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哔哔读书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天舞-第7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好。”

“那,”青梅紧跟着问:“他怎么总也睡不醒呢?醒了也没力气说话似的。”

“这不要紧。”姜奂恭恭敬敬地回答:“小公子年幼,身子亏损总是有的,精神不好也很自然。只要好好调养,过上半个月,就能下床走动了。”

青梅点点头,便不做声。姜奂等了一会,见没有别的话,正想告退,青梅却又开口了:“姜医正,你老实说,翀儿的眼睛到底还有没有指望?”

若是寻常人,姜奂早已照实相告:“没指望了。”但对青梅不同,一则这是王妃,二则姜奂知道,她心里其实也明白,只不过还是不能死心,那一种明知道不行却还怀着一线希望的语气,也叫他不忍心说实话。所以怔了一会,他含糊地说:“臣一定尽力而为。”

“好。”

姜奂又说:“王妃的身子也不宜劳累,更不宜劳心,千万要宽怀。”

子晟听得这话,便转脸去看青梅。

青梅微微笑了笑,表示记下了,但脸上的忧色丝毫不减。子晟轻叹一声,心知这不是说一两句就能排解开的。

姜奂开的调养之方十分见效,玄翀的精神日渐好转。然而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是看不见了。从小生在王府深宫,连瞎子是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也就只觉得十分不便,大大地发了几次脾气,青梅同乳娘千哄万哄,渐渐也就平静下来。孩子是还不甚懂事,青梅深知他日后的艰难,却束手无策,惟有暗自垂泪而已。这一来又是违背医嘱,加上劳心劳力,等玄翀能自己下地走动的时候,竟真的病倒了。

而且这一病来势极凶。一连三天,发寒发热,高烧不退,子晟心里焦虑,把姜奂召来问话。“你实说好了,”他说,“王妃的病到底有没有凶险?”

姜奂从容回答:“凶是凶的,险倒还不算太险。”

听他说得镇定,子晟安心不少。“那么,”他又问,“你打算怎么治?”

“王妃这病来得很凶,只能先退烧,只要烧退了,就算好了一大半。往后再慢慢调理就是。”顿了顿又添了句:“王妃平时淡泊简静,必定能克享天年。”

子晟听得很高兴:“好,你尽心去治。治好了,我必定有重赏。”

“谢王爷!”姜奂磕了个头,然后又说:“王妃的病还是从忧急上来的,所以眼下最要紧的是宽心,顶好能有十分得用的人在跟前照料。”

“这好办。”

子晟的办法是接回虞夫人,料想青梅见到义母,必定会开朗不少。这一招确是用对了,青梅一见虞夫人,果然喜出望外:“娘啊,这么多日子不见,你跟义父身体都好么?”

“我们哪里会不好?倒是你——”虞夫人低声埋怨着,“这才六、七个月没看见你,怎么就瘦成这样了?”

“哦!”青梅愣了愣,她自己倒不怎么觉得,说着叹气:“娘你不知道这里出的事情。”

“我都听说了。”虞夫人也跟着叹了口气,转念又打起笑脸来劝她:“这娘就要说你了,虽说这样的事情,是做娘的都受不了,可是事情出也出了,难道你不放宽心,还要把自己也搭进去?”

“道理我也明白。可是一想翀儿这么小的年纪,往后还有那么多的日子,我心里就排解不开。”

“这你可想得不对了。”虞夫人这样说:“你应当想想,正因为翀儿还小,他又这样了,他才更得有你这个娘在身边才行。你不好好保养自己的身子,将来让他指望谁去?”

心病要心药来解,虞夫人这番话,可算对症下药了。青梅听说之后,觉得十分有道理,因此打起精神来,不再终日愁眉不解,于是身子也日渐康复。

然而方松了口气,一入冬,青梅却又重新发起热了,这次来势却不像从前那样凶,就是发低热,但从此就不能断根。起先子晟倒也不慌,然而不妙的是,姜奂却不像前几次那样说得极有把握,药方换了几次,青梅却总是一时好,一时又不好,姜奂的语气也越来越含糊。子晟渐渐开始着急,每天召姜奂来问话三四次,也问不出什么能让人放心的话来。

“春为发生。等到开春,可能就有起色。”姜奂总是这么说。

子晟只好按捺着。青梅对自己的病,却不甚了了。只是觉得一日一日地粘着,不胜其烦。她也发觉子晟近来越来越眷恋自己,总是三五不时地,到坤秀宫来盘桓半天,但青梅老实,只觉得是自己近来身体不好的缘故,反倒常常劝子晟。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青梅说:“王爷不用老这么挂念我。真是!这些年也养娇贵了,放在从前,这点病睡一觉就好了。”说着就笑。

但她越是这样,子晟越是心里沉重,还不敢流露出来,只能顺着她说:“好。那你快养好吧。”这样说着,也在心里安慰自己,等到春天,青梅的病就会好起来的。

然而,好容易熬到来年春天,青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又成重症。原先的低热,又成了高热。不用姜奂再说,子晟也看得出情形不对了。

“这到底是怎么说?”子晟心里尽自焦急,但多年历练的气度尤在,表面上还能维持一份和颜悦色。

姜奂却也知道,这份和颜悦色,怕是维持不了多久了。不但官袍要丢,连性命只怕也在一线之间。想到这里,姜奂也有些六神无主,咽了口唾沫,很吃力地说:“王妃身体虚寒,脉息滑缓无力……”

没有说完,子晟打断他:“你不用说这些。事到如今,你不妨给我一句实话,虞妃的病,还能不能治?”

这句实话姜奂还是不敢说。想了半天,勉强说道:“王妃这病此刻虽然凶险,但王妃是洪福齐天的人,一定能过这关的。”

医者不说如何治病,只提“洪福”,那是什么意思,比实说了还要明白。子晟心中猛地一沉,但没有多说,也说不出来。挥一挥手,谴退了他。一个人呆呆地坐了许久,才定住心神,往坤秀宫来看青梅。

青梅正迷迷糊糊地睡着,一张脸烧得通红,胸口急促地起伏着。子晟侧身坐在床沿上,拉起她的手时,只觉得灼热滚烫,再看她已经憔悴得不成人形的模样,思前想后,终于忍耐不住,身子像筛糠一样抖了起来。

动静一大,惊醒了青梅。她颤缩了一下,很费力地慢慢睁开眼,两眼茫然地转了一圈,落在子晟的脸上。看了好久,才把他认出来似的,用细弱游丝的声音轻轻地说:“王爷……王爷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子晟忍了又忍,然而心里的悲伤,却如同溢满的水,轻轻一晃,就再也压制不住。他张了张嘴,想说话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泪水滚滚而下,顺着脸颊一颗一颗地落在青梅的手上。

青梅什么都明白了。其实早几天,她就已经很清楚,自己是没有什么指望的了。但此刻这样的情景,还是让她心如刀割一样的痛,很想打起精神来说几句安慰的话,然而身子一抖,自己也落了满脸的泪。

屋里的宫女内侍都悄悄退到了门外,只留下一坐一卧,泪眼相执的两人。

好久。等两人都渐渐平静下来,才有宫女蹑手蹑脚地进来,递上绞好的热毛巾。子晟擦一擦脸,又吃力地做出笑脸来:“是我不好。我是看你瘦成这样,一时心里难过……你别往心里去,姜奂说了,你的病虽然凶险,可是你身子根基好,终归有惊无险。”

青梅听了一笑,怅然地阖上眼睛。歇了好久,又慢慢睁开眼,定定地看着子晟:“王爷,我不值得你这么难过……”

“胡说什么!”子晟轻声地责备着。

“真的,我配不上你。”青梅出奇地平静了,“我想了好多回,终于想明白了。王爷能想我所想的,我却不能想王爷能想的。王爷,这些年,其实我累了你。”

“别胡思乱想了,你这病,就是这么想出来的。还不好好歇着?”

“我有句话要跟王爷说。”

“等养好了再说也不迟啊。”

“不……”青梅留恋地望着他,“我好不了了……这句话王爷一定得让我说……”

子晟心里又一紧,随即强笑着说:“好、好,你说吧,我听着呢。”

“我只想王爷记住一句话。”

“什么话?我一定记住。”

“翊儿是王爷亲手养大的孩子,跟亲生的儿子没有什么两样。就是这句话,青梅求王爷,一定要记在心上。”

子晟一怔,他没想到她说的是这么句话,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青梅却误会了。“王爷!”她有点着急,“你一定要答应我,不然我……”

“看你急的。”子晟轻轻掩住她的嘴,“我又没说不答应了。再说了,这话你不说我也知道,难道这么多年我不是拿他当亲生儿子养的么?何必要说得这么郑重其事。”

青梅浅浅地一笑:“我知道。但翊儿这孩子实在太傲气,我只怕他有一天会怫逆王爷,倘若真有那么一天,我只盼王爷能记得此时此地,青梅跟王爷说的这句话。”

“好,我记得了。”子晟回答她,“你快歇着吧。”

青梅疲倦地笑了笑,又闭上眼睛,沉沉地睡去了。

这一天,子晟没有上朝。

而在宫外,三辅相亦在忧心忡忡地议论此事。白帝因此辍朝,显见得事情已经非同小可。

“要不要找姜奂来问一问?”匡郢建议。

石长德有些犹豫,白帝一个侧妃的病情,要外臣来过问,情理说不太通。

“这位虞妃非比寻常。”匡郢说,“除却名分,在王爷心里的分量,与正后无异,做臣下的问候一下病情,亦无不可。”

这话是实情,石长德下了决心:“好,叫他来吧。”

不多时姜奂传到,向三人一一叩头,然后站在一旁,垂手侍立。石长德看一看匡郢,微微点点头。匡郢会意,也不绕弯,直截了当地问:“姜奂,王妃的病,你到底还有几分把握?”

姜奂犹豫了一会,迟迟疑疑地说:“这,说不好……”

“还有救?”匡郢几乎要脱口而出这样问,但是这个话,太也不恭,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停了一会,又说:“你可以放心说实话!”

姜奂咬了咬牙,回答道:“很难了。”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心里都不由沉重,但涵养功夫都到家了,脸上依旧不动声色。匡郢又道:“这可不是小事,你有把握?”

“是。”话说到这里,姜奂也豁出去了,很直率地答道:“王妃这个病到如今,已经是油干灯尽,再无药石可救。”

“油干灯尽?”陆敏毓失声道,“这怎么会?”

这话实在有些古怪,“油干灯尽”都是年迈老人才有的情形,如何会出现在一个未满三十的少妇身上?

姜奂有些为难,似乎不知道怎样才能解释得清楚,想了好半天,才说了一句不是很妥当,却很明白的话:“王妃这情形,就好像一个人几年里,把别人一辈子的日子都给过完了。”

几个人明白了,也不由感慨,心里不约而同地,都想起“暴福不祥”的俗话,竟正正地应验在白帝这一个宠妃的身上。

石长德挥挥手,命姜奂退出。转过脸,很沉着地说:“这件事情,要尽早告诉给王爷。”

这也是匡郢和陆敏毓所想的,与其事出仓促,难以接受,不如早有准备。然而,“怎么去说呢?”陆敏毓提出来。

匡郢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去托胡山,因为以胡山和子晟的交情,会比较容易开口。但石长德另有打算:“我们三个一起去说。当此时候,只能尽力劝慰王爷,亦是我们责无旁贷的事情。”

想一想,这也是办法。于是三人一起往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