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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求断案"案"然倾心-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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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影跨出了门,却不急着动作,她在原地呆呆站立了一会,低垂着脑袋,良久后才缓缓迈开步子朝着草屋的后院走去。

三人紧跟着她的脚步,一路借着杂草作遮挡,尾随到了那间草屋的后院。

那也是一个用满满凌乱的杂草堆砌而成的简陋棚子,浓浓地臭味从里面飘散出来,草棚只有一处设立了木栏,将里面几只瘦弱的鸡牢牢圈养在其中。

那人影甫一踏入,里面的鸡就开始慌乱地扑扇翅膀,一阵鸡飞狗跳。

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让方淮之和常余清简直不能置信。

那人虽然体态很臃肿,速度却很快地逮到了一只惊慌失措的公鸡,她动作温柔,像是安抚一样圈抱在自己的怀里,一只手轻缓地抚在那只鸡的背上,她双目紧紧逼视那只公鸡,犀利地不放过一丝一毫:“我知道你还留在这里,你就是不肯放过我是吗?”她语调低沉沙哑,带有一些恍惚。

她望着那只不敢动作的公鸡,一只手刷过它身上的羽毛:“你知道么,这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掌握自己的出生、家室、相貌。而我不过运气差了那么一点点,沦落到这样的地步,你不过是个粗鄙的贱/货,又凭什么踩在我的头上指责我、瞧不起我?”说到后面,她的语调又快又急,音调不受控制地拔高尖锐,随着她话音刚落,怀里的公鸡一阵嘶哑哀鸣,那人面不改色地竟将它的一只翅膀生生扯了下来。

“你不是说你美吗?你不是说你比我有姿色吗?我拔光你的羽毛,折光你的臂膀,我看你怎么在我面前炫耀!”一时之间恐怖的张狂笑声和公鸡的哀叫声在整个草棚里回荡,在漆黑的夜色下带着渗人的凉意。

此时月光打在了正在疯狂虐杀鸡的人影身上,常余清又是呼吸一滞。

方才只是粗粗一扫,他心下已然惊恐,现在清晰地看到她的模样,他的胃里陡然一阵剧烈翻腾。

这是怎样的一名女子?以发敷面,皮肤皴裂,像是枯败的树叶又如干涸的小溪,生命的气息似乎在她的身上死绝了一般。层层黑发之中,此时的她,眸中只剩下癫狂和魔怔,公鸡身上的鲜血喷涌在她的脸上,她伸出舌头,将唇角的鸡血舔吃入嘴。

这似乎加剧了她虐杀的兴奋和快乐,她手下动作越发狠决,她力气本来就大,两手用力,把那只鸡从鸡冠的地方生生撕裂成了两半,那只鸡之前并没有死,此时被生生剖开,连哀叫都来不及,肚肠鲜红已经淅淅沥沥掉落了一地。

静谧的夜晚,郊外清新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她疯了么?有这么杀鸡的吗?!”常余清捂住嘴,压下心底强烈的恶心感。

“她的思想已经偏激扭曲……”人格分裂——这句话曾诺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和方淮之常余清解释这个名词。

现在的她,已经完完全全变态。长期的嫉妒和惊恐情绪达到了一个限度,必将影响这人的心理和行为,想必她最近也听说了翠儿尸体已经被发现的消息,杀人之后的恐惧焦躁使得她的神经本就衰弱,更何况内向的人本来就比外向的更容易得精神疾病,这样一来,这倒是反而激发了她阴暗扭曲这种病态心理的滋长。

她的心理已经受到了完全的破坏,丧失了正常的理智和行为。她也许以为那只公鸡就是翠儿的化身。

常余清再也看不下去,他攒了攒拳头,蓦地从草丛后站了出来:“住手!”方淮之再要拉他已是来不及。

那虐杀公鸡的女子听闻大喝,浑身一抖,手中的公鸡尸体掉落在地。

“你……”她像是卡壳的机械一般,扭曲迟钝地转着脖子,浑浊的双目投射在常余清的身上。她脸颊的发丝微微散开,露出其后的糜烂肌肤:“翠儿派你来抓我了是不是?”

第26章 惊堂木二十六

“我不是翠儿派来的,翠儿已经死了。”常余清蹙着眉,向她一步步走去:“我现在怀疑你和翠儿被杀的案子有关,要带你回衙门。我们会对你进行审讯,也会搜索你的屋子,你最好乖乖将事情经过从实以告,到时候也许还能从轻发落。”

常余清靠近她,闻到她身上浓浓的血腥味,双眉皱的更深。

是要有多扭曲的心理,才能如此残忍的虐杀一个俏丽女子?若不是他方才亲眼所见她手撕生禽,料他怎么也不会将凶手与她联系起来。

“她真的死了?”她仰起脸,仔细回味话中意思后笑的开怀:“死了好啊!”

“你……”常余清倒抽一口气:“你爹娘是如何教育你的,怎可如此轻视人命?”

这一次她没有作答,低着脑袋拨拉了几下发丝,又将自己的脸蛋遮了起来,无论常余清问什么,都不做声,像是与世隔绝了一般。

见常余清吃了闭门羹,曾诺和方淮之对视了一眼后也从草丛后走了出来。

“你不用问了,她现在这样,是不会回答你的。”曾诺缓缓绕到女子的身后,见她后发中斜斜插着一支簪子,她眸色一闪,凑近了仔细一瞧。

果然,她抿了抿唇,她正想向方淮之示意她在这支簪子的细小缝隙里发现了干涸的血迹,可余光一扫,方淮之已然在草棚里面埋头寻找什么。

片刻后,方淮之的黑眸闪过一抹亮色,他抬起脑袋望向曾诺所在的方向,却发现她也正静静地望着他,似乎是笃定他一定会找到什么线索和证据。

“我在草堆里面发现了疑似死者翠儿衣裳上的布料,也在墙角发现挣扎后的指甲凹痕和一些干涸很久的血迹,一会请仵作过来验一下,便可确定这是否是凶杀现场。”

曾诺点了点头:“让死者毁容的凶器我也找到了,上面也有干涸很久的血迹。”

两人让常余清看着那名女子,便进了前面的草屋内,几乎是粗粗一扫,曾诺便可以确定,这间草屋有两人同住过的痕迹。

曾诺在屋内的一间房内发现了整理到一半的衣裳,几件青萝小衣叠放的整整齐齐地放在包袱内,在最上方的衣裳上,还叠着一张翠儿的卖身契。

曾诺正想唤方淮之,侧身间宽大的衣袖扫落了包袱内的一只木盒。

木盒摔在地上,里面一沓的信纸散落了一地。曾诺面色一紧,拾起了那些信纸,挨个翻看起来,刷刷地纸张声在静谧的屋内响起,越看到后面,曾诺面色越是深沉,直到扫视完最后一行字,她深深皱起的眉目都没有放松。

“怎么了?”方淮之刚摸索过整间房,见曾诺久久立在房内不动,便朝她走了过去。

曾诺将手里的那沓信纸递到他的手中,眸色生冷,声音有些发紧:“我终于明白,她是被逼到什么样的地步才会杀人了……”

……

追问良久,才知道女子名字叫做何芷,常余清将她带回衙门审讯的时候,她变得缄默不语,一句话都不肯说。

另一方面,仵作等人在她的草棚内发现了与翠儿身上衣服一样的布料,推测可能是挣扎的时候撕扯的,血迹的干涸时间也符合死亡时间,最主要的是——何芷发上带血的那支簪子,和翠儿脸上的伤口痕迹几乎完全吻合。衙差又在那间草屋内找到了一些剩余的空沙袋,里面填放了一些巨石。一起在威河打零工的壮汉也指证他们曾亲眼看见她偷偷摸摸拿了这些沙袋和巨石搬回家里。

也就是说,这其实是一场有预谋的杀人案。

何芷一句话也不肯说,可证据几乎是确凿了,常余清让人将她关入天牢内,等候刑部与大理寺的发落。

这样一来,如何判罪的决策权再次移交给了方淮之。

天空碧绿,晴空万里。

大理寺的一间书房内,主簿将威河女尸案的卷宗放在方淮之的案几上,毕恭毕敬道:“大人,这件案子您打算如何处理?常大人提上来的上报文书是秋后问斩,您觉得呢?”

方淮之批阅其他文书的毛笔一顿,心下有些说不出的复杂感觉。

如果当日曾诺没有发现那些书信,也许他今日可以很公正很严明的批阅通过常余清的处决文书上交刑部,可在了解事情背后的隐情和真相,他该如何掌握这杆天平?

往往决断者最害怕处理的就是这类案子,律法是没有人情味的,可案子本身牵涉的人却个个有隐情。到底是法律为上,还是人性为本?是要公正严明,还是法外开恩?

“先搁置一边,等我仔细权衡之后再作决定。”

他现在要赌,赌何芷背后的人会不会出手救她,是不是还在乎她的性命,只要他们出手干涉,至少何芷的一条命是可以保住的。

可如果他们最后选择放弃她……他敛下眸子,久久不语。

……

是夜,昀国大将军的后院一片紧张沉默地气氛在蔓延。

顾训唤了自己的长子顾言在书房商谈要事,所有人不得打扰、不得窥听,只能严肃地守在书房外一米左右地距离。

顾言是顾训正妻所生的嫡子,早年也曾上过战场,陪着顾训在沙场血雨腥风,肆意纵横。可他却在十年前的一场战役中身负重伤,最后虽然捡回一条命,却也只能退居幕后,直至现在他已经四十有五的岁数,依旧精神烁烁。

俗话说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更比一代强,他的二弟——也就是顾训老年才得的第二子顾觞,他和骠骑将军的儿子连月凯,已然成了近几年威慑边疆敌寇的猛将。

这晚,顾言被顾训单独叫到书房,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早前他已经收到风声,几日前的除夕一晚,居然有人在威河打捞出了一具女尸,而这具女尸的身份,赫然就是他之前打点过,安排在何芷身边的翠儿。

他原先想着翠儿死的太妙太合时机,平时翠儿和昀国大将军府也不甚来往,即便是来通风报信汇报何芷的情况,也是慎之又慎,无比警惕不让人发现。

谁知道,百密终有一疏,前几日居然被常余清挖到线索,寻上门来。顾言有些担忧,何芷被抓是小事,若是被发现……

“言儿,你过来。”顾训倚靠在案几后,眼眸微阖。

“是,父亲。”他缓缓走到顾训身边,垂着脑袋极为恭顺。

“言儿,我问你一个问题。”顾训宽袖下的手臂动了动,已经有些苍老的手掌附在了顾言的手背上,顾言心中一沉,像是有几把金枪从四面八方顶着胸口,惊恐却又不能动弹分毫:“父亲,您问。”

“我顾家为何能有如今的地位和名声,顾家的家训又是什么?”

“……我顾家,世世代代忠心为国,镇守边疆,戎马一生。我们的命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皇上,我们的鲜血势必要淌遍整个山河,我们的筋骨,必将铸成守卫山河的壁垒高墙。我们能有如今的地位,不只是我们的汗马功劳,也有我们用血用炙热身躯铸造的一腔正气。”

“是啊,这就是我们顾家信奉的教条。可是言儿,圣人都会犯错,更何况我顾家门人。如果,我们顾家有人曾犯了一个错误,这个错误——会将百年间顾家营造的这股正义之气和地位全部毁于一旦,皇上会看不起我们,百姓会指责我们,你说,我们该怎么办?”顾训捏紧了顾言的手,声音悠然沧桑。

顾言一愣,很快明白顾训话里暗指的是什么意思。他在顾训看不见的地方敛了敛眸子,藏下其中的冷色,声音冰寒无比:“那么,我会在这个错误昭示前,彻底抹杀,以绝后患。”

顾训放开了他的手,唇上难得露出一抹笑意:“好,就按你说的做。”

……

“想清楚怎么做了?”

深更半夜,夜色阴森,从昀国大将军府的偏门偷偷窜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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