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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栽了-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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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游?天牧的眼神由疑惑转为明朗,继而淡淡笑道:“明白了,凤公子打算去处理萧国舅替宫中买办丝绸一事?”

龙睿点了点头,“自打上次你和我说起宫中丝绸买办皆由萧国舅掌控后,我留了心,发觉一如你所推测,这里面的猫腻只怕不小,所以打算亲自去江宁府看一看。查证查证。”江宁丝绸甲天下,皇宫中的用度多出自那里。

“如何去?”

“惜君。”龙睿握住惜君的手,“你可得帮忙了。”

“明白。”楼惜君点了点头,“到时候,我只说想出外走一走。而你向来对我的要求是有求必应,到时候一定会陪着我去。”

“怎么?”见楼惜君和龙睿二人心有灵犀,天牧含笑看着龙睿,“京中的事不再担心了?”

“朝中有宇烈,朝外有天牧,还有什么不放心?再说,我这次不会大张旗鼓的宣告天下太子出巡的事,要不然什么事都查不到。我会微服出巡。”之所以现在能够到处活动而不受限制,是因了那三成兵权已是完完整整的属于他了,所有的人听他的话,所有的人服从他的管制。而在宫外,有天牧为他详细分析官、商、民的各类事,可以做到消息准确无误,他还担心什么呢?

“不怕有人趁机走漏消息?”

“走漏消息?”龙睿不屑一笑,“如果真走漏了,这件事就有些意思了。”是走漏太子要携着太子妃微服游玩的消息?还是走漏太子要查证丝绸买办的消息?

东傲皇宫,青龙殿。

殿柱高耸,鎏金紫铜虎翼大鼎燃香。总管太监陈德全一路小跑的往温泉的方向跑去。

温泉中,水汽氤氲,龙释天泡在温泉中,闭着眼睛,似乎在想着什么事。其余伺候在一旁的宫人们大气也不敢出,只是静静的立在那里听候吩咐。

听到脚步声,龙释天睁开眼睛,摆了摆手,示意所有的宫人下去。听到陈德全的脚步小心翼翼的靠近,他方开口,“什么事?”

“太子求见!”

“睿儿?”龙释天的眼睛不自觉的向密室的方向瞟去,又将眼睛闭起,将温泉中的水随意的泼到自己的身上,“要他进来。”

在陈德全的引领下,龙睿一路行至温泉。见自己的父亲仍旧闭着眼泡在温泉中一动不动。龙睿清了清嗓子,长身而立,作揖说道:“儿臣请父皇安!”

龙释天摆了摆手,示意陈德全下去,直到听到陈德全的脚步声不再,半晌,龙释天方睁开眼睛,“找我有事?”

“惜君在京中待的时间久了。想出外走走,儿臣已是答应了她。”

“游玩?”龙释天的嘴角抹过一丝笑,不见任何情绪,“打算去什么地方?”

“还没有确定,玩到哪里是哪里吧。”

龙释天回转头,就看见那个倔强的儿子仍旧立在那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是那个传闻中花天酒地、夜夜笙歌的儿子么?应该不是。这是他和她的儿子啊,想到这里,龙释天心中奔过一阵暖流。眼神有些柔和起来。

“如果父皇不作声,儿臣权当父皇同意了。”

“是么?”还是一点不愿亲近他的神情,龙释天嘴角抹过一丝苦笑,“游玩一趟,只怕得个一年半载。这样一来,不就错过拜祭你母亲的日子?”

“儿臣会在心中祭拜母亲。”龙睿丝毫不躲避眼光,直是盯着自己的父皇,“儿臣在合州八年的日子中,总是用心遥祭。”

“你恨我?”

龙睿不作声。

“你恨我不去祭拜……你的母亲?”

龙睿仍旧不作声。

龙释天轻叹一声,“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冷情罢了!龙睿想着却是没有说出口。

“有很多事情,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龙释天从温泉中缓缓的站了起来,将软巾披到自己的身上,走到儿子的身边,拍了拍儿子的肩,“但是,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一个天子和一个父亲的心情。”

父亲的话,他不明白。龙睿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想去就去吧,趁着年青多走动走动也好。只是,你京中的事都安排好了没有?”

龙睿点了点头。

龙释天见儿子笃定之神,释怀的笑了,“好,来,替为父更衣。”

替为父更衣?不是替父皇更衣?这般民间父子方有的乐趣?龙睿的眼似乎有些红了,看着父亲站在屏风前展着双臂等着他,多年冰韧的心似乎在瞬间融化,他终是轻移步子,将屏风上的衣物取下来,又取下包裹着父亲的软巾,小心翼翼的替父亲穿着衣物。

059章 梦里花落知多少

龙释天感觉得到儿子替他着衣的手很轻巧,一如儿子出生的时候,他抓着儿子的小手在自己的脸颊上轻轻摩挲的感觉……那个时候,他是偷偷去的凤仪宫,他的皇后的宫殿,看着儿子一如他的眼睛,一如他的皇后般的容颜,他是多么惊叹造物主的神奇,这是其他的嫔妃生的孩子不能给他的感觉,他很想将手伸去抚摸那生产过后昏睡的容颜,可……手却停在了半空,放下儿子,毅然而去。

为了保留住那令他心悸、心酸、心爱、心痛的感觉,他再也没有要任何妃子替他生下孩子,他怕这种感觉在他的手中消失。可他更害怕的却是……“睿儿。”

“嗯。”龙睿没有抬头,仍旧仔细的替父亲整理着衣物。

“如果哪一天,你的几个哥哥得罪了你,甚至于想夺你的位子、抢你的天下,你会如何待他们?”

龙睿抬起头,不避不闪,“按国法论处!”

“罪当斩呢?”

闻言,龙睿倒吸一口凉气。父皇是知道了什么?可是,他没有想过那么远啊。他现在想的是如何保住自己的位子,以后好如何君临天下,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对自己的哥哥如何?

龙释天轻叹一声,系好玉带,走到一旁的龙椅上坐下,“如果是罪当斩,你会不会亲自斩了自己的哥哥?”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情非得已,他不会因了江山地位而杀戮自己的血亲!

看着儿子坚定的眼神,龙释天点了点头,“你和无痕的关系怎么样?”

雪无痕?怎么一下子转到雪无痕的身上来了?龙睿颇感诧异,仍是回道,“很好!”

“无痕和惜君……关系如何?”

这是什么意思?龙睿更不明白了,只是再答,“亦很好。”

龙释天的凤目眯了起来,“很好?”

不疑有它,龙睿走到父亲的身边站定,“在合州的时候,若不是无痕,只怕我们也找不到惜君。”

“合州的事查清楚了没有?”果然有人对儿子一再追杀,一如儿子初失母亲之时惨遭中毒般……

龙睿摇了摇头。

“猜一猜,会是谁?”

“儿臣只相信眼见为实。”

龙释天眼中露出欣赏的眼神,“如果这一次外出游玩又碰上合州的事呢?”

“正好可以一并查清楚。”

对于儿子自信和简短的回答,龙释天点了点头,“去罢。”

“儿臣告退。”

眼见儿子的背影越来越远,龙释天站了起来,“为父怎么觉得,你不是游玩这么简单!”

龙睿的步子踉跄了一下,终是站稳,回转过身,看着自己的父亲。

龙释天轻叹一声,摆了摆手,“去罢!”耳听儿子告退之声,眼见儿子的背影消失在了青龙殿中,龙释天有些颓废的走到密室暗门处,看着厚厚的墙,他默默的盯了许久,终是启动机关,秘室的门慢慢的打开。

秘室,相较于外面凉了许多,这里长年冰雾缭绕,温度控制得极低。即使在这么冷的温度下,仍旧种满了各式品种的杜鹃花,如今因了开春,杜鹃的叶子皆已泛绿。有的早期品种上已开出艳红的杜鹃花。

沿着开满杜鹃的小道,龙释天一路缓缓而行,终于来到另外的一扇暗门前,再度启开机关,厚厚的墙应声而开,一硕大的厅出现在他的眼中。整个大厅中,仍旧是栽满了杜鹃,一如外面的小道上的杜鹃般,皆尽泛绿,给这沉睡的暗室带来满室的春色。

大厅一端,有一整面用珍珠串起的珠帘,揭开珠帘,一张硕大的白玉床呈现在龙释天的眼中,在那摆满了杜鹃花的白玉床上,躺着一位明艳动人的女子。眉不描而翠,唇不点而艳,娇艳的脸颊上有些许的红润,与满床的红艳杜鹃相映生辉。

每每看到这份容颜,龙释天再怎么失落的心、再怎么颓废的意志都会荡然无存,他倚上白玉床,略斜着身子,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沉睡的女子,终是伸出手,轻抚着女子的脸颊,“冰雁,我们的睿儿长大了。”

“可是,你知不知道,睿儿恨我,恨我对他无父子之情,恨我对你无夫妻之爱,太过冷淡……”

“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冷淡你?”说到这里,龙释天的脸颊上又抹上颓败之神,“你居然……居然……”似乎又看到了那一晚,龙释天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从一开始,你就在拒绝我、躲避我。如果不是考虑到国家祖制,如果不是考虑到江山也许会动摇……也许,你根本不可能成为我的皇后。你会和他逍遥世外,做一对神仙眷侣。所以,即使你成了我的皇后,你仍旧忘不了他,是不是?”

“我有我的尊严,一个帝王的尊严。冷落你的同时也痛苦了我。直到你离去,我方知道,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身边不能没有你。”

“可是,似乎都晚了啊!”说到这里,龙释天睁开眼睛,停下轻抚秀发的手,“我相信,他应该对你说过,至睿儿这一代,东傲皇室有变的事。也许,正是他透露了这份天机,是以老天才惩罚了他,让他失去了你。”

“那么?我再该如何?我爱睿儿,超过一应对卓阳、行知、子修、子墨他们的爱。可是,他们也都是我的孩子,他们终是我的骨肉,我不想看到骨肉相残。我更不希望他们看到我对睿儿的爱而过早的伸出残害睿儿的手。”

“你一过世,带给我的打击非常。我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为了令你起死回生,从而疏忽了对睿儿的照顾,不想睿儿惨遭毒手……”说到这里,他轻叹一声,“若非是我发现得及时,睿儿早就……”

似回到过往那表面平静无波、内里却是波涛汹涌的日子,他有些痛苦的闭上眼睛,“我从来不相信宿命。可因了睿儿、因了你,我不得不信。看来,该来的,终是要来。”

“养尊处忧长大的孩子和历经磨难长大的孩子,我宁愿选择后者。为了防止有人趁我不防继续毒杀睿儿,我送走了睿儿,让他自强、自爱、自勇……直到合州事发……”

柔声细语,凤眸中流露着清澈的柔情,倚在女子的旁边,龙释天继续说道:“知道不?睿儿没有令我失望。除却楼致远的一部分功劳外,绝大多数成就是睿儿自己造就的。不过几年的时间,他所掌的三成兵权已尽听他的话,只怕那些人连我的话都不会听了。”

“虽然时有传出他流连于丽人阁的事,虽然时有楼惜君出来劝戒,可是我知道,一定是他们小夫妻合谋的戏。”

“致远和虞姜一门心思为了睿儿,可他们却从没有想过,作为父亲……我会是最大的输家。无论哪个儿子赢了、哪个儿子输了,我都不好受。到如今,我终于明白,你当初为什么一定要坚持自己的丈夫只拥有你一人的想法了。可是,悔之晚矣,如果说原来,只有一个卓阳,如今,却凭添了子修、子墨、行知。到底是谁?到底是谁?要置睿儿于死地?要置兵部尚书家的小姐于死地?又想置惜君于死地?”

只是,他说了这么多,沉睡的女子仍旧没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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