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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大帝-第2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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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于汝有诫,悉尔心,勿作怨,勿作棐德,勿乃废备,非教士不得出征。然则,王不尊法度,不修武备,因怨腹诽,意图回京,甚失朕意。斩来使于北阙,即削去良乡、安次、文安三县,以为警示,钦此。”

一卷诏书,压在大殿内每个人头上,大家似乎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停滞了。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彻底击碎了望气者对天象的见解。皇上用词严厉,以致他都不知道该怎样接诏书了,只是僵直地跪在那里望着冰冷的地砖发呆。直到使者几次提醒“跪谢皇恩”后,他才断断续续地说:

“臣……谢……谢皇上隆恩。”

董汉送使者离开大殿后回到王府,看见大厅的摆设碎了一地,刘旦手举着一尊铜鼎,狠狠地向窗口砸去,只见窗棂被砸坏,鼎从窗口飞出去,落在花坛里,压坏了一片金菊。

他似乎还不解气,从腰间拔出宝剑,哗啦啦地朝对面的四神砖雕砍去。火花闪过,宝剑三折。刘旦拾起剑刃,向门外掷去。黄门、宫娥们一个个伏地垂首,面如土色。

刘旦颓唐地仰天长啸:“同为皇子,为何有尊卑之别啊?父皇!”

董汉见此情景,只好默默地站在一旁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刘旦逐渐冷静下来,对董汉道:“传内史和诸将到王府议事。”

董汉大约去了半个时辰,内史和将军们就到了。他们已从董汉那里得知了王爷的情绪,因此说话都小心翼翼的。

刘旦将朝廷的诏书重重扔向案头,大声道:“本王要回京尽孝,何错之有?不允也就罢了,还要削去本王封地,岂有此理?”

几位臣下没有说话,只是茫然地看着刘旦发泄。

“难道本王非父皇亲生么?”刘旦说着,从剑架上抽出宝剑,“刷”的砍去了案几的一角,“不准回京也就罢了,还将寡人的使者斩于北阙,是何道理?寡人也斩了来使,悬挂在蓟城城头,看其能奈我何?”

前将军忙劝道:“殿下!您千万要三思!”

“父皇既然无情,就休怪本王无义,本王欲起兵蓟城,众卿以为如何?”

此话一出,董汉就“扑通”一声跪下了:“殿下!这万万不可!”

“为什么?难道本王怕一个孩子不成?”

“殿下且息雷霆之怒。”

“是可忍,孰不可忍!”

“殿下能听微臣一言么?”

见刘旦示意他站起来,董汉撩了撩袍裾,话里就带了感恩和亲近:“臣自来到燕国,深受殿下恩宠,举凡大事,皆咨询于密室,询问于王庭。有道是,士为知己者死,故臣冒死进谏殿下,当今之计,一定要忍。”

“为什么?眼下正是立嗣紧要关头,本王忍了,就等于把大汉江山拱手送给那个无知小儿!”

“至少眼下不宜轻动。”

“哦?有何原因,你说来本王听听。”

“当年吴楚七国起事之际,打着‘清君侧’的旗号,是因为朝廷还有一个晁错在皇上身边。现在殿下言说声讨胶东王,可他现在连太子都不是,殿下这是将剑锋指向皇上啊,父子相残,两败俱伤,此一不宜也!

“虽胶东王年幼,然他背后是霍光、田千秋、金曰磾、上官桀诸重臣,他们哪个不是皇上的心腹呢?此二不宜也!”

“哦!”

内史接过董汉的话道:“燕国辖下不过十数县,地不过数百里,兵不过五万,今与朝廷相抗,岂非以卵击石?太子矫节,亦葬身深谷,此乃前车之鉴,殿下不可不察,此三不宜也!”

“内史所言,亦正是微臣想要说的。”董汉朝刘旦面前挪了挪,顺着思路一步步地把分析引向深入,“请殿下自度,王上与淮南王,孰强?淮南王在寿春经营数十年,一俟反叛,土崩瓦解,况殿下在蓟城不过数年,根基尚浅……”

刘旦点了点头。

董汉又道:“请殿下再自度,殿下与梁王相比,孰强?”

“本王所效者,正是梁王。”

“然梁王终其一生未能立为储君,正在于其锋芒毕露啊!因此,依臣看来,小不忍则乱大谋。殿下眼下戒急用忍,乃明智之举。”

“唉!可现在忍无终期啊!”刘旦在案几后坐下来,怅然叹息。

董汉很后悔当初不该谏言刘旦派使者到京城,不过,他从皇上的诏书中还是捕捉到一些抚慰燕王的信息。于是,他以试探的语气问道:“臣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唉!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样的嗫嚅其口,说吧!”

“皇上年届七旬,春秋已高,又因太子一案,心力憔悴,百年之后,即便是胶东王继位,那时候殿下也完全可以用难符国望取而代之。”

“嗯!那时候本王就不用再担僭越之名了。”刘旦舒一口气,“就请爱卿传本王旨意,将良乡、安次、文安三县归还郡守,再向朝廷写一道奏章,就说本王铭感父皇隆恩,定当修政理,强武备,不负圣望。”

圣洁的太阳神遭遇黑暗侵袭的时候,草原上一派狼藉和慌乱。

狐鹿姑单于率左右大将、左右骨都侯、各路亲王和他的臣民们,呼啦啦地面朝东方,跪倒在单于庭外,悲哀地呼唤:

“神圣的太阳神啊!请您战胜黑暗,还匈奴光明吧!”

“神圣的太阳神啊!请您拯救多难的匈奴人吧!”

当狐鹿姑单于举起手中的银碗,将马奶酒撒向天空之际,忽然一阵头晕,险些跌倒在地,他的儿子左大将眼快,一把扶住了单于。

“父王,您怎么了?”

“不碍事,只是有些疲倦。”

“父王还是进穹庐歇息吧!”

“糊涂!”狐鹿姑单于挥手拨开儿子,“太阳神正蒙劫难,匈奴危在旦夕,寡人如何能心安地回穹庐去呢?”

狐鹿姑单于回过头去,又开始祈祷:“神圣的太阳神啊!请您拯救匈奴吧!”

“拯救匈奴吧!”……

哭声在秋风中弥漫,人们不敢抬头看天,生怕那一幕击碎了他们虔诚的心。

狐鹿姑单于沙哑的嗓音穿越哭声,直抵每一个匈奴人的心底。

“子民们!你们哭什么呢?有太阳神护佑,灾难是不会降临到匈奴人头上的。”

可单于庭的女奴来告诉他,阏氏的病又重了,他于是感到,这是上天对自己的惩罚。他没有将祖先的基业发扬光大,反而连恢复失地的希望都十分渺茫,上天能不降罪于他么?他因方寸迷乱而对眼前的一切都那么茫然无措。

“阏氏的病又重了。”他小声对身边的卫律道。

“臣也忧心如焚。”卫律苦着脸道。

其实,从日食刚刚出现时起,他的眼睛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单于。作为较早投降的汉人,那种生存的欲望迫使他时刻关注单于情绪的变化。自李陵和李广利来到草原后,单于在事关汉匈关系的问题上,更看重他们的谏言,这让他很失落。一年来,他一直在寻找机会,希望能给政敌致命一击。

当日食已侵入到太阳三分之一时,他认为机会到了,他暗暗拉了拉单于的袍袖,小声道:“请单于进穹庐,臣有要事禀奏。”

狐鹿姑单于迟疑了一下,还是进了穹庐,卫律就跪在他面前了。

“丁零王这是为何?有什么事不能等等再说么?数千子民还在等着寡人呢!”

“臣正是为单于分忧而来。”

“哦?”

“臣斗胆启奏,单于冷静回想一下,自去年李广利归降之后,我大匈奴诸事是不是越来越不顺当了呢?先是单于身染疾患,数月卧榻,接着是去冬冰雪之劫,牲畜死伤数万头,今年以来,阏氏又久病不起,到现在终于酿成太阳神遭劫,草原陷入黑暗。”

“这与李将军归降有何关系呢?”狐鹿姑单于不以为然道。

卫律转脸看了看外面越来越黑暗的天空道:“请单于听听外面子民们的惊慌,就知道臣不是蓄意妄言了。”

狐鹿姑单于细细一听,外面传来匈奴人的怒吼声:

“杀了李广利,祭祀天地!”

“杀了李广利,还匈奴人平安!”

他惊慌地站起来朝外走去,只见人声鼎沸中,巫师披头散发,戴着面具,在人群中翻腾跳跃,口中念着咒语。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李广利一下子变得十分害怕。他想求助于李陵。可此时,李陵还在居延水以北的浚稽山。

他慌乱中奔向自己的坐骑,可刚刚踩上马镫,就被追上来的左大将拉下来,被捆了手脚推到单于面前。

“单于!臣对匈奴可是忠贞不贰啊!”在被一名士卒踢倒在地之时,李广利绝望地喊道。

可没等他喊出第二声,嘴里就被塞了一块羊皮。

巫师闭着双眼,以上天的语气道:

“吾弟子匈奴大单于听宣,降将李广利屡斩匈奴首级,罪孽深重,触怒上天,日月合光,冰雪结凝,阏氏沉疴,只有杀了他,灾星才能隐去,天日才能重现。”

狐鹿姑单于听了不知所措,他哪里知道,这一切卫律和巫师已密谋许久了,日食只是为这个图谋的实施创造了条件。

卫律低声催促道:“大匈奴安危,系于一念,单于不可再犹豫,速做决断吧!”

狐鹿姑单于仓皇地环顾周围,左右大将、左右骨都侯一个个金刚怒目,于是他对李广利很脆弱的系念就被斩断了。他在心里为杀人寻找着理由——这是上天的意志,寡人奈何不得。他面对东方喊道:“愿李广利的人头能唤回神圣的太阳神!”

李广利最后一线希望被彻底粉碎了。心如死灰的他在走向断头台时,忽然对当初的行为有了迟滞的忏悔:“李广利赴死之日,乃匈奴大难降临之际,李广利即便身首异处,也要诅咒匈奴,亡国灭种!”……

可匈奴人祭拜的声浪淹没了他的声音:“归来吧!伟大的太阳神,用李广利的血驱除您身边的黑暗吧!”

一群匈奴女人唱起了祈祷的歌谣:

我的太阳神啊

你灿烂的光芒照耀草原

你伟大的圣灵

给了匈奴人不屈的生命

你血染的风采

永远与英雄的单于同行

你高山一样的灵魂

护佑匈奴人与天地同在

进入食甚之时,刘彻正与司马迁在未央宫宣室殿阅读郡国对“轮台罪己诏”的复旨上书。

“中书令对日食在这时发生怎么看呢?”当太阳被黑暗完全吞没,长安陷入一片骚动不安的时候,刘彻向在一旁整理奏章的司马迁问道。

司马迁在奏章中看到,霍光在接到皇上的诏书后,已将军务移交给酒泉太守,启程回朝了;而郡国对皇上罢征伐之事表示了拥护和支持,这让他很高兴。他看得太投入,甚至没有听见皇上的问话。

自被处宫刑后,他衰老得很快,耳朵背了,眼睛也花了。在埋头整理书稿的时候,他常常目光呆滞,对周围的一切毫无所感。

“中书令为何心有旁骛?连朕的询问都没有听见?”

司马迁抬头看了看刘彻,有些尴尬道:“哦!臣是为郡国盛赞皇上罢轮台屯田之举而高兴呢!”

这一年,作为中书令的他多了一项责任,那就是为皇上解读文书和奏章。当明白皇上的问话后,司马迁道:“此乃日月天象。春秋以来,屡有记载,不足为奇,皇上大可不必为此担心。”

“可日食在朕身体欠安之刻而至,朕……”

“臣记得,皇上早年就曾斥责过天谴之说,为此还放董仲舒出京。”

“此一时彼一时也!那时候,朕还年轻,可如今……”刘彻说着,就把天象与自己前几个月的自责联系起来了,“依卿看,朕这一生……”

司马迁放下了手头的事情,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皇上的问话。

皇上在位五十多年,亲历了多少血雨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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