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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武情史:暴君的曼陀罗-第1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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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大祸。

心如刀割,暗暗自责:得宠的不生养,能生养的不得宠,造孽啊……

一转眼就到了年根,皇城内外张灯结彩让灰蒙蒙的天下画上了几笔跳跃的色彩。萧竹跟宫里的小姐妹学着剪下几朵纸花贴在窗上,希望心里牵挂着的人儿能在除夕之前赶回来。可惜美好的愿望并没有实现,在弥漫着硫磺味的清晨落寞地哼唱着那首《烟花易冷》……

踏着爆竹的碎屑,擦过贾周的肩膀出了殿门,漫无尽头的等待已到了极限,迎着冷风在一望无际地玉宇琼楼间不停的走,了无出路,扑在冰冷的宫墙上放声大哭。

“你?”一个半生不熟的男声在身后不远的地方响起。

萧竹错愕转身,只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郎。来人袍服华丽,身后几个奴才的手上提着大小不一的食盒,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你是?”

“真的是你呀!”少年郎腼腆一笑,扬手挠了挠后脑勺,“你不认识我了么?我可一眼就认出你了。”

萧竹抹去腮边的眼泪,露出友善的笑脸,“真不好意思,我的确觉得你很面善,可实在是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这个不怪你。我头一次遇见你的时候,还是个小孩呢。”不由回忆起他曾丢给对方一片狐皮,“一晃几年,我都快娶媳妇了。”孩般的直率,熟络地攀谈起来,“前些年听说父皇宠爱的书女没了,我还关着门偷偷伤心来着。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你怎么又活了?”

听对方口称父皇,得知此人是一名皇,“你是拓跋——”

“余。”顽皮一笑,落寞自嘲,“我不比几位哥哥,是个没出息的家伙,姊妹们也总嘲笑我,虽然顶着个‘吴王’的封号,万寿宫里的人老早就把我遗忘了。”

“干嘛这么说,常听你父皇提起你呢。”善意的谎言,不忍伤害一个伤痕累累的孩。

“你还在父皇身边当差么?怎么一身宦官的打扮?”

敷衍一笑,迅速岔开话题,“哦,皇这是打算去哪里呀?”

“去冷宫走一趟,给幽禁在那里的弃妃送些吃的。这大过年的,父皇还在漠北与蠕蠕作战,我这个不成器的儿只好替他老人家做这些奴才们不屑去做的杂活了。”

“不屑?”

“呵呵,明知道捞不着好处,谁还去费心讨好废弃的妃?”

“既然连奴才们都懒得去,皇怎么会想到屈尊前往呢?”

“过年嘛,普天同庆,别说是冷宫的弃妃,就算是大牢里的犯人也该吃得好一点。父皇每年都会特别关照,可惜今年他老人家不在宫里。趁我还没受冠礼,出入冷宫比较方便,今儿一早听说除夕没人去西边送过年饭,所以就当仁不让喽。”

阉宠侍君,狐袖生香 第386章 痴癫罪妃狐媚无子

终于找到个能说话的人,萧竹很快从寂寞的伤感挣脱出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索性提出随拓跋余一起去西边“慰问”冷宫里的弃妃。

从之前的话里听出这位吴王与她是旧相识,心里盘算着从“书女”二字下手探问被自己遗忘的身世。

贾周进了安乐殿不久,越想越觉得“常侍”方才的神情有些不对劲,赶忙唤来当值的宫女到院里把人找回来。谁知找遍了皇帝的寝宫也不见“宗爱公公”的人影,一时间急得抓耳挠腮,生怕这“千岁”出了什么意外。

萧竹跟在拓跋余身后半步的距离,沿着禁宫的高墙边走边聊。随意问起万岁爷的“书女”死了,他这个做皇的怎么会偷偷地为她难过。

拓跋余脸色憋得通红,吭哧了老半天终于吱吱呜呜地提起那些丢脸的陈年旧事:“那时觉得‘书女’的死多半是因为我……”

“怎么会这样想呢?”她很想知道,自己“上一次”是怎么死的。

“那年秋天,父皇率领诸皇在方山狩猎,无意间射伤了你,将你带回了御营。后来不知为什么父皇像是被你惹恼了,盛怒之下把你丢出了帐外。当时我正与姐姐宝音公主争抢一张狐皮,见你赤身露体坐在地上,一时不忍就将狐皮丢给了你。谁知后来你怎么就进了宫,还得了父皇宠幸,可就因为之前有人见你围着那张狐皮,才会一口咬定你是修炼成精的狐狸。”

“狐狸精?”天啊,她是被拓跋大叔从荒郊野外捡回来的?

“总觉得就是因为这个,母后和那些母妃才特别地针对你。”轻叹一声,转头望向她,“很天真是吧?呵呵。更邪门的是,父皇派山王护送你的陵寝前往金陵,途护卫死了一片,尸首居然不翼而飞。我每夜躲在被窝里,就怕你的鬼魂,也可能是一只狐狸,趁着月黑风高飘来宫里找我索命。”

“哈哈哈……”看见对方一脸紧张的表情,忍不住大笑起来。

人多半都是在自己吓自己,她前些日也有过类似的感受。总担心死去的右昭仪会突然从立柱后面的阴影里飘过来把她掐死。世间是否真的有鬼未可知,谁也不能抓一只来证实这事,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是人,就逃不过自己的良知。

不知不觉来到了万寿宫的西墙根,远远看见一片低平而灰暗的殿宇。忽然想起深夜里女鬼的啼哭,紧张的心不由狂跳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紧张……”手心直冒冷汗,声音颤抖着调侃自己。

“这地方差不多天天都会多几个含恨而终的女鬼,冤戾之气盘踞,的确让人不寒而栗。”

很意外对方会这样说,原以为他会像他的父亲一样安慰她不要胡思乱想,急切地问道,“你也觉得害怕么?”

“嗯,害怕。我这人胆极小,若非胸怀坦荡,打死我也不敢来这个地方。”尴尬一笑,友善地奉劝道,“我看,你还是不要进去了。你深得父皇恩宠,搞不好会惹来那些冤魂女鬼的妒忌。就在门外吧,我留下两个人陪你,你要是真被鬼缠上了,担心父皇会扒了我的皮!”

很感激对方的一番好意,她是真的不愿意进去。怎么看这处宫苑都是那么阴森怪异,瓦当上的兽面个个邪气十足。终于,在距离大门五十步开外的地方停了下来,脑门开始发懵,呼呼地喘着粗气,耳边隐约响起年幼孩的啼哭声……

一声暴躁的犬吠,惊见一只恶狗张着血盆大口迎面袭来。

“啊——”惊声尖叫,顿觉眼前一黑……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破旧不堪的床榻,霉迹斑斑的屋梁,若非看见拓跋余的脸,萧竹多半会以为自己在梦里。

“你在门外好像受了惊吓,突然间昏到了。没办法,只好先把你弄进来休息一下。”

“这里是冷宫么?”难怪这么幽暗恐怖。她唯一的想法就是马上离开,“哦,敢问吴王,带来的那些食盒都送出去了吗?事情若是办完了,我也该早些回去了。”

拓跋余善解人意地点了点头,“时候不早了,我这就送你回去。再晚些,想必会惹人担心。”

一骨碌爬起身,柔弱的身忽一晃,恍惚间仿佛看见褥上殷红的血迹——

闭目凝神,再一睁眼,什么都没有……

下床紧跟在拓跋余身后出了房门,目光迅速扫过那些十冬腊月穿着单衣在院里闲逛的女人。莫名想起那个疯罪妃,觉得她就在这些疯疯癫癫的女人间。驻足廊下,一一打量着那些被时光黯淡了的容颜。

一张白皙而秀丽的脸赫然占满了她的视线。萧竹猛地退了几大步,那个吓了她一跳的美人指着她的鼻咒骂道,“别以为只凭一张漂亮脸蛋就能把万岁迷住!总有一天,他会被那些骚狐狸勾走。一时得宠有什么用?他能宠你一辈吗?你说我当初怎么就不明白呢?生个皇,一定得生个皇……”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瞪大了眼睛逼问道,“你告诉我,谁杀了我的儿?你说,到底是谁杀死了我的儿?”扬手指着她眉心的伤痕,貌似忽然想起了什么,“你?是你?狐狸精——你是狐狸精!”

拓跋余赶忙冲上前来拉开纠缠不休的高欢儿,对愣在一旁的内侍大声呵斥道,“还不把这个疯婆拉下去,送回她屋里,锁起来!”

萧竹脸色惨白,心有余悸,站在原地久久回望着被内侍扭送回房的纤弱背影。发疯的女人脚步踉跄,一路上跌跌撞撞,挣扎之下一头撞在廊柱上。没有哭喊,莫名其妙地大笑起来,“哈哈哈……万岁他很快就会厌倦你的……狐狸精,你是只狐狸精,一只成了精的骚狐狸怎么可能生出孩?”

阉宠侍君,狐袖生香 第387章 烽火欢颜霹雳菩萨

新年一始,捷报频传。

高凉王拓跋那所统兵马被柔软汗所率精兵重重包围,遂命士兵深挖战壕,坚守待机。双方相持多日,蠕蠕每次出阵挑战都被拓跋那击退。柔然人多势重,竟占不到半点便宜,汗王吐贺真渐渐感到恐惧,料定魏军必有后援,于是下令解围,连夜逃走。

拓跋那率兵连追了日夜。吐贺真对自身的战斗力失去了信心,弃了辎重,翻山越岭没命地跑。拓跋那得了辎重,回军会师。

不久,拓跋羯儿统帅的另一路大军收编了柔然的牧民和牲畜数百万之多,全部带回大魏国。

半月之后,拓跋焘终于冒着早春漫天的风沙班师回朝了。为了庆祝这次重大的胜利,提前在都城门张贴告示,下令京畿所属关隘于王师凯旋入城时燃起烽火以示庆贺。

“万岁爷此举实在有些过火!”大司徒崔浩脸色铁青,捋着雪白的长髯在堂前踱来踱去,“想学那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不成?烽火关乎社稷安危,岂是想点就点的?”

高允坐在一旁,放下手的笔,轻描淡写地说笑道,“之前不是贴了告示么?想必万岁自有分寸。司徒大人稍安勿躁,有空还是专心想想做臣的本分吧。”天授命他二人主笔撰写《国史》,前些日却听著作郎宗钦说,参与编史的著作令史闵湛、郗标等人已命人前往邺城拆毁后赵残殿的石基,鼓动崔司徒造什么碑刻。不禁担心:当若出了一点差错,恐怕会给崔家带来万劫不复的灾祸,甚至连他们这些人也难于幸免。只可惜崔老夫气焰太盛,他这作下官的又不敢明说,只好这样有意无意地提点一句。

崔浩一肚火气,并未细想对方的话,固执地继续着关于烽火的话题,“老夫乃是担心:专宠之下,必有女主祸国。此亡国之兆,不可不妨啊!”

“万岁不是周幽王,那个‘女主’她也不是褒姒。即便是,就凭你我这两颗脑袋就能把那祸水除掉吗?多半是打不着狐狸,反落得个比干剖心的下场。咱大魏国刚打了胜仗,国运气数旺得很哩,司徒大人尽可放心——国,亡不了!”

萧竹自冷宫归来的那日起,身骨就一日不如一日。辗转难眠,茶饭不思,残冬将近却丝毫不见好转。贾周一直在身边尽心伺候,请老太医过来看了几次,怎奈再好的方也医不得这郁郁寡欢的心病,只能翘首盼望圣驾早日还京。

萧竹服下药,手捧着心窝,连日里失眠终于有了几分倦意。枕着一支手臂靠在榻边,殿门外贾周兴奋的大嚷生生把她吓了一跳,“京畿四围关隘皆已燃起了烽火,圣驾此时想必已经进京了!”

“是吗?”轰然坐起身,欣喜若狂的脸色转瞬黯淡下来。不禁有些遗憾,烽火燃起的时候,她还是等到他了。常常在想,在他远征时悄然逝去,许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情。那样,她就不必再痛苦的自责,也不必再患得患失了。

贾周察觉到女人脸上的失落,低声劝说道,“常侍还不起来打扮打扮,就打算这样接驾吗?”对方这一身憔悴的病容,万岁爷会心疼,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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