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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晓婷和颜悦色地指了指沙发，说：“坐。”
陆盈盈狐疑地望着她，心里惊疑不定。云裳去江口，她的地位一退再退，她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反正云裳也不在。现在云裳回来了，却没有找她，让她心里觉得怪怪的。
汤晓婷温和地说：“刚才云总提到你了。你在伊人工作快一年，对伊人有什么想法呢？不要怕，大胆地说。”
陆盈盈眼睛睁得很大，咬了咬嘴唇，问：“云总提到我什么？”
汤晓婷说：“云总想听听你对以后的职业有什么规划。我是人事部经理，找你谈话很正常，你不要多心。”她不愧是后世所谓的“面霸”，很快从陆盈盈一些细微的变化中观察到她心中的恐惧。
陆盈盈低声说：“在伊人工作很好啊，起码很多人都羡慕我。”
汤晓婷点了点头，说：“云总的意思，你应该业余时间去进修一项专长，比如服装设计或者工商管理。这样，过几年你便能成为伊人的骨干了。你明白吗？”
“骨干？”陆盈盈双眼一亮，这个提议她倒没想过，不过她更关心目前，所以又问：“我现在还能在伊人工作吗？”
汤晓婷说：“当然可以。不过，你不是云总的助理。把你调到办公室可以吗？先从一名文员做起？”
做一名文员？对于大学毕业的她来说会不会太屈才了？陆盈盈再次咬了咬嘴唇。
汤晓婷说：“工作还是你现在的工作，并没有改变。不过职位可能得改一改。再一个，工资也不能按现在的工资开。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陆盈盈睁着大大的眼睛，缓缓点了点头，然后问：“工资降到多少？”
汤晓婷说：“按办公室文员的工资开，不过考虑到你的情况比较特别，原先也是按云总的助理招进来的，所以云总特别批了一下，比文员这个职位的工资高。”说着，站起来走到办公桌，拿过桌上的计算器，按了一个数字给陆盈盈看，又说：“福利大概这个数。”
比目前的工资降了不是一点半点啊，可还是比外面文员这个职位普遍要高。陆盈盈吸了吸鼻子，咬了咬牙，说：“好，我接受。”
汤晓婷脸上带着笑，说：“希望你在新的岗位做出成绩。云总让你进修的建议也请你考虑考虑。我个人觉得她的提议真的很不错。也只有你，她才会提这样的建议。”
陆盈盈点了点头，说：“谢谢云总，谢谢汤经理。”此时，她的心情很复杂，不过，现在也没必要再去见云裳了。
正文 第91章 满足虚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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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的脚步越来越近，这一次过年是蔡晓虹嫁到云家二十多年来唯一一次可以扬眉吐气的日子。以前，每当新年来临，云志强夫妇都会忧心忡忡，女儿又不得不和亲戚朋友相见，又得在亲戚朋友面前失礼惹人笑话授人话柄了。
今年不同。女儿不仅精神正常，而且特别出色，亲戚朋友间的孩子或上学或工作，有哪一个敢随便就做一个品牌出来？还在短短几个月时间开了分公司，开了几家专卖店和旗舰店？每一家店都如此成功。何况这些店成功背后巨大的收入？云家说到底，并不是世家大族，家族中普通老百姓居多，云去雄、云志强两兄弟已算家族中的佼佼者了。以前，云志强有个智障女儿，便成了家族里其他人兴灾乐祸的笑柄，云志强夫妇只好强忍，现在，女儿实在是让他们骄傲。
蔡晓虹一早就斥巨款买了名牌服装衣帽，把自己打扮一新，准备新年时在亲戚间显摆。现在有了显摆的资本了。
云裳微笑着帮蔡晓虹当参谋。这次回家，她可是从东方之珠那边帮蔡晓虹买了两套世界顶尖名牌的。没想到蔡晓虹自己早有安排了。
此时，她身穿一身绯红色的羊绒套裙，挺直了腰，神采奕奕的来回转动着腰支，不停问女儿：“这件好看还是那一件好看？”说着眼睛不时瞟一瞟放在房里床上那件深咖啡色绍毛大衣。这件大衣，光是那条毛领，就很气派。再说，蔡晓虹身高一米六六，穿上高跟鞋。是绝好的衣架子，穿什么不好看？
绍毛大衣是云裳在东方之珠给她买的。绯红色的羊绒套裙是她自己买的。
云裳说：“你喜欢哪件过年就穿哪件好了。不过天气冷的话，这件大衣也可以加在你身上套裙的外面，又漂亮又保暖。”
蔡晓虹满意地朝女儿一笑，眼神里，充满着骄傲。说：“我就不信他们能买这么高档的衣服。”说着还嘟了嘟嘴。
云裳见便宜老妈露出这么萌的神态。也笑了。想起前世的父母，在万家欢乐的时候，他们将孤独的过年，心里黯然。悄悄转过脸去。
蔡晓虹没有察觉，还在镜子前照着呢，美得很。
新年的脚步准时来临。一家人在酒楼吃完年夜饭。驱车回家。一路上有说有笑。蔡晓虹更是不时搂着女儿，笑得前俯后仰。
刚到家门，云裳的手机响了。远在京城的苏诩打来的拜年电话。
云裳边接听电话便进了自己房间，随即把房门关了。笑脸荡漾的蔡晓虹朝丈夫呶呶嘴，凑近去神神秘秘说：“不会是有男朋友了吧？”
云志强在门边换鞋呢，结婚二十多年，从没一年过年如此快乐过。听妻子这么说，他朝女儿房门口望了一眼，说：“不可能吧？裳儿过年才二十呢。”
蔡晓虹不以为然：“二十怎么啦？我二十的时候早跟你了。”
回忆起两人恋爱时光。云志强嘴边露出甜笑，深情无限地瞥了妻子一眼。不再言语。换了鞋到沙发上坐下，随手打开电视。
他越来越喜欢晚上在家里看电视了，以前天天不着家，现在却对家很是依赖。蔡晓虹在他身边坐下，说：“要我说，你还不如退休算了，把工厂交给裳儿。我看，她能力比你强多了。”说着，抓起丈夫的手，轻轻摩抚着，轻声说：“我们辛苦了大半辈子，也该休息了。趁着现在还不太老，手里头又有钱，到处走走看看，不也挺好？”
云志强双眼停留在妻子脸上，问：“你是说，我们周游世界去？”
夫妻俩现在手里头只有几十万积蓄，可真不够去几个国家旅游，但是，他们有一个能干女儿。现在伊人的专卖店一个月收入好几百万，利润高得惊人，用得着担心没钱吗？
蔡晓虹迎着丈夫的目光，说：“我觉得你这样又累又在做无用工。把工厂交给女儿，让她去做。我们游山玩水不好吗？”
云志强没有吱声。这么大的事，总得好好想想吧。这大半年来，女儿的能力，实在是超出他的想像。他不得不承认，在做生意和经营方面，他确实不如女儿太多。可是真要放手，又怎么舍得？
电视里播放着春节联欢晚会呢，两人沉默了一会，蔡晓虹又说：“明天我们一家三口先到大伯和我妈家拜年。最最重要的是，把云裳带上。有这样的孩子，是我们的运气，可得好好露露脸。”
云志强笑了，说：“孩子又不是物品，有什么好炫耀的？”话虽如此说，眼角朝女儿房间瞥了一眼，眼里还是充满笑意。
第二天一早，一家人穿戴整齐，驾车到云志雄府坻。
云志雄夫人谢莎听到门铃响，过来开门，一见云志强一家，热情地拉着蔡晓虹的手，把三人让进了屋，一边又高声喊：“老云，三弟弟妇和裳儿过来了。”
云志雄听到妻子的喊声，满脸堆欢从屋里走了出来。一见云裳便两眼发光，径直走到她身边，笑眯眯地说：“在江口见到苏书记了？”
云裳微笑着说：“是，苏书记帮助过我。”
云志强依然笑眯眯地说：“苏书记夸奖你来着。他对你印象很好啊。”
云裳笑而不语。那晚出车祸，多亏苏延东半夜里去找她，也不知道他对云志雄怎么说的，现在有蔡晓虹在场，细节万万不能提，免得她受到惊吓。
云志雄带笑凝视云裳好一会儿。临近春节，他打电话向苏延东拜早年，苏延东只简单问了问他的工作，公事说没两句，便提到在江口遇到云裳，并对她赞不绝口，说什么小女孩懂事有礼。让苏延东这种城府极深的人说出一句中肯的评语，可真不容易，他既然这么说，肯定不止和云裳有过接触，而且还发生过什么让他产生好印象的事。只是苏延东没说，他也不方便问。省得让苏延东误会他和云裳少来往。
云志强和蔡晓虹在旁边听着，两双眼睛不时盯盯云志雄，看看云裳，直觉其中肯定有故事，只是两人都没说。蔡晓虹沉不住气，开口问：“裳儿，发生什么事了？”
云裳微笑着说：“在江口市遇到了苏书记，伯父以前的同事，现在调到江口工作的。”
蔡晓虹“哦”了一声，原来在异地遇到相识的人，也就没再追问下去。
云志强却起了疑心，哥哥的同事？还是书记，能是普通人吗？他蹙了蹙眉，问：“哪个苏书记？现在江口任什么职务？”
云志雄说：“苏延东。现在是江口市一把手。”
本市原书记的名字云志强还是记得的，哥哥一提到全名，他便倒抽一口冷气，女儿居然和苏延东搭上了线，还让人家夸奖？
云志雄见弟弟脸色微微一沉，神色间似有不愉，忙说：“苏书记人还是不错的，在百合市的时候，我们共事很愉快。裳儿在江口，他也会照顾的。”
云裳点头：“苏书记确实对我很照顾，因为他，有一些职能部门还对我一路绿灯呢。”
云志强眼睛盯在女儿脸上，问：“真的？”他对做官的有本能的畏惧，自家哥哥就是官老爷，他也来往不多，情愿靠自己能力开个工厂，不利用这个人脉挤进官场。
云裳说：“当然是真的。我挺感谢他的。回百合之前，还跟他通过电话，提前向他拜年呢。本来应该过去他那里坐一坐的，可是临近春节，他有点忙，团拜会很多。”
听女儿这么说，云志强脸色才霁了。没发生什么事就好。
云志雄的眼睛一直看着云裳的眼睛，他原先就猜到苏延东和云裳肯定有来往，现在一听，果然如此。这一老一小两个人，发生些什么呢？
云裳见云志雄脸上闪过一抹沉思的表情，只是一闪即过。估计他猜到些什么，或者苏延东跟他提过什么，也不细问，装作不知。
陈莎从糖果盘里拿出两颗巧克力，放在云裳手里，说：“裳儿，吃糖。”又对蔡晓虹说：“裳儿真懂事，过年了提前回家，不像我们家勤儿，天天在外边野，放假不回家，过年也不回家，说什么在外要做义工呢。这孩子，真是让我们宠坏了。”
云志雄数落妻子：“你还说，都是你，把他宠得无法无天的。现在大过年的就丢下我们不管，以后结婚生子，我们更是晚景凄凉了。”说着鼓起了腮帮子。苏延东的话题就此结束。
蔡晓虹说：“勤儿不是在京城上学吗？年轻人有年轻人的事。他现在忙，也没办法。”
云志雄说：“什么忙！就是没心没肺。”
说话间，又有人按门铃，却是几个堂兄弟约齐了一起过来。云家这一族里，要算云志雄最出息，当了官，所以，过年大家拜年都是不约而同第一个到这里来。
互相说了喜气话后，大家都把眼睛对准了云裳，听说这小女孩不仅精神病莫名其妙好了，还开了好大一家公司，这时候见面，说恭维话的，攀交情的，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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