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驰骋沙场也要爱-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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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英却摇了摇头,从她的手中接过铁枪,笑说:“不过,如果改进一下方法,还是有一点用的。”

说完,走到瞎子歌的面前,把枪递给瞎子歌,却把他的枪头指向正前方,“现在我就教你,假设你的周围是一个圆圈,在它们的边上依次标上十二生肖的名字,你就有个方位感了。”

然后,又一一把他的枪头摆向不同的角度,“听着,你的正前方就是‘猪’,偏右一点是‘鼠’再偏一点就是‘牛’,正右方是‘虎’……正后方是‘蛇’……最后左前方就是‘狗’了。”

唐英即时指导了一番后,重新叫士兵抬来了八段木桩,分别立在瞎子歌的周围,再收起八个士兵的长枪递给他,然后,回到座位上发令喝道:“虎……”

瞎子歌的一支长枪顿时应声而出,“呼”的一声划空,“笃”的一声又把正右方的木桩穿而过。惊得人们都拍手欢呼。

“羊——”

话音刚落,左后方的木桩也应声而穿!

接下来,唐英喝什么,瞎子歌就应声向哪个方位掷出长枪,一连八枪,枪枪例无虚发,桩桩一枪中的!众人亲眼看着瞎子歌的飞枪绝技升级,不由得打心里对瞎子歌的飞枪绝技折服不已;同时也很钦佩唐英想出了这么一个独特有效的训练方法。

吕曼儿也从来没有看过瞎子歌这样的绝技,望着瞎子歌高大的英姿,她想不到他还有这样百发百中的潜力,心里不禁丝丝渗着甜蜜;转而瞥了一眼座上的唐英,不由对他的智谋也微微折服,要不是他出的主意,她断不会看到这么神乎其技的绝技。

忽然,唐英又喝了一声:“狗!”

瞎子歌也不迟疑,顿时把自己原来那杆枪“呼”的一声朝着他的面门疾掷而去!

“啊——”众人一看,不得了,训练变谋杀了!不由得惊呼得几乎窒息起来。吕曼儿的笑脸也顿时僵住了,心里一下子凉了半截。瞎子歌怎么可以谋杀唐英呢?他们素无世仇,怎么可以谋杀了?难道是为了她……

正在她想担忧之际,说时迟那时快,唐英忽然把手腕上的护腕挡在面门前,就在枪尖刚沾到他坚硬的护腕刹那间,他一个反手,顿时把铁枪抄在手里,然后霍然站了起来。

大家见那一枪没有没有伤到他,才齐齐地吁了一口气,也不由得对唐英敏捷的身手敬佩有加。吕曼儿在刹那间把心都提到嗓子上,却看到唐英安然无事,又放下了心头大石,蓦然间打开手心,已经摞出了一把香汗来。

虽然她只是与唐英相识不到十二个时辰,但是,不知怎的,她却不想看到他惨死在瞎子歌的失手之下。

唐英一转手中枪,走到瞎子歌的面前,把枪杆递给他,“你叫什么名字?”

“瞎子歌。”

“真名。”唐英盯着他,沉声地说:“我要真名!”

瞎子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从嘴里迸出了两个字,“林歌!”

唐英听了,眉头一舒,高兴地说:“很好,林歌!我会叫铁匠给你多打十二把短枪,这样子你也照样可以上阵杀敌了。”

瞎子歌无言以对。大家见唐英不计较他的失手,还宽宏大量地接纳他,也不好意思再为瞎子歌多说什么了。

“怎么样?”吕曼儿则上前关切地问瞎子歌自己的想法。

瞎子歌抿了抿嘴,微微点了点头,“好,我去!”

“好!”唐英一听,顿时兴奋地跨上马,“事不宜迟!你们马上就到营帐里报到,然后分营训练,可能不出十天,我们就要前往焦城支援了!”

人群中顿时爆出一阵阵的哀哭声响,震彻云霄。老母送儿子,妻子送丈夫的分别场面,感人肺腑,赚人热泪。

吕曼儿也被感染得眼眶红了一圈,她走到瞎子歌的面前,默默替他端正了衣冠,罗龙的爹则走到唐英面前求情:“将军,我家九代单传……”

唐英冷然地接着话茬说:“老爹你要弄清楚,如果那些强虏不是进城屠城,进村屠村,我也不想打仗的,你向我求情不带他们走,不如想想强虏会不会听你的,不杀你们?”

罗龙也上前拉过了爹,哽咽地说:“爹,算了,与其呆在这里也是等死,不由上阵去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罗龙的爹顿时扶着他的手臂,老泪纵横不已。吕曼儿也走过来,对罗龙说:“你放心好了,我也会照顾好你爹的。”

罗龙重重地点了点头。

唐英又对大家说:“大家要弄清楚,我不是要他们去送死,恰恰相反,我要他们永远地活着,为保护你们的亲人而驱逐强虏!”

说完,传令下去,把那些新兵一一押往镇西外的营帐。那些父母妻子更是依依不舍,有些还一路陪着他们一起到兵营。

吕曼儿看到瞎子歌踽踽而行走在最后面的背影,仿佛看到一道快乐地记忆在渐渐远逝,不由得心中一酸,也跟着跑到了他的身边。

“曼儿?”瞎子歌闻到她身上独特的体香随风飘至。

“嗯。”吕曼儿沉重地应了他一声。

瞎子歌微微抬头,坦然一笑,“不用担心,反正我一个人孤独惯了,去哪里也无所谓了。”

吕曼儿则在心里轻叹了一声。他的孤独,缘于她的无情。虽然她从小与罗龙指腹为婚,但也是最近这几年,罗龙的爹上门来把往事说开了才知道的。在这之前,她和瞎子歌两人一起到山上看日出,一起在河边等日落,相处得说有多开心就有多开心。

一路上,瞎子歌又跟她说起,他那间屋子,把它交给吕曼儿全权处理,随便她出租给人做商铺也可以。

“拿来租吧,那些租金我替你先放着,等你回来再还你。”

瞎子歌却笑说:“呵呵,那我回来后不就成了富翁了?”

吕曼儿又被他逗笑了,但这次却笑的很伤感。

半晌,来到了镇外的兵营,在入口处,士兵顿时把送行的人纷纷隔绝,不得进入兵营。那些送行的亲人又在那里互诉衷肠一番。

“曼儿,你要等我,我一定会回来的!”罗龙高声地朝她挥着手。她也向他挥手致意。

瞎子歌也转过身来,忽然坚定地对她说:“我一定会活着回来的!”

她顿时被他的斗志震慑住了。这个她最担心的瞎子,表面最无能力的瞎子,会怎样在战场上遍野的尸堆里爬回来呢?她一时也不敢胡乱发挥自己的想像。

第5章 独探驿站

一路回程,她的心中第一次怀着两种微妙而沉甸甸的感觉,比平时挑在肩上的两只马粪桶还要沉重。

回到镇上,蓦然发现,刚才还打打闹闹的街上,因为青壮年的流失忽而变得静寂诡奇,剩下来的一些老弱妇残在街道的两旁走不出声音。

转回家中,四婆却已经弄好了早膳等她回来。

“你都这么老了,就别自己做了。”吕曼儿心疼地说。

四婆却大刺刺地说:“这算得了什么,年青的都上战场了,咱也要自己照顾自己了。”

吕曼儿嗔说:“你用得犯这个愁吗?我可没有去,还可以照顾你们嘛。”

用完早膳,吕曼儿捎上黑玉箫,又朝镇东外的驿站赶去。那里不仅是她工作的地方,还是边关告急,洪水缺堤等的大事传递紧急文件的地方,更何况此时正值兵荒马乱之际,愈加加多的驿卒穿梭报急,她每天都得把那些疲惫不堪的驿马照顾喂养好,以供驱使。

进了站内,她跟驿长马大叔,驿卒小刘打了声招呼后,便转到了后院。院内有东西两个大门,其实是驿使换马的通道;对面有着一个通风的大马棚,可以直接看得见河边和潺潺的河水,棚里面养着八匹健壮的高头骏马,平时,都由她和马医老张一起照料它们。

突然,西门道里飞入了一匹马,她和老张以为是前站驿使赶来,慌忙把一匹已经洗刷喂饱好的良马拉了出去,准备给驿使更换。不料,却发现了马上的唐英。

无论刚才唐英在镇上说得多好,态度多么的真诚,不像狗官地仁慈地征兵;但是,他毕竟是令她和罗龙、瞎子歌情谊分割、分隔天涯的主刀手。她不可能笑嘻嘻,殷勤地上前去讨好。所以她暗叹了一口气,淡淡地问:“唐将军哪来的雅兴,遛马遛到驿站来了?”

唐英却笑了笑,翻身下马后,把马拉了过来,拍拍马身说:“嘿嘿,我是想让你看看,这匹马拐拐的,到底哪里出了毛病?”

她细看了一眼那匹马,却是昨晚要撞人那匹,不由想起那个先锋官杨宝那官僚的嘴脸,心想,我怎么会替这种人医马了?

但是,她还是即时答应下来,“行,我叫老张替你看看。”

说完,把手中那匹骏马系好后,就接过缰绳,把唐英那匹马牵到老张的面前去。

“我很奇怪,你一个女儿家,怎么会喜欢干这些粗重的活儿了?”唐英背负着手,环视了一眼大马棚,风儿不断地吹来腥臭的味道,弥漫着整个马棚,让他也不由得眉头一皱。

吕曼儿把马儿交给老张后,又去张罗照料其他的马匹,对于唐英的问题,只是简单地回答:“喜欢呗。”

唐英走了过去,笑问:“是了,你叫吕曼儿吧?我听闻你爹本来就是这里的马夫,你这是世袭父亲的活儿吗?”

吕曼儿听了心里纳闷了一会儿,他咋知道我和我爹的事了?但转而想起镇衙那些人对他百般阿谀奉承,俯首帖耳,他要打听她和她爹的消息,一点也不难;也就释怀了。

她挽起了衣袖,准备干活,笑说:“只听说世袭高官,还没有听说过世袭马夫的。”

说完,她要走出院外收罗一些新鲜的马料,唐英也跟着走了出来,“这就是你的过人之处了,身为女儿家,女承父业。”

“不过,你驭马还真的有一套。”他顿了顿,又笑说,“杨宝说了,你能够吹一下箫声,就立即让马停下来了。”

她一下子捧了一大捆回到马棚的铡刀旁,唐英又跟了进来,继续问:“这是你爹传授给你的吗?”

吕曼儿擦了擦额上的汗渍,回过头,莞尔一笑,“你这么有空,不用去训练士兵吗?”

“不用。另外有老兵会训练他们。”唐英微微一笑说,“我刚吩咐我的乳娘和王参军去其他镇贴招募告示去,所以,带匹马过来让你看看毛病的。”

吕曼儿又迳自去过道那里解下了那匹良马,把它牵着走出了马棚,朝河边走去。

出了马棚,绿草如茵的河滩,一望无垠,到处都充满了欣欣向荣的生机;清澈见底的小河流从眼前潺潺流过,像那生生不息的古老传说。唐英显然很是喜欢这样蓝天碧草的自然,他尤其对一个少女饮马清溪,青年将军驻足倘徉的情景,十分醉心。

“这里的空气清新,比马棚好多了。”他在吕曼儿的背后不禁有感而发。

吕曼儿的黛眉轻蹙一下,“这可能就是你们贵家公子的感觉吧?”

唐英剑眉一轩,“怎么你不这样想吗?”

吕曼儿轻抚着马背,缓缓地说:“我会想,这里比马棚可冷多了。”

唐英听了,不由得微微一怔,呆站在原地,半晌也说不出话来。直至他的肌肤也感觉到从远方掠过的嗖嗖凉风。

“还有,这里一个人也没有,没有马棚那里好,既有马又有人那么有人情味。”吕曼儿饮完马后,又牵着它沿着河边遛上一段。

唐英在后面听了,讪讪一笑。他也许没有那种把温热的马粪想像成暖炉,把它的味道当是人情味的想象力吧。

当下便钦慕地说:“你是我见过的女孩当中,最不娇气的一个。”

吕曼儿仰望着头顶上那普通的蓝天白云,微微一笑,“咱是穷等人家,娇气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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