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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无绝人之路。
楚牧只觉这是父亲楚雄的在天之灵在保佑。
但在狼族猛烈的攻击下，破损的城墙城楼，摇摇欲坠。
楚牧知道城池早晚被破，便开始筹划在瓜州继续死守，消耗匈奴的兵力。
然后金州便是生死地，绝不容有失。
在阳关城坚守五天后，城墙坍塌，狼族大军迅猛攻入。
但楚牧早带着守城大军，退守到瓜州。
攻破阳关城的匈奴大军，士气正盛，就如一匹饿狼，追着受伤的羔羊不放。
……
消息传到白文耳中，刚好是白文到青州的第二天。
白文将边关急报搓成一团，冷声问道：“孙鹤年到哪了？”
“三日前，孙大人飞鸽传书，说是已到金州。”刘胜战战兢兢地答道。
白文怒道：“等那老东西出阳关，狼崽子都杀到长安城来了。”
刘胜唯唯诺诺，不敢接话。
白文瞥向站在旁侧的魏无忌，问道：“魏爱卿有何高见？”
“和谈无用。”魏无忌抱拳道：“唯有死战。”
白文冷哼一声，就知道魏无忌会这么说，当即摆手让魏无忌下去。
白文来到桌案前，亲自修书一封，加盖玉玺，然后让刘胜八百里加急，送往边关。
和谈之事，迫在眉睫。
白文并非不想跟匈奴打，而是时机不对，唯有铲除方腊动乱，除掉手握重兵的权臣，将整个国家的权力真正攥在掌心，那时候，才是白文大展拳脚的时候。
过早让自己陷入四面楚歌，只会输得极惨。
……
魏无忌回到偏院，看到初征和包二黑都回来了，便问信是否送到。
戚存玉和高树满分别驻守庄县和莘县，距方七佛的大军，不到三十里。
魏无忌给他们修书，只说自己要带禅儿浪迹江湖，若有牵连之处，还望海涵。
其实在白文亲到青州时，他们心里都有预感，魏无忌会带着禅儿离开。
他们对魏无忌不太了解，却完全相信魏无忌会保护禅儿，绝不会让禅儿去塞外送死。
一旦魏无忌带禅儿逃走，势必会牵连到他们。
只是魏无忌的道歉，他们如何能接受？
他们能有今天，都是承了魏无忌的恩情。
在白文跨过阎王峡谷时，聂小池没有给魏无忌送信，故而这次，魏无忌也没通知聂小池。
魏无忌思绪回转，叹道：“那你们呢？”
戚存玉等人，才华出众，朝廷正是用人之际，相信白文不会将他们怎样。
反倒是初征等锦衣卫，若被白文来个杀鸡儆猴，就太过悲惨可怜了。
初征道：“我誓死追随大人。”
包二黑有点犹豫，没有说话。
正好盘牧过来，魏无忌便问：“盘兄有何打算？”
盘牧道：“我自小立志，要为朝廷效力。”
魏无忌只是魏无忌，并非大魏朝廷。
人各有志，何可思量？
魏无忌微微一笑，抱拳道：“无忌在此，祝诸位前程似锦。”
众人脸色各异，都觉未来难卜。
今晚，魏无忌就将离开，到时定会轰动朝野。
最可怕的是魏无忌带军屡战屡胜，突然撒手不干，必将导致军心不稳。
……
魏无忌回到禅儿身边，只见禅儿娇躯发抖，脸色煞白，显然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苏婴手持银针，正在给禅儿针灸。
魏无忌急声道：“神医，禅儿这是怎了？”
苏婴神情专注，没有回答，每一针下去，他的手腕都在微微颤抖。
魏无忌自知不妙，不再打扰，能让苏婴紧张到发抖的针法，一定非同小可，极其危险。
却在这时，徐传旺走进小院，在外喊话。
魏无忌只得出去，问道：“徐大人有事？”
徐传旺面露尴尬，犹豫再三，终是说道：“魏将军，老夫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魏无忌道：“徐大人有话直说。”
“就是……”徐传旺压低声音：“听闻魏公公给将军百万纹银，所以老夫想着向将军借一点，十天内，老夫定当奉还。”
魏无忌微笑道：“徐大人想借多少？”
东厂送来的银两，用作军饷和采购粮食，实则已经所剩无多。
“五十万两。”徐传旺的声音更低了。
魏无忌咋舌道：“五十万两？”
“要不是陛下催得紧，老夫没有办法，也不会跟魏将军开口。”徐传旺满脸难色：“老夫也找过魏公公，只是……”
徐传旺虽属阉党中的重要一员，却是没能从魏忠贤那里借到钱。
魏无忌感觉好笑，问道：“这笔银子是做什么用的？”
“给边关的军饷。”徐传旺摇头苦笑，一脸的无奈。
魏无忌不解：“这不是户部的事吗？”
“国库空虚，战事吃紧，陛下让每部筹集五十万两，用作饷银。”徐传旺苦笑道：“魏将军应该知道兵部是最穷的。”
银子肯定是没有的，即便有，也不能给徐传旺。
徐传旺这老狐狸，摆明就是要有借无还。
魏无忌微微一笑，伸手道：“说到这个，我们的饷银徐大人什么时候给？”
徐传旺面容僵住，尴尬地干笑几声，便即离去。
再次进入房中，苏婴已经施针完毕。
禅儿陷入昏睡。
“禅儿她……没事吧？”魏无忌感觉自己的声音在发颤，最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苏婴道：“无碍。”
魏无忌长舒口气，坐到床头，呆呆看着禅儿：“那今晚能走吗？”
苏婴微微颔首。
禅儿过会儿就会醒，醒后自会神清气爽，充满活力。
魏无忌起身问道：“苏神医，我们去睦州城如何？”
“此事你来决定。”苏婴道。
想让禅儿的疯病维系稳定，一定要找到那只三足金蟾。
魏无忌认定三足金蟾是被白秋水拿走了，而白秋水多半还在睦州，不管如何，先去睦州城找找看。
城中认识白秋水的人太多了，也容易打听。
……
狄青带定水寨的兵马，日赶夜赶，到达青州时，青州举城都在寻找魏无忌。
随便找人打听，便能知道魏无忌带着郡主私奔，触怒皇帝陛下，但凡能提供线索者，都有重赏。
狄青心情沉闷，来到州衙，拜见徐传旺。
徐传旺神情憔悴，瞪了狄青一眼，道：“你能抓住魏无忌？”
第161章 陛下亚父（）
狄青满脸呆懵，不知所措。
徐传旺又道：“陛下有旨，谁能抓到魏无忌，谁就是平南将军。”
“末将无能。”狄青低头说道。
徐传旺摆手道：“下去吧。”
走过流程，定水寨的官兵正式归于魏无忌麾下。
只是搞笑的是主帅居然跑了。
狄青来到外面，刚好碰到盘牧。
盘牧只是微一点头，就朝前方走去。
狄青几步追上，问道：“敢问这位将军，魏将军为何要跑？”
“阁下是？”盘牧打量着狄青，确定自己并没见过狄青。
狄青抱拳道：“定水狄青，曾蒙魏将军恩情，所以想知道魏将军到底出什么事了。”
盘牧道：“在下盘牧。”
但盘牧并未跟狄青详说，至于魏无忌去了哪里，就连他们都不知道。
狄青本想在魏无忌麾下，大展拳脚，可现在看来，他的运气一如既往，差得离谱。
……
长安城。
东厂大牢。
白武正在吃饭。
牢房里充斥着难闻的味道，可白武脏兮兮的脸上，洋溢着笑容。
每天都有肉吃的囚犯，都会露出这种笑容。
魏忠贤步履轻快，来到牢房外，摆手示意打开牢门。
身后的王双取过钥匙，打开牢门，低声道：“殿下，九千岁来看你了。”
“魏公公来这污秽之地，就不怕脏了鞋吗？”白武咽下嘴里的白饭，哂笑不已。
魏忠贤不说话，只是在白武对面坐下。
白武这才抬头，目光灼灼，逼视着魏忠贤。
若非魏忠贤的反叛，今日坐在龙椅上的人是他。
魏忠贤突叹一声，道：“让陛下受罪，是老奴的过错，老奴在这里给陛下赔罪了。”说着拱手朝白武行礼。
“魏公公真是会做人。”白武说着身躯剧颤，瞪眼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魏忠贤缓缓起身，屈膝欲行跪拜大礼：“老奴拜见陛下。”
白武掀翻桌子，扶住魏忠贤，嘎声道：“公公不必行此等大礼。”
魏忠贤也就是做做样子，假若白武坐着不动，在那自摆身份，那魏忠贤一定会杀了他。
但白武的反应很快，让魏忠贤非常满意。
白武醒过神，问道：“我大哥呢？”
“去了青州。”魏忠贤道：“陛下可在明日登基，坐拥长安，名正言顺。”
白武在心里暗笑，不论如何，他这样做的话，都是谋逆篡位，断然不会是名正言顺。
这样做无疑是错的，可这段暗无天日的牢狱生活，已经深深烙印在他的心上，若能摆脱这种日子，任何机会他都愿意抓住。
白武想着小声问道：“能成功吗？”
魏忠贤面带微笑，转而吩咐道：“王双，带陛下去沐浴更衣。”
王双点头答应。
沐浴过后，换上锦衣，白武显得气宇轩昂，焕然一新。
再次见到魏忠贤，白武直接扑过去，叫道：“亚父。”
魏忠贤笑容满面，并不排斥。
白武心里想的却是，先抱紧魏忠贤，待将来自己羽翼丰满后，再将魏忠贤铲除。
想要扭转败局，能依靠的只有魏忠贤。
……
方七佛率军前往青州，大军在距庄县三十里外扎营。
庄县和莘县都有魏军，方七佛并不冒进，沿途的荆棘，都得铲除干净，才能安心攻打青州。
得知白文到了青州，全军上下，士气高涨。
或许正因如此，睦州城的守备竟然松懈了许多。
魏无忌等人轻松潜入，在苏婴的建议下，他们再次入住江湖客栈。
江湖客栈的老板换了人。
那是个驼背老头，面部肌肉僵直，眸带杀意。
但那人对苏婴极为恭敬，安排客栈中最好的房间给他们住，而且三间房相邻，若有事也能相互照应。
苏婴道：“此地暂时安全，禅儿有老夫照看，你可安心去找金蟾。”
三足金蟾得而复失，再要找到，估摸不易。
只因那是治愈禅儿疯病的必需药引，无论如何，都得找到。
魏无忌皱眉问道：“客栈原先的老板呢？”
苏婴看向那驼背客栈：“问他。”
那驼背客栈道：“离开睦州，去往别处。”
魏无忌颇为无奈，看来只能到别的地方碰碰运气。
待魏无忌走后，那驼背老板低声道：“真要帮他们？”
苏婴道：“那人看重魏无忌，但老夫看重禅儿。”
“可……”驼背老板欲言又止，不想惹恼苏婴。
苏婴叹道：“这场比试，我们谁都不想输。”
“认个错有那么难吗？”驼背老板小声嘀咕。
苏婴冷声道：“你说什么？”
驼背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