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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的永生-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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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一个女人啦。第二天,当黛丝特从睡梦中醒来时,浑身都是甜蜜的感觉。巨大的快乐经过一夜的发酵,已经酝酿成了幸福,多到几乎无法承受。温柔沿着血脉游走,直达四肢百骸。整个身子都是暖洋洋、软绵绵的。浑身没有一丝气力,好似浸泡在无边的一池春水里。春水温热、明丽,似一块通透的绿玉。她沐浴在细细的微风里,她被皎皎的月光照彻。“瑟琳,这下我可以回答你了,我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快乐了!”她自语道。

小时候,她和瑟琳一起读过一个童话故事,一个勇敢的小伙子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他走遍了千山万水,斩妖除魔,披荆断棘,完成了无数凶险艰难的英雄事迹,却还是不知道恐惧的滋味。后来他和被他救出的公主成婚了,她在一个冬日把一桶鱼连着冷水泼进他的被窝,鱼儿在他颈窝活蹦乱跳,他不由自主发抖了,这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黛丝特也是这样了,在她黛梦庄园的亭间,她们姐妹深夜促膝交心,她还告诉瑟琳,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快乐。然而现在……

昨夜的温存是真的吗?那些鼻息交缠、皮肤酥麻、灵魂出窍的感受都是真的吗?想着想着脸上滟滟的笑怎么也含不住了,从她胭脂一般的双颊飘荡出来,连镜中的那个美人也是脸带桃花的。空气甜香欲流,仿佛嗅闻一下就要醉了。侍女碧珠不经意地看了她一眼,“小姐今天怎么一直在笑啊?”是的是的,黛丝特的脸上一直带着微笑,她心中一百只嘉翎鸟也在齐声歌唱。她洗完了澡,轻松地哼着歌,用一把乌檀梳子随意地梳理着她的长发。他……什么时候来看我呢?一定马上就要来了。

又是白昼了,黛丝特躺下去,已是一脸木然。为什么,他竟然一整天都没来?为什么?

一滴珠泪从她的眼角无声滑落,又是一滴……白色锦缎默默地尽数吸收了。

两天、三天……第六天。库伊没有任何消息。黛丝特让碧珠挡了所有的人。她没有心情理会别的什么事,也不愿库伊的名字被他们从她心里读到,这个富有魔力的字眼已经成为她心中的秘密,又甜蜜又痛苦的伤口。众人以为她只是暂时无法适应吸血鬼的身份,只好随她静一静。

第七天,黛丝特还是没有他的任何消息。他身为法老,本来就甚少出现,所有人,没有一个觉得有半点异常——除了黛丝特。这天夜里,她又回到了园中。

黛丝特有着出众的气味辨识能力,循着一路经过的花草,找回这里并不是什么难事。当她踌躇不定的时候,只消闭上眼睛,再四处呼吸一下周围植物的气味就能判断出正确的方向……终于,她的视野中出现了那幢小屋。

黛丝特久久地踌躇着,这一次她未经法老传唤,贸然闯入是否对他不敬呢?法老会在里面吗?见到她会是惊喜还是厌烦呢?玉手几番举起又放下。

终于,黛丝特聚敛了勇气,把手按上了门板。木门吱呀一声应声而开。她急步匆匆,由于察觉了自己心慌意乱而暗暗心惊,人踏入同一个地方,心情竟可以相差这么远吗?她快步往里间走去,这一次,连外间的香味竟也没有闻到。

没有人。

只有墙上的琉璃灯依然温柔地放着光。

黛丝特步履凌乱,她渴望走着走着,又撞上那个身体。

然而没有人。更深夜静了,她坐在台阶上,痴痴地看着天幕,和冷月对影成三……

第八天,黛丝特又去了那口水井。

迎面撞上了一双知情的眼睛,黛丝特的双靥不由红了。

“我的天,是什么令你变得这么美?”史达瑞的语气热烈而夸张,却是由衷的。

“‘他’去了哪里?”黛丝特虚弱地问。

“他去拜访他的朋友圣·蒂安勋爵。”

黛丝特听过这个名字,知道圣·蒂安是这儿的另一位长老,也是法老唯一的挚友。圣·蒂安也接近七百岁了,和他年龄最为接近,而且性情相投,当然投契和年龄也不无关系。多年来,圣·蒂安住在瑞士的一座雪山上,也统治着一小脉吸血鬼。

“几时走的?”

“好几日了。”

黛丝特半日没有言语。低着头回家,步履沉重。

走了。他竟然走了。

究竟什么地方不对劲?让他要一走了之,还非走得这么远不可?

黛丝特被痛苦和困惑轮番折磨着,间或那种甜蜜又涌上心头,于是退下去时痛苦来得更加猛烈了。难以抑制的,还有无时无刻的思念、焦灼和担心……

周身漫溢着各种激烈的情绪,快要爆炸了。

她来到镜子面前,审视着自己。

由顶至踵。

秀发长如瀑布,垂于身后,一小绺发丝覆在额际,越发衬托出脸蛋如珍珠般洁白滑腻。她的眼珠颜色本不纯粹,然而太多祖先不同质的遗传却沉淀成了最深的一种黑色,看起来如同两丸黑色水银养在白水银里一样秋水盈盈,出奇的清澈透亮。眼角猫一样上扬,睫毛投射下的丝丝阴影都是妩媚神秘,眉毛像是蝴蝶的蛾角,丝绒绘就一般熨帖,却随时都会展翅欲飞。嘴唇殷红玲珑,润泽且柔软。

黛丝特被一种奇怪的激情左右,慢慢地拉开了睡袍的带子,就这样全身赤裸地站着。看着自己丝缎般的皮肤,触感也似织锦般腻滑,浑圆的乳、小小的腰肢、亭匀的身段……

生平第一次,黛丝特把自己看了个分明。也是生平第一次,她了解了人们常常给予她的赞美:美艳。

她是在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没有男人叩过她的心扉,令她懵懂至今;她一直像个探索世界的好奇孩子,细腻的个性是向外发散的,她从没有仔细审视过自己。如今她的细腻终于向内沉溺了,还以一个新生吸血鬼的全部敏锐。

“我……怕是要爱上自己了。”黛丝特望着镜中美艳不可方物的形象,喃喃自语。

她的手指抚过自己的眉、眼,这里,他曾经吻过;她的手指抚过自己的唇,这里,他曾经吻过;还有这里,黛丝特的手缓缓移动,心中一阵刺痛……直到泪水朦胧了她的双眼,什么也看不见了。

没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那,为什么呢?她咬着下唇颓然倒在椅上,从没有尝过这般的心灰意冷,整个世界此刻都失去意义了。

第十五章难关

黛丝特并不知道,其实库伊并不是在他们缠绵过后,立刻离开的。他收到了圣·蒂安的紧急来信,法国边境发生了大规模的驱巫运动,也有几分危及了他们的正常活动。库伊和他是六百多年的刎颈之交,自然准备即刻赶去救援、接应。

但他并没有立刻出发,他知道黛丝特还有一个难关没有过:她还从没有吸过血。

那天,当黛丝特簌簌发抖地站在街角,其实库伊和塔文森就并肩站在不远处,一同观看着她。只不过,库伊并没有现身。

黛丝特摇摇晃晃地站着,有几分瑟缩。塔文森刚对她进行过一番血颂,“你知道什么是世间无上神秘、无上宝贵的东西吗?血!就是血,那种神妙的液体。喂,你有没有在听,怎么把脸扭过去啦?……看着我,这样好多了。听着,不是番茄汁、西瓜汁,听着,是血!它美丽如艳红丹砂,它美味如琼浆玉露,它温暖着我们,滋补着我们。你知道为什么人群中混血儿更加聪明悦目?因为神奇的血液发生了融合;你知道为什么年岁越大的吸血鬼魔力越强?因为他吸食了更多的血液……血,是人的精华,是人的元气……”

这些鼓励的话还在她的耳膜嗡嗡作响,可是一点儿也没有发生效力。混乱中她只有一种错觉,仿佛脚下的大地都不是坚实的,和她一样摇摇欲坠。她紧紧握住栏杆,因为用力指尖已经发白,手背绷得紧紧的,淡蓝色的筋脉隐约可见。

夜深了,街上根本没有几个行人。等了许久,方有一人步履匆匆地来了,又去远了。过了许久,又是一个。一个衣着考究的绅士,步态稳重;一个疲惫的工人,脚步拖沓;一个派对晚归的贵妇,步履匆匆……几个小时里,有数人经过,塔文森他们看得分明,但黛丝特仿佛一个也没有瞧见。她不但根本没有扑上去的念头,还觉得这根本上就很荒谬,好像置身一个随时就要醒来的梦魇中。残余在她嘴唇上的一点血腥气也时时令她恶心欲吐。

她既不知道该怎样去吸血,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吸血,她甚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不可逆转地变成了什么吸血鬼,她只觉得有点呆不下去了,再过一会儿回去就是了。

“糟了!”塔文森重重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愁眉苦脸地说道,“她忘了她是来干什么的了!”

又一辆马车过去了,马脖子上的铃铛发出岑寂而空洞的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一路传得很远。

……

清凉的微风从街的另一边吹来,几片枯叶随风而落,毫不留恋、风姿优美地翩然而下。一叶落而天下秋吗?难怪那风是凉飕飕的了。

露水点点地下来了。

黛丝特几乎要嘲笑自己了,在这里痴傻地等着什么呢?这一定是一个噩梦而已,睡醒过来就不用面对这个荒谬的使命了。

从半空往下俯看,纵横交错的街道宛如一张巨大而僵死的蜘蛛网,细密的网路延伸向四面八方,然而阡陌交通,走走也许都是殊途同归。黛丝特就站在这张蛛网某个不为人知的位置,不知道是在等待猎物,还是自己根本就是猎物。

不知道已经等了多久,她已经把自己等成了一块石头、一段木头……

可以回去了吗?

在那三四个时辰里,塔文森已经按捺不住,几次三番想要冲出去,都被法老用眼神制止住了。最后一次,塔文森冲动地想要出去,库伊转动身形,拦在了他身前。

“你不顾我的禁令,在她情绪不稳时,把她变成了这样,现在还要去搅和?有用吗?她过不了她自己这一关,任谁都没有办法的。”法老的语气并不激烈,还是那样清晰柔和,这么多年来,在他闲谈家常时,在他传递命令和吩咐时,在他面对千军万马时,他都是一贯的语气,现在也是一样。但塔文森还是愣住了。他虽然急躁冲动,头脑却并不粗疏,他隐隐觉得有点儿不一样。

是了,他从来没有见过法老动怒。他脸上永远没有表情,仿佛一张优美冷淡的面具,永远不曾除下;他的声音永远冷静舒缓,是那种温和却天生威严的贵族调子……可现在他的眉头有一分蹙起,说话比往常略快了一些。塔文森也是有年头的敏感的吸血鬼了,这才能够分辨得出来。他骤惊之下,老老实实垂下头,再不敢孟浪了。

“那怎么办?……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他讷讷道。

怎么办?说实话此刻库伊心里也没有底。他有些沉不住气正是因为他也无法克制心里的烦躁不安。他已经镇定了八百多年,从容了八百多年,世上似乎已经没有他应付不来的事。因为他有经验,有智慧,也因为他无情,深知多情只宜无情使,他处世分明,对人对己都很忍心,从没有多余的多愁善感。可眼下他也有几分乱了方寸。法老从没有发展过任何一个后裔,因他知道事态的发展很难控制。外在的事务容易处理,但是对一个人的心魔,即便先知如他,竟也不能预测。佛说,一念骤起而千花竞飞,一个将军能御六军,但仍难以完全降服内心……如果她到天明仍然牢牢地站在这里怎么办?任她死去吗?不然又该怎样?他从未如此刻般失了主张。

怎么办?怎么办!他在心里暗暗祈求不要出现他最不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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