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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车后，坐到副驾驶坐上，司机露出高兴的表情，说道，“你好，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你？”
“我姓郝，怎么称呼你呢？大哥。”
“我姓张，叫张迪。怎么样，先说一说你的情况。”
“情况是这样的，我刚才看到了那个人来住酒店，我打听到了他的房间和他的姓名。你的钱呢？先让我看看你的钱，否则我是不会告诉你任何情报的。”
“呵呵，你别紧张，我不是这个意思。”张迪说完，从车厢后座拿过来一个密码箱，打开后，露出里面码放得整整齐齐的十八叠钱，他示意郝（W//RS/HU）春仔细检查下那些钱，然后盖上密码箱，说，“你看，钱我已经带来了，现在你要做的，就是让我相信你的信息是正确的。说实话，公司给我的最大权限就是付二十万现金，没有收据。你看，我没有第二次机会了，所以，你怎么让我相信你得到的信息是准确的呢？”
郝春于是把那天发生的事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还把自己见人过目不忘的能力大大吹嘘了一通，接着，他把今天的事情也详细描述了一遍，他尽量使用他认为准确的词汇形容了那个人（柯澜）当初的模样，以及今天他看到的模样有什么不同。
说完，他略带不安地看着张迪。
“你的全名是？”张迪问。
“郝春。”
“写给我看看。”张迪递过来一张纸，郝春拿出自己的克劳斯金笔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大名。
张迪看着这个名字，满意地点点头。他说，“我们在警方内部也有一定的消息来源，目前看来，你刚才说的，基本都符合当时的情况。我个人是相信你的。不过，具体的，我要到明天看到过那个人，确认以后，才能把全部的钱给你。今天，我可以先给你五万的预付款。”
郝春很不满意，这个生意谈得不好。而另一方面，对方对于付款的慎重，反而让他一下子放下了所有的紧张和不安。如果张迪有心要做掉他，不会选择这么热闹的地方，另外，更有可能的是，说不定张迪会很爽快地把所有的钱一下子全给他——反正做掉对方后又可以把钱再拿回去。
“呵呵，张先生，”郝春这时候信心开始膨胀，他不再称呼对方为大哥，“那要是你后面的钱不给我了，我上哪找你去？”
“我们做事是讲信誉的，我们是大公司，面子比起你那点钱，那可重要多了。你完全可以放心。”
“张先生，我们现在在做的事情，又没有合同可以签。我不是不相信你这个人。我是就事论事，请你千万谅解。”
“那……要么我先付你一半，九万。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吗？”张迪说这话之前，犹豫了一会儿。
“哈哈哈，张先生，你让我怎么说你。你这不是一样的吗？三万跟九万，没有本质的区别。”
“那你要我怎么样？要是你说的情况有错误，那我到时候上哪找你去？万一你跑了呢？”
“我有身份证，可以给你看一下。”郝春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证。
张迪拿过来仔细看了一会，把它还给郝春，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更不敢把钱都给你了。要是你跑回了家，我怎么可能去那么偏远的地方找你？再说，万一整个村的都跟你串通好了，被你们合伙弄死都说不定。”张迪说完，眼珠子一转，“哎！小兄弟，我有主意了。你刚才说，你的信息是那个人的名字、房间号码、宾馆名字，那你先告诉我前面两样，我给你十二万，如何？”
“当然不行！”
“为什么不行？”
“重要的就是那个人的名字啊，很特别的名字，这要是告诉你了，那就没有秘密了。”郝春炫耀似的把那张“写满商业机密”的标签纸拿出来晃了晃，又放回口袋。这时，他脑袋里再次灵光一现，对啊，我这里少拿点钱也行啊，我怎么这么笨，我把情报卖给他，然后马上去公安局。这是信息，又不是什么物品。这里十二万，那里十五万，这样一共能拿到二十七万。不，全告诉他，试试看能不能讨十五万，这样一共就可以拿到三十万了。三十万啊！我靠，我真是太有才了！郝春对自己佩服得五体投地。
“要不，”郝春说，“我全都告诉你，你给我十五万，如果你明天证实了他的身份，你再给我三万。我相信你不会为了三万赖账吧？”
“呵呵呵，”张迪苦笑了一番，然后下了决心似的说，“唉，算了！我就信你一次，先给十五万。拿去吧。”
说完，张迪把密码箱放到了郝春的腿上，又从自己的座位下面抽出一个黑色厚塑料袋给他。
郝春激动地打开密码箱，拿过那个黑塑料袋，就打算往里面装钱。
“笨蛋！”张迪吼了一声，“你－他妈的这是要让全世界都看到啊！”
郝春愣了愣，觉得有道理，那怎么办？
“你把座位往后退到底，然后在脚下数啊！”
“哦。知道了。”
郝春把座位向后滑到底，直到双腿蹬直，然后把密码箱放到脚下的地板，埋下腰，往袋子里装钱，他发现自己的手因为激动而抖得厉害。
突然，他感觉后颈传来一阵强烈的刺痛，耳边响起了轻微而持续的的“啪啪啪啪”的电击声，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剧烈抽搐了起来，随后浑身一软，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二七、首次交锋（1）
星期二一早，柯澜三人在东海假日酒店的自助餐厅一吃完早饭就立刻上车，往东面的郊区奔去。他们打算先去东郊工业园区里的一家工厂拿一件东西，然后再去南郊的一家灯泡厂：永泰照明有限公司。去年，胡启蕴曾建议舒芸在那家厂进行投资，研发当时属于新概念的LED照明光源，后来工厂放弃了研发，舒芸的两百万投资打了水漂，胡启蕴还在车间烧伤了腿，住了一个月的医院。
昨天晚上，胡启蕴让舒芸跟那家厂的厂长王长江联系，通知他第二天有三人到访。他们计划把这个厂当作一个临时落脚点，先躲避几天，在这过程中用手上的先进玩意儿把迪亚兹找到，也可以刺探一下警方的进展到底如何。
胡启蕴说，永泰厂的后面有个非常合适的藏身点。舒芸出差后，他们起码有一个星期的安全时间。这让两个年轻人都感到安心不少，他们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快快到达那个工厂了。
等出了城，柯澜将车开进东郊乡下一条小路，路过一个水塘的时候，看到四下无人，他们就下车用泥巴将车弄脏，重点是把车牌弄得模糊不清。继续往前，他们在一个工业园区的不远处停了下来，申屠下车进入工业园区。他到里面一家电脑机箱加工厂拿一个定做的铝盒。这个铝盒到时候要给柯澜拿着去警察那里自首的。据申屠说，那家厂有个技术员对他很崇拜。
申屠很快就出来了。上车后，柯澜看了看申屠拿来的那个经过抛光和表面黑化处理的铝合金盒子，效果很满意。他当场拿了锤子砸掉铝合金盒子的密码锁，然后直接把锁扔掉，再往里面放了几块包装用的海绵。
胡启蕴则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个防静电塑料袋，里面是一片存储卡，卡中的内容就是“配方7”的资料，打包成单个RAR压缩文件，并设置了密码。柯澜接过防静电塑料袋，将其放入铝盒，然后将铝盒用胶带纸绑牢。
铝盒和一份修改过的施祖光的信全部放入一个购物袋，让柯澜带在身边。必要的时候，柯澜可以随时拿着这个袋子走进公安局。至于究竟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现在暂时不去多想了。到时候先自首进去，然后再托人找路子、想办法。
准备好了这个环节，他们再度上车，往南郊的永泰照明有限公司进发。东海的环城高速的东段已经开始施工几个月了，一路上尘土飞扬，几个路口堵车非常严重。
东海市东面靠海，三面环山。山里面人口少，便于躲藏；而永泰照明有限公司的厂房位置离高速公路近，又便于机动。昨天，亲眼看到胡启蕴家被人监视了以后，柯澜的感觉一下子没有当初想象的那么轻松。实际上，三个人现在都觉得自己像逃犯一样，真的有那么一种惶惶不可终日的感觉，心情都颇沉重。但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将事情做下去，退缩不是一个选项。之前的“槿州大捷”算是给了三位每人一剂有效的强心针，底气足了不是一点半点。否则，像申屠那样年少脆弱的，说不定直接哭着喊着“老爸老妈”，一边就背起书包上学去了。
这会儿，柯澜无聊地坐在驾驶座上，等着前面的堵车长龙开始启动。胡启蕴在副驾驶坐上打着呼噜，申屠穿上了动力骨骼，外面套了一件风衣，在后面睡着。昨天虽然住宿在一个四星级宾馆，但他们俩一个晚上都没怎么睡好。柯澜心理素质好一些，他也知道第二天要开车，所以睡得还算不错，这也多多少少对另外两位有所鼓励。
柯澜拉开一听可乐给自己提神。他想着“大盒子”里的物品和昨天发生的事儿，驱除心中的无聊。如果没有得到这些物品，他们只能祈祷着逃过迪亚兹的追杀。如果运气好的话，他们顶多能利用LISA中的某几样技术让自己赚到一些钱，然后，柯澜可以把东西再传给他的下一代，不过这又可能会让他的下一代面临着同样的风险。
“大盒子”里的东西，让他们当前的能力突然有了不少层次的飞跃。现在，他们可能不需要太长的时间，也许三十年，也许二十年，甚至更短，建立自己的势力，说不定能拿下一个国家来进行发展。当然，那些话在每个人心里都是真心觉得吹牛的成份居多，现在哪会用得着想得那么远？再说了，干嘛要拿下一个国家进行大发展？他们眼前的真实想法，就是能熬到安全为止，然后赚很多很多钱，至于未来么，天知道。
不过这当然不能阻止他们在喝酒吃饭的时候意淫一下。拿下哪个国家嘛，胡启蕴说，还是非洲比较有可能。那里直到现在，很多地区还是非常落后、非常混乱，有空子可以钻。如果非洲不行，那只有到远离任何国家的海洋、或者南极洲去搞了，但万一人家联手来攻打，目标太明显。老爹停止了对自己退休生活的担心，却又开始为自己和两位年轻人的另一种未来开始谋划。虽然说现在还是意淫，但这却是他们第一次开始有了去非洲发展的想法，他们（尤其是胡启蕴）总是觉得，任何一个稳定地区的政府，都将无法容忍治下的社会在他们的影响下发生某种形式的动荡。
这次槿州之行，不仅收获巨大，而且让他们三个人互相之间更加了解，关系也更紧密了。申屠经历了这场洗礼，这才最终下了退学的决心，而胡启蕴，则再也没唠叨过柯澜是如何毁掉了他的退休生活。
老爹原本是个只会动动嘴的人，而过年以来这二十多天的“密集行动”，可能比他之前二十年做过的都要多。尤其是跟了尘法师的斗智斗勇，还有跟了缘法师的胡搅蛮缠，连他自己都从没想过居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在花甲之年竟然还能在自己身上发掘出新的能力，这让胡启蕴每每想到都激动不已，他说他突然感觉自己真的是年轻了二十岁。
昨天下午，柯澜三人抵达东海前的最后一个高速公路服务区。他们在服务区里的一个旅社订了一个钟点房休息，并讨论菩提计划的最后部分。柯澜这时才有机会进入LISA，仔细查看“大盒子”里面的物品。
之前在沿海高速上七个多小时的归途中，胡启蕴和申屠轮番对清单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