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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渊写的稿，徐龙已经看过了，云裳进来后，又拿给云裳看。云裳看那份稿，对当天邓鸿在伊人专卖店的所作所为写得倒是详细，只是用词中性化，整篇看起来还是相对客观。如果这样一份稿，再配上当天拍的照片，效果如何呢？
见云裳微微出神，潘渊解释说：“到时候会配上照片，圈内人一看就知道是谁了，所以名字上我就没有点明，只是用了其中一个字，另外一个字用‘某’代替。云总，您看，这样可以吗？”
云裳再仔细看一遍，果然，凡是涉及到照片中人的身份和单位，一律只提一个字。可是明眼人一看就明白了，也不用要求全名。记者和报社出于保护自已的需要，有时候隐指也是有必要的。
见云裳没有异议，徐龙便说：“那就这样定下来吧。”转头问潘渊：“是星期二出版吗？”
潘渊点头说：“按版面分类安排是这样。到时我给徐总和云总各送一份过来。”
云裳说：“这事还得多谢你，怎么好意思让你再跑一趟？不如我们约个地方吃个饭，你顺便再带一份过来就好。”
徐龙也说：“是啊。让你跑来跑去的，云裳也不好意思。”
说话间，云裳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说：“潘记者，这次多谢你帮忙。这是润笔费，还请你一定要收下。”说着把信封轻轻推了过去。
当着徐龙的面，潘渊不敢收下，双手把信封推过来，说：“帮这么一点小忙，怎么还用得着润笔费？云总太客气了。”
云裳说：“一定要的。潘记者一定得收下。”说着又把信封推过去。
徐龙看他们两人推来推去的，一把抓起住封，塞到潘渊的上衣口袋里，说：“你就不要客气了，熟归熟，还是得按规矩来的。这样推来推去，太生份了。”
徐龙既然这么说，潘渊也就一笑收下了。三人接着说些闲话。
星期二中午，同样在这里聚会，潘渊带了两分当天的《江口日报》过来。这份稿，登在第五版，虽说是内页，但配上杨柳拍的照片，和文字总共点了半个版面，其中邓鸿的正面侧面都拍得很清楚，认识他的人，只要瞟上一眼，便能认出这人是谁了。
日报是早上上市的，现在已经中午，这份报纸，已经在市面上传了半天了。这半天里头，客户的电话云裳已经接了十几个。有的表示关心；有的是询问此事是真是假；有的是八卦来的；有的很好奇，怎么有人这么蠢，做这么种还让当场抓住。等等不一而足。
一上午，杨柳的电话也响个不停，很多不知道云裳手机的客户便把电话打到了杨柳这儿。很多客户都问是不是伊人的款式新，才有人跑来偷师？也有很多同行打来，杨柳毕竟也在这一行混了五六年，认识的同行还是不少的。他们大多是想确认这件事的真实性，说有必要叮嘱手下的人，好好跟营业员说说，提防某些人当间谍。
一时之间，整个男装界个个自危。其实这些天哪个品牌没有假扮客户混进来参加伊人新品展示会，又有哪个品牌没有派人跑去伊人专卖店窥探呢？那天和邓鸿同时在场的，还有库雅服饰的老板施宇。只不过当时他恰好站在里头，一见到云裳和杨柳进来，马上低下头，后来邓鸿和云裳起了冲突，所有人的注意力同时转移过去时，他趁乱和助理悄悄溜走了。
正文 第64章 被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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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被小赵半拖半拉离开伊人专卖店后，邓鸿怒气无法平息，一路上臭骂不停，骂完云裳又骂小赵。小赵低着头挨骂不敢吭声。回到聚程办公室，邓鸿还怒气冲冲把一路上遇到的人骂了个遍。
员工们不知道老板为什么生气，又不敢还嘴，只有眼睁睁地听着，小赵在邓鸿身后朝被他骂的人悄悄摇手。意思是他现在心情不好，别招惹他。看到的人自然会意，站住了挨骂，直到邓鸿经过，才走开。
一时，办公室里人人自危，又人人好奇，等邓鸿过去后便关了门窃窃私语他为什么如此大动干戈。议论来议论去没个结果，最后还是有一个聪明人把小赵抓过来盘问。
挨了半天骂，小赵心里也不爽，正想找人倾诉倾诉呢。一见有人问他，马上竹筒倒豆子，绘声绘色说得眉飞色舞。
听说老板在外头受了气，下不来台，仇富心里作崇，很多人心里都说：“该，他也有这一天！”这倒不是邓鸿平时对员工太刻薄，而是他平常高高在上，只有他给人气受，没人给他气受，现在一听也有人治得他动弹不得，人性的弱点心里作怪，便都拍掌大快了。
小赵这边还和同事嚼舌根呢，邓鸿在董事长办公室大吼一声：“小赵，死哪去了！”
隔着门缝，小赵隐隐约约听到了，忙丢下同事们一路小跑了过去。同事们望着他慌慌张张的背影，都掩嘴笑了起来。很快，老板亲身上阵当间谍让人当场抓住的流言便传开了。
小赵赶到邓鸿办公室，邓鸿瞪着牛眼骂：“死哪里去了！下次再让我见到你偷懒。看我不捶死你。”小赵好说歹说也是董事长助理，正儿八经的高管，要是在国营企业，那可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物。现在在这私人企业里，却是唯有陪着笑的份。
从下午骂到晚上，邓鸿也有些累了。才稍停了些。说起来。还是因为得不到云裳，气不顺。要不然，以他几十年的历练，怎么会看不开呢。可是真要说让云裳耍了又拉不下面子。只好胡乱骂人了。
接下去的几天，他的情绪都不怎么好，一天从早到晚扳着个脸。看得员工们心惊胆颤，做事分外小心。
过了两天，小赵一大早把江口日报送来搁在邓鸿大班台上。邓鸿还没到公司呢。反正公司是他的。他一般没过十一点也也不会来公司，别人也不会说什么。但是今天特别不同，昨晚和几个朋友玩牌到天亮，才九点多，还在深度睡眠中，硬生生地被手机铃声给吵醒了。
把手机丢到一边，铃声还是继续响个不停。而且是一个接一个不断地响。终于，被吵得受不了的邓鸿气呼呼地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摸索着拿过被丢到床角的手机，顺手按了接听键，还没开声，话筒里便传出一个男人哈哈大笑的声音：“邓总，你太伟大了，还亲自跑去人家专卖店偷师啊。哈哈哈。”那声音响彻云霄，一下子把邓鸿的睡意给震醒了几分。
对方听他没回应，又大笑着说：“邓总，你可真是我的偶像啊。”
这一次，邓鸿听得真真的，这人，不是奢华老板华国安是谁？他怎么说这种话？虽然疑惑，邓鸿还是打个哈哈说：“华总真会开玩笑。”
华国安也不多说什么，很快挂了电话。这边才断线，手机又接着响起，这一次，却是库雅老板施宇，说：“邓总成了明星，可别忘了提携兄弟啊。”
接着，像约好似的，电话一个接着一个，全是同行打来的。大家在这一行浸淫多年，互相间不要说认识，有的还很熟，价格战打过多次了，彼此知根知底的。现在一看到邓鸿的笑话，全都兴灾乐祸，当典型传的同时还不忘打电话揶揄揶揄他。
这么多同行兼竞争对手莫名其妙全打电话来，说的话又不着四六，肯定有什么事发生。邓鸿也是老江湖了，一发觉情形不对，马上穿衣起床，急匆匆开车赶去公司。
早上老板没在公司，有些投机取巧的人便剩机消极怠工，做些杂事。突然见老板风风火火地冲进来，吃了一惊，慌忙回归原位，装模做样干起活来。邓鸿急步而进，对员工们全然无视。
进了办公室，马上把小赵喊进来，大声问：“出了什么事？”
小赵却还没有看当天的日报，见老板神色不对，挠了挠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邓鸿见了很不耐烦，一把推开他，把生产经理叫进来吼：“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生产经理也是一头雾水，支支吾吾说：“没……没什么事吧？”他也不太确定。整天在车间忙碌，哪有时间看报纸？也没那个兴趣啊。
邓鸿白了生产经理一眼，又把销售经理叫进来。销售经理倒是听到了些风声，只是不怎么具体，听老板问起，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词汇，说：“好象是我们什么事上报纸了。我也是辗转听说，具体不是很清楚呀。”
他一句话没说完，邓鸿已经一把抢过大班台上放得整整齐齐的报纸翻了开来，等他把话说完，邓鸿也翻到了第五版。别的还来不及看，几张他杀气腾腾的照片已经呈现在眼前。
杨柳虽是躲在人群后面偷拍，但关了闪光灯，举着相机在前面的客户掩饰下镜头焦距对着邓鸿直拍，可惜他当时眼睛里只有云裳，完全无视其他，才会被拍了个正着而毫不知觉。
此时一见登出来的几张照片，一张脸从白到红，从红到紫，胸口呼呼喘着粗气，实是愤怒到了极点。
手下几个经理一见他的脸色，也围了上来看那份报纸，映入眼帘的那几张照片已经充份说服了问题。两人互相打个眼色，慢慢退了出去。
小赵也跟在两人身后往门外退，才溜到门边，邓鸿大喝一声：“小赵，给我滚回来！”
这一声大喝犹如晴天霹雳，震得三人耳根子嗡嗡响。小赵不敢怠慢，硬着头皮赶快往回走。其他两人趁着老板没有点自己的名，溜得更快了。
小赵走到邓鸿身边，小声叫了一声：“邓总。”眼巴巴地望着他，一副听他指示的样子。
邓鸿咬牙说：“这篇文章是谁写的？把这个人找出来。”
小赵答应一声，急忙弯腰去看文字。其实文章的作者就在标题下的小字，也不难找。可是邓鸿气糊涂了，竟然没想到这一点。
小赵急忙扫了报道一眼，手微微地发抖，手指从一行行文字上划过，看了半晌，也没看到作者是谁。
邓鸿等得不耐烦，一把用力把小赵推开，自己拿起报纸从标题往下看，第二行看到几个小字：文/记者潘渊。看到这个人名，他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一把抓起大班台上的电话，才发现不知该拨什么码。
小赵猜他要打电话到报社找潘渊理论，忙拉过报纸，把最下面的联系电话念给他。
邓鸿就着小赵念出来的号码拨了过去。这个电话却是编辑部的电话，并不是记者采访部的电话，更不是潘渊的座机。接电话的女编辑轻声细语地说：“喂，你好，请问找哪位。”
邓鸿凶巴巴地说：“叫潘渊接电话。”
“潘渊？”女编辑一阵迷糊，说：“他不在这儿啊。”
邓鸿不信：“他躲起来不敢见人了吧？你叫他过来接电话。”
女编辑耐心解释：“这里是编辑部，不是采访部，你等一会啊，我给我找找，看看采访部的电话是多少。”说完这句话，真的拿起报社发的通讯录找电话号码去了。
邓鸿一听话筒里没有声音，还以为他们之间互相包庇，气得问候了一下女编辑的妈妈后把电话给摔了。女编辑好不容易在高度近视眼镜的帮助下在通讯录中找到潘渊的名字，再次拿起电话，话筒里却传来嘟嘟声。她只好无奈的把话筒放下了。
小赵虽然不知道话筒彼端是怎么说的，但是他看到邓鸿的脸色，还是知道这一趟电话打得并不顺利。眨巴眨巴眼睛，他问：“邓总怎么不和那个云裳联系？如果没有她，报社怎么会登这些照片出来？”
邓鸿一听也对，始作俑者还是这个小妖女。是的，现在云裳在邓鸿心里就是小妖女的形象。这个女孩，人小鬼大，简直防不胜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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