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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甚至不记得，上一次享受阳光是何时，不知道上一次仰望夜空，那漫天的星斗究竟去了何处，似乎连月亮的颜色都变了。
是污秽已经沾染了月亮？还是那深深的雾霾蒙住了我们的双眼，遮住了那本该无比明亮的皎洁……
其实，不管是表世界还是里世界，那温暖的阳光都是美好的，只可惜我们都看不到了。
第302章钟离雨嘉
月华问我，在表世界时我也曾晒过太阳，但为何没有恢复？我也说不清，或许这污染只属于里世界，所以只能由里世界的阳光来净化吧，哈，或许这也是空间的某种法则也说不定。
我飞回了小区，将熟睡的小猫女放回了床铺上，当黑毛脱落，她已经变得很可爱了，但……我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变回去。
一旦我无法每天带她沐浴阳光，或许很快，她就会变回之前那狰狞可怖的模样，变回那浑身漆黑鬃毛的诡异吧，哎。
“爸爸，我们带着她不好么？我很喜欢她的。”汪娜俏生生道，她和月华有些一样，想把这小猫女当成宠物了。
“不好吧，我们自身都难保。”我苦笑道，如何找到楚天，如何对抗轩辕凝芷和那些灰色，如何回归表世界，我还一点办法都没想出来呢。
汪娜最终只得作罢，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小猫女的身边，但就在我们准备走出屋子时，一声凄厉的嘶吼惊呆了我们。
嘶吼不止一声，而是接连不断，我表情一僵，床上的小猫女也惊得蹦了起来，净化后的她已经不再害怕阳光了。
“喵呜！”小猫女皱着小脸死死盯着窗外，似乎是发现了一丝危机，或是一抹灰色。
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我双眉陡然深锁，好多！大约有二十余名灰色突然踏进了城市，行走在街道上，小巷里，甚至钻进下水道，将一只只熟睡的妖兽拖出来杀死。
是为了让黑夜降临后，妖兽的袭击减弱一些？还是在单纯捕食？
其实妖兽不该害怕阳光的，只是它们无法承受那妖力减弱的煎熬，所以本能躲避，渐渐养成了白天熟睡的习性，而熟睡中的它们是无法对抗那些灰色的。
很快，被杀死的妖兽就达到了两位数，甚至飞快攀升，但我并不想管，严格来说灰色和妖兽都是我的敌人，特别是净化后的我，或许很难像昨晚那样取得妖兽的同类认可了。
不！在这点的判断上，其实我错了，因为小猫女依旧对我很好，不仅是因为净化，更因为……只要我的身体里有内核，我就会散发出和它们相同的同类气息，而昨晚它们的追袭其实并不针对我，只针对月华和汪娜。
此外，我必须不是灰色，因为灰色是妖兽的天敌。
这说明了什么？我是不是可以借用妖兽的力量去抗衡灰色？说起来这很有几分讽刺，但这个想法怕是可行的，虽然我还没有考虑清楚，只是……不想管闲事。
可小猫女却虎虎的嘶吼了起来，绒毛倒立，她被净化的只是身体，不是心中那份早已持续了数十年上百年的天敌本性。
陡然跃出，小猫女怪叫着展开了双翼，急速朝几名灰色扑了过去。
“爸爸快拦……”汪娜吓得尖叫，我也连忙伸出手却稍慢一步，小猫女已经冲上了街道，对着几名灰色就嘶吼了起来，利爪在变化，妖武拼命颤抖着展开。
“咦？这妖兽怎么有些奇怪？白天不睡？”一名灰色讶然道，另一名也皱眉道：“对啊，而且她的毛色也很奇怪，似乎变回了之前的动物模样。”
这说明了什么？他们并不理解，但……
“随便吧，就算变回去也依旧会当我们是天敌，直接杀掉好了。”一个声音懒洋洋道。
那是一辆车，远远望去我还能认出车标是奥迪，为了装妖兽尸体回去当食物？只是开来的方式很奇怪，被两个彪形大汉用绳子拖过来的，汗……镜中一族连车都不会开？
车顶上还坐着两个人，一个懒洋洋的青年，一个娇媚的女人，之前那杀死小猫女的话就是青年说的，却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这小东西变回去后挺可爱的，杀掉就行，别吃她了。”
“不能杀呀，爸爸快救救她！”汪娜早已急的直抹眼泪，我也不想让小猫女就此死掉，毕竟昨晚……
同时，我还有另一个不得不出手的理由，因为那青年身边的娇媚女子竟然是……
金发，双眼上蒙着纱布，嘴角挂着悠然的宁静，那背后八对宛如蝴蝶的羽翼缓缓伸展着，温蕾莎？竟然是温蕾莎！她没死？她也在镜中世界！
“月华，照顾汪娜！”我一声低喝，身形陡然扑出，极限加速早已开启。
我不知道温蕾莎为何跟这些灰色混在了一起，但她怕是我在这里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了。
极限加速中，空中仿佛有一道流星划过，下一秒我已落在了小猫女身侧，一把拎起，同时又对着车上大吼道：“温蕾莎，我是李阳啊！”
女人怔住了，那一刻的愕然，那双眼虽然缠着纱布看不到，却突然涩涩发抖的伸出了手。
极限加速再起，我嗖的一声跃上车顶，看也不看那青年男子，一把抓住了温蕾莎的小手立刻飞起。
速度上，我始终有些绝世无双的意味，所以突然出现的我让那些灰色齐齐愣住，尚未反应，我已经两只手各抓着一个，飞快攀上了高空。
“靠！这特么谁啊？抢老子的人！”那青年立刻急了，羽翼展开急追，速度竟然比我慢不了多少，而我则因为抓着两女，甚至！冲回小区后又得带上两女。
“速度很快嘛，但带着这么多人，你逃的掉么？”青年狞笑道：“你们不是镜中一族的？难道是表世界跑来祸祸的人渣？正好！”
滚他娘的蛋，谁特么才是祸祸？我气的鼻子都歪了却没空反驳，只是不断的朝前疾飞，那速度早已飙升到极致，那水晶中的力量不断叠加后依附。
我很快就飞出了南京市，甚至，很快就跨越了长江，但带着四个始终太吃力了，扭头看了看那青年越来越近，我猛一咬牙。
“月华汪娜你们下去，照顾好温蕾莎，我先揍这小子一顿再说！”
此刻的我，对实力可以说信心满满，虽然拼不过那男宇文和女轩辕，但其他灰色我早已一概不惧，就算身后的青年是……
他的服装和普通灰色差别很大，肩上还纹绣着一个深黑色数字，伍。
“揍我？”青年怒急反笑。
“小子你是不是傻了？区区吞噬体敢说揍我？你知不知道我是镜中第五御使的钟离雨嘉？知不知道你们前几天跑来的那傻逼尸妖之王，被我揍得差点哭了？”
尸妖之王？我再次愣住，难道说的是昊王？他还没死？他也在镜中？那一刻的惊喜让我……更坚定了揍他一顿的决心，为昊王报仇不说，抓个人质换换呗。
身形猛地刹住，抛下几女的同时立刻反扑。
“第五御使又怎样？你们的第二，第三，第七，老子都揍过！”我冷笑道，青年愣了愣，尚未回答我早已启动了直角转向。
嗖，我已落在了他的侧面，嗤嗤声响起，那千影仿佛暴风雪般的裹了上去，青年看的眼神一阵发直，这么快？这么密集？
对力量的理解，我绝对比不过这些御使，但对技巧的把握，我绝对不会比他们差，因为有些东西不仅因为时间，还有天份！
怪叫一声，青年的羽翼猛颤，身形急速后退，可他不知道我就是等他退，空中的砰砰两声，接连两次直角转向，我早已到了他的背后，甚至这过程中千影片刻未停，那暴风雪早已是四面八方了。
“李阳，你怎么在这？”温蕾莎至此才反应过来要问我，可我没时间回答。
“李阳，钟离，你们先别打，其实……”温蕾莎突然开口阻止，可我们谁也没听她的。
“小子，你实力好快，身手也好强啊！”青年咬牙道：“可惜……”
可惜什么？我尚未明白，他的妖力属性就突然发动了，不是火炎也不是电光，更不是什么撕扯力，而是我突然发现周围的温度在急速下降，同时我千影爆发的速度也……
咔，我眼前浮现了一片冰晶，愣神中，我只感觉千影卷起的暴风雪竟齐齐凝结了，硬是冻在了空中，攻击也硬生生的停住了，连身体都有些僵硬。
冰冻？减速？这怕是最克制我技巧的一种妖力属性了，因为我的一切技巧都是依靠速度，攻击的速度，还有行动的速度。
同时，青年冷冷一笑，那手竟裹着一层冰雾朝我抓来，那一刻我只感觉连话都说不出，似乎连声带都被冻僵了。
“小子，你再狂啊！”钟离雨嘉傲然道。
“狂又怎样？”那一声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嘶吼，那一抹漩涡光晕的陡然托出，我的尾脊立刻枯萎了一条，却带出了一声巨大轰响，一团爆炸，一道轰然扩散的风暴，连那空中的雾霾都扯碎了。
妖力属性？老子也有！原理不懂？老子会双属性叠加！
第303章一个人的仇恨
“李阳你住手啊！”
一声怒斥，一阵莫名其妙的尴尬，温蕾莎气鼓鼓的开始给我讲故事。
她是在驻马店一败中被俘的，却没有被杀，而是被公孙齐史送进了镜中，说起来，她是为了给大家断后，这让我很感激，说起来，她刚刚知道我还没死，也很是有些激动，但更多的还是气恼，因为我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把钟离雨嘉揍了。
“钟离是个很好的人。”温蕾莎叹息道，女人原本以为自己死定了，无论是在表世界被杀，还是在里世界……大部分俘虏的命运都很惨。
可她没想到镜中一族对她挺好，特别是这个钟离雨嘉，一口一个漂亮姐姐的叫着，给她找了座挺舒适的小屋，食物齐全，甚至还说帮她治疗眼睛。
“你眼睛可以看到了？”我愕然道。
“没有，不过钟离说镜中一族的医术虽然古老，但却融合了力量原理，应该可以帮我治愈。”女人满脸温柔的笑着。
默默点头，我很为她开心，但……她应该不知道表世界的情况吧？不知道钟离雨嘉温柔的背后，空中那个全部杀光的声音，带着多少对生命的残酷和无情。
“我知道，他们已经告诉我了。”温蕾莎的话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女人的表情很苦，更带着几分叹息。
“李阳你何时来镜中的？你知道这里的情况么？你知道他们已无法生存了么？知道他们对我们的入侵，其实只因为我们……”
“知道。”我苦笑点头，因为环境的毁坏，因为污染，因为战争的灾祸……
只是我不明白这世界为何如此奇特，镜子的投影？万花筒？我们在表世界的一颗炸弹，竟能毁掉里世界的一栋建筑？
温蕾莎已经知道了，所以她开始详细给我解释，就像那老者对楚天说的话一样。
“其实我觉得做错的是我们，他们说的没错，人类确实太残酷了，尸妖也是一样！其实我觉得……”女人涩声道，蒙在眼上的纱布竟有几分湿润。
“不是这么说的！”我突然打住了女人的话。
“因为自己生存艰难，就去抢夺他人的家园，就去破坏别人的平和生活，因为他们的族人死去，就把愤怒和死亡带给我们，这叫没错？”
“不可否认表世界有错，不该有那些残酷的战争，不该破坏自己生存的环境，但温蕾莎你想过么？他们这么做只是把残酷变的更大更彻底！”
“入侵不分对错，入侵只是对良知的最根本抹煞，他们就是一群刽子手屠夫！不管对你一个人有多好，但他们却想杀尽数十亿表世界的无辜人类！”我咬牙切齿道。
“但先做错的始终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