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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一时沉默。
封王那是肯定要的，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睿儿，等父皇病好后再讨论这件事，如何？”一旦封王，恐怕朝堂上又要像上回那样争论不休，他现在也确实没有这个精力来管这些。
“是孩儿不懂事，父皇您好好休息。”萧睿也发觉到自己的鲁莽，怎么能在父皇生病的时候提这种要求。
皇上摆摆手道：“那你回吧，这些日子多帮衬着点你大哥。”
“是，孩儿告退。”
出了甘露殿，萧睿正跟邱凌涯告别，星辉宫的宫女便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四殿下，不好了。”来人气喘吁吁，“凝妃娘娘不见了。”
萧睿神色一凝：“不见了？怎么会不见了？不是让你们跟着她吗。”
小宫女忙解释：“我们给娘娘送膳食，娘娘推开门就跑了出来，我们一时没跟住就……”
“赶紧派人在宫里找。”萧睿不再听解释，自己也慌忙去找人。
卫君安回永泉宫的路上碰见拦路的人，而这个人就是整个星辉宫正找的凝妃。
她并没有见过香凝，叶宁和向平也不在身边，但现在宫里都知道有一个疯掉的皇子妃，那么显而易见，这个拦住去路的人就是四皇子殿下的正妃了。
无论她是往哪个方向走，香凝都撅着嘴，瞪着眼堵住她的去路。
卫君安只好耐着性子，挂起笑容轻声问道：“凝妃娘娘，您怎么在这？”
香凝想了半天，眨着眼睛，很是委屈地答非所问：“我饿了”
“那我送您回星辉宫。”卫君安向她伸出手。
香凝看了她半晌，慢慢伸出手，却在要握住之时缩了回来，使劲摇头：“不回去，他们要把我关起来。我不回去。”
看着比自己还小两岁的香凝，卫君安也不免同情，虽然知道周才人的事跟她也有关，但那毕竟是过去，如今的香凝不过是个需要人疼爱的小孩子。
“那去我那里？”她的手一直伸在那里，脸上的笑容也很真诚。
香凝犹豫了一下：“你那里有吃的吗？”
卫君安莞尔一笑，轻轻点头：“我之前做了鱼粥，如果凝妃娘娘不嫌弃的话。”
“你自己做的？鱼粥？”
“是，我自己做的。”卫君安笑容不变。
“好啊。”香凝伸手握住一直在她眼前的手，露齿一笑，“咱们走吧。”
谁说凝妃疯了，她不过是活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回到永泉宫，叶宁看到与卫昭仪手牵手笑呵呵的香凝，吓得连手里的东西都掉在了地上。
“叶宁，让人把我早上做的鱼粥重新热一下端一碗过来。”卫君安也不管叶宁受到多大的惊吓。
“要一大碗。”香凝不忘表示。
卫君安对有些发呆的叶宁招招手：“听见了？一大碗。”
“是。”回过神，叶宁匆匆忙就去了小厨房。
“凝妃娘娘，您坐一会儿。”卫君安带着香凝坐在小厅里的椅子上。
“我叫小凝。”香凝的眼睛笑的弯弯的。
“我叫小安。”顾忌着过去香凝对她的仇恨，她没有把自己的名字说全。
香凝很喜欢这里，房间是明亮的，还有这个叫小安的是很真诚的，不像她呆的那间房，那么多那么多冰冰冷冷的东西，还没有人陪着她。
不一会儿，叶宁就端着一大碗的鱼粥过来：“娘娘，已经试过了。”
试过，没有毒，才能放心给他人吃。
碗和银勺放在小桌上，香凝就急急地舀了一勺，呼呼吹着，然后满足地送进嘴巴里。
“真好吃。”她就像个小孩子一样，一边吃一边夸奖着卫君安的厨艺。
卫君安尝过自己做的鱼粥，与山珍海味比起来，它算不得“真好吃”，只是，多了些家常的味道罢了。
香凝是真的饿坏了，原本就该用膳的时间她跑出星辉宫，很快就吃光了满满一碗的粥。
整个吃饭的过程中，她的左手始终还牵着卫君安。
第三十八章 她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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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凝！”萧睿一得到消息就赶了过来，正巧看到吃的跟小花猫似的凝妃。
卫君安拿着锦帕为香凝拭去嘴边的食物残渣，对着萧睿无奈地笑了笑。
香凝似乎很怕他，一见他来就吓得直往卫君安身后躲。
萧睿对此很惊讶，照理说，香凝应该很恨卫昭仪才对，怎么会这么粘她？
“香凝，我们回去了。”萧睿走过去，伸出手去拉她。
香凝挣脱他，挽住卫君安，直摇头：“我不回去，你要把我关起来。”
卫君安轻轻拍拍她，安抚道：“小凝，你在这里坐，我跟他出去说话，好吗？”
香凝不放手，看看她，又看看萧睿，小声问道：“你要关门吗？”
“不关门。”卫君安指指门口，“我们就在那说话，你可以看见我们的。”
定定地望了她一阵，香凝松开手。
萧睿看见卫君安把人哄得这么听话，也不由愣了愣。
“香凝她，跟你……”萧睿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她们二人之间的和平共处。
卫君安明白他的意思，回头对着还一直看着他们的香凝微微一笑，转头对萧睿说道：“过去的都过去了，看到她这样，我恨不起来。你也别总把她当疯子关起来，让她多跟人接触一下对恢复也是好的。”
萧睿何尝不想，可这皇宫里的尔虞我诈已经不适合香凝这样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生存，不关起来，她会受更多的伤害。
“你还是让她出宫吧。”卫君安提着建议。
“我跟父皇提过让我也出宫的事，父皇没有同意。”他早就想过这个问题。
卫君安忍不住翻白眼：“我就不信你堂堂大夏朝的四皇子在宫外没有一两处自己的私有宅子。你还未封王，且不说陛下，就是你母妃也不会放你出宫居住，但你可以让香凝出宫。在宫外找些手脚干净，做事认真负责不乱嚼舌根的人，让他们照顾香凝。不要把她当作疯傻看待，只要暗中好好保护她。”
萧睿倒是真的没有往这方面想过，他一直觉得要把人放在眼皮底下才够安全。
现在看来，卫君安的这个建议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不过，还剩下一个问题便是他的母妃。若是他母妃认定香凝有辱皇族声誉，在皇宫里他还能保个万全，出了皇宫，他母妃派个人杀了香凝都不好说。
或许是看在卫君安帮他照顾了香凝，他把心里的疑虑说了出来。
“这个不难，我去跟贵妃娘娘谈。”她们之间还有协议在呢。
卫君安只是想安萧睿的心，却忘了跟自己谈话的人是个多聪明的主，她的话音刚落，萧睿就皱起眉头看着她。
“你跟我母妃有什么秘密瞒着我？”萧睿目光如炬地盯着卫君安，“还是，你们达成了什么条件？”
卫君安心下犯嘀咕，你要不要这么精明圣武的？
“时辰不早了，把香凝带回去吧。”卫君安打起了太极，不回应萧睿的话，转身走到香凝跟前，“小凝，跟四殿下回去吧。”
香凝的眼眶里瞬间噙满了泪水，大有“你欺骗我”的意思。
卫君安摸摸她的头，和煦地说道：“我跟他说好了，他不关你。”
“真的？”香凝半信半疑地望向萧睿。
明知道卫君安是在转移话题，萧睿也无可奈何，对香凝露出最诚挚的笑容，颔首道：“真的。”
“可是小凝也要听话，不能乱跑，出来玩一定要有人陪着，要不会像今天一样迷路饿肚子的。”卫君安就像哄幼儿园的小朋友，当年在病房，她也是这么哄不肯吃药的小孩的。
想到会饿肚子，香凝用力点点头：“小凝不乱跑。”然后依依不舍的站起来拉住萧睿的衣角，一步三回头地离开永泉宫。
送走香凝后，卫君安就想去找太子爷的，只可惜天不遂人愿，陛下来了旨意，说是对她的厨艺很欣赏，希望这几天生病期间都能由她来做些吃的。
卫君安倒不觉得有什么，自己做的那些个民间食物能入得了天子的口也算是她的荣幸了。
这一照顾就是十好几天。
她没有不耐烦，但太子爷不耐烦了。
三催四请五威胁的，卫君安都不来见他，反而越发心安理得地照顾自己的父皇，他不光憎恨还妒忌。
卫君安在皇上的身体日渐好起来的某个晚上终于抽出了时间去见找了她无数回的太子爷。
偷偷摸摸地进了华阳宫，卫君安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迎接了结结实实的一耳光。
“你这个贱人！”就像发现自己的女人在外偷人一般，一张嘴，太子爷就凶狠地辱骂她。
脸上是火辣辣的疼，但卫君安却吁了口气，看着太子爷，眼神淡漠而委屈。
望着那双如泣如诉充满无限哀怨的眸子，太子爷是一肚子的怒火无处发泄。
“怎么，本太子骂你还有错？！”心里有气，说话自然就不会温柔。
“君安不敢。”卫君安故意将自己的心口不一表现在脸上，“不知太子找我来有何事。”
“你与本太子就没有别的事可以谈了吗！”可恶的女人，萧暄最恨别人如此掌控一切的样子。
卫君安盯着他，语气比他还嚣张，眼泪直直流了下来：“太子找我来不就是来谈事情的吗？”
对着他哭的女人不在少数，可像卫君安这般的倔强中带着委屈的却是第一个。
萧暄被她的眼泪扰的心烦意乱，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听俞清蕊说太子要那样做，是真的吗。”用手背抹去脸上的泪痕，卫君安一脸漠然。
说到了正事上，萧暄的思绪也回到了最坚决的状态：“是。”
卫君安心里一惊，他真的要弑父！
“原因呢？”卫君安用震惊的表情看着他，“我，能知道原因吗？”
“因为是他害死了我的母后！”萧暄咬牙切齿，他恨不得现在就去杀了那个被他称之为父皇的人。
这下，卫君安是真的被震住了。
皇后娘娘不是因病而薨的吗？怎么变成了陛下害死的？陛下那么爱皇后，怎么可能会害死她。
从衣袖里拿出一包用油纸包着的东西，萧暄递给卫君安：“他最近的用食都是你在做，把这个放进去，用不了几天，他就会暴毙。”
卫君安没去接那包东西，就连伪装都忘了，眼里全是不可置信。
“怎么？你真爱上我的父皇，舍不得下手了是不是？”萧暄因自己的猜测而怒火中烧，他一把揽住她的腰身，用另一只手钳住卫君安的下巴，狠狠地说道，“你别忘了，就连你父亲都站在我这边！”
“那我，怎么脱身。”好半天，卫君安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这个问题显然没有被萧暄考虑进去，自从知道母后死亡的真相，他就一门心思的要弑父夺位，而今被卫君安这么一问，他也不由愣了愣。
抓住了这个愣怔的瞬间，卫君安重新伪装起自己。
俞清蕊的嫉妒很能说明萧暄对自己有好感，利用他对她的喜欢尽管很可耻，但也最管用。虽然前世今生都没有恋爱经验，但电视剧看得多的唯一好处就是好的坏的都可以学。
“你从来没有想过这个，是不是？”她的声音透着凄凉与悲哀。
萧暄犹豫了一下，凶狠的眼神软了下来，钳住她下巴的手也松开：“等我登基后，我会救你。”
“救？怎么救？”卫君安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弑君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救我？”
萧暄无言以对，他还舍不得放弃这个没有到手的美人，可母后被害死的仇他也一定要报。
“那你有什么建议？”在这个节骨眼上用毒是俞清蕊提的，萧暄当时也不疑有他，可如今细想，只要皇上死了，卫君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