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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妃-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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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肩头上。

霍祁自没注意外面的声响,便觉得她这动作有些突然。浅浅一怔,很快一笑,手指抚在她的脸颊上:“辛苦。”

写字写久了格外想说话,又拿不准楚宣是不是真的走了,闷了一闷,末了还是写了起来:“日日费心算计,羡慕阿恬安心养胎。”

霍祁凝神看罢,一笑,低俯□,在她耳畔轻言道:“不必羡慕,你若想赶紧‘养胎’,朕成全你就是,用不着等到事毕之后。”

被她狠狠地剜了一眼,霍祁嗤声一笑,继续去看奏章,手指一本正经地在她手心里写说:“真的。”

“臣妾才不急,定要等一切稳妥了,再平平安安地生个孩子。到时候……就日日理直气壮地缠着陛下来漪容苑。”

眼波流转,她笑吟吟地望着他,写下的两个字也十分认真:“真的。”

☆、第94章 双争

虽是已致信赫契知会有变;霍祯还是加派了人手,去打探军队动向究竟如何。

实在太奇怪了,皇帝若当真如此安排……简直是疯了!

急召楚宣回越辽,霍祯想要面对面地将他所听到的事情问个清楚。楚宣到得很快;显是日夜兼程而来,到了王府更是没做耽搁,不待人通禀,甚至连门都没走;一跃便进了府。

直奔书房而去;在书房门口恰碰上管家;楚宣略一颔首:“殿下呢?”

管家答说:“天色已晚,殿下已歇下了……”顿了一顿;又道;“待我去请,楚大人去书房稍坐片刻。”



楚宣进了书房,环顾一圈,目光停在案桌上。桌上纸张本册不少,亦有一摞书信放在右手边的位置,楚宣沉下一口气,稳步行去,一封封地翻看,却只看信封。

淮昱王姜榷。

又一次看到这个名字,楚宣迟疑良久,终于将信抽了出来。

只抽出半截,恰那信又是最后一页折在最外面,上面只能看到一行字,再无其他。

叹了口气,只好再将信放回去,放回那一摞信中,连顺序也未打乱。



霍祯在两刻后到了书房,面上虽有倦色,目光倒还清明。入内后并无寒暄,阖了房门,直言问楚宣:“如何?”

楚宣回思着,将听闻的事情一一又禀了一次,与先前信上所禀无二。语中一停,他深缓了口气,又道:“臣来时暗中观察,确有大军向映阳而去。”

霍祯一凛:“当真有那么多?”

楚宣轻喟着一摇头:“看不出。再者,又是分了几次派去的,臣碰上的这些,理应不是全部。”

还是一团雾水。霍祯心中有些着恼,不知皇帝这究竟是哪一出。一时间甚至怀疑是不是楚宣被发现了,睇一睇他,皱眉问道:“他们不知道你在?”

“……自然不知。”楚宣轻一笑,“如是知道,怎还会由着臣听?”

如此静默了一阵子,书房中的烛火只点了一半,昏暗的光线将二人的神色均映得阴沉。须臾,霍祯重重地缓了口气,复又看向他:“先前禁军都尉府突然查你……是为何?”

楚宣一噎。

霍祯又道:“他们怎么会突然疑到你?”

有意地想避开这个话题。楚宣在霍祯的审视下,长久无话。心中的挣扎愈演愈烈,一壁觉得自己理应分清轻重,一壁又难以将那个名字说出来。

“是谁走漏了风声?”霍祯又问了一次。口吻中带了些探询和怀疑,让他再无可躲避。

“臣也不知。”楚宣颔首道。静了静神,又继续说,“那时臣在赫契……沈宁派臣去时应是还未起疑,而后突然查了起来,其间大夏发生了什么,臣不清楚。”

霍祯听着,执起茶盏抿了口茶,沉吟着思忖少顷,未再继续问他此事,转而又道:“如今这般,你觉得如何为好?”

“精兵皆至映阳,殿下何不进军长阳?”楚宣答得很快,语中信心满满。

是,如若皇帝派了百万大军往映阳而去是真的,现在攻打长阳、夺下皇位,皆如探囊取物。

霍祯神色微沉,又问道:“若有诈呢?”

“纵使有诈,也确已派兵往映阳而去,祁川亦增派了兵马。”楚宣说着思了一瞬,又道,“殿下若能有位藩王联手,此事便不难了。”

若能有位藩王联手……

楚宣说这话自是意有所指,静等着霍祯回答,他想知道,目下越辽王与淮昱王……究竟是怎样的关系。

大夏西边,映阳极北、祁川极南,淮昱在两地之间。在霍祯与赫契的安排里,不攻祁川还罢,但竟绕开淮昱,直指映阳,不知是何原因。



席兰薇在宫中听说,霍祯立许氏做了正妃。

登时寒意彻骨,纵使再不想计较前世之事,她也实在无法平心静气地任由许氏过得顺风顺水。

这许氏也是好手段。都说“母凭子贵”,可她这孩子还没生下来,尚不知是子是女,便已一跃成了正妃了。

她蹙了一蹙眉头,霍祁觑着她一笑:“这么记仇?许氏也就得罪了你那一次,正妃之事,由着二弟吧,反正……”

反正他们之间早晚有一战,她想报什么仇,都可以那时再说。

兰薇点一点头,神色缓和下来,也不再多想此事。目光移到霍祁刚拿起来的那封信上,信封上有枚鲜红的蜡印,蜡印上的图案她不曾见过。

似是很要紧的信,霍祁虽没有避她,她还是自觉地起了身,撤下茶盏去换茶,让他一个人去看那信。

信中其他内容无甚特殊,霍祁看至一半便知该如何做了。然则最后一张纸……

与前文毫无关系,上面只写着一个生辰八字,且很是陌生,霍祁思了一遍,基本确信并非宗亲的八字,看来只能让禁军都尉府查去了。



席兰薇沏好新茶回来时,霍祁已将那封信重新收好。接过她递来的茶盏浅啜一口,他笑道:“你快去睡吧,这么晚了。”

“臣妾中午睡得久了些,还不困。”席兰薇笑了一笑,又垂首莞尔道,“陛下先歇息吧,臣妾帮着袁大人一起将这些折子收一收,陛下明日再接着看。”

知道都是要紧的东西,能不让旁人宫人动便不让。她已习惯于和袁叙一起亲手收拾这些,且总是依着他习惯的顺序去放。

这日的奏章格外多些,摞得高高的,御前随来的宫人不多,皇帝又在此歇着,他们不宜走开。席兰薇想了想,便让秋白小霜随着袁叙一同往宣室殿送一趟,省得再另叫人来。

径自去盥洗更衣,穿上寝衣便被染了一层倦意,席兰薇轻打了个哈欠,吹灯上榻。

脚踝被一攥,席兰薇在黑暗中瞪了过去,继而听得一声低笑,很快便被他拥进了怀里。

二人气息愈渐紊乱,席兰薇推了一推他,维持着三分清醒道:“待得此事妥了……陛下别再支开彤史女官了。”

“嗯?”他仍吻着她,随口问了声,“为何?”

“若臣妾有孕……自然还是要在起居注上能找到相应的日子为好。”

霍祁听得笑出声,不知她是想得太明白还是过得忒糊涂。若他一月中来漪容苑一两次也还罢了,如今但凡招幸嫔妃便是她……她还指望着一旦有孕能从彤史里查出具体时日?!



一夜好眠,次日起了榻,仍是一丝不苟地更衣梳妆。她发髻一贯绾得简单,发饰亦不喜繁复,可便是如此,要将一头乌发皆尽梳顺、绾好也需些时间。

她在妆台前坐定,清和执着的木梳刚在发间梳了两下,便见秋白匆匆忙忙地进了房来,草草一福,急道:“娘子,出事了。”

席兰薇一惊,连清和手中的梳子也是一停:“怎么了?”

秋白正了正色,又道:“昨晚奴婢和小霜随着袁大人去宣室殿送奏章,回来的路上碰上宫正司的人,什么也未说,就押了小霜去问话……”她说着眉头紧蹙,肩头有些微微地打颤,“奴婢一个人,也拦不住;又碍着陛下在,昨晚不敢扰娘子……”

押小霜去问话?

席兰薇轻一喟叹,睇了清和一眼,将妆台上的另一把梳子拿起来,交予秋白,示意她帮着清和一起梳理发髻,口气平平缓缓:“不必急。小霜如何,咱们都懂,传她去‘问话’,不管是受谁的意,都是有心要找漪容苑的错处。所以先去向景妃问了安再说,若让人在这上面寻了错,就太可笑了。”

算起来,后宫也太平了好一阵子了。任由着她这么独宠,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对劲了。

“暂且不用禀给陛下,不就是宫正司么,咱们自己料理了便是。”她又道。言罢向秋白一伸手,“去取套护甲来,有日子没戴了。”



舒颜宫中无甚异样,人人都是笑容浅淡、对景妃满是恭敬的样子。在众人的交谈中,席兰薇的目光缓缓划着,寻着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

待得看到之时,不免一怔,心中一阵失望与嘲笑掺杂着,引起唇畔一抹复杂的笑意。

犹记吴氏说她没嫉妒过哪个嫔妃,却独独嫉妒了她,目下又是一个……

看来她的风头确实太盛,过得确实好到足以引得众人皆嫉恨。

自舒颜宫告退出来,席兰薇坐上步辇,吩咐去宫正司。秋白扬音向抬轿的宦官传了话,再看向席兰薇,神色有些不安:“娘子就这样去么……尚不知是谁,如是开罪不起的人……”

“没什么开罪不起的。”席兰薇清冷一笑,羽睫覆下眼中的蔑意,“是欣昭容。”

“昭容娘娘?!”秋白大惊,满是不信,“怎会……”

“我进宫两年了,头一回见欣昭容用这么重的脂粉。”她回思着欣昭容眼下那用脂粉都遮不住的淡淡乌青,轻笑出声,“这是昨晚等信儿来着。她平日里不争什么,偶尔一争,自然格外不安。”

“也可能是没睡好罢了……”秋白仍不敢相信,思忖间竟不由得替欣昭容辩白了一句。

“可她今天早上去过宫正司了。”席兰薇淡声驳道,“而且是从宫正司直接来的舒颜宫。袖口上有炭火灼烧的痕迹,很小,夹杂在衣缘花纹里几乎寻不出,是迸出来的火星灼的。”深吸一口气,她的面色愈发冷了下去,“大夏天的,谁宫里会生炭火?”

除了宫正司刑房用来烤烙铁的炭火,应该就没有什么了。

☆、第95章 栽赃

席兰薇一路平静;未再多话,一颗心却悬得紧紧的。简小霜不同于其他宫人,于她而言,她与简小霜的情分也不同于和旁人的情分。那是自上一世延续下来的缘,纵使不深;她也想维护下去。

就算是只为了简小霜在她遭禁猜疑时;依旧不在意地一笑;说了一句“王妃姐姐不是那样的人”吧。

宫正司那地方;从宫人到宫嫔一提起都满心畏惧;她在里面待了一夜,也不知还平安与否。

只是至少还能确信,人还活着;不管欣昭容是为什么动她都没杀她灭口;若不然,她也不用早晨去一趟了。



席兰薇在半刻后到了宫正司。也许是惧于她这宠妃的名号,又或是因心知肚明她的来意而不免心虚,宫正司众人见了她皆是毕恭毕敬的。见礼、问安、退至一旁让道、恭请。

她便这样一直走了进去,穿过明亮的前院与无甚特殊的用于处理日常事物的宫室,再走近下一处时,便陡然阴暗许多了。

“婕妤娘子安。”门口值守的宫娥一福身,席兰薇睃她一眼:“宫正呢?”

“宫正女官去见景妃娘娘了。”那宫娥抬了抬眼,垂下后又道,“大概要很晚才能回来。”

听出她有挡驾的意思,席兰薇的面色也冷了下去,睇一睇她,又浅笑说:“那你也该知道我是为何而来。”

那宫娥却是一福:“娘子恕罪。奴婢愚笨,不知。”

席兰薇微一凛,终是未多和她计较,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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