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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王朝1566-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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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锦衣卫这才走到后边的轿前掀开了帘子:“下轿吧,上船了。”

芸娘拎着那只布包袱从轿子里出来了,走到黄锦面前深深一福。

黄锦望了望两个锦衣卫,两个锦衣卫会意走了开去,同时向几个轿夫挥了挥手,轿夫们也都走了开去。

黄锦从袍袖里掏出两个封套,望着芸娘:“一张是司礼监的文牒,拿着它哪个官府衙门也不敢找你的茬。一张是银票,老祖宗给的,回到杭州找个僻静的地方住下,不要再惹麻烦。”

芸娘真正没有想到太监里也有这般好人,而且是令天下人听着都害怕的老祖宗和黄公公,那泪花直在眼眶里转:“老祖宗和黄公公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不值得…”

黄锦;“杨金水是老祖宗最亲的儿子,也是我最铁的把子,他作的孽就算我们替他偿吧。不要想多了,朝廷的事,宫里的事也没有那么多缘由。”

“哎!”一个锦衣卫突然发出了喝止声。

黄锦转头望去,芸娘也循声望去,二人都是一怔。

高翰文提着个包袱被那个锦衣卫挡在五丈开外。

高翰文先是深望着芸娘,芸娘已经低下了头,他又向黄锦望去:“我来送个别,请黄公公恩准。”

黄锦望着芸娘低声问道:“见不见他?”

芸娘声音更低:“黄公公要是愿意,就让他过来。”

黄锦朝那个锦衣卫挥了下手,那个锦衣卫让开了,高翰文走了过来。

黄锦也不看他,自己踱着步走到了岸边。

高翰文走到芸娘面前约二尺处站住了,先放下了那张琴囊,又放下了包袱,向她深深揖了下去。芸娘别过了头,原来就在眼眶里的泪水哗哗地流了下来。

高翰文揖后双手一直抱在胸前,头也依然低着:“我本不配来送你,也不知说什么是好。还是借用嵇康那句话吧。”说到这里他喉头已然哽咽了,费劲说出了那句千古名言:“‘《广陵散》从此绝矣’…”说完拿起了地上的琴囊和那个包袱,咽进了那口泪水,沉默少顷,平静了声调:“从此我也再不会弹琴了,包袱里是我记的一些琴谱还有昨日买的几什衣服,这些你要嫌弃都可以扔到河里去。只是有几封书信,是我写给海知县、王知县的,拜托你转交他们,报个平安吧。”

芸娘背着他揩了泪,转过头去双手接过了琴囊也接过了包袱:“书信我会转交,琴和琴谱就算我帮你收着吧…”说到这里两眼深深地望着高翰文。

深通琴道的人都知道那句话“目送归鸿,手挥五弦”!高翰文心中的弦被芸娘猛地一挥,震颤不已,开始还怔在那里,望着她期待的目光,终于完全明白了,竟下意识地深点了下头。

芸娘立刻又捎起了自己那个包袱,径直向客船走去。

两个锦衣卫也立刻走向黄锦向他单腿跪别,黄锦一挥手,二人也疾步向客船走去。

跳板收起了,船篙一撑,橹桨摇了起来,那条客船慢慢离岸而去。

黄锦转身钻进轿内,两只小轿飞快地向东便门而去。

这里只剩下了高翰文,还在望着那条渐渐摇向河中的客船。

突然码头那边响起了巨大的铳炮声,高翰文注目望去,目光立刻呆痴了。

——一条偌大的官船在码头上启航了,高高的桅杆上赫然挂着几面大旗,船头那根桅杆的一面大旗上绣着“总盐运使司”,船尾那根桅杆的一面大旗上绣着“都察院”,正中桅杆的一面大旗上只绣着一个偌大的“鄢”字。

大船的后面还跟着浩浩荡荡的船队。

画外音:“一场轰轰烈烈的倒严政潮,就像这条秋季京杭大运河平静的水流,只在水面泛起一层微澜,栽着不倒的严党,载着天下苍生的苦难和无数人的失望又从京师顺流南下?。”

杭州大运河码头

火把,船队,满舱的粮袋!都是双桅船,前一根桅杆上挂着“浙江布政使司”的大灯笼,后一根桅杆上挂着“军粮”的大灯笼!

每条船上都站着护送军粮的兵士。

在紧靠码头的那条船上,海瑞把袍子的一角掖在腰带上,袍袖也挽得高高的,正和船工一道,将遮盖粮袋帆布上的一根粗麻绳穿过舱边的铁环紧紧一勒,打好了最后一个结。

王用汲从船的那头走过来了:“也就这么多粮了,发船吧。”

海瑞拍了拍手掌:“锥心。十年倭患,毕其功在此一役,眼下却只抄出这么点赃财,十船粮也就够前方将士吃不到十天。”

王用汲总能把苦地当做乐天,笑了一下:“那就让前方慢慢打,我们慢慢查。前方多打一天,你我的钦差就多当一天,前方多打一年,你我在杭州就多待一年。一边查赃款,一边游西湖,这可不是人人都能当到的美差。”

海瑞早已习惯了王用汲这般笑谈人生的做派,特认真地问他:“你说新的旨意下来,会不会让我们立刻查抄郑泌昌、何茂才藏在另一些官员家里的赃财?”

王用汲:“那才是一注大财,可都是严家和京里大员在浙江的分子。要是有这样的旨意,胡部堂这一仗也打赢了,朝堂清流这一仗也就打赢了。”

海瑞神情沉郁了下来:“那严党就不会让胡部堂打赢这一仗。也就一两天见分晓的事,全看皇上圣明了。发船吧。”

王用汲大声嘁道:“发船!”

二人一前一后走上跳板,走到了码头上。

“发船!”

“发船!”

各条船上都传来了号令声。

今晚恰好是顺风,每条船的帆篷都拉起了。接着是收跳板,撑竹篙,粮船离了岸,帆篷便饱吃着风,向下游驶去。

码头上只剩下了一小队二十余名执着火把的兵士,站在两边。海瑞和王用汲踏着石阶向上走去。

蓦然,他们望见码头顶上两盏灯笼,灯笼中问站着身穿便服的赵贞吉和谭纶。

海瑞和王用汲的脚步同时停住了,对望了一眼。

码头顶上,赵贞吉从身边的亲兵手里拿过灯笼:“将那盏灯笼给谭大人,你们还有下面那些兵士都到四处去警戒。”

另一个亲兵立刻将灯笼递给了谭纶,接着向码头两旁的兵士喝令道:“撤到四周,远处警戒!”

码头两旁执着火把拄着长枪的兵士立刻听令转身跑离了码头,在码头的四周分散站了。

赵贞吉和谭纶各打着一盏灯笼,踏着石阶向海瑞和王用汲走了下来。

四个人在码头石阶的中部碰面停住了,海瑞和王用汲揖了下去。

今日赵贞吉的神态与往日显然不同,目光中透着重重深忧,嘴角边却挂着无奈的笑容:“不必多礼了,有要紧事跟二位商谈。靠水边去说吧。”一边说一边还伸出另一只手让了让,接着打着那只灯笼率先向码头靠水面处走去。

海瑞和王用汲同时望向谭纶。

谭纶知他们要问付么,点了下头:“下面去谈吧。”

三人共着一只灯笼,跟着走了下去。

赵贞吉:“坐,请坐。”招呼着自己先在水面前的石阶上坐下了。

“坐吧。”谭纶也坐下了。

海瑞和王用汲便在他们身后那级石阶的两侧坐下了,望着二人的头背,望着他们用手搁在膝上那两盏灯笼发出的光。

两盏灯笼照着黑沉沉的水面映出不到一丈方圆的渡光。

“朝廷的旨意下了,天黑前到的。”赵贞吉的背影。

王用汲望向海瑞,海瑞只盯着赵贞吉。

赵贞吉:“郑泌昌、何茂才斩立决,家财悉数抄没。”

又是断句,海瑞和王用汲默默地等他说下去。

赵贞吉:“赵贞吉、谭纶、海瑞、王用汲一千钦案人员尚能实心办差,查办江南织造局、浙江布政使司、按察使司贪墨巨案,颇有劳绩,着立刻将浙案具结呈报朝廷,内阁会同司礼监论功叙奖。”

“什么劳绩?什么功奖,”海瑞低沉的两问,掠过黑沉沉的河面,荡起一片回声。

王用汲低下了头,谭纶也坐在那里一动没动。

这一次赵贞吉也沉默着,好久才答道:“问得好。我已经写好了请罪的奏疏,可你们不应受连累。刚才跟谭子理商量了,我们俩另外还联名上了一道奏疏,保举海知县出任曹州知州,王知县出任台州知州。小人气长,君子也不能气消。”

谭纶立刻接言了:“朝廷要是不准这道奏疏,我和赵中丞一起辞职。”

“多谢赵中丞和谭大人的保举。”海瑞刚才还近乎低吼的声调现在显出一派苍凉,“但不知让我们出任知州后还能为朝廷为百姓干什么?”

赵贞吉:“当务之急是为胡部堂前方抗倭筹集军需。秋后了,再苦一苦百姓,将今年该收的税赋,尤其是桑户的蚕丝税收上来。军国大事,百姓也能谅解。”

海瑞站起了:“那么多赃款不去查抄,还要再苦一苦百姓……赵中丞,谭大人,这几个月海瑞作为你们的属下多有不敬,屡添烦扰,今后再也不会了。曹州知州我是绝不会去做的,淳安知县我今晚就写辞呈。母老女幼,家里那几亩薄田也该回去种些稻子了。”说着便转身撩袍向码头上走去。

“刚峰兄!”谭纶倏地站起来。

海瑞暂停了脚步。

谭纶将灯笼递给王用汲,一个人走了上去,面对着海瑞:“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你,鄢懋卿南下巡盐了,第一站就是浙江。你就不想等等他吗?”

海瑞一振,也望向了谭纶:“子理兄你以为大明朝还有利剑吗?再利的剑握在你们手里也不过是一把生锈的刀。说话难听,请多包涵。”拱了下手提袍又走。

谭纶一把扯住了他的袍袖:“你怕严党了?”

海瑞慢慢又转过头望向了他:“子理兄真敢说话呀。想留我也行,你们奏请朝廷让我到江西去,到严嵩的老家分宜去当知县,你去江西当按察使,可否?”

谭纶被他的话逼住了。

海瑞轻轻拿开了他的手,声音却有意大了,为让下面的赵贞吉也听到:“我的辞呈望赵中丞和谭大人不要再压!”

说完这句海瑞再不回头,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黑沉沉的码头之上。

谭纶慢慢转过了头,望向依然坐在那里的赵贞吉。

赵贞吉慢慢站起了,王用汲也跟着慢慢站起了。

突然,赵贞吉将手里的灯笼往河里一扔:“回府!”

浙江淳安县衙后宅外院

画外音:“和朝野清流的失望不同,海瑞的失望是锥心的绝望。当渐幕按照朝廷的旨意结案后,海瑞那颗心也就如同八月秋风中的落叶飘零。向赵贞吉递交了辞呈,他回到了淳安,等到批文一下,便携老母妻女归隐田园…”

画外音中,海瑞穿着当时到浙江上任的那身装扮,一双草鞋,一件葛麻长衫,斗笠背在背后,手里拎着包袱,一个人从前衙的穿廊向后院走来了。

这时已是八月上旬,日近黄昏,秋风已有了萧瑟之意,院子里大树上许多叶子还没有黄便纷纷飘落下来。

进院前脚步急促,望着后院那道门,海瑞的脚步便放慢了,显得有些沉重,短短的几步路就显得有些漫长。

海门的规矩,尽管住在县衙的后宅,深户森严,还是一上更便锁院门,白天门也是掩着。海瑞一步一步走到了门边,便停在那里。

门内的院落里清晰地传来纺车转动的声响。海瑞站在那里,听着那声响,又过了好一阵子,才双手将虚掩的门轻轻推开。

浙江淳安县衙后宅内院

门推得很轻,门内的人便一时没能察觉。海瑞站在门边,向正屋方向望去。

正屋的廊檐下,海妻一条矮凳坐在纺车前正摇动转轮专注地纺着纱线。小女儿也蹲在母亲身边,专_沣地望着母亲手里那团棉花慢慢变成一条又慢慢在转轮上变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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