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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飞狐续传-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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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当时便欲以两掌击毙。要是如你所说,这人攸关着闯王宝藏的重大关键,然何以却是使出这等厉害招数来了?要不是此人当真命大无比,这才能侥幸存活下来,否则早已命丧当场,纵是再高明的医术也已救他不得,却不知原因何在了?”

胡斐听得一喜,心道:‘是啊,这正是我极欲想来知道的答案,究竟原因何在啊?’

就见玄机龙魔沉吟半晌,这才缓缓说道:“雪山飞狐身上所中的‘阴阳冥掌’,是咱们黑月派天影红魔主上给打的。当日天影红魔主上偕同徒儿‘天山魔影’,两人现身十八天人绝路的鹰嘴顶,那是为了夺取丐帮长老身上所携带的闯王宝藏相关物件。岂知好巧不巧,雪山飞狐这小子也浑战当场,天影红魔主上当时自不知他是谁,见他武功实有独到之处,当下便欲以出掌除去,免留来日后患,这才使了重手将他击落深谷。

“后来,天影红魔主上击退了众多敌人,她徒儿‘天山魔影’却说出了落下山谷的人便是雪山飞狐胡斐,此人乃辽东大侠胡一刀的儿子,更是闯王手下第一能人‘飞天狐狸’的后代传人。当年闯王身边有四名武功极其高强的卫士,军中称为胡苗范田。这四大卫士跟着闯王出生入死,不知经历过多少艰险,也不知救过闯王多少次性命,因此闯王自是将他们四人待作心腹。这四人之中,又以那姓胡的武功最高,人最能干,闯王军中称他为‘飞天狐狸’,便是这名‘雪山飞狐’的先祖了。闯王退出北京时,留下大批宝藏,据说藏在长白山乌兰峰左近,也有诸多线索可供寻找,雪山飞狐与丐帮便是其中关键,自不能让他们二人就此轻易死去的了。”

胡斐张耳听来,心中只是惊道:‘原来出掌打我的人是‘天影红魔’,并非是‘天魔北星’本人,但她徒儿‘天山魔影’却又怎会认得我是雪山飞狐来了?当日‘天山魔影’面罩掀起一角,深觉此人似曾见过,身材动作更是眼熟的很,想来以前自己必曾会过才是,怎地脑中却偏又想不起来这人是谁?’

这时就见药王冷语说道:“这么说来,神农帮打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两人的重要性了?”对首座上的文洛与那名眉心长有黑痣的男子闻言,各都吃了一惊,文洛忙道:“沐家妹子可万别胡猜乱想,咱们神农帮当时救了雪山飞狐这小子时,只道他是迷路山中受了重伤的寻常人等,哪能知道他身上牵连如此重大来了呀?”

那名眉心长有黑痣的男子两眉深蹙,跟着说道:“确是如此。神农帮还是过了七日,才由山上传来‘天影红魔’的口谕,要我们注意是否见到一名虬髯男子的尸体,亦或者是伤重难行之人出现山中。我们一旦发觉所救之人正是‘天影红魔’所要找的人,当即连夜赶赴报讯,才知这人便是雪山飞狐。至于其人如何重要,神农帮乃小帮小众,不过就是采药制药的山中粗人,向来只能听令行事;其他的,咱们可是问也不敢来问的了。”

胡斐听他淡然说来,言不尽意,语多保留。嘴里三句话说来,其中便有两句是在推诿搪塞,就怕丁点责任扛到肩上来;说话时有气无力,虽双眸精亮,但脸容枯槁,一副纵欲过度的精虚模样,瞧来要死不活,当真越瞧越不是味道,不禁心中暗忖:‘难道这人便是燕儿口中所称呼的三伯么?怎么是这副萎靡不振的死人模样来了?’

文洛这时媚眼一挑,嫣然笑道:“可不是么。咱们神农帮向来只懂采药一味,好提供给‘药蚕庄’上等的制药材料,江湖上的大事小事,却哪里能够担得起来的了?我说呀,雪山飞狐先前伤重难治,却给药王跟蚕王合力续命了下来,这小子是重义之人,必然感念万分,再经咱们施以女体外疗以惑,什么秘密不也说了出来啦?”

药王冷哼一声,说道:“你道雪山飞狐这小子,当真如此容易便诱惑上了么?这小子曾经身受‘碧蚕毒蛊’厉毒所害而不死,依我所猜,这人必是认得我圣毒门‘毒’字派中的高手人物,才能身中无药可治的三种毒物而不死。要知名闻武林的‘毒手药王’无嗔和尚已死,门下弟子中,唯一人能得其真传,那便是‘毒手药王’最小的徒儿程灵素了。十年前,我曾前赴洞庭湖畔的白马寺药王庄寻找程师妹,岂知所住茅屋早已积满尘埃,久无人居。后来我一路打听下去,才知她竟是死在京城郊区一座药王庙里,跟她结伴同行的,便是这个雪山飞狐了。”

胡斐听得心中一震:‘怎么圣手药王竟也知道我和二妹的事来了?’

就听得文洛啊的一声,说道:“如此说来,那雪山飞狐岂不跟你圣毒门大有渊源?”药王呸的一声,啐然骂道:“什么渊源?文姊你别来不清不楚的瞎说一通,没的坏了我那程师妹的名节。”文洛啊哟一声,掩嘴笑道:“我说的渊源,又不是指她二人有着什么苟合见不得人的事,却给你说的好像我是极其缺德的人来了呢。”

药王睨了她一眼,冷冷说道:“最好不是。否则要是让我程师妹的姊姊听到了半丝片语,你这条命可也就去了一大半,到时候你可别指望我会来救你,谁要你说话这么不经大脑来了?”文洛昵声娇笑道:“啊哟,这可不妙,原来你那程师妹还有个厉害的姊姊呀?嘿,身为毒手药王得意门徒的姊姊,我那里得罪的起她来了?”

胡斐听得周身一阵惊颤,心中一个念头只想:‘二妹还有姊姊?怎么我却从来没听她自已提起过?’跟着思绪回到好远的从前,恍然想到:‘她从来没有跟我说起自己的身世,我不知她父亲母亲是怎样的人,不知她为什么要跟无嗔大师学了这一身可惊可怖的本事。我常向她说我自己的事,她总是关切的听着。我多想听她说说自己的事,那怕是从小时候说起,即便是絮絮叼叼的说来也成,可是可是却再也听不到了。’

他过往思绪纷至沓来,猛地斗然想起,当年他与程灵素偕同共赴北京路途中的一段插曲:

当日两人骑了马在道上闲谈,胡斐道:“我要上北京。你也同去玩玩,好不好?”程灵素笑道:“好是没什么不好,就只怕有些儿不便。”胡斐奇道:“什么不便?”程灵素笑道:“胡大爷去探访那位赠玉凤的姑娘,还得随身带个使唤的丫鬟么?”

胡斐正色说道:“不,我是去追杀一个仇人。此人武功虽不甚高,可是耳目众多,狡狯多智,盼望灵姑娘助我一臂之力。”于是将佛山镇上凤天南如何杀害钟阿四全家,如何庙中避雨相遇,如何给他再度逃走等情一一说了。

程灵素听他说到古庙邂逅、凤天南黑夜兔脱的经过时,言语中有些不尽不实,说道:“那位赠玉凤的姑娘也在古庙之中,是不是啊?”胡斐一怔,心想她聪明之极,反正我也没做亏心之事,不用瞒她,于是索性连如何识得袁紫衣、她如何连夺三派掌门人之位、她如何救助凤天南等情,也从头至尾说了。

程灵素问道:“这位袁姑娘是个美人儿,是不是?”胡斐微微一怔,脸都红了,说道:“算是很美吧。”程灵素道:“比我这丑丫头好看得多,是不是?”

胡斐没防到她竟会如此单刀直入的询问,不由得颇是尴尬,道:“谁说你是丑丫头了?袁姑娘比你大了几岁,自然生得高大些。”程灵素一笑,说道:“我八岁的时候,拿妈妈的镜子来玩。我姊姊说:‘丑八怪,不用照啦!照来照去还是个丑八怪。’哼!我也不理她,你猜后来怎样?”

胡斐心中一寒,暗想:‘你别把姊姊毒死了才好。’说道:“我不知道。”

程灵素听他语音微颤,脸有异色,猜中了他的心思,道:“你怕我毒死姊姊吗?那时我还只八岁呢。嗯,第二天,家中的镜子通统不见啦。”胡斐道:“这倒奇了。”程灵素道:“一点也不奇,都给我丢到了井里。”她顿了一顿,说道:“但我丢完了镜子,随即就懂了。生来是个丑丫头,就算没了镜子,还是丑的。那井里的水面,便是一个圆圆的镜子,把我的模样给照得清清楚楚。那时候啊,我真想跳到井里去死了。”

胡斐回忆到这儿时,心中再次一震:‘啊呀,我怎地忘了,二妹确实有来跟我提到过她和姊姊的事啊。’

他思绪这么一岔了开来,屋内谈话不免错过了一些,这时忙回过神来,见圣手药王正在侃侃而谈:“她姊妹二人乃同父异母所生,自然都是姓程的了。程师妹入门比我来得晚,我也只见过她三次面,前两次是我师父带着我前去药王庄拜访‘毒手药王’;最后一次,却是‘毒手药王’带着程师妹来到我们药蚕庄做客。

“那一回,我乘空便和程师妹聊了起来,听她说,她姊姊早在六岁那年,便给父母送去了新昌县的天姥山习艺,偶尔才回到家里一趟,因此姊妹俩相处的机会实是不多。到她九岁那年,父母因病双亡,没了依靠,便给送到亲戚家里。后来,因缘巧合之下,她给‘毒手药王’收了去,习得一身本事。待她长大数年后,随即四处打听姊姊下落,才知姊姊那时却是已给冲鸣师太收了去。那一年,她便远赴峨嵋山,姊妹两人这才再次相会。”

胡斐听到这里,脑际一阵轰响:‘二妹的姊姊竟是峨嵋派的弟子?那程霏晔本身不就是峨嵋派的么?’他自来不知二妹程灵素的身世背景,直到这时,才由圣手药王口中得知些微来龙去脉,心中当真激动不已,不禁热泪盈眶,暗道:‘原来二妹也曾经到过药蚕庄来,更与圣手药王有过不错交情,看来药王知道二妹的事不少。’

这时就见文洛脸有惊色,讶道:“冲鸣师太?那不是峨嵋派的掌门吗?”圣手药王冷笑一声,说道:“谁说不是?她姊姊是峨嵋派掌门冲鸣师太的首徒,一身高强武功自是不在话下,要是知道了你在背后说她妹妹闲话,岂肯如此善罢干休?要是她以峨嵋派的师传绝艺用来对付你,只怕连我都有所不及,更别说是要来救你了。”

文洛笑道:“就是不知这位程师妹的姊姊叫什么名字来了?”圣手药王眼望门外,冷冷说道:“名字我怎么知道?不过她峨嵋派弟子虽多,姓程的就只她一个,还不好认?”

胡斐听得药王这般说来,心中更无疑问,暗道:‘二妹的姊姊果然便是程霏晔,怪不得我老觉得程霏晔眉间与眼神中的傲然味道似曾相识,却原来她是二妹同父异母的姊姊,难怪看着她总有某种熟悉而怪异的感觉。’

蚕王不耐来听这些琐事,手中拂尘一摆,说道:“大事要紧,旁的事改天再说不迟。”随即转头朝着玄机龙魔说道:“雪山飞狐身上的伤虽是难以痊愈,但明日再经我药泥浸泡一次,续得半年之命不成问题。咱们若是要套他话来,这几日便须着手进行,免得夜长梦多,却让这小子拖过半年,那时他命已休,可问不出什么来了。”

胡斐闻言一怔,忖道:‘怎么才只有半年之命,先前药王不是说可延得两至三年之久吗?’心中凛然一悟:‘原来药王与蚕王都来骗着我了。她二人先前这般说来,明摆着是要我存有一丝希望,好让她们能有充裕时间布下各种连环鬼计,目的不外是要来骗得我说出闯王宝藏的下落了。’当下心生警觉,慢慢退离窗口。

这时屋内各人兀自在商量着诸般欲来套话的方法。胡斐却是不敢再听,凝住气息,轻轻提脚,轻轻放下,每跨一步,要听得屋中并无动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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