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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心武揭秘红楼梦-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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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是影射林黛玉,钟情大士是影射史湘云,引愁金女是影射薛宝钗,而度恨菩提是影射妙玉。对此周先生大加肯定,写信支持鼓励以外,还几次在文章里提及,在《我与胡适》一书里又论及我的这一观点并再加肯定。但是,对于第二个仙姑的名字,周先生不取钟情大士的写法,认为并不是曹雪芹的原笔原意,他认同舒元炜作序的古本里的写法:种情大士。大家可以看他写出的注解。我很佩服周先生的洞察力。再说一处。这一回里的十二支曲里,《好事终》里面有两句,若干古本和通行本都是“箕裘颓堕皆从敬,家事消亡首罪宁”,但是周先生认为应该是“箕裘颓堕皆荣玉,家事消亡首罪宁”,曹雪芹最早就是这么写的,后来脂砚斋不忍心,才改“荣玉”为别的。这有一定道理。前面册页里关于秦可卿的判词,也有相对应的两句话:“谩言不肖皆荣出,造衅开端实在宁。”前句说荣府有过,后句说宁府有罪,因此,《好事终》曲也应该是先说一句荣府,后说一句宁府。但是,根据我的思路,却还是觉得曲里的那句应该是“箕裘颓堕皆从敬”。箕裘在旧时代是家庭事务的代名词,“箕裘颓堕”就是指应该管理家庭事务的人放弃了管理责任。宝玉在荣国府不管家,况且还是个少年人,他对“箕裘”是没有责任的,箕裘颓堕了他跟着倒霉而已。而贾敬是宁国府的家长,他对府里的事务本来是应该负全责的,但故事一开始我们就知道,他把爵位让儿子贾珍袭了,自己跑到都城外面的道观里去跟道士们胡羼,贾珍把宁国府翻过来他也不闻不问,甚至府里给他过生日他也不回去。因此,说“箕裘颓堕皆从敬”是合理的。贾敬为什么放弃对宁国府的管理?我在前面讲座分析过,贾敬是因为不同意由宁国府收留秦可卿,但又无法阻拦,便索性撂了挑子。我说这个,就是想告诉大家,我虽然跟周先生在对《红楼梦》的认知上大方向一致,但在若干具体问题上,还是各存己见的。我推介周汇本,是为了给广大的一般读者,增加一种在阅读版本上的选择。周先生自己也好,我也好,都没有觉得这个汇校本一字一句都绝对符合曹雪芹的原笔原意,这只是一次尽可能去还原曹雪芹原笔原意的努力,欢迎大家提出意见和建议,参与到完善一个曹雪芹的《红楼梦》的新版本的事业中来。

曹雪芹的《红楼梦》以三种人称灵活叙述

又有回前标题诗。看来曹雪芹原来打算在每一回的回目后,用“题曰”两个字引出一首回前标题诗,或五言,或七言。现在各古本里,回前标题诗的面貌差别不小。不知道究竟是曹雪芹当年没有把回前标题诗全写出来,还是手抄本在辗转过录的流程里,抄手觉得这些诗可有可无,为省事而删去了。而周汇本将可信的回前标题诗保留了下来。

这回写宝玉初试云雨情比较简略,细写精描的是刘姥姥一进荣国府。在收拾了“初试”的情节后,书里有这样一段文字:“按荣府一宅中,合算起来,人口虽不多,从上至下,也有三四百丁。事虽不多,一天也有一二十件,竟如乱麻一般,并没个头绪可作纲领。”叙述者忽然在读者与故事之间,设置了一个“中间区”,拉出了一定距离,并且用与读者商量的口吻,来琢磨着墨的角度,这是很高妙的笔法。西方到了二十世纪,才出现了“接受美学”,提出一部文学作品应该由书写者和阅读者一起来共同完成,阅读者(接受者)不应该是被动的,而应该是主动的,边阅读边想象,参与书写者的创作。我头一回读到上面几句话时,就曾一愣:是呀,这么大的一个贵族府邸,你写完这段,底下该把什么告诉我呀?三四百丁,一二十件事,哪个人哪件事能让我觉得新鲜有趣呢?快讲快讲!于是,跟着就看到作者这样的讲述:“正寻思从那一件事、自那一个人写起方妙,恰好忽从千里之外,芥豆之微,小小一个人家,因与荣府略有些瓜葛,这日正往荣府中来。因此便就此一家说来,到还是个头绪。你道这一家姓甚名谁?又与荣府有甚瓜葛?”《红楼梦》不是悬念小说,它吸引我们读下去的主要不是悬念,而是一片生活,一派真情,精彩细节,诗情画意;但它里面也会时时出现一点儿小悬念,这个地方就设置了一个小悬念。

通行本上,都删去了紧接着的几句话。其实这几句话至关紧要,是万不该删的。周汇本完整地保留了——“诸公若嫌琐碎粗鄙呢,则快掷下此书,另觅好书去醒目;若谓聊可破闷时,待蠢物逐细言来。”

“蠢物”这个称谓,大家一定记得,在第一回的楔子里,“蠢物”指的就是青埂峰下那块女娲补天剩余石。它被谁施展幻术给变成扇坠般大小,它以什么方式来到人间,这里不再重复。曹雪芹在这个地方这样写,是跟楔子相呼应。这个句式把第一人称、第二人称和客观叙述的第三人称融为一炉,读来自然而又亲切。这样的写法再一次表明,我们看到的是《石头记》,是石头(蠢物)记录其在人间的所见所闻。其实,它一点儿也不蠢,它虽然化为通灵宝玉,时常只在贾宝玉身边,白天戴在宝玉脖颈上,夜晚会由袭人用手帕包起来,压在褥子下面以免丢失,早晨取出来时也不至于冰凉,但它却可以知道自己并不在现场的许多事情,比如刘姥姥一进荣国府的经历。当然,“石头记录”只是曹雪芹的一种艺术构思,一种叙述方略,关于楔子的一条脂砚斋批语说得很透,前面引过,如果误会为真有另一个作者是“蠢物”或“石兄”,那就是胶柱鼓瑟了。下面,大家如有兴趣,可以把上面那段话语里凸现人称特点的词语,根据提示左右划线相连:

读不懂第七回,莫读《红楼梦》

在汇校完第七回之后,周先生有这样的总结:“第七回看似一派闲文,实则是耐心结撰,处处有用意,笔笔设伏线,全为后文铺下大小巨细脉络……读不懂这一回书,莫看《石头记》。”

一位亲戚对我说,她以前看《红楼梦》,总是跳跃着看,因为总觉得《红楼梦》无非是讲一个爱情故事,所以凡宝、黛、钗有爱情纠葛的地方,就停下来细看,如果匆匆拿眼睛一晃,觉得那些描写与三位主角的爱情纠葛无关,就翻过去绝不细读。她坦言,直到听了我的电视讲座以后,才头一回读第七回。估计像我这位亲戚那样,不读、匆读、囫囵吞枣般读、读了不知其味的人士还有不少。现在我要跟周先生一起强调:这回书应当细读细品。

这一回的回前标题诗,我认为比前几回出现的回前标题诗更为重要:十二花容色最新,不知谁是惜花人。

相逢若问名何氏,家住江南姓本秦。

这首诗非常明确地告诉读者,与宫花关系最密切的“惜花人”姓秦,实际上指的就是秦可卿。“家住江南”,所说的那个“家”,当然不是秦业的那个家,而是她真正的娘家,可能在八十回后,对此有所照应。小说里的秦可卿的娘家——“义忠亲王老千岁”及其子嗣,也就是“月派”的总后台,可能被设定为让“当今”(也就是“日”)贬谪到江南一隅。

通行本回前标题诗一概不收。这首不收,对于读者来说,损失尤大。

这一回的后半回因为有焦大醉骂的情节,比较惹人注意,因此前半回的重要性就更被遮蔽了。其实前半回更应细品。前半回基本上是以周瑞家的在荣国府里的游动轨迹,串糖葫芦一般把若干情节、伏线非常自然地展现了出来。薛宝钗配制冷香丸,是非常重要的一笔。注意这里提到癞头和尚,说冷香丸的方子是这和尚提供的。第三回林黛玉也提到这位癞头和尚要化她出家,又说她若要病好除非永远不听哭声,除父母外,凡外姓亲友一概不见。这与第一回里僧、道二仙说要下世度脱几个是呼应的。

长大后的英莲出场。“到好个模样儿,竟有些像咱们东府里蓉大奶奶的品格。”周瑞家的这句话绝非赘文,是作者暗示英莲、可卿都属“有命无运、累及父母”的悲剧性角色,而且,她们的真实出身都被遮蔽了。

周瑞家的送花路线,把荣国府的院宇格局交代得更加清晰,而且,除了元春、湘云、妙玉,其余九钗基本上都扫描到了(凤姐是暗出,秦可卿是未出但明指)。

这一回里,出现了冷子兴,是暗出,由周瑞女儿道出。原来冷子兴是周瑞两口子的女婿,惹了官司又由凤姐(未必再知会贾琏)替其搞掂,这一笔非常重要,可谓一石数鸟:

——补充说明为什么冷子兴对荣、宁二府尤其是荣国府那么“门儿清”;——冷子兴是古董商,贾府之败将由跟古董有关的事引发,可见八十回后冷某还会有戏;冷子兴又跟贾雨村是朋友,贾府事败后,贾雨村忘恩负义,狠踹了几脚,冷子兴呢?必也有某种表现;——冷子兴被人告官面临被解递回乡的窘境,但周瑞家的听女儿说出此事后竟是这样的口吻:“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是了,小人家没经过什么事情,就急得你这个样子。”以此侧写出贾府当时的权势;——“周瑞家的仗着主子的权势,把这些事也不放在心上,晚间只求求凤姐儿就完了。”说明凤姐常常并不通过贾琏就能命令心腹小厮以贾府名义去摆平一些事情,包括官司。这也就为八十回后诸如此类的“背后行为”接二连三暴露出来,使得贾琏发怒休掉凤姐,以及荣府被抄后凤姐因此被逮入狱等情节做出了铺垫。

周瑞家的最后到达贾母院宝、黛住处,黛玉对最后一枝花的反应,是第一次着墨刻画黛玉敏感多心的精彩细节。

那么,读得细致的朋友一定会注意到,宝玉支使丫头去给宝钗问安,于是有一个丫头去了,那个丫头是谁呀?在下一回里,她将面临无妄之灾。前半回里还提到江南甄家每年会派船(顺大运河)到京城给皇帝“进鲜”,提到给临安伯老太太千秋送礼,显示出荣国府与其他贵族的网络般的紧密关系。另外,临安伯府在八十回后可能会再现于“一损俱损”的故事情节中。这一回前面以很大篇幅写宝玉、宝钗、黛玉之间微妙的三角关系,是所有《红楼梦》读者都不会忽略的。

白骨累累忘姓氏

这一回还特别把宝玉戴的通灵宝玉和宝钗戴的金锁加以绘图介绍,许多读者都能背诵出那上面镌的字迹。但周汇本对“后人曾有诗嘲云”一句后引出的那首关于通灵宝玉的诗,根据古本选字,与通行本有所不同。通行本第二句是“又向荒唐演大荒”,周汇本则是“又向荒唐说大唐”;通行本第四句是“幻来亲就臭皮囊”,周汇本则是“幻来亲就假皮囊”。一位亲戚听我跟他这样说,一时难以接受,他的反应是:“干吗要改书上的诗啊!”可见以前的通行本威力之大,使得我这位亲戚以为周汇本是在“改诗”。我就耐心给他解释,周汇本没有擅改曹雪芹一个字,只不过是从诸多种古本中那一句诗的不同写法里,挑出来认为是更接近曹雪芹原笔原意的一种写法来罢了。当然,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究竟各古本里的哪一种写法更符合曹雪芹的原笔原意,是可以讨论的。

这首诗的最后两句非常重要,各本一致,并无另样写法。但许多读者都不去体味。按说这首诗的第五、六句,已经把宝钗“运败金无彩”、宝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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