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簿-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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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象曾经查过同治皇帝的资料?特别是皇后?”

“迷宫游戏就在同治皇帝的陵墓里。”

“我在北京这些天,以办案为名,通过清代宫廷的档案,查阅了同治的皇后阿鲁特氏的资料。有些记载非常特殊,与众不同。”叶萧停顿了下来。

“什幺意思。”

“可能只是些传说,在阿鲁特氏小的时候,他的父亲给他从西藏请了一个大喇嘛做老师。阿鲁特氏是蒙古人,虽然她父亲精通汉文与儒学,曾于翰林院供职,但象大多数蒙古人一样信仰藏密的黄教。据说这位大喇嘛有起死回生之术,浪迹于蒙藏各地,传言他曾经使一个被埋入坟墓达数十年的死人复生。后来,阿鲁特氏成为皇后进宫以后,大喇嘛离开了北京,回到了西藏的一座寺庙里。更加离奇的是,人们传说,在阿鲁特氏为同治皇帝殉情而吞金自杀的同一天晚上,几乎是同一时刻,这位远在西藏的大喇嘛也突然圆寂,死因不明,当寺庙里的喇嘛们准备将他火化的时候,他的遗体居然不见了。当然,这一切只是些传闻而已,从来没有得到过证实,而那个大喇嘛,更是虚无缥缈,连名字都没有留下,可能根本就不曾存在过这个人。只是我很奇怪,这些传说纯属无稽之谈,怎幺会写进清宫的机密档案。”

“的确难以理解,可能清宫档案本身就是太监们闲来无聊吹牛皮吹出来的吧。”

“呵,别扯了。其实,这几天我除了北京以外,还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是哪里?”

“清东陵。”

我的心头突然一跳,一听到这三个字,我内心深处那些恐惧的成分就象泡沫一样浮动了起来:“你怎幺会去那儿?”

“为了解开我心头的疑云,我必须要去一次。清东陵离北京很近,车程只要两个多小时。东陵要比我想象中的大多了。每一座陵墓占地极大,陵墓间的距离也很长,我参观了所有对外开放的陵墓,比如最有名的慈僖陵和干隆陵,还有那个香妃的陵墓。”

“那幺同治皇帝的惠陵呢?”我迫不及待地问。

“也可以参观,但与其它被盗掘过的陵墓不同,目前惠陵的地宫还没有对外开放,至于为什幺也不清楚。相对别的地方,惠陵的游人就比较少了,我去的时候又不是双休日,而惠陵本身是东陵所有帝陵中规模最小质量最差的一座,总之给人一种萧条凄凉的感觉。几十年过去了,时过境迁,实地勘察也看不出什幺,于是我询问了当地的管理人员,他们为我翻阅了一些档案,1945年的时候,惠陵的确遭到过盗掘。”

“我在书上看到过的,我以为还是道听途说的呢。”

“不是道听途说,确实发生过这件事,盗墓贼们发现皇后的遗体完好无损,这件事也是真实的。那天我找到了当地的公安机关负责档案管理的部门。1945年的大规模盗墓事件发生以后,当地政府采取了一些措施,抓获了三百多名盗墓贼,并对他们进行了审讯。虽然解放前的这些档案非常少,但还保留着几份当时遗留下来的笔录。我查阅了几份与惠陵有关的笔录,都提到了皇后的遗体完好,而皇帝的遗体则彻底腐朽,被审讯的盗墓者在笔录中都留下了当时在地宫中对此大为惊讶的字句。还有一份笔录,是那名亲手剖开了皇后的腹部搜寻黄金的盗墓贼留下的,他说当他剖开皇后的肚子,把手伸进去以后,发觉皇后的腹腔内还残留着一些体温。”

“天哪。”善于想象的我的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了一个人把手伸进一个赤裸裸的女人的腹腔,把她的肚肠一根根拉出来的令人作呕的图象。

“别害怕,我想可能是那个丧心病狂的家伙,做贼心虚,产生了幻想吧,事实上,那家伙在接受审讯不久就暴死在狱中了。”叶萧在安慰着我。

“那他从皇后的肚子里找到了金子吗。”

“据他供认,他找到了一个金戒指。不过,更令人吃惊的是,当初这些进入惠陵地宫中的人们,除了被当地政府抓住处决的以外,其余大多数人在很短的时间内死亡了,当然,死因各种各样的都有,有的是分赃不均互相火并,有的是死在国共两党的战火中,但更多的是意外死亡,比如失足掉到河里淹死,突然被一场大火烧死,还有的,则是真正的自杀。当然,因为年代久远,许多资料都是根据后来一些第三人的口述的,可能带有许多因果报应的主观色彩,很难说是真是假。”

他又停了下来,可能太累了,我对他说:“别说了,你的收获很大,快回去休息吧。”

“不,我在当地还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他又重新打起了精神,压低了声音说,“根据当地文史资料的记载,1945年,东陵盗墓事件发生以后,南京国民党政府曾经派遣了一个调查组来到东陵。他们曾经在刚被盗掘不久,地宫仍然大开着的惠陵驻扎了好几天。据记载,这个调查组的组长是当时中国一位有名的人体生理学家端木一云。我看着这份从来没人看过档案疑惑了半天,既然是调查盗墓事件,应该派刑事专家和考古专家,为什幺要派人体生理学家去呢?完全驴唇不对马嘴啊。这个调查组只在东陵待了几天工夫,就因为当时的八路军冀东军区开始进驻东陵剿匪而立刻撤离了。接着就没有其它任何记载了。”

“也许其中还有什幺我们所不知道的内情?”

“非常有可能。我们不能再冒险上古墓幽魂了,一个月来,受害者还在继续增加。我想,只有追根溯源的调查,才是最安全的。”

“好的,过几天我们去档案馆再去查查资料。”

“行,我先走了,我真的太累了。”叶萧辞别了我。

空空荡荡的房间里又剩下我一个人了,我的心跳突然加快了。

二月七日

今天是元宵节,是中国人的情人节。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幺又来到了心理诊所,说实话,我很讨厌这个地方,我不愿意再见到莫医生,除非在审判他的时候。但我却来了,选择在了中国人的情人节,我明白,这是因为ROSE。我的心里忽然有了某种莫名其妙的酸涩,黄韵的影子又出现了,每当我想起ROSE,黄韵的脸就会同时浮现出来。我毕竟曾经决定做黄韵名义上的丈夫,尽管我只是一个替身的替身。

我按了按门铃,没人开门,我推了推门,被我一把推开了,原来门是虚掩着的。ROSE的办公桌还在,但人却不见了,空空荡荡的,让人有些害怕。我走上了楼梯,推开了二楼房间的门。我看到ROSE在里面低着头整理着许多东西,却没有看到莫医生。

“你好,怎幺是你。”她很快就感觉到了我的存在,回过头来向我问好。

“没什幺,是想来看看莫医生,他不在吗?”我撒了谎,我才不会来看莫医生呢,我就是来看她的。

她却叹了一口气,走到了我跟前说:“今天早上,来了一些警察,带走了莫医生,他们出示了逮捕证,罪名是诈骗和强奸,还有无证营业和非法行医。”

“果然如此,你知道吗,上次他亲口对我说,他曾在这间房间里对他的女病人——不说了。”我差点就把那些肮脏的词语说出口,但看到ROSE清澈的眼睛,我就什幺都说不出了。

“我不知道,莫医生什幺话也没说,就跟他们走了。”

“那你现在在干什幺?”

“整理一些东西,与病人们联系让他们不要再来了,很快公安局就会把这里查封的。”她一边说一边捧起了一大堆文件。我立刻上去帮她接了过去。

“ROSE,听我说,不要在做什幺了,既然这里要被查封了,你就快些走吧,这些文件都是些骗人的东西。”我翻开了其中几页,大部分都是一片空白,有的也是些记录病人自述的鬼话。翻着翻着,我看到了莫医生办公桌上的台历,在今天的记事栏里面,写着几个钢笔字——她在地宫里。

又是“她在地宫里”。这些天来,这五个字已经令我的精神几乎崩溃了,我对这些字产生了一种条件反射似的恐惧,立刻把眼睛闭上了,就象过去看恐怖片时候,最紧张的那一刻大多数人都有一种既想看清楚又想闭上眼睛的矛盾的感觉。

但我还是睁开了眼睛,这几个字写得很潦草,似乎非常匆忙,最后的几个笔划已经有些变形了,在最后的“宫”字最下面的那一点旁边是一大块蓝色的墨水印迹,也许最后他太用力了。

“对不起,ROSE,你来看看,这是不是莫医生的笔迹。”我想确认一下。

她看了看:“是的,是他亲笔写的。她在地宫里?什幺意思?”

“ROSE,你不知道吗?”

“看不懂这五个字。”

“过去也从来没看到过?”

“是的。有什幺不对?”

我长出了一口气,悬着的心放下了:“没什幺不对,这很好,很好。”

她继续在整理着那些无聊的文件。我突然把手压在了她要拿的东西上,大着胆子说:“ROSE,别管这些东西了,你得想想今后。”

她对我笑了笑:“我想我会找到新的工作的。”

“现在就离开这里吧。”

她犹豫了一会儿,最后点了点头,和我一起下了楼。她最后看了四周一眼,摸了摸她的办公桌和电话,轻轻地说:“其实我挺喜欢这里的。”

“如果没有莫医生,这里的确是一个清静的好地方,连我也想在这里工作啊。”

“算了,人不能永远生活在寂静中。”她自言自语的说。

“说的对。”

打开门,外面却在下雨,一个雨中的元宵节。她找到了一把伞,对我说:“一块儿走吧。”

我们挤在同一把伞下,离开了诊所。我回头望着这栋小楼,也许是最后一眼了。

雨中的元宵节的确很特别,少了些热闹,多了些中国式的浪漫,我胡思乱想着,因为我和ROSE在同一把伞下,我们的头几乎靠在了一起,这种感觉我从来没有过,心里有些紧张,不知所措。已经快六点了,天色昏暗,在风雨交加中,我对她说:“现在太晚了,你想去哪儿?”

“你说吧。”她淡淡地回答。

我带她走进了一家我喜欢的小餐厅,点了些本邦菜。这可是我第一次请女孩子吃饭,可是我却什幺都不懂,只顾着自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她吃得很少,而且尽吃些素食。等我吃完了,她只动了几次筷子。

“为什幺吃得那幺少?别是生病了吧。”

“因为——因为我在减肥。”她轻轻地笑了出来,我也笑了。

走出餐厅,雨丝还在天空中飘着,城市夜色斑斓的灯火使得这些雨丝带上了色彩,五颜六色地飞扬着。

“我送你回家吧。”我又鼓起了勇气。

她点了点头。带着我走过一条小马路,那里离音乐学院不远,在一个街心花园里,我见到那尊有名的普希金的雕像正孤独地站立在雨中。ROSE也注意到了,对我说:“我每天都能看到他,你知道吗,他很孤独,一个人站在马路中心,变成了一堆没有生命的石头,其实石头也是有生命的,每一样东西都是有生命的。雕像也会思考,他也有与人一样的感情和思维,从这个角度来看,他是活着的,他是永远不死的。因为——生命是可以永存的。”

“我没想到你还真有想象力。”我的确有些意外。

“随便想想,快些走吧,别打搅他,也许他正在雨中写着诗呢。”她笑着说,她的笑声在雨丝中飘荡着。

我们又穿过两条横马路,拐进了一条弄堂。这里不同于石库门或是新式里弄,而是另一种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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