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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脸色一白，浑身的仙风道骨之气似乎瞬间便失了光华一般。“是。”
我微微笑出了声，“好。至少你没骗我。我问完了，而且，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再说下去了。”
我错身从他面前离开，他突然抓住我的手，低声道：“那天晚上，你看见的是我。”
我偏过头，看向他，那俊秀的侧脸，英气正义的眉眼。呵！真是一张举世无双的好面容呵！
“因为女娲石的传说，我曾经，是想利用你，所以才接近你。”
我一声不吭，只是怔怔的看着他。
他脸色更加难看的看着我，慢慢避开了我咄咄逼人的眼神，“我向你求婚，是因为女娲石。我给你心法，是因为你体内记忆的封存是因为玉帝几百年的教育，是他封了你的记忆，又用法术巩固着让它不再被你记起。”
我愣愣的听完他的话，慢慢才苦笑出声，“原来，所谓的新生不过就是再被利用一下。”
琅琊伸手想扶住我，我微微避开，他继续道：“给你回忆镜也是想让你因为记忆而有所觉悟，当时玉帝忌惮你，你很危险……”
☆、第二十五章 心心念念都是佛
第二十五章心心念念都是佛
————琅琊无神的眼睛亮了一下，他满眼期待的看着我，我却淡淡的扭开头，道：“因为友情跟爱情是不一样的。可是，这点，你永远都不会懂。在你的世界里，都是博爱，或许你自己都无法明确当初对我的到底是因为喜爱还是因为自己内心的愧疚。”
我呆呆的看着他，多么为我着想的词句呵，我干瘪瘪的笑了两声，眼中毫无表情的看着他，开口说道：“现在九黎流行一句话。天宫太危险，快回九黎去……”我自苦的摇头笑了笑，“真是感谢你这般为我着想呵。”
琅琊明显受挫的表情，却依旧选择维持着他高洁的形象，我耸耸肩，道：“还好，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最多只能算认清了事实而已。所以，于你于我，各无亏欠了。”
他伸手拉住我，我忍着怒火，低吼道：“放手。”
他眼神直直的看着我，这才多大一会呵，他就已经恢复了正常的庄重之态，如今他这样简直像一位道法高深的仙人在劝说一个迷途的小妖一般。“琼音，你已经不小了，别这么任性。”
我好笑的挑眉看向他，“我任性？请问北冥上仙，”我简直不能理解这人到底是如何思考问题的。“我不想同你说话就是任性了？成为一个神仙，是不是连最基本的感情判断都该舍弃？”
他一言不发，我拿掉他的“爪子”，一字一句道：“抱歉，我做不到你这样的脱俗超凡。”
“我们只能如此了吗？琼音，我承认，我初衷的确不好……”
“这就够了。”我打断道：“如同一个男子选择追求我时同样的也有了其他后备项一样。我受不了自己不是唯一，而只是一个替补。”
“可琼音，在我跟你接触之后，我并没有想过要伤害你。当初来中天，也是因为同父王吵闹才选择住在那里，没想却遇见了你。”
我痛苦的闭上眼，想起那一晚，原本以为一切都如画一般的美好，其实到头来，自己不过只是一个独自舞蹈的小丑！他怎么可以还有脸提这个！
“当时玉帝下旨……”
“你犹豫了。”我苦涩的笑了笑，想起那日他的犹疑，其实一切都说的过去了。他不想成为自己父王的棋子，可是却不得不做，在利益和自我面前，他终究选择了利益。
“是，我是犹豫了。可我是因为不想让那样美好的记忆染上那恶俗的利益！”他情绪微微有些激昂的说道，“琼音，不论是人，或仙，活在这世上总有牵绊自己的东西，我们不可能活得那样自我，不是吗？”
我无奈的摇摇头，“你错了。世上的确是有很多无奈之事，比如天蓬跟嫦娥，比如小七跟董永，这些，你都该知道，他们算是无奈吧，无法活得很自我的吧。可是，琅琊，你接受的教育跟他们是相悖的。即使他们无法那般畅快的活，可是，自始自终，他们也只是将那无奈自己扛，而不是，蔓延到其他人身上。”
“嫦娥预备害你，小七也背叛你，这不算蔓延？她们为了自己伤你你都愿意原谅她们，为什么，你要对我如此，”他有些疲惫的看了我一眼，“苛刻？”
我忍住心中的悸动，微微嘲讽的笑了笑，“你是想让我告诉你，因为你跟他们不一样吗？”
琅琊无神的眼睛亮了一下，他满眼期待的看着我，我却淡淡的扭开头，道：“因为友情跟爱情是不一样的。可是，这点，你永远都不会懂。在你的世界里，都是博爱，或许你自己都无法明确当初对我的到底是因为喜爱还是因为自己内心的愧疚。”
我摇头笑了笑，“琅琊，其实你比起那些人好多了。至少我很感谢你没在他最虚弱的时候置他于死地，这样的做法一方面是反映了你的高傲与不屑，但是琅琊，我更愿意理解为，你内心的公正还是存在的。所以，你对我做的那些，虽然在我心里留下了阴影，不过，我还是想要原谅你。只是，”我收起笑意，“只是，有些事，似乎是回不去的。”
他脸色一黯，半晌才舒心的笑开了，他将手中的衣服继续披在我肩上，道：“难怪师傅说我离天仙之境总算咫尺天涯之距，如今我有些明白了。”
我疑惑的看着他，他眉目舒展，面容祥和，再也不似之前的内疚痛苦神色。这短短一瞬间，他应该升华得很快吧。
“我虽总是口口声声的博爱苍生，平等视之，可是，如今我才清楚的看清自己。”他转头看向我，眼中的平静与美好让我几乎都忘记了最近的不愉快，“我其实是先爱自己，再去顾苍生。”他缓缓的舒出一口气，“这应该就是我同天仙之境的差距吧。”
我心中虽有些不快，毕竟在我同他讨论私人情感问题时，他又将问题扯到了他一直热衷的修仙，明显有些对牛弹琴的味道。但是看着他这般释怀，我也觉得欣慰了。
不起心，不动念，不分别，不执着，即是佛。
至少他想明白了。
而我，也该努力想明白。
“琼音，跟我回天上吧。”我兀自想着，他清冷的声音传入耳中，我有些恍惚，如同当年蟠桃树下，他依旧风姿绰约，而我，不管经历多久，在他面前，似乎总有一丝卑微的存在。
“你比我更有望升入天仙之境，如今你**一日千里的在恢复，这样的你，凡间毕竟不是你的久留之地。”他循循善诱，声音如山涧溪流般的好听，“如今你既已回复记忆，凡事都已经摆在明面上了，加上你同，同他已经无法再释怀那段恨了，玉帝不会放任你在凡间的。”
玉帝不会放任你在凡间的……
曾经有人说过，心冷到一定境地，就不会再因外界事物而生出波澜。
如今，我也是。
既然，怎样都不会让我好好的过下去，我又何苦因为自己的痴恋而让那人多一些危险呢？
我看着琅琊诚恳而圣洁的面容，缓缓笑了笑，“好，我跟你回去。”
☆、第二十六章 历劫归来重新过
第二十六章历劫归来重新过
————他们觉得，我选择归来，重拾了自己，便是渡过了那场劫，便是选择了他们……可是，世上的劫，本来就不需要刻意去经历，那是存在于自己内心的障碍，要么彻底看透，选择忘记，要么就一辈子扎根在心底，隐隐作痛。
再次回到曾经闭着眼都不会走丢的地方，恍惚真觉得时间是个很神奇的东西。
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南天门的守卫这么不尽职尽责了，个个站在那里却偷偷的拿眼看我，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座座仙桥之下活蹦乱跳的各种鱼类也是如此八卦，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太白金星也有仙风道骨的时候，静静的站在那一处如同等候了千年般的等着我缓缓走过去。
这一切如此熟悉，却又如此陌生，在我的记忆里，这些画面似乎有，可是却又从未真实的存在过。
我知道，这些是曾经属于女娲的风华，那个当年唯一一个从人间得道的女子，那个在天上低调谦和的学习的女子，那个处处透着本真，率直，微微笑意的女子，那个用大家无法企及的力量与法术掀开了一片新天地的女子。
我静静的随在琅琊之后慢慢的走着曾经走过无数次的路，难怪说丢了过去的人，怎么活都不会快乐，怎么活都不会真实。如今的我，走在这里，双重记忆铺天盖地的卷来，只让我厚实得有些喘不过气。
“舒华上仙，琅琊上仙……”我总觉的如今太白的面容相比于以前少了那一分猥琐，更多了一分尊重。
琅琊微微点头，有礼貌的回道：“有劳太白金星在此等候多时了。”
太白笑而不语，故作高深，含笑的看着我缓缓才道：“玉帝已在灵霄宝殿等候上仙多时了。”
我默默的继续往前走，琅琊微微牵着我的手，我抬头有些诧异的看着他，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如同视这般为理所应当一样，太白有些为难的看了看我们，最后再顺带瞥了一眼他牵着我的手，尴尬的笑了笑，道：“咳咳，琅琊上仙，应紫薇大帝的要求已经给您安排好了在仙榻苑休息，上仙要不，先过去看看？”
琅琊有些不自觉的皱了皱眉，我缓缓松开他的手，道：“你先过去吧。我可以的。”
他点了点头，“嗯，一切有我……”
我微微笑了笑，虽然如今的我对于这般的誓言似乎已经有了天然抵抗的作用，可还是笑了笑，以示感谢。既然我都决定前尘不究了，又何必自缚手脚呢？
太白道歉，引着我往前继续走。
“上仙，你，你不打算问点什么吗？”走过了几段廊桥，太白放缓脚步，开口问道。
我知道，这个八卦小老头始终是憋不住话的，可是，说到底，反正一直以来都是稀里糊涂的过来了的，即便现在知道得更多也不会比以前更糟糕的了。“你会告诉我什么？”
太白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我突然觉得他这样吃瘪的样子其实也不是那样欠揍，我不由得笑了起来。
太白叹气道：“哎，难怪佛祖说上仙命中有此一劫，经历了那般，如今的气质比起以前的确是不同了许多呢。”
我抽搐着眼角，这话虽然听上去是在表扬我，可为嘛怎么细细琢磨让人觉得，额，纠结万分？
“你们，如今很闲？”我幽幽的开口说道，眼角不自觉的瞥了眼那些躲在暗处偷偷看我的神仙。
太白打着哈哈笑道：“哎，今日东皇神钟无人敲响自己便鸣叫了108下，世所罕见，而恰逢古典曾说过，东皇神钟无故自鸣时便是天仙归位之时。”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我，“而今日，你们回来了。”
我无所谓的耸耸肩，道：“那他们可是走错方向了，仙榻苑可不是这个方向。”
太白无语的抹了抹额角，只好圆说道：“呵呵，那边也有，也有……”
我白了他一眼，看来方才以为他道行飞升的感觉全部是错觉呵，这家伙如今怎么看还是怎么的二。
站在气势恢宏的大门处，我微微眯了眯眼，抬头看了看那高高送入云端的“牌坊”，想起当日我听闻玉帝要将我嫁人时愤怒的“摔门而出”的场景，也想起了我曾经在这里跪了几天几夜，只为求那天帝发发善心救助九黎百姓。
在这“灵霄宝殿”几个大字的镇压下，所有的情感都变得那般生硬，冷漠，这金光灿灿的牌匾透露出的强势直击人心灵深处，让人生出畏惧之心，冷漠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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