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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入君怀-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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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灯早亮起,有人见了他进去,恭谨温婉相迎,“堡主。”

冷氏。她怎么在这?

微提内息,身子无声腾起,足尖在一旁梁柱、窗梗上略一轻点,跃上了书房外的横梁。

手指轻轻一划,划开书房顶窗窗纸,凝神瞧过去。

房内除了上官若风和冷氏,便再无第三人。

上官若风坐在椅上,随手翻开桌上堆得老高的文件,“研墨。”

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

冷氏应了声,轻挽了袖子便上前,取了墨石、砚台,加上水,开始磨墨。

房内灯光照得透亮,连我在外头看着的,也禁不住少顷揉揉眼。

上官若风一直没什么动静,低眸翻看一件件小册、折页,笔蘸了墨,在旁批复。一本、一本地批。而冷氏,站在桌旁,低眸,安安静静的研着墨。

我坐在房梁上,心底一声低低的冷笑。太过反常便必有猫腻,研个墨也需门窗紧闭着劳烦冷氏?

房内两人,一站一坐,再无话语。直到时间一点点过去,桌上只剩最后一本册子待批复,上官若风冷不防地说了句,“墨磨得不错。”

短短一句,声音淡漠,几乎不带什么表情。上官若风也未因为说这句话而抬眸看冷氏一眼。

我挑眉,倚近窗户,细细观看。

灯光荧荧之下,冷氏朱唇微抿,轻抬了眸子看向上官若风,谦逊一句,“是墨石质地好。”

上官若风,手中册子翻了一页,提笔再写,一边道:“非墨石原因,你磨得恰当好。”

也不知冷氏是如何想的,被这么冷冷淡淡一夸,竟然面露薄红,微微含笑,“墨过淡则伤神彩,太浓则滞笔锋。嘤秋只是想让堡主能写得舒服些。”

上官若风笔下一直没闲着,随口问,“这几日府中事务都是你在打理?”

“确是妾身。”冷氏低目,顿了会儿,“一些重要的事还是请了昆叔商讨。”

“辛苦了。”上官若风漫口一句。

“不辛苦,是妾身应当做的。”女子语声温婉含蓄,柔和似纱。

“你应当做?”上官若风皱眉,笔端微滞,瞟了女子一眼,继续落笔,“嘤秋,你既然知道墨过淡则伤神彩,太浓则滞笔锋。那也该知道,‘过尤不及’。”

冷氏一怔,一不留神手中没控制住力道,一点墨汁从砚台甩出,沾到了衣袖处。浓墨缓缓晕开,黄色的袖口突显狼藉。

冷氏低眸看了袖口,“嘤秋愚昧,不知堡主的意思。”

“我出事当天,到今日回来,消息可都封锁了?”

“已经下令众人半点口风都不露。就连府中,也少有人知晓这场事端。”不但我疑惑上官若风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便是连冷氏,面上也有不解。

“夫人吩咐严加看守,不许人随意进出府邸,你也按要求吩咐下去了?”上官若风仍是头也没抬,继续问。

冷氏回答得肯定,“都吩咐下去了,未经允许,任何人都不能随意在府中进出。”

“是吗?”

冷氏愣了愣,“是。”

男子在册子上写下最后一句话,停笔,抬眸,墨一般的眸子深遂探不到底,“你倒说说,上官清是怎么出的门?你再说说,上官清是怎么知道我出了事端和她娘都在外头。”

听得这句,我心底“咯噔一下”,这事我本来也觉得蹊跷,却在儿子那里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我本以为上官若风对这个不放在心上,却不料想,他记上了心,还在意。

房内突地缄静,冷氏面色突地没有那么红润。她微低眸,语声惶恐,“妾身……妾身只是说漏了嘴。”

“说漏了嘴?”烛光映照下,男子俊容却带了些阴鸷,他看了冷氏一眼,冰凉的声音,“偏巧只说露给上官清一个人听?连他身边几乎寸步不离的人都不知道?”

冷氏面色大变,陡然变得唰白。

“让一个不大的孩子自个儿出府,若不是在路途遇上了尤临,出了事端,你怎么担待得起?”上官若风声音没有愠怒,不急不缓,只有冷淡和疏离。

只有在意才会怒,冷氏让他不在意,这种淡漠,冰冰冷冷的,直骸到人骨子里去。

上官若风的话毫不留情,“你以为上官清出事,上官浔就能坐稳堡主位置了?”

冷氏退下一软,受了惊吓似的踉跄一步,没站稳,跌到了地上。

上官若风看也不看,继续道:“不该想的,永远都不要想。你得不到,又妄想得到,到头来,只会空忙一场。嘤秋,你跟我多年,我的脾气,你应该知道。”

冷氏直愣愣地坐在地上,抬头看着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上官若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念在上官浔还年幼,我便饶了你。若有下回——”阴测测的声音,听得人发抖,“谁若动我妻儿半分,我必十倍还之。”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他话里的妻儿,只有我、只有上官清。

再无旁人。

我在房外听得心剧烈不止,按理,我该高兴激动才对。可,寒风乍的拂来,莫名的心慌意乱。

里头男子冷冷淡淡一句,“出去。”

冷氏从地上狼狈起身,低眸行礼告退,黯垂下的眸子里淡然无光。

上官若风至始至终都没有多看她一眼。

冷清至此,冷情至此。

我看着冷氏从房内退出,寻径而走。心底恻然,胸中沉闷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突地,房里男子悠悠一句,“在梁上待着,不冷?”

骤然大惊,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被他发现的,想也不想就立马跳梁下来,往东苑逃去。

夜空之中,男子白衣飞快掠过栏杆、长廊,向我这边追来。

文章正文 第二百零六章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见过在自家院落里做贼似的乱窜的人吗?跟踪又被发现,一路惊险的跑了回来,刚推开房门,足还未踏过门槛,腰上倏地一紧,整个人被直接扯了出来,撞上熟悉的男子胸膛。

抬眸,男子低睨看我,嘴角一抹危险的笑。

我一僵,腆着笑打哈哈,一边说着一边挣脱他按住我腰间的手,“你……回来了……”

男子勾唇,浓眉一挑,斜飞入鬓,大手一扬,摁过我的肩膀把我拖到门口,指着里头,“我好像说的是让你好好跪在那。”

“我……”头皮一麻,没由来的恐慌。转目一想,反贴近他些,带着娇声委屈的讨好的笑,“人家内急,所以就……出去了一会儿,真的,只有一会儿。”

“内急?内急就跑到我书房外头的横梁上?”他侧目过来,目中神色诡谲难辨,“内急就在上头坐了一个时辰?”

心中一紧,上官若风一早就知道我跟踪他。

“什么书房?什么横梁?”我睁大双目,做无辜状,“我哪也没去,真的。”

“哪也没去?”上官若风眯了眯眼,突地一笑,拽起我的手腕,“袖口上哪来这么多灰?”

我犟着,挣脱他的手,说得理直气壮,“那是下人没把桌子擦干净,不小心沾上的。”

“哦。”上官若风应了声,漆黑的眸子上下打量我,扯了扯我裙摆,目中一凛,“这么说,不但桌子没擦干净,连椅子也没擦干净了?”

“是呀是呀,都没擦干净。”我仰着脸敷衍。

他伸手在我长袖上一拍,周围顿时扬起一阵尘灰,阴测测的声音:“这种程度的灰,没个好几年积得起来?”

我咬着唇不说话了。

他阴了脸色进房,“外袍脱了再进来。”

我低头,默默解衣,进房,关门。

内室里,还是同之前一般的狼藉。被褥乱着,暗格开着,连着那一只蘸了墨汁的笔,也横躺在褥子上,笔尖周围被墨染了好大一片。

上官若风负手打量了这床,小指挑起那支笔,于半空将笔接住,侧目过来,悠悠道:“方才的帐,咱们是不是该好好算算?”

我远远站在角落里,背靠着一顶屏风,眼皮跳了跳。

“方、方才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呀。你——”我话顿住,疑惑看着上官若风,在房里转来转去找东西。

从内室到外室,再到侧室,男子面无表情,只是在寻找。

我按捺不住性子,迟疑道:“你,找什么?”

“鞭子、藤条或是棍子。”

“……”我愁着脸看他,“你……找这些干什么。”

翻箱倒柜的男子眼睫微抬,烛影下,眸似冰玉之寒,反问一句:“你说呢?”

“……”

心瞬间被提起来,我几乎是冲的跑到他面前,拦住他再找东西的意图,“房里没有这些东西,找不到的,别找了——”

上官若风微微侧过了脸,“谁说找不到?”

言罢,径直走向房里角落的花瓶,从里头扯了枝梅花枝条来,持在手里随便一甩,枝条“咔”地断成两截。上官若风皱眉,信手丢了花枝,“太脆了,不结实。”

“……”

我看着他一下拿了卷轴、一下又研究衣架上的细横杠,再一下又被剑架上的长剑感了兴趣,扔开剑,将剑鞘拿在手里掂了掂,然后才心满意足的转身过来看我,剑鞘指了他身前的位置,“过来。”

我瑟缩一下,往角落里钻,“不过去!”

“不过来?”男子勾唇,坐回床上,“不自己过来,难道还要我亲自过去把你拧过来?”

拧?

上官若风悠哉坐着,剑鞘一下一下的磕在踏脚上,每磕一下就发出沉闷的一响。

我咬咬唇站出来,委屈着声音:“我错了。”

男子眉目一挑,剑鞘磕在踏脚上,重重一声响,“错哪了?”

欲哭无泪,弱弱地嗫嚅道,“哪都错了……”

“过来。”

“不过去。”我扯着帘幕,露出一半脸觑他。

上官若风被我拖得没了耐性,直接从床榻过来,一把就把我拽了过去。心底蓦地惊起森凉,我紧张得闭目,天旋地转,下一瞬只觉背后一软,反应过来睁眼时,人已经被他压在了床上。

那根刚刚还在他手里的剑鞘不知何时落在了地上。

双手被他举过头顶,用只掌按住,双腿也被他压着,再挣脱不得。彼时,上官若风自上而下的望着我,“眼下,我问一句,你答一句。”

我瞪他,挑衅道:“我要是不答呢?”

他用了我之前说的话,“那就剥光衣服,扔出去。”

我闻言灿烂一笑,“那就剥吧,扔吧。反正被人看到了,丢的是你的脸。”

男子眸色一沉,略转眸,轻笑。

伸手就在我腰间一挠——

酥麻的感觉顿布全身,我禁不住弓起身子,破口大骂:“上官若风你畜生!”

上官若风对我的话充耳不闻,欺身过来,暧昧着的语气:“长夜漫漫呀夫人,我们有很长的时间做我们喜欢做的事。”

修长的手指在我腰上转了一圈,停在腰带系结处,小指一勾,一拉,一扯。

整个腰带就直接被他扯了出来,他眯着眼睛含笑打量我。

心中警惕,“你、你要干什么!”

“既然夫人不配合,为夫也只有使些法子让夫人配合了。”

腕上骤然一紧,我还未琢磨出他话里的意思,就已经发现自己双手被腰带缚着,缠在了床头横杠上。

“你……放开!”

足底突然一凉,再看时,鞋袜已经不知何时被上官若风脱了去。

他一手拿着笔,一手握着我的脚踝,“我家月儿不是挺喜欢在人皮肤上画画?说说,想画个什么?”

说着对准我脚心就是一笔。

冰凉的墨挑起足心一阵痒,我下意识的绷紧双足,“你放开!你放开!”

“是画颗树好呢,还是画个美人比较好?”他自言自语着,又在我足底画了一笔。

痒——

我拧着眉头求饶,“你问就是,别画!”

男子顿了笔,凝眸看我,“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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