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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士-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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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我第一个投降。不久前的一次政治考核中,试卷上有个名词解释叫“爱国主义”。答题的时候我故意把政治教材上的“爱国主义就是千百年来积累起来的对祖国的一种深厚的情感”这个牵强附会的标准答案放在一边,换成了英国社会心理学家Mcdougaii的“ 爱国主义是人类本能情绪中的恐惧、愤怒、爱与自负在后天以祖国为中心结合而成的一种情感”。原以为此举能使连长对我改变看法,结果评卷的时候,他给我批下五个大字和一个感叹号:净他妈瞎扯!
前段时间,老兵退伍了,急需从我们这群新兵里面挑选几个角色扮演军中之母。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我做了很大努力。选举结果宣布那天,军犬饲养员被评为班长,副班长提名中都没有我的名字。不提也罢,反正如今这军中之母当也等于白当。没仗打的和平年代,班长跟普通士兵的最大区别就是没什么区别。谁尿谁呀?每月发津贴费时多出几枚铜板又能怎样,月底那几天还不是照样四处蹭烟、借香皂洗澡、去服务社赊啤酒、手纸、牙膏……

第三部分对着高山失声痛哭

我用实际行动验证了老爷子的祝福。
临行前,老爷子说我到军队之后将连牵马的都不如。
现在,我不但做到而且超越了,他妈的我连养狗的都不如了!
我不得不在边疆钦佩老爷子的先见之明,同时也日益强烈地想念着他。
我很想给老爷子写封信,向他说说我的不幸遭遇。总是把苦闷和牢骚憋在心里,我会生病的。可我实在担心他的嘲笑。想了好久,我决定先编一很英雄的故事骗骗老爷子,然后再向他说出我的烦恼。
为了“很英雄”的故事,我又想了好久,并且留意了好几天的《人民日报》,却也无济于事。如今报纸上的英雄大都是致富能手、改革尖兵之类。大意就是一个穷光蛋挣到很多钱然后报效社会的过程。不仅恶俗,而且虚假。有次报纸上还刊登了一位妓女从良后捐款办学校的善举。偶尔也会有士兵见义勇为,但结果都是见义勇为者被歹徒残忍杀害。我放弃了参考典型事例的打算,凭想象编点儿什么。譬如在一次战斗中,我冒着失去生命的危险,凭借遗传的机智与勇敢拯救了多少战友或者杀死了对面的多少对手。可我真的不知道对面那些士兵是男是女。
坡店二连是驻守边境的一线连队,但一线连队并不是“前线连队”。
倘若不去哨所,我们与内地军队一样,不知道对手长什么模样。感谢老爷子宽宏大量,尽管我从不回信,他依旧厚着脸皮写信过来,让我感到善莫大焉的安慰。
最近的几次来信,老爷子的口气不再像先前那样尖酸刻薄,他开始忏悔自己。前不久的那封信里,老爷子这样写道: ——孩子,其实你偷偷报名参军的事情我是知道的。你报名当天武装部的老战友就给我打了招呼,之所以没有阻拦你,是因为那天我想了很多。我想一定是因为我做错了什么,你才决定离家出走。也许是因为我的粗暴使你无法感受到家庭的温暖……后来,看到你临走前留的那封信,我狠狠甩了自己好几个耳光。那天,天还没亮我和你妈就赶到了火车站为你送行,直到广场上的人都走光了,我们还是没有看到你的身影。回家的路上,一向坚强的你妈哭了整整一路。
现在回想那一幕,心里面仍旧不是个滋味。孩子,你恨我吧。觉得恨我不解恨的话,退伍回来之后你把我苦害你的一切饶过来吧。你让我跪在地上吧,你在我身上复印皮带吧。我向你保证,半个冤字都不说,也不会往你妈妈身后躲。也真是的,那时候我糊涂了,不该那样待你。但那时候我的确是看不惯你,看不惯你们这一代年轻人。有什么呀你们,整个一群 “门里猴”。要意志没意志,要能耐没能耐。自私自利,享乐主义者。只要自己高兴就好,从来不替国家和民族多做考虑。不忧国忧民也就算了,还瞧不起父辈,瞧不起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都是有理想和信仰的,无论条件多么艰苦,他们都挺了过来。哪像你们,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却整天把空虚、虚无和无聊挂在嘴上。下身穿牛仔裤、上身穿印有英文字母的妖艳衣服、玩电子游戏、看美帝国主义拍的电影、买日本帝国主义写的书、听黑人唱的歌、喝三块钱一瓶的“可口可乐”、吃二十多块钱一顿的“麦当劳” 、恶心政府官员、瞧不起工农阶级、崇拜资本主义社会的落魄人士、染黄毛、留长发、有事儿没事儿就牵个女孩子在街上晃来晃去,见谁都萎靡着脸,爱理不理的,一幅失魂落魄的公子哥模样……怎么都没想到后来你不但和他们一样了,而且还学会了挎着吉他眯着眼睛大喊大叫、骂这骂那。这哪像话?哪像朝气蓬勃的“四有”新人?怎么能继承革命先烈遗志?怎么能够做共产主义的接班人?眼看着共产主义理想就要葬送在你们这代人手里,叫我怎么能够不生气?
现在好了,我醒悟了,看透了,看明白了,也看习惯了。
孩子们永远都没错,因为他们是孩子。
………… 看完那封信,我有了把它保留起来的想法。像老兵一样用塑料袋装起来,无聊的时候拿出来再看一遍。可信看完之后,我还是习惯性地给撕了。类似的情况在中秋节的时候也出现过一次。
中秋节那天,我收到两个包裹。一个是玲玲寄来的,里面除了月饼还有几盘磁带。另一个包裹是老爷子的。里面有月饼、毛衣和一封信,信里夹了500块钱。信很短,其中有几句话是这么说的:孩子,我和你妈都很想你,为什么不给爹回个信?爹嘴里不说什么,心里面真的是很不好受。爹错了,您原谅他吧。求求您,给爹回个信吧,放爹一马吧。月饼是我买的,一种是豆沙枣泥馅,如果你不喜欢吃就分给你的战友。另一种是你最喜欢吃的莲蓉馅。毛衣是你妈请人织的。这段时间家乡降了温,比较冷,请保重身体。见信之后如果不愿给爹回信,您就给我爱人挂个电话吧。她比我还要想您,她想听听您变声了没有…… 看完那封来信,我仰着脑袋,对着高山失声痛哭。
晚上,我再也按捺不住压抑已久的亲情了,给老爷子写了回信。
仅仅写下一句“身体还好吧”心里面就乱成了一团麻,于是我就昧着良心把那页信纸掀过去,在另一页纸上给玲玲写了回信。玲玲的来信诉说了一件非常不幸的事情,她名落孙山,打算补习来年再试,问我对此有何看法。我当然不希望她到该死的大学校园里浪费光阴,但我还是对她的选择表示了尊重。

第三部分新兵连转来的一封信

非常值得一提的是中秋节过后,我收到从新兵连转来的一封信。信封上的落款不是某某监狱,信的作者却是我那位被诬陷了的寒酸班长。信上,班长以无比畅快的口吻说他现在是乌云散尽、重见天日了。“秦艳丽”这骚婊子与“徐贵堂”一起戴着诬陷的帽子,穿上了灰色囚衣。警察同志用电警棒电她(他)们的时候,我还在场哩。尽管在军队服役的结局不尽如人意,但我仍感谢军队。要不是在军队受过教育,在警车上我就憋气自杀了。考虑到“士可杀不可辱”,我坚持到今天,终归还是邪不压正。我现在省城的一家高级宾馆干保安,职务是保安队长。就像在军队带新兵一样,每天教那些保安队员们训练队列动作,打打军体拳,每月拿800多块钱,比军队拿的津贴费高十几倍,还算过得去。过去的一切是个误会,不好解释,我也不想再向军队解释,自家兄弟知道就行了。我在认命的同时,仍认为我是个军人,尽管军队没发给我“退伍证”,但我在军队里练就的这一身的本领,比“退伍证”还管用的……信的末了,班长说他很想念我们,说我们几个是他在军队所见过的最有味道的士兵,问我们如今在军队过得怎么样。晏凡画出名堂了吗?大强有没有变得聪明一些?你和史迪的“十六分之二拍乐队”怎么样了?都大鹏展翅了吧?看完班长来信的那晚上,我彻底失眠了。
我躺在床上翻来翻去,想了整整一夜。
躺在床上能大鹏展翅吗?!
起床后去训练场能大鹏展翅吗?!
训练完后去饭堂能大鹏展翅吗?!
吃完了饭去厕所能大鹏展翅吗?!
打肿脸装胖子、牛皮扯蛋能大鹏展翅吗?!
往胸脯上贴胸毛、狐假虎威、自欺欺人能大鹏展翅吗?!
这话我明说了,我不担心连长因此而再次对我抱有成见。
别说是连长,就是将军,我也一样这么说。
说起将军,我想起不久前一位中将来到我们连队视察的事情。你也许不曾想到,在边境线上服役的士兵能见上将军一面,算是运气。
前些日子老兵退役,许多老兵登上返乡客车那瞬间,都哭了,眼里面含着泪水,一会儿夸一会儿骂。夸军队培养了他的品格和体魄,骂的是最大的将军们:
——这兵白当了!不打仗老子不抱怨,可连将军的面都没见着,老子被个空名字领导了好几年!
与老兵相比,我们这批新兵算是幸运了。上个星期,团里来了通知,说不几日后将会有位官职很大的将军到二连视察。我最早得知了这个消息,比连长还要早上半个小时——通知从营部传达到连队之前,晏凡给我打来电话,要我提前把头发整理一下,衣服洗洗换换。最好是弄瓶磨砂洗面奶,把脸上的黑皮磨掉。万一白白净净的你被将军看中,把你带走专门为他弹琴了,这回可别忘了告诉将军,边境线上还藏着个画家叫晏凡啊。
兄弟们得知了将军即将到来的消息,高兴啊、激动啊、兴奋啊。于是按照连长的要求,拼命地打扫卫生,剪草、画线、冲厕所、擦玻璃,恨不得脱掉裤子把营房也擦一遍。干完了活,兄弟们凑在一块儿瞎扯,众口不一地猜测将军的模样:高高的鼻子?瘦长的个子?嘴巴上叼个烟斗?讲完话打个V形手势?看谁顺眼给他发个闪亮勋章?看谁不舒服甩他一个响亮耳光……害得那两天我的梦中不是丘吉尔、马歇尔就是麦克阿瑟。
连长更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提前为将军准备了美味佳肴,眼镜蛇、田七、山龟、野鸡,这可都是兄弟们冒着挺大危险从山上亲手抓来的。做菜的时候,连长大人亲自在一旁监督,炊事班兄弟连偷吃一口的福分都没了,连蛇胆都泡在清水里给将军养着。
将军到达我们连队那天,场景实在壮观。清一色车顶装有警报器的“三菱V6”豪华越野吉普浩浩荡荡地开进了我们的连队,不知情的还以为连队协助边检部门截获了一批走私汽车呢。兄弟们早就在楼下排出了整齐的队伍,迎接将军的检阅。
车队开进连队,还未全部停稳,连长就殷勤地跑到最后面的那几辆吉普车前,为将军拉开车门。一连拉了好几个车门,里面走出的都不是将军。就在连长感到有些尴尬之际,将军从最前面的吉普车里走了出来。
将军的确是瘦长的个子,但没长老高的鼻子。
连长跑到将军面前,抬手敬礼。由于过于紧张,手掌差点把帽子打翻。
将军沉着地还给连长一个敬礼,朝我们的队伍走来,脸色威武,步履雄健。
将军来到我们面前,我用眼角余光注意到身边的兄弟都把胸脯挺得不能再直,希望以此引起将军的赞赏。例行的问候过后,将军把双手交叉,很酷很酷地叉在腰上,开始对我们训话。将军说:
——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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