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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66-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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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凯特!”法特说。

“走着瞧吧。我估计您错了。”

随后,接待员撕下一张纸,手画了地图,准确地指示如何到达北沙拳击馆,也就是即将举行比赛的地方。地图的效果比法特预料的要好很多。北沙馆就像1900年的老剧场,在场中央安放有一个拳击台。在拳击馆一间办公室里,法特说明自己是记者,打听皮凯特下榻在哪家旅馆。办公室的人告诉法特美国拳击手还没到达圣特莱莎。在法特遇见的记者里,有两位讲英语,准备去采访费尔南德斯。法特问是否可以同去。两位记者耸耸肩说:没什么不方便。

三人到达旅馆时,费尔南德斯正在举行新闻发布会,他正在跟一群墨西哥记者谈话。美国人问他能不能赢皮凯特。费尔南德斯听懂后,回答说:能赢。美国人问他以前是否见过皮凯特打拳。费尔南德斯没听懂。一个墨西哥记者为他做了翻译。

“重要的是要相信你自己的力量。”费尔南德斯说道。美国记者把这句话记在了本子上。

有人问:“您知道皮凯特的统计数据吗?”

费尔南德斯等问题翻译出来后,说这种东西他不感兴趣。美国记者在问他自己的统计数据之前,低声笑起来了。费尔南德斯说:打了三十场。胜二十五场。十八场把对方击倒在地。输三场。两场比赛无效。一个记者说:成绩不赖。继续提问。

大部分记者下榻在位于圣特莱莎市中心的索诺拉胜地旅馆。法特告诉他们自己住在郊区汽车旅馆的时候,大家都劝他离开那里,在胜地旅馆找个房间。法特上上下下看了一遍胜地,他的印象是那里正在举行墨西哥体育记者大会。大部分人说英语,他的初步印象是这些人比他认识的美国记者友好。在酒吧的柜台前,有些人在赌拳,总的看上去人人快活、个个无忧无虑,但是最后法特还是决定留在汽车旅馆。

但是,法特从胜地旅馆给编辑部打了一个对方付费电话,请体育部主任讲话。接电话的女人告诉他没人。

那女人说:“每个办公室都没人!”

那声音嘶哑且牢骚满腹,不像纽约女秘书的口气,而像一个刚刚从墓园里走出来的农妇。法特想:这女人直接了解了亡灵世界,她可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呢。

“过一会儿我再打吧。”他说着挂了电话。

法特的轿车行驶在准备去采访莫罗里诺·费尔南德斯的墨西哥记者汽车后面。墨西哥拳击手的大本营设立在圣特莱莎郊区的一座庄园里;没有墨西哥记者的帮助,他绝对无法找到这个地方。路经郊区一个居民点时穿过了一条条蜘蛛网般没有柏油路、没有路灯的街道。有一阵工夫,绕过马场和穷人堆积垃圾的荒地之后,给人的印象是马上要到荒郊野外了,但又一个居民点出现了,比前一个更加破旧,都是砖坯房;而这些砖坯房的四周已经盖出来用纸板、铁皮以及可以临时遮阳挡雨的包装纸制成的棚屋,时间的流逝似乎把这些棚屋石化了。不仅那里的野生植物不一样,而且连苍蝇也属于不同的种类。接着,出现了一段柏油路,隐藏在开始发黑的地平线后面,路旁是一条平行的水渠和一些布满尘土的树木。随后,看见了第一批栅栏。道路变得狭窄了。法特想:那是马车道吧。实际上,车辙是明显的,但也可能是运输牲口的卡车留下的痕迹。

莫罗里诺·费尔南德斯所在的庄园由三间长方形的平房组成,周围是院落,地面又干又硬,好像水泥,那里已经搭建好一个拳击台,样子不太结实。他们到达时,拳击台上没人;院子里只有一个男人在草编吊床上睡觉,汽车的轰鸣声把他给吵醒了。那男人高大、肥胖,面部有好几处伤疤。几个墨西哥记者认识他,跟他交谈起来。他名叫维克多·加西亚,右肩上有文身,这让法特感兴趣。一个上身裸露的男子跪在一座教堂的门廊里。他周围至少有十位美丽天使从黑暗里飞出来,好像被这位忏悔者的恳求召唤出来的蝴蝶。其余的一切黑乎乎,朦朦胧胧。这文身虽然形式上还好,给人的印象却是在监牢里做的,刺花纹的人,就算不乏经验,但肯定缺少工具和墨汁,不过花纹的图案让人看了害怕。法特问那些记者这人是谁,他们回答说是莫罗里诺的陪练之一。后来,好像有人从室内窗口看到了记者,一个女人端着托盘来到院子里给他们送汽水和冰镇啤酒。

过了一会儿,墨西哥拳击手的教练来了,他身穿白衬衫和白色羊毛运动衣。他问大家是愿意先让莫罗里诺训练,还是先采访。一个记者说:洛佩兹,您决定吧。教练一面在汽水和啤酒附近坐下,一面问大家是不是送上来食物了。记者们说没有,一面摇摇头。教练不起身,吩咐维克多·加西亚去厨房拿些吃的来。加西亚还没回来,大家看见莫罗里诺出现在一条通往沙漠的小路上,他身后跟着一个穿运动服的黑人。这黑人极力要说西班牙语,可只能说出几个单词来。他俩一走进院子没跟任何人打招呼,径直朝一个水泥饮水槽走去,在那里用水桶洗脸和上身。然后,也不擦脸和上身,也不穿上运动服上衣,就问候大家。

那黑人是美国加州欧申赛德人,至少出生在那里,虽然后来是在洛杉矶长大的,他叫奥马尔·阿卜杜尔,是莫罗里诺的陪练。他告诉法特恐怕要在墨西哥多待一段时间。

法特问:“赛后你都干什么?”

奥马尔说:“瞎活着呗。人人不都这样嘛!”

“从哪儿挣钱呢?”

奥马尔说:“随便什么地方。这个国家生活便宜。”

每过几分钟,奥马尔就无缘无故地笑一下。山羊胡加八字胡让他的笑容更漂亮。但也是每过几分钟就露出怒容,于是山羊胡加八字胡就显得非常冷漠和咄咄逼人。法特问他是不是拳击手,有没有打过比赛。他回答说打过,再也不肯多加说明。法特问他莫罗里诺·费尔南德斯有没有取胜的可能。他说铃铛不响,谁也不知道。

拳击手们穿衣服的时候,法特开始在院子里散步,看看周围的景致。

“看什么呢?”他听见奥马尔问他。

他说:“看风景,让人伤感的景致。”

这位陪练站在他身边看看地平线,随后说道:

“野外就是这样。这个钟点总是让人伤感。这操蛋风景是给娘儿们看的。”

法特说:“天黑下来了。”

奥马尔说:“还有点亮光,能打拳。”

“训练结束以后,你们晚上做什么?”

“你说我们大家?”奥马尔反问。

“对,你们拳击队。”

“我们吃饭,然后看电视。接着,洛佩兹先生就睡觉去了。莫罗里诺也上床睡觉。我们剩下的人可以继续看电视,也可以睡觉,或者去城里逛逛。你明白我的意思吧。”他说着一笑,意味深长。

“你多大了?”法特忽然问他。

奥马尔说:“二十五岁。”

莫罗里诺登上拳击台的时候,太阳正落下西山。教练点燃了几盏灯,由一台独立的发电机供电,不走住宅供电线路。加西亚在台上一角低头不动。他此前脱掉了外衣,身穿一条到膝盖的黑色拳击短裤。他好像睡着了。直到灯光一亮他才抬头,看看洛佩兹,好像在等候信号。一个记者一直在微笑,摇响了铃铛,加西亚摆出守势,向台中央走去。莫罗里诺戴头盔,围着加西亚转悠,时不时地打出左拳,企图击中对方。法特问一个记者陪练不戴头盔是否正常。

那记者说:“正常。”

法特又问:“他为什么不戴?”

记者说:“因为无论别人怎么打他,都不能给他造成更多的伤害了。明白吗?他感觉不到什么打击了,因为他疯了。”

打到第三回合,加西亚下台了。奥马尔上去。这小子光着上身,但没脱下运动裤。他的动作比加西亚快得多,轻而易举地可以躲开莫罗里诺的攻击,当然,显而易见的是双方都不想伤害对方。他俩时不时地说上几句,动作不停,带着笑容。

奥马尔问法特:“你到过哥斯达黎加吗?你的眼睛长到哪儿去了?”

法特问记者奥马尔在说什么。

记者说:“没什么。这操蛋小子就会学用西班牙语骂人。”

三个回合结束后,教练停止了训练,到室内去了,后面跟着莫罗里诺。

记者说:“按摩师等着呢。”

“谁是按摩师?”法特问。

“没见过。我想他从来不出屋门,是个盲人。明白吗?天生的盲人,整天待在厨房里吃东西,或者在卫生间大小便,或者躺在卧室地面阅读盲文书籍,使用那种什么盲文,叫什么?”

另外一个记者说:“叫布莱叶点字法。”

法特想像着那按摩师在漆黑的房间里阅读的情景,不由得微微一颤。他想,那样的读书大概也开心吧。在洗手池旁边,加西亚给奥马尔脊背上浇了一桶凉水。那位加州陪练冲着法特挤挤眼。

奥马尔问法特:“您觉得怎么样?”

法特尽量说得友好些:“不赖。但我感觉皮凯特的准备要好得多。”

奥马尔说:“皮凯特是臭狗屎!”

“你认识他吗?”

“我见他在电视里打过两次。他动作不好。”

“实际上,我从来没见过他打比赛。”

奥马尔表情吃惊地望着法特的眼睛。

他问:“你从来没见过皮凯特打比赛吗?”

“没有。实际上,我们杂志的拳击专家上周去世了,因为没有多余的人手,就把我给派来了。”

沉默了片刻后,奥马尔说:“我把赌注押在莫罗里诺身上。”

“祝你走运。”法特说完就走了。

返城的道路,他觉得短。有一阵子,他跟着记者们轿车的尾灯前进,一直到看见他们把车停在一个酒吧旁边,这时已经走上圣特莱莎的柏油大街。他把轿车停在记者们的旁边,问他们打算干什么。有个记者说:我们要吃晚饭。法特虽然不饿,还是同意陪大家喝杯啤酒。有个记者名叫丘乔·弗洛莱斯,为一家地方报纸和一家广播台工作。另外一个记者,就是大家在庄园时,摇铃铛的人,名叫安赫尔·马丁内斯·麦萨,为首都一家体育报工作。麦萨个子矮小,大约五十来岁。丘乔只比法特矮一点,三十五岁,总是微笑。法特感觉,丘乔和麦萨之间的关系是感恩的弟子与比较无所谓的师傅关系。但麦萨的无所谓没有流露出傲慢和居高临下,而是神情疲惫。疲惫的程度甚至表现在穿着邋遢上,衣服有油污,皮鞋有尘土。相反地,他的弟子则衣冠楚楚,着名牌西装、名牌领带、金袖扣;他可能自认为是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吧。就在墨西哥人吃烤肉加炸薯条的同时,法特想起加西亚的文身来。接着,他把那座庄园与母亲住宅的孤独感加以比较。他想起母亲的骨灰还在家里。想起那位逝世的女邻居。想起巴里·西曼的居民区。就在墨西哥人吃饭的同时他回忆起的一切,让他感到悲伤。

大家把麦萨送到胜地旅馆后,丘乔坚持再喝最后一杯。旅馆的酒吧里有几个记者,法特认出其中有两个美国人,他想找他们聊聊。可是,丘乔另有计划。他们前往圣特莱莎市中心一条胡同里的酒吧,那里的墙壁上画着荧光画,有个之字形的柜台。他们要了威士忌、橘子汁。酒吧经理认识丘乔。法特觉得那人不仅是酒吧经理,可能还是老板。因为他表情冷漠、专横,包括用腰间的围裙擦杯子的动作。但他毕竟年轻,超不过二十五岁。再说,丘乔不大理睬老板,只顾忙着跟法特说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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