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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300年:从帮会到黑社会-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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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清到民国年间,天地会与哥老会逐渐融合,天地会往往也采取哥老会的开山堂和开香堂仪式。

(3)组织形式

咸丰末、同治初,哥老会的组织形式尚比较原始,据时人崔暕记载说:其结会或数十人、数百人不等,共饮雄鸡血酒立誓。称会首为“老冒”,会末为“老幺”,并有“冒壳子大爷”、“圣贤二爷”、“当家三爷”、“红旗五爷”之称。其余为八牌,有上四牌、下四牌之分。并各带小儿,曰“小侄儿”,又曰“太保”。会内之人相见时,年纪比自己长者称之为“兄弟”,自称“弟兄”;年纪比自己小者,称之为“弟兄”,自称“兄弟”。递茶递烟,皆以右手中指、食指、无名指伸出,大小指按下。行礼则手拱耳旁,亦伸三指。饭罢,左手执碗,右手伸三指,执箸向碗中一挑,复向碗底横绕,然后放下,皆为出指不离三。邀伙饮食为“达平伙”,剃头为“揪草”,辫发丝线多用至二三斤,斜盘顶上,垂其尾,亦有不用丝线者。

光绪年间哥老会的组织结构已经逐渐完备,会内的领导机构主要设有:正龙头、副龙头、坐堂、陪堂、礼堂、刑堂、智堂、护印、香长、心腹等,这些人皆可称为“老大”,老大可以另外再开山堂。除老大外,还有“圣贤老二”、“王侯老三”、“红旗老五”,以上称为“上四等”;另外还有“下四等”,即“巡风老六”、“顺天老八”、“尖口老九”和“铜掌老幺”。因为哥老会避讳四和七,所以上四等和下四等,中间皆无四和七。有的山堂所设首领的职名有所不同,设有:龙头、坐堂、陪堂、礼堂、刑堂、值堂、监证、香长、心腹、文圣贤、武圣贤、桓侯、当家、披红当家、插花当家、青缸花冠、悬牌江口、铜章铁印等。到了清末辛亥革命时期,日本人平山周在两湖地区调查时看到的情况,哥老会内部的组织情况与光绪年间已经有所差异。平山周说:哥老会每山之首领称正龙头,正龙头下有副龙头,副龙头下有坐堂、陪堂、刑堂、理堂、执堂,谓之五堂。别有称盟证及香长者,系举行仪式之际,临时增添,由五堂中人兼摄之。又有称心腹、圣贤、当家、红旗、巡风者,大抵皆为头目。头目之下,有称大九、小九、大幺、小幺、大满、小满者,是普通会员,各视其功能而升转。于普通会员之外,有八牌,均系身家不清者,大都无人格,不能升转。

革命党人陶成章曾经于辛亥革命前在浙江对哥老会的情况做过调查,其组织情况与两湖地区又有所区别。他在《教会源流考》中写道:哥老会之制,第一为督理,而副以总理,是为元帅。复以五堂之自开山堂者,称曰正副龙头,盖以督理、总理为君主,而以五堂为将帅矣,是为大哥。第二为圣贤,即参军也,开堂之时主香,故又有香主之称,是为老二。第三曰新副,即巡抚都御史也,是为老三。第四本掌钱谷,当布政司之职,相传以犯规约被诛,后遂不设钱谷之事,以新副兼之。第五曰红旗,即按察使及副使,兵备道也,掌军正事,因废第四,故于第五分设副红旗也。第六蓝旗,即按察佥事分巡道也,稽查会员一切内外事宜,是为老六。第七亦以罪诛,因废不设,特于第六添设蓝旗副管事。第八巡风,侦探一切事宜,是为老八。第九即大九、小九也,为普通会员。此外,“于老九之下,复设大麽(满)、小麽(满),大幺、七牌、八牌等名目以处之,有功者升幺麽(满),可以平步入五堂,既进五堂,亦即可以自开山堂”。

第二章 生存的武器:拉帮结伙(6)

到清末,随着哥老会组织的壮大,其内部组织结构也更加完备,各山堂内又设立了内、外八堂,将各级首领的职责进一步明确。内八堂是哥老会山堂的领导核心,可以决定本山堂的一切重大事宜,如开堂放票,确定山堂的宗旨、方向等。内八堂的职级有:总堂、坐堂、陪堂、盟堂、礼堂、管堂、执堂、刑堂。总堂即龙头,坐堂为副龙头,陪堂相当于副龙头。盟堂分管政务、监察,一般由资格老、有威望而且熟悉内部事务者担任;礼堂负责文书缮写,制定规章礼节,必须具有一定的文化素养;管堂掌管人事,调解内部纠纷;执堂负责执行任务;刑堂负责执法、执规。内八堂的名称,对内称总堂、坐堂、陪堂、盟堂、礼堂、管堂、执堂、刑堂,对外分别称孝、悌、忠、信、礼、义、廉、耻诸堂。

外八堂归内八堂领导,共有十个职位,四、七两个职位或者空缺,或者由女性担任。外八堂分别是:心腹大爷、圣贤二爷、当家三爷、四姐、红旗五爷、巡风六爷、七妹、先锋八爷、江口九爷、幺满十爷,由于四姐、七妹大多空着,所以实际上是八堂。外八堂的位子通常有几个人,故又把一个职位分为排,共有十排。外八堂的职责分别是:心腹负责接待各地往来的同会,因此要有一定的财产;圣贤为军师,要有文化,善于谋略;当家负责管理会内账目;红旗负责组织,下辖蓝旗、黑旗,协助捉人执法;巡风负责巡逻;先锋负责探听消息;江口负责口岸。幺满分为大满、小满,专管接待和通风报信。

当然,由于哥老会本身的分散性,内外八堂的名称和内涵,在不同时期和不同地方也有所差异。如萍浏醴起义时清吏在岳州被捕的哥老会“巡风”蒋国才身上搜出的“富有票”上所载内八堂有:正龙头、副龙头、总堂、坐堂、倚堂、盟堂、礼堂、管堂、值堂、型(刑)堂、盟证和香长;外八堂有:副印、新副、圣贤、当家、管事、巡风、顺八、江口、十牌、大备、小幺。

四川哥老会的情况,与江西和两湖相比较,也是大同小异。据刘师亮在《汉留全史》里记载:

汉留之名次,行一有正、副龙头、香长、盟证、坐堂、总印、正堂、陪堂、护印、礼堂、执堂、新副。行二有圣贤(又名春秋,亦名提调),行三有桓侯、当家(又名钱粮台或粮台),行五有承行、执法、红旗、黑旗、帮办、中点子。行六有巡风、护律、蓝旗、行八纪纲、行九挂牌、行十辕门。行幺有凤尾、有大老幺、小老幺。

四川哥老会也设有内外八堂。

“内八堂”分别为龙堂、盟堂、香堂、坐堂、陪堂、礼堂、执堂,与江西、两湖的哥老会一样,“内八堂”是山堂的领导核心,有权决定本山堂的宗旨和方向,并行使主持开堂放票、发展会员等职能。大的公口一般可设12位“大爷”,分别担任以下职务:

香长,是堂口的最高负责人,即山主;

总坐或总堂,又称舵把子、龙头,负责日常事务;

坐堂又称副舵把子、副龙头,为内八堂首席执事,掌人事的升迁;

陪堂,掌管堂口经济,级别相当于坐堂;

盟堂(盟证),负责监察堂口盟誓,此职一般由资格老、有声望、且熟悉会内事务的人担任;

礼堂,管司仪,负责文书缮写,制定规章礼节,必须具备一定的文化修养;

第二章 生存的武器:拉帮结伙(7)

执堂,负责执行任务;

刑堂,负责执法。

内八堂之外还设有一个“通城幺满”的职位,协办堂口临时指派的事务,递补以上正职的空缺。普通会员有功者晋升此职后,可以平步入五堂。既入五堂,〖TXT小说下载:。。〗亦可以自开山堂。因此,他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他在宴会等公共场合中,只要介绍是“通城”,就必须有一个相当寨主一样的席位。

四川哥老会的“外八堂”有十个序列,又称“十牌”、“十派”。因为忌讳四、七,所以实际上是八牌。

行一,称牌把大爷,即分山主或社长;

行二,称圣贤二爷,有时分管提调,有时仅为受人尊敬的闲散位置;

行三,称桓侯三爷,管钱粮、人事,故内部称为“当家”;

行五,即管事,有承行、执行、红旗、黑旗、迎宾等各类管事,分掌承上启下,执法讯问,办理交际,调处纷争等;

行六,称巡风、护律,又叫蓝旗,负责侦察放哨,及资格审查;

行八,称纪纲,负责纪律检查;

行九,称挂牌,登记会内弟兄排名;

行十,称营门,负责传达。

四川哥老会的组织名称另有特色,其“码头”各有专名,多以“仁义礼智信”五字或“威德福智宣”为堂名,堂口之下又分为若干“公口”。各堂口的职业构成有所不同,仁字旗号堂口的成员主要包括士绅、财主、官僚等社会上层人士;参加义、礼两字的袍哥,以商人为主;参加其他字号的,包括士农工商兵各阶层的都有;参加智字旗号的主要是贫苦劳动者、失业工人、破产农民等;参加信字的则是所谓“下九流”的人员。这五个字号之间地位并不平等,仁字号辈分最高,义字低一辈,义字袍哥见到仁字袍哥要叫叔伯。礼字更低一辈,见到仁字袍哥要叫公公,以此类推。而且,在江湖上见面,这种关系不能紊乱。

哥老会各山堂、公口之间均有照应,成员外出跑码头,身边必携有该公口的名片,每至一处,即拿出名片拜给码头管事,该管事即代为招呼栈房,每日用缴取公项之钱为应酬,妥为保护。如成员犯案而且案情重大者,临别时恐被盘诘,更需选派哥弟多人护送潜行,所以逃逸者随处均可栖身。许多穷苦之人为了遇事得有帮助,外出患难相顾而纷纷加入哥老会。光绪末年陕西渭南哥老会头目拜霖的情况就比较典型。拜霖平日靠贸易度日,光绪二十三年因为“贫苦难度”,听说“江湖会有许多好处,外出能患难相顾”,遂约人结拜哥老会,设立“集贸山,聚星堂,忠孝香,会义水”,四处闯荡。

长江中下游哥老会的山堂皆设有所谓“山、堂、香、水”和内外口号,以区别其他的哥老会堂口。如两湖地区的山堂有:“锦华山,忠义堂,万福香,四海水”,内口号是“义重桃园”,外口号是“英雄克立”。辛亥革命前夕,河南彰德人彭云山当营兵被革后,在江西新喻县加入哥老会,后改名洪江会,立有“临潼山,忠义堂,天下黄河水,西岳华山香”。

三 青帮:“开大小香堂”

(1)青帮组织的建立称为“开大小香堂”

青帮是采取师徒传承的方式结成,对于要求入帮的弟子,师傅要对之进行严格的考察,并且经过四步手续,才能正式拜师成为青帮成员。

第一步是“记名”。欲入青帮者需要由“引进师”担保引进,引进师要向他介绍入帮须知,主要是关于保守帮内秘密等内容。然后再把他介绍在某一师父门下,在得到“本命师”的认可后,要亲自到要拜的师父(本命师)那里呈递“门生帖”,磕头记名,然后听候察访。门生帖的内容包括入帮人的姓名、年龄、籍贯、职业、现在与永久住址等。这时,对帮内的秘密尚不传授,以防泄密。

第二章 生存的武器:拉帮结伙(8)

第二步是“上小香堂”。这时要学习帮内的规矩、仪注等。若是不懂规矩,不但贻笑大方,而且恐被人视为冒充。主要规矩有:尊敬长上,同参互助,慈爱晚辈,患难扶助,尊重安清,香堂肃静,吐露安清(出门在外为了寻求同道帮助,须以青帮暗号表明自己的青帮身份)。在已经略知大概后,师父还要进一步考察,一般要经过三年或更长时间才能转为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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