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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从土著时期一点点发展起来的文明，无论是那些拥有主意识的还是高等文明的代表，无论实力高低差距，但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拥有着对自己文明的自豪感以及绝对的信心。
否则他们也无法走到这一天，更无法被选择出来加入此次会议。
因此当面对似乎有道理的否定时，他们感到愤怒和恐惧。
不过见好就收，这东西灵雪也很清楚。
“当然，就算系统会将我们视为这些，但我们却无法反驳这样的事实不是吗？因为我们没有力量，我们甚至是它随手创造。就算是我们朋族，现在也只能不断地逃亡，甚至无法亲自站在你们面前，而通过这种各种保密手段调制的通讯来商讨。”
这样的话，很快就将朋族与众文明拉到了一起。
“然后，我们怀疑，为什么是我们朋族？为什么是我们遭到系统的追杀呢？”很显然，所有文明都在考虑这个问题，并且只有一个猜想。
“虚空。”灵雪说出了众人心中的答案：“但是，为什么这个‘虚空’会引起系统这么大的反应，进而引发各族受命攻击我们呢？我们也苦思不解。但伴随着逃亡这段日子对虚空的研究，我们却渐渐发现了一些东西。”
顿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高度集中起来。
第060章 复制一个宇宙
朋族对虚空世界的研究开展了有多久？
除了朋族外的其他文明不可能知道，但他们其实也不怎么需要知道这些。因为他们只清楚一点：正是因为朋族对虚空的研究，才引起了系统的激烈反应，进而导致他们这些文明对朋族的围攻。
好吧，会议中不少种族可都是当时攻击的急先锋，但有了一个系统来背黑锅，就算他们当时抱着多么自私的念头，现在也可以说是‘被逼的’了。
对此，朋人不予置评。
那么继续思考，到底系统是为什么才会对虚空引发如此激烈的反应呢？
作为一个可以影响全宇宙，甚至对全宇宙各族直接下达命令，并让对方无法反抗地接受这种命令的存在，为何会对朋族这个新个体种族才刚刚开始研究的虚空，产生这么大的反应呢？
由于对虚空的不了解，各族只能得出一个‘虚空威胁到了系统’这样笼统，却极具代表性的结论。
那么，朋族的地位就得重新讨论了。
因为不管是朋族走狗屎运还是早有预谋，甚至早就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其结果却是朋族研究出了虚空、引发了系统的反抗、到现在还活的好好的，甚至现在，他们还敢于联络这些之前才围攻过他们的文明，一同讨论这个问题。
这恐怕也是为何有这么多文明，会派出代表来参加这次会议的原因。
一句话：没几个人甘愿被作为棋子使用。
“……我们却渐渐发现了一些东西。这就是虚空的秘密、甚至可以说是系统宇宙、乃至于世间一切的存在秘密。而这个秘密就是，系统宇宙的一切，我们所看到的、感受到的、享受着的一切，其实都只是一个梦而已。”
“你们生活的一切，都只是系统的一个梦而已。”
“梦而已。”
如此言论，毫无疑问地引发了激烈讨论。
人言聚集之下所引发的轰鸣声，甚至掩盖了灵雪的发言声。面对这种结论，即便涵养再好的文明代表，此时也感到无所适从。因为他已经超出了被系统当作棋子的程度，而上升到否定自身存在的高度。
几乎所有人在此时的潜意识之中，都打算否决这一个猜想。
但就在此时，灵雪加大了几倍的声音却再次响起。
“当然，并非一切都是梦。”
“至少我们，我们的意识、我们的思想、我们的行为并非梦境，而是真实的存在。整个宇宙就一个舞台，一个系统所营造的梦境舞台。而我们，无论是朋族、圣堂、还是咨询统合体或者其它文明，却是这个舞台上的演员。”
“所以，我们的存在，是真实的，也是虚幻的。”
“你怎么证明这一点？”有人发出了质疑。
“我无法证明。”但灵雪果断摇头：“因为上面的东西，全都是我们的猜想而已。”
“额。”人群顿时沉默。
这种反应让很多文明代表感到郁闷，想要反驳，但人家说了只是没能证明的猜想；想要接受，可这又太耸人听闻，就算智慧再低的人都能想到这将引发的冲击。于是，他们决定看看朋人还会说出些什么。
然后，灵雪向众人解说了虚空世界。
“一开始，我们认为这是一个系统宇宙内的，如同物质空间、跃迁空间、反物质空间等一样的独立空间，只是只有意识能够进入而已（对外流传系统宇宙资料的时候，就已经夹杂了部分虚空世界的资料）。直到系统做出那种激烈反应之前，我们也都是这么认为的。”
“但系统的激烈反应，却反而提醒了我们，让我们认识到事情并非那么简单。”
面前的资料刷新，众多文明代表在灵雪讲述的同时，也看到了显示屏上的虚空资料。
“不久之后，我们证明了虚空世界是独立于系统宇宙存在的世界的现实。不过由于研究涉及到我族的核心机密，很抱歉现在无法对研究过程做出过多解释。”灵雪一脸歉意地解释，但还是补充了一句：“当然，在场一部分拥有主意识的种族，你们也许可以猜出一些。”
但不等众人反应，她便继续说了下去。
“一开始，我们也只是认为，虚空世界只是与系统世界平行的两个独立世界，它们相互之间并不会干扰。而我们研究这个世界时发现的，其‘无时间、无空间’性质，似乎也侧面佐证了这一点。”
“但是不久之后，我们在里面开始试验幻界的使用，却察觉到了一些东西。”
幻界是朋人中拥有强大意识量和自制力的人所制造的，仿佛虚拟现实世界一样的世界，甚至可以锻炼进入者意识的梦境这一点，伴随着朋人进入宇宙文明社会，早已被各族所了解。甚至一部分简单的幻界产品，也是朋族的特色商品之一。
只不过由于和虚拟现实系统差不多，只在泛用性上高点，所以也只是特色商品而已。
但现在，人们发现，幻界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这里有一项对比，大家也许能够更好地认识到这一点……”
虚空幻界，作为创造者可以轻松控制幻界内的一切，并为其指定各种规则。
对于并不知道自己存在于幻界中的人而言，在他们眼中的这个世界，就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他可以生存于此处，研究这个世界创造者指定的各种规则，将之称呼为‘科学’还是‘神秘’全凭他们自己的看法。
甚至于，他们可以在幻界中与意识结构相同的同类，繁衍出下一代。
而当他们要退出这个世界的时候，由于除了意识之外的一切都是这个幻界制造者为他们幻想出来的东西，所以当然无法带出去。否则幻界制作者缺什么，直接在自己的幻界里面幻想然后带出来就好了。
然后，转过头来看系统世界。
“大家有没有觉得，系统世界和我们朋人的幻界，是那么的相似呢？”
浮现在这些文明代表眼前的资料比灵雪所讲的要清楚很多，因为那是用表格列出来的，从物质规则、宇宙状态、意识存在、修炼体系等等，都一一做了对比，最后得出结论：只要创造幻界的朋人能掌握一个宇宙从大到小的一切物理知识，并拥有系统一样庞大的意识量，那么他就能创造出一个完全真实的系统宇宙。
这样的结论带给众人的震撼虽大，但有了之前‘你们的一切都只是别人的梦境’打底，此时众人的反应快了好多。
“灵雪族长，但有一个前提是无法规避的。你们朋人，能够一个人掌握一个宇宙一切的物理知识，还拥有系统宇宙一样庞大的意识量吗？”
“当然不能。”灵雪再一次果断摇头。
“……”
不过随后，她却在众人的注视之下，补充了这么一句话。
“可是，我们需要去复制一个完全相同的系统宇宙吗？”
第061章 该怎么去
“我们为什么要去复制一个系统宇宙呢？”
灵雪不以为然地视线扫过只有她能看清身份的各族代表的脸的同时，也通过对方的脸部表情，感受到他们的情绪波动。
随后，她才接着解释。
“我们朋人只要创造一个合理的世界，这个世界不用多大，甚至只要一颗星球大小。那么，对于从出生开始就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人而言，这个世界在他们眼中，是否就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呢？”
“……”
“如果我们一直不去改变这个世界的规则，那么在他们成长繁衍之时，从最初的经验积累到后来的分析总结，几代过去之后，他们是否也会发展出一个属于这个世界的‘科学体系’呢？”
“……”
“如果我们设定这个世界人口不高，所能达到的意识量只有创造者的千万分之一，那么对于生活于这个世界的人而言，这个幻界或者说世界的创造者，对于他们而言是否就如今天的我们，面对系统时一样高山仰止呢？”
“……”
被灵雪一连串‘如果’所震慑的各族代表，再一次沉默下去。
因为他们聪明的脑袋很快就能确定朋人话语的真实性，那是完全可以实现的。但这样的结论却反而证明了此前朋人提出的猜想，‘梦’的猜想。说什么没有证据，这不就是一个说服力十足的证据吗？
所以在朋人看来，系统宇宙，其实不就是系统创造的一个超级幻界吗？
不，这一刻是在在场所有文明看来了。
可是到了这时候，他们再次迷惘了。一开始只不过以为可以依靠暗中支持朋族，对抗系统来获取好处和自由的他们，现在听了朋人的讲解后反倒发现，他们根本无法反抗系统的存在。
如果这样的话，那他们现在的做法还有什么意义？
而且，朋人做这种看起来吃力不讨好的动作，又有什么意义？
“虽然无法反抗，但我们可以离开啊。”灵雪告诉了众人此举的意义。
“离开？”
“是啊，我们朋人能够在虚空中开创一个全新的世界，庞大的世界。如果大家不愿意再继续接受系统的管束，那么就和我们一同离开吧。去那个我们朋人创造的，全新的、不会限制你们自由、只要不破坏那个世界就可以随意发展的世界。”
“可那不过是将头顶的大山换了一座而已，从系统，换成了你们朋人。”
“的确。”对此完全不予反驳的灵雪，如此回答又一次将各族文明弄懵了。但她却只是冷笑着补充到：“至少我们朋族，不会突然间命令你们做这做那；至少我们朋族，不会突然看某个种族不爽了就让所有人灭了它；至少我们朋人，不会控制虫族来与你们交战来打发时间……至少！我们朋人不会对成长到超级文明的种族，进行捕杀。”
“！”
前面几个至少或许只是让人们略显意动，却还是半信半疑。但最后一个至少，却毫无疑问惊动了在场所有高等文明，甚至绝大部分对永远成长抱着期望的文明代表。而当朋族将树族、巢族、亚都族的资料摆放在众人面前之时，有些东西，系统已经无法挽回了。
树族，在场众人唯一确认的超级文明，它们亲口承认在躲避系统；
巢族，已经加入星空议会的中级文明，他们为存在已经付出了巨大代价；
亚都族，作为数万年来一直作为各族秘密追杀的种族，个中缘由此时也完全暴露。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