肌肤雪白,蔻丹猩红,红白相映分外动人的一双玉足,再加上令人魂销的肉香,吸引来不少的目光,也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但由于项霸王押队,是既没人敢拦也没人敢问。

迎面来个当值的大档头,一躬身,恭谨叫道:“总教习!”

项刚停步问:“九千岁在厂里吗?”

“在。”

“现在在哪儿?”

“在暖阁里歇着呢。”

“没你的事,你去吧!”

项刚摆摆手,那名大档头一躬身,要往回走。

项刚伸手一把拉住:“不用通报了。”

那名大档头犹豫一下,很快躬下了身:“是!”

那名大档头没敢再动,只有眼看着项刚大踏步押队往里去。

刘瑾很懂得享受,除了不能说内行厂就是大内之外,凡是宫里有的,这内行厂差不多都有了。

暖阁,就在内行厂内的东角,紧挨着那个象御花园似的花园,不但可以尽览花园里的四时之盛,暖阁里还有分班侍候的歌伎。

象这样,刘瑾他还该有什么不知足的。

可是,偏偏他还不知足。

经由花园,直闯暖阁。

老远就能听见女子嬉笑声。

刘瑾在这儿,也不会没人侍候。

可是等项霸王、花三郎等进了暖阁,那张软绵绵的八宝软榻上,只斜靠着刘瑾一人。

刘瑾衣衫有些不整,脸上的红热还没退,空气中,也还飘散着醉人的脂粉香。

当然,是遥遥望见霸王闯到,都忙回避了。

项刚这时候没心情管这些,他也不便管那么多,花三郎,肖嫱躬身见礼,他则昂然而立,冷然道:“呈给九千岁!”

四护卫轰雷一声答应,过去把阴小春横搁在刘瑾软榻前,然后垂手而退。

刘瑾本正讶望肖嫱,此刻目光马上又被地上的阴小春所吸引了过去:“项刚,这是怎么回事儿?”

项霸王冷然道:“我正要问您!”

“问我?”

“您不认识她?”

刘瑾的表情有点怪:“不认识。”

“不认识?”

“你随便带个人进来,我都认识?”

“不必,但是这个女人,您非认识不可!”

“什么意思?为什么?”

“她叫阴小春,江湖上有个美得不能再美的美号‘散花天女’。”

“还是不认识,我连听也没听说过。”

项刚冷笑一声道:“您可真是贵人多忘,我告诉您,有人在沈家祖坟底下墓道里,秘密训练了一帮人,这些人掳走了肖家父女,暗杀三厂高手,权势犹在三厂之上——”

刘瑾惊声截口:“有这种事,谁这么大胆!”

“九千岁,您想得出第二个人么?”

“你,你是说皇上?”

“天下之王,一国之君,他不会做这种事,真要说起来,他也没有这么大胆,敢招惹您的三厂。”

“那还有谁?”

“除了万岁,大明朝还有位一如万岁的九千岁!”

刘瑾惊声道:“项刚,大胆!”

“九千岁,您真怕么?”

“你,你是说我?”

“项刚不说,还有第二个人么?”

“你,你胡说八道——”

“九千岁不承认?”

“不是我,我承认什么?你是想害死我,是想让三厂造反,都背叛我?”

“我没那意思,也没那么大胆,我只是为三厂叫屈,为三厂不平。”

“项刚,你不能随便听——你是听谁说是我——”

“九千岁,现有人证在。”

项刚指着肖嫱。

刘瑾怒视肖嫱:“是她说的?”

“是她听见阴小春跟手底下那些人说的。”

“她听见?她是谁,是干什么的?”

“她父女为您卖力卖命,您居然连认识都不认识她,她就是西厂肖铮的女儿,肖嫱。”

“怎么说,她,她就是——”

“是啊!都让您秘密训练的那一批人折磨得变了样了。”

刘瑾霍地转脸厉声道:“项刚你——”

花三郎暗中曲小指,一缕指风袭向阴小春被制穴道。

阴小春应指而醒,一见跟前情景,花容失色,急叫道:“九千岁救我——”

刘瑾、项刚都一怔。

花三郎忙道:“她怎么醒了?”

过去一指又闭了阴小春的穴道。

项刚定定神冷笑:“您不认识‘散花天女’阴小春,阴小春可认识您啊?”

刘瑾脸色大变:“项刚你们敢商量好了来对付我——”

项刚脸色一整,沉声道:“要不要拍醒她多问问?”

“这——这个女人不是好东西,胆敢诬攀当朝重臣,居心叵测,给我就地砍了。”

项刚吸一口气道:“九千岁,您承不承认,已无关紧要,项刚我从现在起,辞职不干了。”

“你,你怎么说?”

“我辞职不干了。”

“我不准!”

“我话既然出了口,就不在乎您准不准,准也得准,不准也得准。”

“你敢,我要是不准,你擅离职守,可知道该当什么罪?”

“九千岁,项刚的脾气您清楚,抄家灭门也只是项刚一个,死吓不了我,您看着办吧!”

话落,他转身要走。

刘瑾忙叫:“你,项刚,你站住。”

花三郎适时伸出手:“项爷——”

项刚冲花三郎伸出的手停了步,但是没回身。

刘瑾忙道:“项刚,你怎么能这样?”

项刚没答理。

刘瑾道:“好,好,我承认,行了吧!”

项刚霍然回身:“我要问您了,您这是什么意思,三厂哪一点让您不满意了?”

“这——我只不过是想多几个人——”

“多几个人无可厚非,为什么赋予他们比内行厂还高的权势?”

“谁说的,没那回事,我那是为拢住他们的心——”

“或许您拢住他们的心了,可是您却丢失了更多的心。”

“这——”

“现在说什么都迟了,项刚身为下属,不敢犯上怪您,但对死难的弟兄,您打算怎么办?”

“该死的东西,我没叫他们——厚恤,一定厚恤。”

“受害最烈、最惨的是肖铮父女,您可打算怎么办?”

“这,谁又叫他们动肖铮父女了。”

“九千岁,现在说这话已经于事无补了。”

“这样好不,你要怎么办!就怎么办!”

“第一,杀阴小春——”

“好,我照办。”

花三郎道:“阴小春最好交肖家父女处置。”

刘瑾冷然摇头:“不行,没这个规矩。”

花三郎眉梢微扬:“您要知道,您欠肖家父女的。”

“大胆!”

“回九千岁,卑职说的是实情。”

“你说的是实情,我欠肖铮父女的?我欠他们父女什么?”

花三郎道:“卑职斗胆,敢问九千岁,您没让阴小春动肖家父女是不错,可是阴小春阳奉阴违,还是把肖家父女掳了去,这个责任该谁负?”

“难道要我负这个责任不成?”

项刚道:“天经地义,本来您就该负这个责任。”

刘瑾瞪眼道:“项刚,你们别一个鼻孔出气对付我,我已经答应杀阴小春了。”

“您答应,是阴小春可以死,那么她应该死在肖家父女手里。”

刘瑾急了:“项刚,三厂有三厂的体制与规法——”

项刚冷然截口:“阴小春阳奉阴违,这就是三厂的体制与规法?”

“你这是教训我?”

“我不敢,我只是就事论事。”

刘瑾还待再说。

花三郎抢先拦住了他,道:“九千岁,您可知道阴小春是怎么对肖家父女的,您可愿意听听肖家父女的身受?”

肖嫱忙望花三郎,要说话。

花三郎肃然道:“我不得已,不让九千岁知道一下,九千岁是不会舍得交出阴小春的。”

肖嫱苍白憔悴的娇靥上,掠过一丝悲痛神色,旋即又恢复木然,低下了头:“只要九千岁答应杀阴小春,我不敢再奢望什么!”

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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