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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乌云裂开了一个巨大的豁口，一个方圆超过数丈的的巨大而狰狞的头颅探了下来。鹿角、鹰眼、鲤须、马脸……正是远古神兽——龙的头颅。
这一次因为没有水的阻挡，他看得更加清楚，而它给他的压迫感也更加明显，好像一座大山落到了他的身上，几乎让他直不起腰来。
同时，他的心中充满了莫名的恐惧，让他全身忍不住地发颤，即便他竭力控制，依然无法平复身体的战栗。
“卑微的生命，交出你的身体，我饶你不死，否则我让你永世不得超生。”龙用着睥睨一切、高高在上的目光看着孟翔，似乎他只是一只它随意就可以碾死的蝼蚁。
“你是什么东西？”孟翔强行压制心底情不自禁泛起了的强烈恐惧，并让他自己的目光直视着龙的眼睛。
“大胆！卑微的生命，你居然如此蔑视我？我要给你惩罚！”说着，龙头从云层之中直压了下来，似乎要将孟翔碾碎。
与此同时，一个强大无比的威压落到了他的头顶上，好像有一座大山落到了背上，要开始慢慢弯曲，双腿开始不停地抖动，似乎无法承受身体的重量。
他心中的恐惧也像涨潮的潮水，越来越汹涌，并一波接着一波地冲击着他的心防，似乎想迫使他意志崩溃，让彻底臣服，成为龙的奴隶。
孟翔将舌头伸到了牙齿之间，狠狠一咬，顿时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充斥了他的整个口腔，不过伤口带来的疼痛也让神智一清，发出了一声闷哼，弯下的脊背也一点一点地挺直了，缓慢却极为坚定，似乎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阻止他挺直腰板。
龙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讶异，不过很快就消失了，大嘴开合之间，发出了闷雷一般的声音：“卑微的生命，放弃你不自量力的抵抗。你在伟大的龙神面前是没有任何机会的。放弃吧，只有放弃你才不会痛苦；只有放弃，你才能够获得安宁；只有放弃，你才能够获得我的眷顾，获得无尽的，无尽的财富，甚至于是无尽的寿命。放弃吧，放弃吧，放弃……”
龙口中发出的声音似乎具有极大的诱惑力，孟翔清明的目光渐渐地变得呆滞，口中喃喃地重复着“放弃”两个字，手中高擎的长刀慢慢地垂了下来，挺起脊梁一点一点地弯下去，甚至他的双腿也开始慢慢地向前弯曲。
看见了孟翔的表现，金色的龙眼露出了一丝喜色和急迫，说话的语速也越来越快了，似乎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孟翔屈服。
渐渐地，龙头越探越低，一点一点地接近了孟翔的头顶，而这时它隐藏在乌云中的身体的其他部分也慢慢地显露了出来。
如果这时孟翔还清醒的话，一定对它的敬畏心大减，因为它根本就不是龙，它只是拥有一个龙的头而已。它的身体只是普通的鱼的身体，而且和它的头部还严重不相称，显得格外的细小，就像一根竹竿子上面插着一个大头，显得十分不协调。
龙头鱼身的怪物一边不停地念叨“放弃”两个字，一边缓缓地靠近孟翔的头顶。在这个过程中它的体积也在迅速缩小，在距离孟翔的头顶大约还一丈远的时候，它的头部也只有大约脸盆口大小了。
这时怪物的眼中闪射着抑制不住的喜悦，灼灼发光，而怪物的嘴巴也慢慢地张开了，从里面爬出了一条尺许长的小蛇，金黄色，就像黄金铸成的一般，闪闪发光，而它的嘴巴则不停地开合，原来声音是从它的口中发出来的。
金色怪蛇眼中射出了诡谲而得意的光芒，身体开始慢慢蜷曲，背部高高的拱起，就像被慢慢地拉满的弓弦。看样子，它是准备扑到孟翔的头顶之上。
就在金蛇怪蛇身体越绷越紧，将要弹射的一瞬间，一道凛冽的寒光由下而上斜飞而起，空中似乎打了一道闪电，让人心头发寒。
嚓，一声轻响，金色怪蛇和那条龙头鱼身的怪物齐刷刷地变成了两半，全是是从正中间裂开，不偏不倚，即便是拿尺子量，也不会误差分毫。
孟翔手提长刀斩，轻轻地从空中落下，看着裂成了四瓣的两个怪物，眼神清澈无比，就像冬日冰面上的闪光，早已没有了一丝呆滞，有的只是冰冷和无情。
“你……你……”龙头鱼身的怪物似乎想说什么，无法说出来了，而那条金色怪蛇则在挣扎，似乎行将裂开的身体拼合到一起，没有了任何可能。
下一瞬间，孟翔的耳朵听到了一阵咔吧咔吧的脆响，就像冰面被人踩裂了。与此同时，眼前的一切，龙头鱼身的怪物、金色怪蛇、头顶的乌云、脚下的荒漠……全部碎裂，就像一面被打碎的镜子，除了他自己之外，全部化作了一块块的碎片，而碎片再次碎裂，化作更小的碎片，直到化为虚无。
整个全部化为虚无的瞬间，孟翔的眼前又是一暗。当他看再次看见东西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还处在漩涡的中心，而他手中的长刀斩正劈在那块金色的石头上，将它整齐分成了两半，同时他的耳边还回荡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音越来越小。
孟翔心中暗暗地松了一口气：终于渡过了眼前的难关！他不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知道只要他刚才臣服了那个龙头鱼身的怪物，或者没有打败它和那条金色怪蛇，在他身上一定会发生极为可怕的事情。
漩涡慢慢地平息了，孟翔抱着雁过拔毛的精神，开始在整个空间中仔细寻找，可惜他并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至于那些在他看来是宝贝的怪鱼则全部被金色的石头杀死了，尸骨无存。
最后，他只找到了那块诡异的金色石头的残骸，两块半圆形的金色石块，沉甸甸的，好像是黄金，只不过不再发光。想了想，他将它们放到了腰间的小兽皮袋子中，准备等回去之后再研究。
最后看了周围一眼后，他直接离开了，也没有再拿出火灵珠和那个圆珠照明，他却显得极为轻松自如，没有遇到任何一处障碍。
完成了炼体之后，他具有了一些普通人所不具备的能力，比如在黑暗之中，即便没有任何光线，他也能够看清见周围的大概情况，如果有些许光亮的话，即便是很微弱，他的视力也将不比白天差太多。
很快，孟翔就从长长的通道中游了出来，来到了那个连接着布满发光鱼卵的通道的空间中，并笔直地迎着光亮游去。
他虽然没有仔细估算他在水下呆过的时间，他可以肯定，他一定超过了和严实约定的时间，如果再不上去的话，他怕他急坏了。
就在他的身体将要进入布满鱼卵的通道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似乎是一种冥冥中的指引，他回头向脚下的空间看了一眼，就是这一眼让他发现了异常。
他在远离他一侧的空间边界发现了一个黑色影子，由于鱼卵发出的光亮比较微弱，而且在水中传播的范围很有限，并不能够让他看清楚那个黑影具体是什么东西。
一条大鱼？孟翔掉头向那个黑影游了过去。如果是一条大鱼的话，他正好将它捉回去，美餐一顿。再说了，他也不想这么两手空空地回去。
当他和那个黑影之间的距离缩小到两三丈远的时候，他的脸色陡然大变，游动陡然加快，就像一支离弦的劲箭，飞射而去，因为他发现那个黑影根本就不是什么大鱼，而是一个人。
第二十七章 烦心之事
孟翔将那个人翻过一个身，虽然早就有了预感，当他真正看清楚那个人的长相时依然如同遭到了雷击一般，手脚发麻，头脑中嗡嗡作响。
幸好，他的心智十分坚定，特别在经过了那个龙头鱼身的怪物的考验之后，变得更加坚定。他的目光尽量不在严实青紫的脸上多做停留，一只手贴在他颈部的动脉上，另一只手在按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很快，他的脸色就变了，变得极为灰败和沮丧，不但严实的颈部动脉没有了动静，就心跳也没有了。不过他没有做丝毫的耽搁，一般抓住了严实的胳膊以最快的速度向江面游去，很快他将他弄到了岸上。
孟翔看着严实青紫地脸，微微愣了一下，不过他突然似乎想起了什么，控出了他口鼻和腹中的水，将他身体平放好，一边使劲掐他的人中，一边探手从背后的包裹拿出了一个比人头略小一些的半透明圆球，里面是空的。
它是一个野猪的膀胱，也就是人们俗称的猪尿泡，里面装的是空气。他带着它，是为了救济之用，防止在水下遇到特殊情况无法换气。
他将猪尿泡的一头塞入了严实的口中，捏住他的鼻子，将里面的空气均匀的速度送入他的肺中。
等猪尿泡的中的空气全部输入了他的肺中之后，松开捏住他鼻子的手指，然后双手放在他的胸膛上，轻柔而有节奏地按压着。
这是他前世在铁木城跟那个赤脚大夫学到的急救方法，虽然未必每一个没有心跳和呼吸的人都可以被救过来，总算还有成功救活的例子。
现在严实的情况非常糟糕了，掐人中都不起作用了，而且他的瞳孔也开始放大了。他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尽人事而听命而已。
孟翔按压严实的胸部很多次了，甚至他的肋骨在他的按压下都发出了轻微的呻吟声，他依然没有丝毫的反应，似乎他彻底死掉了。
“石头，我跟你说过什么？让你在岸上等着。你偏偏不听，自己下了水怎么样？现在将小命都搞丢了。石头，你说。谁让你下水找我的？谁让你下水找我的？谁让你下水的……谁让你下水的……”
一开始，孟翔只是无意识地发泄着心中的悲痛和懊悔，说着说着，他心中突然冒起了一股怒气，不由自主地举起了巴掌，说一句“谁让你下水的”，就在严实的脸上狠狠地抽一巴掌，打得很重，四五下就将他的嘴和鼻子抽出了血。
打着打着，孟翔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什么东西抓住了，急忙低头一看，眼前看到的情况让他惊喜莫名，抑制不住的喜悦立刻充满了他的整个胸腔，周围的一切似乎一下子就变得那么美好，就连干冷的空气也变得那么沁人心脾。
严实睁着有些呆滞的眼睛，看着孟翔，愣愣地问道：“孟哥，你……你为什么打我啊？”
孟翔压制住了心中的狂喜，故意冷着脸说道：“我为什么打你？石头，你难道自己不明白吗？我让在岸上等你，你居然背着我偷偷下水，我难道不应该惩罚你吗？”
“孟哥，孟哥，孟哥。”严实挣扎要做起来，“我……我不是不听你的，只是你在水下太久了，我怕你有危险，所以……”
“好了。我不想听你解释。”说着，孟翔弯腰将严实背到背上，向家中走去，不过走路的脚步要比平时轻柔很多，“石头，你要记住。你既然认了我这个老大，我的话你就一定要记住。我这一次是打你的脸，下一次我的惩罚就不会这么轻了。”
所幸严实只是背过气去了，身体上并没有什么问题，加之他的炼体也有了一些基础，吃了一顿好的，睡一个好觉，第二天，他基本上就恢复了。不过孟翔还是让他在床上了躺了一天，直到确认没有了任何问题，才让他起来。
时间悄悄溜走，很快就到了夏天，严实也早突破了皮部和肌部之间的门槛，在肌部淬炼之上也达到了一定的火候，全身一动，体内就隐隐地发出了拉动弓弦的声音。
原本按照孟翔的计划，他是应该让严实和他一起参加极限训练了，由于那些怪鱼都不见了，尽管他将无漏真身的一部分内容教给了他，他怕他体内会留下暗伤，所以原先的计划只能暂时搁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