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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来月钟情-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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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边大喊大叫:“起了,起床了!”w 

小河跟鬼魂似的从她身后揪紧了她的耳朵:“我在这里,你这头小懒猪。苏大人已经派人来问过不下三遍了。” 

“嘿嘿……” 

当然,迟到的后果是免费享受了苏清牌“似笑非笑狐狸眼”一枚,外加战红的抱怨:“姞月,你好慢。我们都又睡完回笼觉了你才来。难不成你昨晚做春梦了?”

咳咳,成亲后的女子,尤其是像战红这般豪爽的成亲后的女子,总是有啥说啥的,一点儿都不介意在座是否有未出阁的淑女。

小河一低头,似乎是红了红脸,权当没听见似的就钻进了马车。

 姞月紧随其后,爬上了马车。但她深刻地认为,小河已经落水了,若自己再不反击,真不足以显示水平。这可不就让战红得意了么?她一得意,八成更百无禁忌的话都能说出来。

所以她抓住了战红话里的歧义予以诘问:“回笼觉?我给了你抱着王爷睡回笼觉的机会,你还不满意吗?”她说这话倒不怕被人听见,因为马车里只坐着小河与战红两个。

“什么话!”姞月不反击还好,这么一说,反倒让战红别开了头去,不再搭理她。 

一声鞭响,由王府马车组成的长队,浩浩荡荡地又朝着来时的方向辘辘前行了。

 姞月挑开车帘看了看外面的天,发现太阳大好,暖洋洋的照在身上一定很舒服。这么好的天气,战红怎么会愿意缩在马车里? 

“你没骑马?”姞月放下帘子回了头,“人道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现在看来,这话一点儿不假。你嫁给了王爷,居然也放弃骑马了。” 

“才不是呢!”战红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你以为我喜欢坐马车?还不是你的那只臭狐狸,非要让庆离把我塞进马车,说什么‘哪有丈夫坐马车而妻子骑着高头大马的,传出去会被外人笑话礼王爷夫纲不振’。” 

“不对,这话不像苏清说的。”姞月半瘫在车厢里摆放的厚垫子上,肯定地说道。

 “你这是护短。”战红扭过脸去询问小河:“苏清是不是很可恶?” 

没想到小河同姞月一个鼻孔出气,有条有理地分析道:“王妃,这种话听起来更像是王爷拿来骗人的借口。而且,即使是苏大人说的,恐怕里面也包含了其他深意。” 

战红憋了半晌,恨恨地说道:“你们……唉,我想抹黑他都不成么?好吧,姞月,我实话告诉你。其实呢,庆离对我这么说完之后,我就去找苏清算账了。没想到他居然给了我一个让我没法拒绝的理由。”  

“哦。”姞月随便地应了一声,没了下文。

“喂喂,如果我说他的那个理由与你有关,你还能这么平静吗?”战红微怒,“我感觉你跟那臭狐狸混得太久,总会被熏染上不良习性,果然!”

姞月偏偏身,一边胳膊搭在了小河面前,有气无力地说道:“我只是马车一坐时间长了,就很没劲……” 

战红似是想起了什么,忽然笑个没完,边笑嘴里还念叨着“原来苏清那家伙啰里啰嗦的一大串废话是真的”。 

等她笑够了,才拍拍姞月那软塌塌的肩膀,保证道:“不就是在马车上没个人说话,你才会无聊到想吐吗?放心放心,只要有我在,你绝对不会被这小小无聊难倒!”

 说完,战红器宇轩昂地仰头,甩出马鞭子,帅气地亮了个相。 

“就让我们从越刍当地的趣闻开始吧!” 

看着明显进入个人兴奋状态的战红,小河与姞月心中同时想到一个问题:为什么……她在马车上还随身带着鞭子? 

有的人晕车,吃点儿东西就能好;有人的晕车,睡个觉就可以解决;有人的晕车,那是必须要用药才压得下去。然而对姞月来说,聊天便是一个顶好的办法。

 接下来那半天的路程,就在战红上蹿下跳中迅速地度过。她比手画脚、眉飞色舞,将她在越刍这些年所能见到的事情全都捋了个遍,口沫横飞之余,她还不忘随时调动起在座两位观众的积极性,不时地牵引着对马车没有好感的姞月加入她的闲聊大业。  

姞月担忧:马车会不会因她的大动作而塌陷?那塌陷了之后,自己会不会又像上次舞台塌陷一样,立马就穿越回去了?

偏巧王府的马车十分牢固,任凭战红再怎么又蹦又跳,也没听到任何木头断裂的声音。

 战红的用意,小河明白了泰半,于是便在她说累的时候穿插了一些村里的事情。那东家长西家短的,全都被她搬了出来。这两人一旦打开了话匣子,简直是说了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让姞月根本就没了心情去怨念什么马车的颠簸和胃里的翻腾。 

俗语曰:三个女人一台戏。 

尽管这里只有一个女人和两个女孩,那也足够凑成上千只鸭子的阵容。 

中午停车用饭的时候,姞月是自己跳下马车的。

 一旁吩咐着下人去喂马的苏清扫了她一眼,发现她除了唇色稍稍有些发白,脸上倒没有什么,看走路的样子,也还蛮好。

 “嘿嘿,臭狐狸,都没人影了还看?有我照顾着,人家可是一点事儿都没有,这个你放心好了。不过,你准备怎么感谢我?”战红待姞月走进了客栈,才靠近了苏清,用肘子顶了顶他。

“……这是你应该做的。”苏清轻飘飘地避开了那冲他肋骨而去的“致命一击”,远远地朝庆离说道:“你家的老虎出笼子了,看牢点儿吧,小心咬伤人。”

“什么?!”战红跺脚,挥手习惯性地就掏出了马鞭,“敢说我是母老虎?看我不杀了你!”

 “……吼得声音这么大,难道是心虚?”苏清矮身躲过了战红的鞭子,一步飘出去三步远,悠悠哉哉地进了客栈,独留战红气个半死地站在门外。

 当庆离慢吞吞地过来拉走自己那挡住了别人进出的妻子的时候,就听他的王妃怨念深重地念着:“苏清,我跟你势不两立……”

 所以,下午的谈话就变成了:“我告诉你,每次一看见苏清那张娘娘腔的脸,我都能想起当年跟着我爹打猎时,怎么逮都逮不到的那只臭狐狸!狡猾奸诈、诡计多端!眼看着我马上就追到手了,那臭狐狸居然扭头对着我笑!一只狐狸,一只畜生,它居然会笑!吓得我从那之后好久都不敢去打猎,生怕再遇着狐狸。”

 姞月同情地看着战红,斟酌地说道:“其实啊,狐狸的长相么……本来看上去就像是在笑。你也别太在意……”没有人会被狐狸给“笑”跑吧?

战红咬牙道:“总之,我与狐狸,势不两立!”

 姞月:“……”  

小河:“……”  

马车不会因为战红的怒火而停止它的前进,与前往越刍的那次不同,这回庆离在路上并没有多做停留,因此很快就到了何家村一带。 

小河掀开帘子,见车外的景色越来越熟悉,心知快到家了。她敲敲车厢的门,对外面驾马的车夫说道:“我们就在这里下车,麻烦您停在路边吧。” 

战红似乎已经知道她们要半路离开,她伸了个懒腰,“哎呦,终于不用坐马车了。什么夫纲振不振的,骑马就是骑马,他庆离王爷不会,我这个当妻子的有什么办法?” 

听战红如此念念有词地抱怨,姞月扑哧一笑,拎着裙角与小河一起下了马车。她大致能猜得出小河想回家拿些东西,但具体是什么,她没问,小河也没说。

 另一边,苏清在庆离的车前下了马,对着探出头来的庆离说了几句话。庆离点头又摇头的,也回了他几句什么,两人对话完毕,庆离便命令所有人继续前进。  

苏清等庆离的人都走净了,才牵着马回到姞月与小河两人下车的地方。他站在姞月身边,严肃地问着小河:“你确定那些东西就是我们需要的吗?” 

小河深深地吸了口气,坚定道:“苏大人,您可以不信我的话,但不能不信我手上的证据。家父在世之时,曾经千叮咛万嘱咐过,不可轻易将其拿出,为的就是怕所托非人,反而惹出不必要的麻烦。现在我把这些证据交给您,相信您一看便知。”

姞月悬着胆子问道:“在世?小河,你爹不是……”

 小河勉强笑了笑,却止不住满腔无奈。她拉着姞月,边慢慢地往何家村方向走着,边叹着气解释道:“你可知我为何总与一般村姑不同?因我原是户部侍郎之女。家父在近十年前曾与户部尚书有些过节,后特将其大部分的账务誊抄下来,以备日后不时之需,更是为了用来保命。那些账本,却正是苏大人现在遍寻不着的证据。”  

“可……”姞月觉得自己正一点儿一点儿地接近真相,“可是你现在的父母……他们是谁?你说的那些账本,又能做什么?难道那账本有问题不成?” 

小河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将视线投向苏清。 …  

一直慢慢地走在两人身后的苏清此时环顾了一下四周,对小河点头道:“附近没人,说出来也没关系。”说着,他又扶了一把姞月,并示意她小心脚下的土堆。

“我现在的父母是当初府中管家夫妻。我出世时,母亲已过不惑之年,生下我后,母亲因调养不好而落下病根,没多久就……家父未曾续弦,他老人家身体不好又逢户部多事忙碌,便起了辞官之意。而他手上的那些账本,引起了户部某些人——对,苏大人调查的事情也与这个人有关——引起了他的注意。家父为与之周旋,耗费了所有心血,虽成功退身,可没多久,他也……”  

小河低低地抽噎了一下,抬头继续说道:“他老人家去世之前,特别对我说过,如果日后寻不着能扳倒户部那位大人的机会,就万不可轻举妄动。其实父亲本来并没有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的吧……”

姞月脑子像被轰炸过无数次似的,震撼又震惊,她没想到自己最初遇到的、看上去最单纯的女孩子,也是这么有来头的人物。她晕晕乎乎地踩着脚下深深浅浅的小路,只觉得满脑子里都是小河家的恩恩怨怨。

小河见姞月不说话,以为她是在意自己的欺骗,心下不由得有些忐忑不安。她喏喏了一会儿,鼓起勇气说道:“姞月,你要是生气,就只管说,千万别憋着。我其实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我在何家村住了这么多年,都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村姑,若不是苏大人的案子涉及到户部,又刚巧被我得知,我也许一辈子都记不起那件事。”

 苏清在姞月身后轻轻地碰了碰她。

姞月猛然回神:“小河,我看你要是想掩饰起你的官家千金的气度,那最好以后都不再说这么文绉绉的话了……” 

又走了一段路,姞月问苏清:“那你们去拿了东西便是,叫着我一起却又是作甚?”

苏清淡淡地看了看小河,坦荡地回答道:“怕你误会。” 。 

姞月道:“……你放心,我向来不误会小河。”

苏清叹气:“听你的意思,你不会误会小河姑娘,却会误会我,对不对?”

 姞月笑眯眯地回头,在小河装作看不见的情况下,微笑着狠狠地掐住苏清的胳膊,一字一顿道:“放心吧,我、也、不、误、会、你。” 

苏清苦笑着承受姞月的“虐待”——她的手劲明明不大,却总喜欢掐人,难道她都不知被掐的人一点儿都不疼么?

 ——苏大人,敢情您老还是个被虐狂。

 小河等他们小两口内部战争完,才敢将注意力摆正,但她发现自己那点儿久久不曾泛出的哀伤已经消失不少了,于是她扭头冲姞月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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