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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捅人刀子这种事，确实是他非常喜欢做的。
张鬼雄笑问道：“魏将军是让我接近颜旦，然后杀了颜旦，再打开城门，迎接魏将军入城？”
盘牧道：“怂恿颜旦出战，由张舵主来守城。”
“颜旦未必会听我的。”张鬼雄说着笑了笑：“不过我愿意接受这个挑战。”
盘牧目光扫过其余的江湖人士，在他到来前，显然这伙人正在商议着什么大事。
而从张鬼雄的笑容里，盘牧感觉此人不可靠，就是不知魏无忌为何还要跟张鬼雄合作。
盘牧想着站起身，抱拳道：“张舵主，那在下先告辞了。”
从张府出来，盘牧看到街上有官兵经过，押着一群普通百姓。
被押送的百姓，都在掉眼泪。
盘牧挡住一个路人，问道：“他们犯了何罪？”
“别提了。”那人摇头叹息：“他们都是降兵的亲朋，被押去城门那吊死的，已经死了不少人了。”
盘牧道声谢，并不出城，只想办法将情报送出去，而他决定留下，以作内应。
……
长安，满城春光。
王双带着数名东厂高手，离开东厂，直奔刑部大牢。
刑部大牢虽没东厂大牢恐怖，但进入那里的罪犯，下场也很凄惨。
穿过层层牢房，耳边总能听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直到大牢的最底层，王双才让狱官回去，并让东厂高手等候，只有他继续向前。
最后一间牢房里，关押着一个脏兮兮的犯人。
那犯人披头散发，洁白的囚衣染满血迹。
王双来到门前，重重敲击铁栏：“殿下，让您受苦了。”
那犯人蜷缩在角落里，闻声抬起头，露出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眸。
那是白武。
白文并未处死白武，命孙鹤年好生关押，且要每日毒打一顿，但不可打死。
白武刚下狱的那段日子，孙鹤年倒很勤快，几乎每天都来牢里探望。
时间久了，孙鹤年也懒得来，相信他手底下的人，能够好好招待白武。
白武只是看着王双，并不说话，眸子里显得很可怕。
王双叹了口气，打开牢门，朝后招手。
跟随他的东厂高手，顿时过来三人，其中一人脱掉自己的衣服，换上白武的囚衣。
王双叹了口气，道：“兄弟，多多受累了。”
那太监微一点头，学着白武先前的样子，蜷缩到了角落里。
白武换上那太监的衣服，被架着离开刑部大牢。
王双安置好白武，便回到东厂复命。
魏忠贤手里捏着一枚棋子，望着错综复杂的棋盘，问道：“都妥了？”
“回九千岁，都安排妥当了。”王双稍作犹豫，继续说道：“只是九殿下受到惊吓，有点……不正常。”
魏忠贤微微颔首，随口问道：“听说魏无忌轻松攻破了阎王殿？”
“魏大人确实有点本事。”王双笑道。
魏忠贤道：“打仗需要银子，你亲自给他送百万两银子过去吧。”
“九千岁，这……”王双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魏忠贤微笑道：“白文给的粮饷，勉强够用，但不足以让他招兵买马。”
王双总算听懂，当即道：“奴婢这就去办。”
“且慢。”魏忠贤喊住转身要走的王双：“该让古破虏回去了。”
王双道：“奴婢这就传信。”
魏忠贤摆摆手，示意王双去做事，而他手指间的那枚棋子，迟迟都没落到棋盘上。
这盘棋，当真不好下。
尤其是下棋的人是个阉人，那就更不好下了。
但魏忠贤很有信心，能将这盘棋下好。
……
养心殿中，白文也在下棋。
不过，他是在和古破虏对弈。
白文平日里精研棋道，可碰到老谋深算的古破虏，终究有点招架不住。
他手里的棋子，也迟迟未落。
古破虏微笑道：“文儿，认输吧。”
“义父的棋力，又精进不少。”白文并不弃子认输，哪怕这盘棋他早就输了。
古破虏笑了笑，起身到一边喝酒。
白文将那枚棋子紧紧捏在手中，笑问道：“听说那个完颜星回去了？”
“回去了。”古破虏放下酒碗：“但也没回去。”
白文叹道：“看来得催催楚牧，让他加强防备。”
“文儿，我们的敌人，绝非狼族。”古破虏轻笑道：“苏瑞不足为惧，倒是那老太监，有点难办。”
白文皱眉不语，他还不想跟魏忠贤撕破脸皮。
古破虏取过一道圣旨，放到白文面前，笑道：“文儿看看如何。”
白文展开圣旨，脸色微变：“封刘胜为送亲使，护送禅儿远嫁匈奴？”
“和匈奴和亲，是我们唯一的出路。”古破虏颔首笑道。
白文笑道：“义父既已决定，莫再问我。”说着取过玉玺，重重摁在圣旨上。
接下这道圣旨的刘胜，喜笑颜开，只觉他当了那么久的通直郎，总算要迎来人生的辉煌时刻。
刘胜拿着圣旨，来到芙蓉宫。
禅儿望着花园里的石头在发呆。
梅贵妃则在看着禅儿出神。
刘胜来到花园里，跪拜道：“奴才刘胜拜见太妃娘娘。”
“刘大人当真是稀客。”梅贵妃有种不好的预感。
刘胜笑道：“请太妃娘娘准备准备，郡主该出嫁了。”
刘胜放下圣旨，便笑着离开。
梅贵妃展开圣旨，看后浑身剧颤，但在这芙蓉宫里，她连消息都送不出去，只得抱住禅儿痛哭。
第124章 比猪还蠢（）
一万大军，开到距青州城三十里外。
戚存玉每天都带人去辱骂颜旦，谁知颜旦竟很能沉得住气，死活都不出城应战。
戚存玉每次都是悻悻而归。
魏无忌并不着急，但看戚存玉似乎很不爽，便道：“存玉，下次你去骂李虎吧。”
戚存玉不由愣住：“难道这就是大人放他回去的原因？”
魏无忌笑道：“慢慢来吧，我想青州内部将会越来越乱。”
戚存玉听从魏无忌的建议，此后前去城外叫战，都是在辱骂李虎，将李虎被扒光衣服的事，一遍又一遍的喊着。
李虎站在城墙上，脸色阴沉，气得浑身发颤。
但颜旦早有吩咐，无论如何，都不能出城应战。
颜旦比李虎还好面子，面对那种辱骂，都能沉得住气，只因王知远一直在力谏。
王知远给出的策略就是消耗，耗到朝廷的粮饷，无法及时补给给魏无忌时，便是他们出城杀敌的时候。
……
青州府衙，气氛紧张。
张鬼雄带着江湖人士，主动提出要帮颜旦守城，这在颜旦看来，背后必有阴谋。
张鬼雄看颜旦一直在犹豫，便问道：“颜大人可是信不过我？”
“张舵主说笑了。”颜旦捋髯笑道：“只是事不关江湖，张舵主何必趟这浑水呢？”
张鬼雄叹道：“青州若失，颜大人必死，颜大人死了，那张某上哪发财？”
颜旦大笑道：“这点还请张舵主安心，本官绝对会比张舵主活得长久。”
王知远坐在下首，始终一言不发。
就在这时，有盐帮帮众奔进，急声道：“舵主，不好了，马死了……”
“什么马死了？”张鬼雄问道。
那帮众答道：“就是舵主最喜欢的小团团。”
张鬼雄神色遽变，迅疾奔出大堂，来到州衙的马厩，只见一匹雪白的骏马，倒在地上。
满地都是鲜血。
马头被人一刀砍掉，滚到旁侧，仍在往外渗血。
张鬼雄气得紧握双拳，霍然转身，瞪着随后跟来的颜旦：“颜大人，你这是何意？”
“张舵主，此事可跟本官无关。”颜旦一脸呆懵。
张鬼雄怒道：“老子的爱马死在了衙门，颜大人，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颜旦正要说话，有副将快步奔来，远远便道：“大人，不好了。”
“何事慌张？”颜旦板着脸问道。
那副将道：“李将军带领三千人马，出城去追戚存玉了。”
“混账。”颜旦怒不可遏，转身看向王知远。
王知远道：“末将这就去把李将军追回来。”
颜旦摆手道：“去吧。”
……
看到城门大开，李虎率兵追来时，戚存玉都没反应过来。
他只是带人骂了片刻，李虎便沉不住气，简直……
但他只带了不到百人，面对数千兵马，唯有掉头狂逃。
而在逃跑的途中，戚存玉时不时突施冷箭，刻意激起李虎的怒火。
有密探早已回转，将此事禀明魏无忌。
魏无忌展开地图，布置埋伏，并让探子传令给戚存玉，引李虎进入埋伏圈。
同样的计谋，魏无忌还想再来一次。
聂小池站在旁侧，欲言又止。
如果李虎再次上当，那只能说李虎就是头蠢猪。
但事实证明李虎其实比猪更蠢。
三千兵马被一万兵马围死的时候，李虎仰天长叹，潸然泪下。
这一幕实在太熟悉了。
那三千精兵归降的时候，李虎跪在地上，都懒得挥动板斧。
魏无忌走过去，笑道：“数日不见，李将军愈发威武了。”
李虎冷哼一声，并不搭话。
却在此刻，戚存玉回转，还押着一人。
那人赫然是王知远。
戚存玉笑道：“王知远只身追赶李虎，被我给捡了个便宜。”
王知远看三千兵马再度归降，喟然叹气。
“大人，还要扒光他们送回去吗？”初征在旁侧问道，他的眼睛则看着李虎，透着贪婪。
李虎被看得不寒而栗。
魏无忌摆手道：“不必了，如今双方兵力旗鼓相当，是时候拿下青州城了。”
才刚归降的三千精兵当中，有不少人突然下跪，苦苦哀求魏无忌即刻攻打青州。
颜旦如何处置降兵的亲朋，这点魏无忌非常清楚，他又不瞎，悬挂在青州城墙上的那些尸体，正在发臭。
魏无忌让大家暂且安静，看着王知远问道：“王将军，他们残害无辜，你能看得下去？”
王知远微微仰头，不让眸中的泪水滑落。
戚存玉对王知远的调查，不算成功，但至少能知晓，王知远绝对是善良正直之士，颜旦和李虎等人的恶行，估摸早将王知远的心刺得千疮百孔。
王知远突然伸手，抹掉泪水：“魏将军，我愿助将军轻松拿下青州，但我有一个条件。”
魏无忌笑道：“但说无妨。”
“颜大人对我有恩，我知其罪该万死，只请将军给他一个痛快。”王知远眼含热泪，情真意切。
魏无忌皱眉道：“如何处置颜旦，不由我做主，能做主的只有青州百姓。”
王知远神情微滞，缓缓点头：“在下明白。”
颜旦统治下的青州，确实是民不聊生。
王知远本有信心守住青州城，可李虎再次犯蠢，让他知道城破之日，就在眼前，这才决定只身追赶李虎，实则是来找魏无忌议事。
为了青州的百姓，他王知远愿意做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魏无忌猛地拔剑，斩断绑住王知远的绳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