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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的放纵下，邓鸿包了三个二奶，和二奶们生了六个孩子。平日里大家都相安无事，这会儿他病倒，老婆儿女们接到消息全赶到医院，一见面便大打出手，到邓鸿醒过来，四雌混战才刚刚结束。
邓鸿见手机响，心灰意懒地拿起来一听，却原来是云裳打来的。
云裳首先问候了他的病情，然后话锋一转，问：“听说你的货销不出去，仓库都存不下了。不知道有没有想过出售聚程这个品牌？”
邓鸿吃了一惊，猛地坐了起来，因为用力过猛，脑袋又是一阵眩晕。老婆们七嘴八舌地说：“小心些。”、“注意。”她们不知道是谁来的电话，也不关心。现在老头子眼见得快倒下，他名下的遗产给谁却是至关重要。
正房大老婆生的孩子已经成人，大儿子已三十岁，小女儿也二十五岁。二奶们生的孩子，最小的才五岁。现在不同母亲之间生的孩子见面像陌生人一样，互不理睬。
云裳听电话里半天没有回声，电话也没有挂断，便体贴地说：“你考虑一下，考虑好了跟我说一声吧。”
邓鸿还是没有吭声。聚程是他半生的心血，怎么可能卖掉？
云裳一点也没觉得她这举动完全是趁火打劫，如果聚程做不下去了，总得清盘，有人接手好过卖不出去呀。挂了电话，云裳又继续张罗起在东方之珠开分店的准备工作。
东方之珠的铺面价格位列世界最贵三大城市之一，要在这儿租一间四五十平方的铺面做旗舰店，光是铺面租金就得几百万，至于人工，也比江口贵了差不多十倍。那么销售额呢？
东方之珠是有名的购物天堂，伊人又是法国品牌，设计、品质又好，应该不愁销路，但是东方之珠的生活节奏很快，不一定客户们有耐心等一个星期才拿到货吧？何况，还要花费半天时间参加展示会？
就销售模式这一块，云裳决定做一个摸底调查，看看是否更改。杨柳听云裳这么吩咐，有点为难，东方之珠人行色匆匆，有谁肯在马路边停下来做配合你做调查？可是铺面租金加装修近千万的投入，终究不是儿戏。
云裳站在窗边，遥望东方之珠的方向，在这儿，看得见一国两制那边的高楼，看不见的是两边的风俗。前生，云裳经常在东方之珠驻足，但是还真没听说过谁购买定制的服装。可是没听说过并不等于他们不接受，也有可能没人引导而已。
考虑再三，云裳决定采用投铜版纸广告的形式，邀请东方之珠的老板们以及写字楼的白领们前来参加展示会，地址虽然在东方之珠，但却是临时租用了铜湾一家五星级酒店最宽敝的一个宴会厅做场地。
广告投放三四天，还没有一个预约电话。杨柳有些按捺不住，对云裳说：“不会是我们的营销方式不对他们的胃口吧？”
云裳淡淡一笑：“如果参加的人数不够，我们也只是损失了场地的定金，其余的损失不多，总好过花了近千万，才发现不对路。你说是不是？”
杨柳有些担忧地说：“可是这么一来，我们还怎么进军东方之珠？”
云裳端起面前的咖啡浅啜了一口，缓缓说：“所以啊，我才会向聚程伸出橄榄枝嘛。如果真能买下聚程，他的品牌我们可以不用，但是厂房和工人不是现成的吗？我们也可以改变销售模式以适应生活节奏快的人了。”
杨柳对收购聚程持不乐观态度，邓鸿恨云裳入骨，又是因为偷窥被搞臭了名声，弄得聚程差点倒闭，他还因此住院，就算他真的要倒闭清盘，也不会找伊人吧？
可是看云裳这样子，还是很淡定。一想到东方之珠的分店有可能因为聚程决定成败，杨柳便着急起来，不停地催促云裳到医院探望邓鸿。
云裳不为所动。
杨柳说：“我们不是希望能购下聚程吗？云总总该表示一下诚意。要不然，他把聚程卖给别人我们还不知道。”
这样的话几乎每天都提上那么几次。云裳开始不理她，后来让她说得有点烦了，便数落她：“你干好你的本职工作就行。探不探望邓鸿真不是你说了算的。如果有必要我会去，要是没必要，白跑这一趟干嘛？”
杨柳劝云裳：“打好关系总是没错的。”
云裳白了杨柳一眼：“有这必要吗？你好好忙你的去吧。”
正文 第68章 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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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对云裳的淡定不敢说什么，不过一想到邓鸿的想法对伊人接下来的布局至关重要，她便不能不关心，或者是关心太过了，以至于不停地通过别人去探听邓鸿的病情。
邓鸿被云裳整到住院的消息在业内不胫而走，这时，又有一篇后续报道在江口日报出笼了。记者还是潘渊。
报道的内容却是最近一个多月来聚程受邓鸿偷窥的负面消息影响，销售一落千丈的情况。内里虽没有明细数据，但一间间聚程专卖店门可罗雀的样子全登在报纸上。
本来聚程最近的销售已是业内公开的秘密，但经报道后，市民们也好奇地起来，经过聚程各专卖店的时候，总会停下脚步，跑到里头验证一番。
没有生意，老板又病倒，已经让营业员们心灰意冷。见到来了顾客，勉强打叠起精神迎上前准备做生意，可是来人只是问：“听说你们没有生意，快倒闭了，是不是真的？”无数次同样的经历后，营业员们绝望了，在绝望中又愤怒了，真是欺人太甚！
渐渐的，聚程的营业员们没有素质，和上门的顾客吵骂打架的事在坊间流传开来。业内没有人去求证这种事的真假，只是更加紧对自家的营业员进行培训和管理。专卖店开门做生意，弄到和顾客吵架，这店也就别开了。
云裳也听到传言，对聚程这么快落到如此下场，并没有表态。她有时间还是会去逛逛街。当然，男装品牌的专卖店很少去，但女孩子爱美的天性却是没有变。身处时装业。也需要时时掌握最新的流行因素和业内动态。不过男装的话，她还是可以通过订阅欧美的时装杂志进行了解。这也是伊人品牌的款式总能领先国内同行一步的原因。
这天，云裳下班后像往常一样步行回家，只是走了另一条较远的路。步行，既能够观看到临街铺面的商品，也能在一定程度上起到锻炼身体的作用。有人说了。要锻炼身体为什么不去健身中心？云裳偶尔也会去。不过去的次数并不多。
前面一个路口正在修路，半条路面被彩条布隔了开来。只剩下半边路可以通行。来往的车辆放慢了车速，缓缓而过。
这时，前面一辆宝马抛锚。司机不得已下车察看，后面的车狂按着喇叭。司机歉意地笑笑，夕阳下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云裳刚好走到这一段。瞥眼间见那司机好眼熟，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只是那双直插鬓角的剑眉却让她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见有人瞧他。司机回头瞄了云裳一眼，马上站直了身子，上前两步，满脸堆笑欢喜地说：“是你啊！你怎么在江口？”
云裳思索着问：“你是……”
这时面对面，司机一张国字脸呈现在面前，帅得冒泡。这样一张脸，要是穿越到了古代。应该是做官的上好相貌吧？据说张居正就是因为一张国字脸才跟李太后传了绯闻的。
司机笑了笑，伸出了手。又马上缩了回来，右手摊开来，手指上一片油渍。脸上依然堆着笑，说：“我们见过，就在百合市，你还帮我挑选过衣服呢。”
“哦。”云裳想起来了，这人，不是那个在品牌一条街买女装的男孩吗？一年不见，长相还是这副模样，但却成熟了不少，感觉上像是大了三四岁。难怪一见到会觉得眼熟。
男孩还待和云裳说话，后面又是一阵猛烈的喇叭声外加一阵诅骂声。男孩无奈地对云裳说：“你等我会儿啊。”又钻进车厢里拿纸巾擦手，接着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然后拉着云裳躲到一边去，尽可能地把空隙让出来，让路过的车辆能够通行。
两人走开来，剩下的路面也只能让一辆小轿车通过，大货车是过不了的。
苏诩领着云裳到路边的铺面边站着，说：“我认得你。你不是云叔叔的侄女吗？是叫云裳吧？”眼里满是询问的意思。
“云叔叔？”云裳反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嗨，”苏诩笑了，说：“云叔叔跟我爸是同事，你又曾经拍过广告。去年底我回百合探望我爸我妈，电视上正好播你拍的广告，我爸便向我介绍起你。我一看，早就见过你了。”
云裳问：“你爸你妈是……”她到现在还不十分搞清楚这人跟云志雄有什么关系。
苏诩说：“我爸苏延东，原百合市。委书记。哎，你也见过他呀。”
“哦。”云裳这才想起来，原来眼前这人是苏延东的公子。记得苏延东曾经说过他儿子在京城什么部门当秘书，怎么会到江口来呢？
聊了这么一会儿，六七分钟也就过去了，一辆挂着“警察”字样的拖车开过来，司机来到宝马车前，跳下车四下张望了一眼，便两三步跨到男孩跟前，说：“是苏先生吗？”
男孩说：“我是苏诩。”指了指抛锚的宝马，说：“你先拖到4S店吧。我等会再过去。”
拖车司机答应一声，把宝马车拖走了，路面一下子宽敝了不少。
苏诩提议：“现在赶上饭点，俗话说相逢不如偶遇，不如我们一起吃个饭，你看怎么样？”
此时恰好是万家灯火，巷口里隐隐有饭香传来。云裳也不推辞，说：“好啊，相逢不如偶遇，我暂居江口，就略尽地主之谊。”
“不不不，”苏诩双手连摇，说：“我才是地主。”见云裳不解，他解释说：“我爸年初调到江口，我岂不是东主了吗？”
云裳想起好象听曾君说过年初换届选举，苏书记要调走之类的话，便问：“你爸调到江口了？你这次来是探望你爸的？”
苏诩点头，又说：“我车子坏了，我们就近找一家餐馆吃饭吧。”说着在前头引路，看来他对江口很熟，左穿右插的，很快来到一家西餐店前。他朝云裳一笑，说：“我们就近在这里吃吧？”
云裳点头说：“可以呀。”两人举步走了进去。选了一张靠窗的座位坐下。
西餐的装修很是显档次，此时是用餐时间，但厅面上用餐的人并不多。云裳倒是没来过这一家。
苏诩见云裳观察西餐厅的环境，便说：“这儿我前两天和朋友来过一次，感觉还不错。又是在这附件，今天是第二次来。”
说话间，侍者端着托盘过来，云裳点了一客黑椒牛排。苏诩说：“再来一份吧。”又说：“你喜欢黑椒牛排呀？这儿的黑椒牛排很地道。”
点了菜，侍者退下，两人一时无话。云裳也觉得有点稀奇，这人是云志雄前上司的儿子，这关系扯的，是有点远了。
苏诩用眼角打量着云裳，无话找话地说：“听说你小小年纪开了一家服装公司？还做起了品牌？”
云裳用专业眼光瞄了他身上的衣服一眼，他那一身虽不是名牌，但做工考究，质地柔软，应该说，价格也不便宜了。
苏诩见云裳盯着他瞧，脸上没来由地红了一下，说：“你看什么？”
他皮肤很白，脸上这么一红，隐隐然有点像大姑娘似的感觉。这样的神情，完全不像一个跟在领导身边的人。
云裳淡淡一笑，把目光收回，说：“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