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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明风雨之美人江山-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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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岁岁的郑肇基心中隐隐做痛,穿胡服、住胡房,我堂堂大汉就此终结么?若是大木兄在的话,也许此事尚有可为,仅凭自己等几个小辈兄弟所峙一腔热血又待如何?

小山般的大浪在风的帮助下,横卷着、肆虐着,立起墙一般的浪阻着船。

掌舵的爹一双虎目面对着迎面扑来的疾飞而来的海水,他不避、也不让,因为他是海贼,那种无依无靠的、凶悍的、快乐的海盗。

可是现在、可是现在那曾经明亮的眼由于思虑过多显的有些暗淡,眼角早早堆上些许愁纹,头发也已显现出过多的斑白。为何!为何我们要离开家似的大海,为何我们要上岸?为何……郑肇基心里翻腾着,偷偷叹了口气。

眼下这福州城中驻着两支军马,一支是郑鸿逵所率的一万郑家精兵,另一支是王忠孝所率新招募的三千义军。这两去军队相互之间并无统属关系,王忠孝曾是朝廷的副都御使协理院士,这次奉朱聿键命令,留在福州左近招募义军也已有了小小收获。现下只待委一个能员对此三千义军好好训练,当于日后可派上大用场。

不过,郑鸿逵并不卖王忠孝的面子,供应的粮秣衣甲即不及时也不充足,所以两军将领之间常常有所争执,这样导致部下之间也是摩擦不断。

郑鸿逵叹了口气,眼下局势是日渐艰难,不但前线战事不顺,这福州附近的局势也是日渐紧张,倘若一个不好这福州不就是鞑子首当其冲要夺的地方么!只是这里不但有江南各地逃难过来的商人、士子,还有前方败下来的败军、散兵游勇。简直是一团糟,泉州那里驻扎的三万多兵马又由那永胜伯郑彩所辖,自己与他颇有不和,如何又能来这福州协防。

今日读了黄阁部的来信才知前面兄长(郑芝龙)所率旧部已然由侄子大木接了帅印,如此也还罢了,只是听闻其五万兵马已然损了十之三四,仅如此残部又如何守的住延平那弹丸之地,延平如若再失,只怕这大明的江山定如排山倒海般倒将下来,只怕到了那时再无一人有办法保的住这汉人的天下了。

而且自己最近也接着了兄长的来信,兄长到京后虽然面见了清帝,可是只被授予了一等精奇尼哈番的空头官衔,拨入旗下,实际上遭到软禁,并被逼向福建旧部之中的亲信子弟写信招降。而黄阁部所写书信之中,降意已露端倪,只是不曾言明罢了,其中更提到“皇上只教郑家子弟紧守延平,自己倒要移驾福州了,近期已来误信匪人之言,对那老军营之妖人言听计从,恐伏祸其中……”

按说郑家要是降了鞑子,在这闽地的势力自可保存,这闽地还是郑家的闽地,只怕这鞑子皇帝将来又做那“狡兔死、走狗烹”的故事,否则降了过去对郑家未必就是坏事。

黄鸣俊此时也在进行思考,他所想的不是降不降,而是要怎样降,怎样降了后才能博得高官厚碌。

“你去了那里,一定要记得见了正主才拿出书信,其他的人问无论如何也不多说。”

“父亲,你放心吧,孩儿记得。”

“儿啊,不是为父狠心,此事上为父断难信得过其他人,派你去也是不得已,你要记得,那些书信图样都在缝在你的背心之中,千万谨记,你这一去可是关系我黄家几百口子的安危,千万小心。”

“父亲放心,只是……只是孩儿还有一事不明,不请父亲教诲。”

黄鸣俊的儿子口中嚅嚅,却只字难以吐出。

“孩儿,你可是要说我黄家如此可不是要背上千载骂名么,我黄家如此做可不是要判离了祖宗的教诲么,我黄家如此做可不是要枉读了圣贤书么!”

“父亲,孩儿不敢……”

“那我倒要问问,良禽择木而棲要如何讲,当今皇上听信那妖人之言,定然要断送了这大明的江山,置天下百姓于水火之中,你我心系天下之人,岂能因昏君之误而致天下生灵涂碳,汝心可忍之,故我黄家所为之事只不过上体天心,教这天下百姓早渡兵厄岂非正是仁义之所在么!孩儿你也是饱学之士,万不可被自误才是。“

“是父亲,那孩儿这就去了。”

“好!”黄鸣俊点点头,“你去吧,只需记的一路小心,为父还在这里盼着你早日归,勿教老眼望穿。”

有人说王文远就是那个扶不起的阿斗,黄玉香也觉的此话甚对,原本以为自己从了良,好好督了他读书上进,怎奈此子确是赖泥扶不上墙,只在初时定下心读了几日唐解元的诗,还没待摸摸正经的典籍就又旧病复发,并不顾聚首所费的周折,也不顾她的期待,又重回到那秦楼楚馆中厮混,不但如此,赌兴是越来越大,已然将初时积下的那点银子,置下的那点家当给浪荡了个干净。黄玉香也曾温言相劝可犯了旧病了王文远又哪里能听的进去。

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他的身份他的爱好自然就是吸引逐臭之蝇的那堆臭了。虽然慕容卓失了踪影,可是关于王文远的一切早已经飞鸽报往博洛大营。待得博洛那边再不见慕容卓消息自然与那些发了书信示好官员通气。所以很快就有别有用心的人物找上门来,而王文远这个阿斗式的人物居然是来者不拒,还当自己才名远扬故此认识了那么些有识之士。

面对如此境地,黄玉香只得叹了自己命运,抹一些眼泪罢了。

郑森率领大军连夜出城,只剩下一支速度比较快的精骑还留在建宁城,看着前面的路,他暗暗吸了气,再仰望向天,没想这时居然已然是黎明时分,天边也渗出点点红光,眼见那轮磅礴的日轮却是呼之欲出。由此他精神一振,跨下猛一夹马向前驰去。

第一百零六节 恶人自有恶人磨

黄固军汉出身,加之又当了几年的山贼,做起事来自然是无所顾忌。岳效飞派他来也是没办法。最初想派徐烈钧来,可因头一想他的实战经验还是太嫩,而且这也不是战场上做战,这样的事变数太多,派他来还真不放心又不敢让陈天华跟着,倘然他跟着到头来还不定会做出什么来。本来慕容卓要在的话也是干这个事的行家,只可惜人也没在,无奈之不只好派黄固来,没最先考虑他,倒不是怕他不行,只是知道他素来行事心狠手辣,来了还不定闹出多大动静。

黄固狠,但他不莽。到了福州安顿下之后,第一件事先是弄清楚先是到大牢里看看,那几个人怎么样。花了几十两银子的进门费他算没费什么事就见到牢里那几个人。

但凡这个年头做狱卒的衙差,没个不在犯人身上打主意弄银子的。只要你掏钱不该见的让你见了,不该办的也让你办了;只要你不掏钱不该死的会死,该见的见不着。狱卒头领是个广东人,不怎么爱干净,一身衙差的衣服被他揉的个乱七八遭,估计打穿上就没脱过。看那颜色估计打做好见过几水也还不一定呢。

得了银子,他点头哈腰把黄固向里让。

“这位爷,您里面请,你可快着点,这里我可担待着呢。”

“没事,我就是按家主人吩咐问他们几句话。”黄固点点头。

待走到牢门前,挥着手臂大声骂道:“喂,你们几个王八羔子,怎么当伙计的,他老板的事丢下去干那没来头的事,误了老板的事你们几个该当何罪,你们对的起老板吗?如今知府老爷也生了气,要好好收拾你们几个,你们等着吧!”

狱卒只远远的瞅了一眼,见黄固离那牢门也还有点距离,也就没有过来。

杜唯他们几个一付唯唯喏喏的模样,个个都不吭大气,不过眼中可看的清楚,黄固手中做出手语,“注意,待机而动”。

杜唯递过话去,“是啊,我们可把老板的羊丢了一只,现在就剩下这几只了。”

黄固知他问刘、姜二人的情况。

“是啊,你们可真不让人省心,那两只羊一只自己跑回去了,另一只还没找到呢!”(一个已经回去了,另一个不见了)

“喂呀,有只羊可是有病呢,喂了姜也不见好,跑不见了可就坏了,别是给拐了去。”(姜勇带伤呢)

“这个我可不知道,反正回去那只要好好的,没病”(回去那个没伤)

“行了,知道了老板会想法找的,听说给别人窝家里了,回头我去问问看”(姜勇的事家里已经知道,听说让人救了,现在还在找呢)

“哦!那就麻烦你了,回去了给老板说我们会在这好好反省的。”(会做好准备配合行动)

黄固满意的回到船上,再踩了两日“点”后下一步就是要杀鸡给猴看。

傍晚是马尾这边人最多的时候,一是正值船坊那些工匠下工的时候,二是那些做小生意的也为了趁这个当,加意的吆喝起来,三是那些赶海的女人孩童们都提了桶篮满满的海菜、小鱼等等鲜物来集市上来卖。

码头上,两艘船上的士兵们列好队伍,听着黄固这“土匪头子”给他们训话。

“记住,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是”手不的士兵杀气腾的齐声应道。

在岸边看见这情景的人,都忙着吆喝自家的婆姨、孩子回家,又或是那些帮众们飞报祖天杰得知。有不知情的看见这不用牲口自己会动的车,都跟车后面看西洋景。

十辆战车寂静无声的行向祖天杰的长乐帮的总舵。

“快,快那怪车已经向总舵那边去了,敢是谁活的不奈烦了,找咱们长乐帮的麻烦,叫齐了兄弟们快去总舵帮忙。”

长乐帮的帮众也不傻,看那些怪车的架势定然是要对总舵不利,所以都拿了家伙蜂拥向总舵所在。

祖天杰在家中正在逗弄廊下挂着的鹦鹉,另一只是须弥不离手的那把宝刀。

“帮主……帮主……”看门的手下全然忘了规矩,直接跑入了内宅,口中只管大叫。“帮主……帮主……祸事来了……祸事来了。”

“呃!”祖天杰听着那看门的所发出杀猪般的声音,自己也稍稍的悔了一下,“嗨!真是那日真是叫那娘们的颜色给迷的昏了,怎么就把老爹交待的‘三不得罪’中的第一大项就给忘了,不明来路的不得罪,那日那十个身穿怪异衣服的人却不正是不明来路之么!”其实他要知道内情的话,恐怕可悔青了肠子才合适。

“嚎什么嚎!”他嘴里冲那大叫的手下一巴掌挥去。

“啪”那手下只捂了脸,一句多余了话也不敢多说,只是张嘴吐出两颗牙齿来。

九辆战车已分了四面围住长乐帮的总舵,都待黄固的信号便就开始杀人。

黄固站在大门当前的一辆战车的车顶之上,冲着那门口拿着刀枪棍棒的一群长乐帮手下喊道:“叫你们帮主出来,告诉他祸事来了,立即双手抱头滚出来投降,否则杀无赦。”

“呸!也不看看你的斤两,就敢在我长乐帮门前撒野,弟兄们给我做了他们。”

一个小头目越众而出,向着黄固唾了一口唾沫,挥着兵刃口中大叫。

“好,给你们脸不要脸,让你们知道知道刀子是铁做的。”嘴里轻蔑的说了一句,拉着手中用来做信号弹的烟花。

“噗——咚”

随着声响,战车之上的炮塔开始转动,效飞神弩开始射击。因为来时岳效飞说的清楚:“黑社会,我没什么好感,这些人又当不得兵,身体早让酒色掏空了,这种人渣留在世上纯粹是浪费粮食。”

当一朵朵血花当空绽放时,当一条条凶恶或狠毒的生命只扭了几扭就此消失时,福州马尾的百姓感觉到了快意,可是同时心底里也冒出了深深的恐惧。他们,他们是什么人,他们比那些被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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