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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传-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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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旧图片,那时的心情也是寂寥的。②

“明月”第一年,他废寝忘食,忙得不亦乐乎,很少回家吃饭,连《明报》的事也很少顾及。妻子朱玫每天在家里做好饭菜,坐船过海,给他送来,经常没法照料孩子,那时他们最小的女儿阿讷只有两岁多。有一天,这个向来文静的小女孩忽然爬到钢琴上,摔了下来,跌断了左臂。他接到大孩子的电话,连忙赶回家去,抱了阿讷上医院,阿讷没有哭,只是睁着圆圆的大眼睛望着他,他心中却在想着那一期的“明月”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插图,而发稿的期限已到了。

这一年金庸负责编辑,规划了“明月”的方针、内容和编排形式,“明月”已初步上了轨道。他每天还要写《明报》社评和武侠小说,工作量实在太大,他要物色一个总编辑接替自己。胡菊人③就在此时进入他的视线,菊人在“明月”11月号头条位置发过《诗僧寒山的复活》。当时胡菊人在美国政府在港宣扬美国文化的刊物《今日世界》编辑部任职,月薪1200元港币,被视为优差,薪水高,而且假期多,职业稳定,人事简单,做满十年可以移民美国,还有退休金。金庸开出月薪2000港元、总编辑、全权负责编务不受过问等优厚条件,诚恳地邀菊人加入“明月”,菊人却犹豫再三,不是舍不得放弃稳定的工作和优厚的待遇,也不是不明白主编这样一本大型综合性杂志的社会意义和文化意义,而是当时想利用《今日世界》的优厚条件攒点钱,两三年后去外国读个硕士或博士,走教书、学者的道路。菊人把这个心思都对他说了。

① 翁灵文等《诸子百家看金庸》三,126页。

② 《金庸散文集》,1页。

③ 原名胡秉文,生于1933年,原籍广东顺德,在珠海书院英语系半工半读完成学业,曾任《大学生活》《中国学生周报》社长等职,有着丰富的杂志编辑经验。

金庸听完,停停当当、清清楚楚地说:“菊人兄,你到外国读书,准备将来做教授,这种想法当然没有错,但你想想,说到尽文化工作者的责任,说到在文化上所能发挥的影响力,就算你在大学里当一个学院的院长,也未必及得上一个像《明报月刊》这样的杂志呀!”这几句话打动了菊人,比什么月薪、全权负责都更来得有力,因为说到菊人的心窝里去了。1966年12月,胡菊人还未离开《今日世界》,就开始利用晚上和周末时间编“明月”第13期,1967年春天正式到“明月”工作,编辑部这时已从跑马地搬到北角的南康大厦,和《明报》一起。

“文革”是“明月”早期的重要主题,“明月”不仅及时报道、评论“文革”动态,而且明确表达了维护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反对教条主义、个人崇拜,反对破坏中国文物,反对压制学术和文化人的坚定立场。“明月”回应“文革”的方式带有更多文化的色彩。1967年9月号的“北平的回顾”特辑,有沈从文、郁达夫、周作人等作家的美文,还印了精致的地图(以后常有内地各城市的彩印交通图)。那时,北京成了“文革”风暴的中心,菊人在《编者的话》中说,“但我们相信,它不会因斗争、夺权、革命等狂热的口号,而从此丧失了它一贯的风格和气质”。菊人将《明报月刊》办成了一份高水平的综合性知识分子读物,殷海光、徐复观、牟宗三、周策纵、余英时、夏志清、李欧梵、聂华苓、陈若曦、刘述先、汪荣祖、林毓生、夏济安、金耀基、余光中、陈子藩、唐德刚……港台及海外许多有影响的学者、作家经常为“明月”撰稿,余英时说:“我一生投过稿的报刊不计其数,但我始终觉得‘明月’最令我有亲切之感。自由、独立、中国情味大概是我对‘明月’最欣赏的几点特色。”殷海光听说《明报月刊》“背景亦最清楚”,愿意为它写稿。唐德刚整理的《李宗仁回忆录》、周策纵的《五四运动史》、汤因比的《人类文明的反省与展望》(司马长风译)等都在这里连载。“明月”在香港乃至海外产生了广泛影响,日本的中国问题专家经常写信给胡菊人,索取中国内地政坛的资料。“明月”成为《明报》系统的金字招牌,在知识分子当中备受尊崇。每期一出,编辑部同人都很兴奋:“又生下一个仔。”

1971年钓鱼岛主权起争端,保钓运动风起云涌,“明月”不惜版面,连续发表报道、评论和考证文章,还有详图、参考资料,从历史、地质归属等方面详细论证这是中国的领土,黄养志等八人的《钓鱼台千万丢不得》(当时香港人称钓鱼岛为钓鱼台)长文,就从石油形成、油层地质,说到大陆礁层海底石油的发现。这些内容与《明报》社评相呼应,使“明月”成为这一运动的先锋刊物之一,因此销路大涨,短短几个月,就增销上万份。菊人回首当年:

我确是有在战场上打仗那样的心情,因为那时候中国局势天翻地覆,恶浪滔天,《明报月刊》成为批判“文化大革命”和“四人帮”的最劲厉的杂志。与此同时,钓鱼台运动风起云涌,美日出卖中国权益,《明报月刊》也及时而有力地作出了强烈的回应。

如果说到尽文化人责任的话,查先生对我说的话果然实现了。事实上没有任何一个地方,为这两件国家大事,可以像在《明报月刊》那样,尽到这样彻底的文化人责任。

这得感谢查先生。而查先生那句话,也确是使我在以后一直当编辑,至今未已,学者之梦当不成,但是文化人的职分倒是尽成了。①

金庸说,他俩志趣相同,他对菊人极为放心,菊人接手后,十三年来自己完全不必为月刊的编辑工作费心,得到这样严谨负责的人来合作,是一生最大的好运之一。菊人也说,金庸给了自己最大的自由,他们合作无间。他们偶尔还会一起出马,1978年10月19日下午曾一同访问钱穆夫妇。

林行止回忆,在英国留学五年,主要的中文“精神粮食”就是“明月”,甚至说,这是他们那个时候追求知识、理想和文学欣赏的莘莘学子唯一的“精神粮食”。

① 胡菊人《明月去来——记查先生的几句话》,《明报月刊》1986年1月号,16—17页。

1952年出生的作家陈冠中在香港长大,70年代从大学预科开始看《明报月刊》,上大学后更一期不缺。虽然没有碰到过其他同学跟他谈起“明月”,但他坚信大学象牙塔外,在香港和海外,“有个广阔的天地,里面都是知识分子,而他们个个看《明报月刊》”。他看过的《明报月刊》都是胡菊人主编的,在他心目中胡菊人就是《明报月刊》,代表着知识分子。陈冠中在大学时代即认定,写中文文章要登上《明报月刊》,才算是最高荣誉。1977年,他大学毕业两年,已自办《号外》杂志,他的第一篇万字长文《华人移民美国血泪简史》却投给了心仪已久的《明报月刊》,结果大大超出他的预期,不仅分两期在10月、11月刊载,上篇还被放在首篇位置,并以“编者的话”作了推介,令他受宠若惊。①

龙应台回忆,70年代台湾的大学生,正是吸收“明月”的文化养分,在这养分中成长起来的,“香港对于我们那个时候的台湾,简直就是一扇自由的窗口,唯一有自由空气的地方”。②从1967年到1969年,殷海光在跟学生卢鸿才、张伟祥等人的通信中不断提及《明报月刊》,叫他们寄刊物来,并说“在此间是珍品”,得知胡菊人要寄赠全套,他高兴极了。

研究现代文学史料的上海学者陈子善,直到1978年秋天,在门禁森严的新华社资料室初见“明月”合订本,“又惊又喜”,眼前展现的不啻一个崭新的世界,“政经学术,汇于一刊”。③

“明月”的成长正好伴随着“文革”的进程,“破四旧”、焚书籍、“批判资产阶级学术权威”,大革文化命,打倒一切,否定一切,生灵涂炭,文物为灰,疾风暴雨的阶级斗争,令悠久的传统文化受到有史以来最严峻的挑战,侥幸逃过反右的知识分子也难逃“文革”一劫。胡菊人说,当时海内外中国人有一种中国文化将要灭绝的危机感,他们觉得“明月”就像是从垃圾堆里捡回了珍宝,一图一文都特别珍贵,似乎“明月”在做一种文化艺术救亡的工作。④

① 陈冠中《事后:H埠本土文化志》,江西教育出版社2009年版,32—33页。

② 《明报月刊》2006年4月号,40页。

③ 陈子善《三百期有感》,《明报月刊》1990年12月号,128页。

④ 胡菊人《中华文化救亡的实践者》,《明报月刊》1996年1月号,40页。

金庸说,“我们决心保卫中国文化,你在中国内地摧毁中国文化,我们尽量在海外保护一小部分中国文化”。“明月”如同构筑了一堵墙壁,保藏中华文化中值得宝爱的东西。“我们宝爱中华文化,不仅仅是因为它有价值,并非纯是出于理智的考虑。我们生在这个文化环境中,吸取它的乳汁而长大,不管它好也罢,坏也罢,就是热烈地爱它。”“明月”带给他的不是滚滚财源,而是梦想成真,是声誉和满足,长期以来他都渴望着有一天办一份这样的期刊,不以营利为目的。每个月结账,有时赚一两千元,有时亏一两千元,如果赚得多了,也会在“明月”本身花去。房租、水电等费用则一直由《明报》贴补。因为创刊号受欢迎,月刊成本减低,所以他在第3期不仅增加了附录《海瑞罢官》剧本,封底还加印彩图,以符合非营利的宗旨。1976年1月,他在《“明月”十年共此时》中说:

现在阿讷十二岁了,已会翻阅月刊中的图片和一些最浅近的文字。原来,我们的孩子(我们夫妻二人的)和我们的刊物(我们工作人员与作者、读者们的)都已长大了。朋友们都说我们的阿讷很美很乖,也说我们的月刊办得不错。我只希望,当我自己的生命结束而离开这世界时,阿讷(还有她的哥哥姐姐)也仍是这样乖,过得很幸福。我们的月刊也仍是像过去十年那样,从不脱期出版,得到许许多多人的喜爱。

胡菊人说“收到好稿最快乐”,最难忘就是收到精彩的稿子,他特别记得陆铿的《三十年,大梦将醒乎?》,文笔内容兼美。1979年10月号大型特辑头条刊出(署名“陈棘荪”),他加了个编者按:“这是一篇踏实而大胆,情理兼备、文气如虹的好文章,谨向读者郑重推荐。”此文一出,好评如潮,美国政府赶紧翻译作为主要参考,台湾当局要军人阅读,并邀作者赴台,可见文章的感染力。

当年12月,《明报月刊》那一期的发行接近35000册,海外订户超过三分之一。这是“明月”的黄金时代,最多一期曾发行到4万多册。①

① 张圭阳《金庸与报业》,172页。

二、《明报周刊》

早在1964年1月12日,《明报》就和《南洋商报》合作,星期天出版彩印的《东南亚周刊》,八开,十六页,随报赠送。以后改为单张对折印刷,改名为《明报星期画刊》,也是随报附送。

1968年前的几年,《明报》不断收到外地读者来信,要求他们出版海外航空版。这些读者绝大多数是香港出去的,他们在香港读惯了《明报》,虽然离开了,但对香港的事物还是恋恋不舍,《明报》就是其中之一。但金庸考虑出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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