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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国毒妃-第2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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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儿。”

随后,抬头吻住他的薄唇,干脆利落地应了:“好。”

为什么不?

阿初也好,阿泽也罢,他们原来到底不过是一个痴儿。

死后元知万事空,这世间有几个男儿能如他这般执念成痴,不被妄念所扰,若非他是这样的身份,这样的过往,只怕鲜衣怒马,红粉无数,烈火烹油,一如百里凌风、百里凌宇等人一般,纵然帝王情深如玄宗皇帝,却敌不过万千权钱羁绊,总有万万千千的不得已。

佛法无边,不破不立,她背负天命,他一生永夜,许不过是为了得以在此时此刻成就此情此景。

他微微睁大了眸子,精致眼尾挑起,似因为她利落霸道的动作眼中一片空白怔然,难得一见呆呆怔怔的幽眸,竟有一种猫儿眼一般的妩媚柔软。

她眯起眸子,学着他的样子,嘴唇抵在他唇间喑哑轻笑:“阿初,闭上眼,否则我就吃掉你了,嗯?”

百里初在那一刻,眼中瞬间潮润,似有波澜惊天,暗潮翻涌,最终却低头安静地闭上眼,似虔诚的信徒等候神祗的亲吻。

她抬头,再次吻上他冰冷的薄唇。

冰凉潮湿的河风迎面吹来,两岸的丝竹之声渐渐远,幽幽河水似从无尽的虚空流淌而出,河山点点幽光似黄泉冥火,又似银河星辰,九州皆虚化,人世红尘,繁华落尽。

只这一段迷离水路永无尽头。

……

许久……

“咳咳咳……咳咳咳……”伴随着喘息声渐起,一道古怪的咳嗽声渐渐地大了起来,直到最后咳得撕心裂肺。

原本依偎而坐的璧人原是毫无动静,但最后一道修长的人影蓦然抬起身,幽幽森然地吐出两个字:“滚!”

打扰进食者,死!

……

那被忽略到地老天荒的船夫龟缩在船脚,一边发抖,一边几乎泪流满面:“殿……殿殿殿殿殿殿……下下下……到到……到……了……到……了……了……了……”

他真的不想打扰殿下‘进食’,谁不知道殿下进食的时候,不管‘吃人’还是‘食物’,敢打扰者都没有好下场。

他真的想做个好雕像,或者‘滚’或者‘死开’!

可是他一不会水,二怕自裁的时候会发出响动,一样影响了殿下‘进食’。

秋叶白瞬间清醒过来,先是低头一瞅自己的衣襟已经开了,一只修白的手毫不客气地探在里面,她瞬间耳根子一热,抬头瞪人,却见百里初一脸气定神闲地看着她,仿佛那只爪子不是他的!

“拿出来!”秋叶白眯起冷睨着他。

他笑了笑,优雅地抽出了手,顺带温柔仔细地替她扣上盘扣,把衣服给她整理整齐利索,一点春光都不透。

她有些虚软发麻地坐起来,看了眼船夫,瞬间微愕地瞪大了眼:“旺财?”

她跟着宝宝久了,多少也能练就一双透过表皮看真相的眼,何况对方只是换了身船夫打扮,戴了个假胡子而已,按照宝宝的话说就是这种易容一点诚意都没有。

‘旺财’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抖抖索索地道:“见过驸马……属下不是故意惊扰,只是咱们再往前走就都是人了。”

虽然这么称呼有点奇怪,但是他们也想不到别的更合适的称呼。

秋叶白一扫周围,方才发现,他们果然已经又进入一处狭窄的河道,周围的小船和画舫渐多,再往前几乎可以称之为拥挤。

如果不是旺财‘冒死’在那咳嗽,她们说不他哽咽了一会,又小心翼翼地补充了一句:“白十九,属下叫白十九。”

不是旺财那条狗!

然后,他想了想,又指了指身后:“殿下、驸马,你们要上船么?”

秋叶白顺着他的手指看向他身后不远处,只见一艘华丽的大画舫正在不远处东游西晃,尤其是在她转头看过去的时候,急急忙忙地调转船头,却差点撞上一边的其他的小画舫,忍来他人大骂,那画舫上却一个人影都没有出现,只继续匆忙地转了一个方向开过去。

那欲盖弥彰的样子,让她瞬间明白了点什么,百里初其实一定是早已安排了游湖之类的玩耍项目,只是见她‘与民同乐’的兴头高昂,方才决定顺着她的意思,但是……

她脸色一阵白,一阵红,自个儿可完全没有打算在船上亲热给别人看,若是陌生的船夫也就罢了,不过是被当成贵公子与西域姬妾肆无忌惮的取乐,这和熟悉之人面前这种出位的亲昵可不一样。

“上岸吧!”她僵了一会,叹了一声,罢了,反正她这尊‘驸马’也在这群私卫面前没有什么节操可言了。

……

画舫上头,双白撂下竹窗帘,揉了揉眉心:“白十九那个爱哭鬼是谁教出来的笨蛋?”

从一到十八属于十八司,是当初在地宫里优胜劣汰,跟着殿下闯过八年生死关活下来的顶尖者,但是十九到五十,手段丝毫不差,差的只是那些历练罢了。

明明也在地宫地活下来的人,爱哭成那个蠢样子,简直丢尽了他们控鹤监的脸,而且一点节操都没有地直接在主子们面前出卖同僚!

一白冷哼哼了一声:“单数隶属你刑堂,双数属于我,除了你,还有谁能带出来那样的娘腔儿!”

双白手中的窗棂突然被捏断,同时额上爆出一根青筋:“本堂主那是斯文,是品味!”

随后他没好气地转身往穿透而去,对着控船的鹤卫道:“主子们上岸了,上岸罢。”

他实在和一白这个粗人没有任何可以交流的地方!

“你们说双白那样子,娘不娘?”一白忽然挑眉看向宁冬和宁秋。

宁秋和宁冬两人互看了一眼,默默地起身,准备下船。

对于这种内讧,她们这些外人还是不便参与。

一白讨了个没趣,摸摸鼻子,也准备下船。

不一会画舫便靠了岸,四人刚利落地下了船,就看见不远处白十七正在捞在小船上不知道为什么没坐好掉水里的白十九。

白十九湿淋淋地被白十七扯上岸边,看着一白和双白等人过来,然后抽了抽鼻子,委委屈屈地道:“奉主、堂主……”

一白和双白:“……”

怎么没有发现这家伙以前那么爱哭?

双白有点头疼地道:“行了,你先回去歇着罢,这里事儿交给其他人就好。”

白十九明显是被殿下给扔进水里的,也算是‘因公负伤’。

白十九却坚定地摇摇头:“属下换身衣衫就好。”

一白见他那鼻头红红的样子,像个委屈的娘们儿,便看不顺眼地道:“行了,让你歇着,这是命令。”

白十九闻言,愈发委屈地点点头:“是。”

随后他离开之时,忽然发现了跟在一白和双白身后的宁秋和宁冬,他停下脚步看了她们一眼,忽然问:“那个很粗鲁的女人呢?”

粗鲁的女人?

这里一身英气,沉默配剑的人也就是宁冬了。

宁秋看了眼宁冬,宁冬颦眉,一脸莫名的样子:“我认识你?”

白十九摇摇头,然后简单比划了一番:“不是你,是另外一个……”

“宁春?”宁秋总算是听出来了。

白十九立刻点点头:“就是她!”

宁秋神色有点古怪地看着一脸哀怨的白十九:“她欠你钱了?”

这个怎么看都有点像讨债的。

白十九摇摇头,很认真地看着她正色道:“请这位姑娘告诉宁春,我叫云起,或者叫白十九,不叫旺财。”

“……”宁秋和宁冬两人瞬间无言。

旺财是个好名字。

白十九看着她们:“请记得,不是旺财,是云起或者白十九。”

宁秋看着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有些好笑地点点头:“好,但宁春性子倔,有时候不太通情理,如果她认定你叫旺财呢?”

白十七有点看不下去,尤其他偷偷瞄见不远处站着的一白奉主脸色愈发地不耐烦,便伸手偷偷地拉白十九的衣服:“十九,你快点回去换衣衫罢。”

白十九却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好一会忽然才正色道:“如果宁春姑娘不记得我的名字,那么我就娶她,她总不会叫错夫君的名字了罢?”

这会子不光是宁秋、宁冬,就算是白十七都瞬间目瞪口呆,这……这是何等奇特的嫁娶理由。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么?

但是白十九认真地说完之后,似才放下心,便同白十七点点头,又同宁秋和宁冬两人点点头,客气气地道:“我先回去了,这里的事儿有其他人会来接替。”

说罢,他又跳下船,继续摇着船桨慢悠悠地晃荡离开。

只余下满脸惊诧的宁秋和宁冬二人面面相觑。而白十七只得干笑了笑:“二位可是要去跟上主子们?”

宁秋和宁冬只得默默转身朝着双白和一白走去,好赶上百里初和秋叶白。

只是心中皆不由自主地感慨,这控鹤监里全都是稀奇古怪的人!

一白和双白站的远些,没有听见白十九的对话,只是觉得宁秋和宁冬脸色有些古怪,双白便有些狐疑地问:“怎么了?”

宁秋和宁冬二日相视一眼,却异口同声地道:“无事。”

控鹤监怪胎太多,她们可不想自己莫名其妙地就因为某种奇葩的原因‘被求婚’。

不过后来宁春知道此事之后,只面无表情地从牙缝挤出冷笑了两声:“这就是那个家伙赤裸裸的威胁罢,旺财真是好狗胆!”

宁秋和宁冬两人恍然大悟,心中对宁春也甚为佩服,只是有些不知道她到底是思维也奇葩,还是想得太深。

且说这头四人很快便不远不近地跟上了秋叶白和百里初两人,正巧见着他们在一处卖糖画的摊子欣赏老翁的糖人画,他们便也不再跟上去,只是远远地看着。

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原本依照着一白等人的修为,也都该能察觉有人监视,奈何今日人潮如织,而监视之人又没有表露恶意,只远远悄无声息地缀着他们身后,也跟着上了岸,同时悄无声息令同伴为信使去向自家主子报信。

那去报信的人匆匆忙忙地在人群里钻绕着,避开太过拥挤的人潮,准备钻小巷子抄近路,却一个不小心忽然撞上了人,立刻就被人一把推开。

“你这人是怎么回事儿,没有长眼么!”

那信使心中也有些恼火,抬头一看,却见一名管家模样的男子没好气地瞪着他,他身后大约十数名护卫正簇拥着一顶精致的轿子,看着也是非富即贵的模样。

他眼珠子一转,便好声好气地道歉:“抱歉,抱歉,实在是小人家中有事儿,若是不小心冲撞了贵人,还请贵人见谅。”

那管事看着他那怂包样子,也没好气地摆摆手:“罢了,罢了,快走,快走,今儿真是晦气!”

那信使作揖之后,立刻退出巷子一溜烟地跑了。

管事打发了人走之后,便走到轿子边,恭敬地低声道:“家主,前面也是西市,似封路了,待属下去寻人开路,您在此稍事歇息。”

华丽的蜀锦帘子被一只雪白的小手掀开,里面露出一张美貌俏丽的典型江南美人的脸,她看了看天色,方才冷声道:“你怎么办事的,大少爷身上不舒服才去了吴神医那里回来,大半夜地在这里等着冷着了,病又犯起来可怎么好!”

那少女是主子身边通房丫头,也是贴身侍婢,说话也算是得了主子的意思,那管事瞬间红了脸,一脸愧疚地道:“青莲姑娘……”

此时,轿子里一道温润男声打断了那管事的话头:“罢了,既然前面是西市,那咱们就去西市寻个地儿坐一坐罢,今儿……”

他顿了顿,语气有些莫测:“今儿是正月十六啊……”

家主的语气有些奇异,让人不知他在想什么,只是有些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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