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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入君怀-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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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蹲下身子与他平视,“师傅可教过你,伤了不该伤的人,后果很严重?比如……让某些人陪葬?”

男孩眸色悄然一变,复又恢复澄澈。

脉上一松,男还双手抱着球,朝我笑得愈加欢快,清脆稚嫩的声音:“谢谢夫人。”

这张酷似上官若风的小脸面上笑容无伤。

两个小孩得了玩具又跑去了别处。

我留在原地直直看着,抬手看了看腕,真是,到哪都不被待见,惹了大的,还被小的算计。也不知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他们上官家的。

文章正文 第二百零九章 你是想逼疯我么?

越不想发生的事,越是说来就来。华景疏怒气冲冲找到我时,我刚巧喝完一碗药,整个厅堂都混杂着一股浓郁的药香味。

抬眸,放下药碗,我慢条斯理的用帕子拭了嘴角残留的药汁,“呦,稀客。”

青衣男子在我身前站定,面色很是不善,伸手向我,“解药。”

“解药?什么解药?”捏了颗蜜饯去掉口中苦涩,“你一个世人敬仰的神医,什么毒解不出来?却管我要解药,也不觉得可笑?”

“我没空同你绕弯子,把解药拿来,你想折磨死他?”华景疏一把抢去了桌面上的一碟蜜饯,狠瞪着我。

心下了然,不急不缓的悠哉开口:“这么急着来找我,他毒发了?你倒是对他关心得很。”

“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这一句,他几乎是指着我吼了出来,一碟蜜饯砸在地上,碟子应声碎开,“你自己活不长命,也想把他拖下水?”

心中大震。

我抿着唇,不动声色,仍坐在椅上扬眉看他,“那又怎样?那毒还能要了他的命?不是有你这么个神医在么,你治不好?”

“祈蚬草长在西蜀湿热之地,周遭瘴气浓厚、毒物众多,给我十条命都采不到一片叶子!”男子盛怒,额上青筋隐露,神色骇人得很。

长袖底下,指甲早已深陷进肉里,微微的疼。

头几次毒发都是失去一个时辰的力气;然后一次毒发,是失去一整天的内力;接下来会是什么……

未名的恐慌感席卷而来。上官若风从不告诉我他体内毒性到底如何,阿云也不对我提及半句。而这华景疏,也只有不知道实情,逼急了才会向我透露些东西,告诉我的这些,只能说明一件事,要解毒,很麻烦。

我微敛神,抬眸看他,“祈蚬草是什么?”

男子嗤笑,“你殇清宫这么多年不是一直都在寻它?自己找不到,就把主意打在他身上了?让上官堡的人不得不为你们卖命!”

“你什么意思?你说的我半句都听不懂,你凭什么扯到我娘家。”我咬唇,定睛看他,竭力遏制住心底惊涛骇浪般的情绪。

华景疏的话不可能是空穴来风,什么祈蚬草?什么叫这么多年殇清宫一直都在寻它?所有人都瞒着我,这一切一切我都不知道……

“凭什么?你好意思问?这么折腾人的毒,也就你殇清宫才会使出这种手段来。这几年你们殇清宫害他的还不够多?”

恍若旱天里凭空一声雷,突如其来,猝不及防,狠狠劈到胸口,焦灼了一片一片地方,火烫火烫的疼。

我惶惑,试探性的问,“这几年殇清宫做了什么?”

华景疏没那耐性同我说这些,近我一步,“解药。”

我偏头,“没有。”

“你——”男子气恶,“人是被你的影卫伤的,那祈蚬草也是因你而起,你敢说你没解药?”

“毒不是我下的,我哪来的解药。”我愤怒起身,一掌拍到桌子上,“因我而起?‘祈蚬草’这三个字我也是第一回在你口中听到。”

华景疏说得万分肯定,字字句句如刀枪般来,我无力反驳,满心萧索,只觉悲凉。

他突地静了,只认真看我,目光沉毅。

半晌,连声音也缓和了些,带了几分的迟疑和试探:“你……真不知道祈蚬草是什么?真的没有解药?”

我倘然与他直视,“你知道我的性子,我南宫汐月不是闯了祸就不敢认的。一、他是因我受伤没错,但解药不在我这;二、我也的确不知道祈蚬草是什么;三、我不知道殇清宫瞒着我对他做了什么事情,我敢说的是,对上官若风,我问心无愧。”

他的目光与我堪堪相触,眸中颜色略变,避开了过去。

他尴尬偏头,“那解药在……”

“我二哥那。”我无力开口,“不要期待我会去求他,我的二哥,他既然决心要下毒,就不会让我轻易把解药求了去。”

更何况,殇清宫的门,不经允许,我根本进不去。蜀地雪夜,家族与丈夫,一取,一舍,哪一边失去了,都是一生。

华景疏皱眉,神色突地黯然。

我凝眸看他,“他们都不和我说,你老实告诉我,上官若风身上的毒,到底怎么样?”

男子垂目,语声淡淡,三个字:“不好说。”

连江湖首屈一指的神医都只用这三个字来回答,我微微惊愕,怔忪不已。

再见到上官若风,是好几个人避着下人把他抬到了我床上。

黑发微有缭乱,皮肤比往常显得白皙,浓重的眉下,男子眼皮闭着,一双漆黑长睫如蝶翼轻覆轻轻微抖,直挺的鼻梁底下,薄唇紧抿,呼吸浅淡而平稳。

神态无比安静平和,同以往睡着之时无什么两样。

“怎么回事?”我冷然开口。

“最初几天可能睡一天或者两天,再然后可能会睡上一个月或者是两个月,再到后头,可能会一直睡上一整年或是两三年,以此类推,直到……”

“一直这么的睡下去?睡死为止?”控制不住的声音发抖。

我盯着华景疏,而对方缄默,不再言语。

冷意层层,穿透筋骨,蔓遍四肢。

房内或坐或站留有四人。

华景疏、冷氏、尤昆、尤临。

府中事务,瞒不过冷氏和管家,至于尤临,上官若风突然毒发昏睡时他就在边上,也瞒不过。

明明今早还在同我置气,不过几个时辰,人就这么睡过去了。睡一觉,什么都不用想,他倒落得轻松了,可是……明天就是正月十五,麻烦还没到。

“这件事,除我们五人知道,决不能对第六个人提起。”胸口如巨石压着,沉重得透不过气来,我深吸口气,“至于别的,我来想办法。”

办法,办法,嘴上虽这么说,可那咄咄逼人的宗亲、难解的毒,件件棘手,我还有什么办法!

脑海浮现白衣倜傥,男子绝色,风流魅骨。我的二哥,你是想逼疯我么?

文章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 堡主不在

正月十五,上元佳节,一大早便见府里下人忙碌着张灯结彩。各式各样的灯笼高挂纷繁,喜庆得很。阿云同几个孩子都很开心,一个两个的围着灯笼转,而我,却笑不起来。

“城西有庙会,你领着他们几个出去玩玩。”最后一只长簪插进发里,我侧目,看向一旁的冷氏。

自昨日到如今,冷嘤秋在我房里几近看了那人一夜,而我,却难得的没赶她走。

看得到,得不到,又有什么意思。

“你要一个人应付?”冷嘤秋目里满是惊讶。

“怎么,把你留下来碍我的事?”我语声淡漠,底眸,拿了剪子开始拆手上的绷带。

贴着皮肤,一剪刀侧着减下去,缠得死紧的绷带随着剪刀两刃闭合,‘咔’一声脆响,应声而落。缠了好几日绷带的地方比别的地方稍显白皙,光洁的手背,没有疤痕。

冷氏被我先前的话弄得默了许久,突地开口,“若是旁人,拆绷带时会一圈一圈把绷带绕开,你很不同。”

“矫情。”换了只手拿剪子,同样的方法拆另一只手的绷带,“一圈一圈的拆,无非是过程中有个期待罢了,期待伤口愈合得如何。可事实就是事实,不是你期待什么就能来什么。”

一剪刀下去,右手,光洁的手背上一道长长浅浅的疤。

“我那有药,可以去疤——”

“不需要。”剪刀搁在妆台上,抬手打量了手背上微微凸起的细长一条“做好你要做的事,别的不用你操心。”

冷嘤秋定定看我,目中波澜不定,突地勾唇,“你就当真放心把自己的儿子交到我手里?”

“你有耐心问这种问题,倒不如去做些实际的事。”我横目看她,“诚然,我很不喜欢你。但,你不得不护着我的儿子,比亲儿子还要照护得好。”

女子嘴角扬起的笑意微微,“夫人有这个信心?”

“人是你带出去的,若有半点损失,责任在谁?”我一面收拾妆台上的狼藉,一面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女子慢慢变换的面上神色,“忘了告诉你,他人虽然是睡着的,但外界的声音却听得到。”

冷氏倏然大惊,从椅上起身,目光直直越过我望向那垂幕的床帏。

“怕什么?他没醒。”我看也不看,只瞟过镜子,镜子里的人有着细致的妆容,精致华美的穿着,目里,却清清冷冷的。

再侧目时,冷氏面上的表情很是奇怪,嘴角弧起弯到一半,说不出是喜是悲。意识到我在看她时,她才微微敛了神,恭谨一声,“我先去了。”

言罢,转身,径直朝门外走去。

下意识的回头,床帏之畔,垂幕平整,没有摇晃,纹丝不动。

我起身,带有一丝怀疑,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撩开床帐——

男子闭着目,胸膛微微一起一伏,呼吸浅淡且平稳。

心底一阵失落。

忍不住伸手贴上他的面颊,触手温热。

同平常睡觉时无甚两样。

指尖轻轻划过他的双眉,下移到双目,再到鼻梁,然后,点上他的唇。若是以往,他肯定禁不住我的撩拨,皱眉,挥手挡开我的手,而此刻,他却一点动静都无。

神容不变,一动不动。

我黯然低眸,目光落在手背浅浅疤痕处,轻声喃喃:“明明已经很仔细的上了药,可到底还是留了疤。到底是你欠我的,还是我欠你的呢?”

门外,响起管家尤昆的声音:“夫人,宗室已开。”

我低眸不理,只顾看着眼前沉睡着的人,“你那一家子宗亲,执着得很,好在今天是早膳之后才来,让我睡了个好觉。”顿了顿,“如果我真的拦不住了,你会醒来吗?”

尤昆没得到回应,在门外再喊了一声。

目中一锐,“你若是今晚之前没有醒来,我就真把你扒光了扔到房外去。”

放下床帐,我再整了衣服,确定好妆容无误,出门去。

宗室宗堂,庄严肃穆。上元佳节,别的地方灯笼高挂,热闹非凡,而只有这处,人人衣着齐整,神态稳重,供品香烛具备一旁,祭祖。

不多不少,又是四十五个人。四十五个人,老少男女,一同立于宗室旁的庭院里,庭院古树萧瑟,树枝低垂弯绕无力。

见我过来,已有年轻辈分的族人迎上来,作揖行礼:“夫人,我等已提前三日沐浴斋戒,今日已再次等候多时。”

朱唇微勾,冷笑,倒是学聪明了,“哪还等什么?入祠便是。”

宗祠里铜钟敲响,声音浑重,点点檀香盈盈飘起,众人入室。

我只在一旁看着,不参与其中。

悼词敬酒,叩首上香。

礼节繁复,每个都一一做到,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礼罢,众人撩袍起身。

年纪最长的人抚着他那发白的长须,凝目看我,“宗祠祭过,已至午时,子綦怎么还不露面?”

不待我开口,已有人戏谑一句:“不会又是昨日通宵达旦,今晨起不来吧?”

“非也,此时已到午时,再怎么渴睡,也该醒了。”

“要不要催人去喊喊?”

“不可不可,子綦的卧房,除了堡主夫人,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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