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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姑有点愁-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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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沈时:我大约是最倒霉的道姑了,历劫失败变成野花,数回惨死,还被白泽喂隔夜茶,掉光了叶子。好不容易成仙,守着一个小破庙,事情还特多,直到意外捡到一只通体雪白的狗。没事给它顺毛,有事将它放出来唬人。“大白,上,咬死他们!”沈时:大白,当狗最重要的是忠心,你可以不厉害,但你要有为我舍身的精神!白泽:……【遇到你之前,我的人生一成不变,遇到你,我的世界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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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清明前夜恰好是我历劫的日子,私以为,在这么个日子历劫,简直不能更晦气了。

    天雷滚滚落下,打在身上能听见噼里啪啦的声响,我疼得龇牙咧嘴想喊祖宗救命,隐约能闻到烤肉的焦味,夹杂着淡淡的肉香。天雷直到清明的早晨还没停歇,我死撑着不断安慰自己,历劫么,本事越大,天雷越多。不经意抬眸瞧见碗口大的天雷,我心口顿时一堵。

    恍惚想起几年前碰上白泽的景象,彼时我被它追杀,筋疲力尽倒在地上躺尸。

    白泽迈开高贵的蹄子缓步走来,在我身前站定,微微昂头睨着我,两个圆圆的鼻孔尤为显著。它嗤笑一声,轻蔑地道了句死道姑。我睁开眼睛,瞧见它抬起蹄子作势要往我胸口踩,带着股不容忽视的狠劲。我顿时脑袋发懵,被吓得晕了过去。

    醒来时是在悬崖边,崖口风呼呼地吹,吹得我一阵心惊。我努力压着恐惧,小心翼翼地往后退开,万万没想到我身下的地面突然断裂。劲风刮过脸颊传来阵阵刺痛,我好不容易缓过神捏诀把佩剑召来。御剑术我还是练得挺熟的,只可惜,我忽然发觉自己没法用法术了。

    落进寒潭的那个瞬间,我心想自己一定是话本里说的主角,大难不死且必有宝物在等着我,想来还真是令人激动。然而查探一番才发觉此处灵气稀薄,连个多余的活物也没有。

    我后来才晓得,这地方叫幽闭,被白泽用来关押那些擅闯它地盘的人。其实我那时并不晓得这是白泽的地盘,也想不明白为何白泽会在那里,闯进去全然是个意外。说来,我记不大清自己碰到白泽之前的事了。到底是谁让我来的呢?

    脑袋越来越混沌,天雷还在落下,我早已没有多余的法器来抵挡。指尖不经意碰到什么东西,我艰难地侧过头看去,瞧见个小巧的圆盘,心里油然生出股悲伤。

    就剩下这个鸡肋的玩意儿,除了能记录时间,只能当铜镜用。我恨恨地把它扔向天雷,下一瞬力气尽失晕了过去。

    嘤,我不甘心啊,在这个鬼地方修炼这么久受了那么多苦,到头来还是出不去。若能有转世轮回,我宁愿变成路边的野草,无忧无虑地渡过一生,最后变成肥料滋养土地。

    然而世间诸事并不会都顺心顺意,我的魂魄飘到体外,被迫看着自己焦黑泛血的身体,心里有点难过。雪缓缓落下,穿过我的魂魄覆在我的身体上。

    雪越下越大,渐渐掩埋了我的身体,四周白茫茫的一片,风呼呼吹着却吹不散地上的雪。我往后倒去浮在雪地上,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似乎摆脱了束缚,轻松得让人想哼哼。

    记得以前听师父提起过,她是在后山的药园边上捡到我的,那时我一丁点大,坐在地上嘴里咬着一朵花,浑身脏兮兮的。她见我可怜便收我为徒,教我修习术法。师父是个奇女子,修仙的天分极高却一直没有成仙,整日乐呵呵地给她的药园浇水,偶尔带我下山除魔赚点零嘴钱。山下的人都喊她一声道姑,说来她穿得也像个道姑,衣橱里尽是灰色的道袍。我及笄那年她心血来潮也给我做了两套,每套的衣领上绣了朵扶桑花。

    我没有名字,因着我来时叼着花,师父便阿花阿花的喊我。待我及笄时,她让我给自己起个名字,说是姑娘家出门在外没有个像样的名字会让人笑话。我书读的少,想不出什么好名字,便拿了本身旁的书,随意翻开一页瞎指了个字。

    师父姓沈,我也随她姓,单字时。

    我素来觉得名字什么的其实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我这个人,但我还挺喜欢这个名字的,简单好记还好写。

    后来我才晓得,我指的那句词是:时霎清明,载花不过西园路。

    大约这便是冥冥之中天注定。

    沈时这个名字陪伴了我很久,直到师父送我去了个满是修道之人的地方,我其实已经记不得在那里他们是怎么喊我的了,又或许我在那里没有名字。师父让我在那里学术法,待我学成便来接我回去。她许久没来接我,偶然听别人提起才晓得,她为救人一脚踏进了轮回道。师父她,原来没有成仙,也没法来接我了。

    风夹着细雪刮来,我竟觉得有些疲乏,闭上眼睛慢慢陷入梦境。想起我至今不晓得自己是什么身份有些遗憾,师父说她看不出我的原形,估摸着不是凡人,且被丢在山上,大抵也是个没人要的孩子。

    嗳,师父说话还是这么不中听,我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怎么会是没人要的呢,以后肯定会有人好好疼我,将我当做掌上明珠来呵护。

    肯定的……

第2章 重生成野花() 
沈时睁开眼睛时有点懵,眼前黑漆漆的,她似乎被束缚在一片狭小的空间里,又冷又渴,很不舒服,还有点想往上钻,。直觉告诉她,只要努力向上就能重见光明。

    ……这什么见鬼的直觉?

    也不知过去多久,四周变得湿润起来,沈时觉得自己舒服不少,似乎有力气往上钻了。点点暖意流淌进来,她钻得更起劲了,阳光透过一缕缝隙落在她身上,她感动得几乎想落泪。

    嗳呀,久违的光明啊,天知道她在这个鬼地方呆得有多憋屈,往上钻得有多痛苦。好在有付出就有回报,很快她就能重见光明了。

    阳光落在身上生出些许暖意,她忍不住舒展开来,幽幽鸟鸣和着沙沙的树叶声响,风吹来,尘土在她周围飞扬。旁边许多绿色的东西,有种同类的感觉。

    沈时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她大概是到了一个很微妙的地方,有了一个新的身份。她努力的感知着自己的身体,止不住地想颤抖,自己好像是变成了一株幼苗,很脆弱又极容易化作滋养土地的肥料。

    野径边上,两片嫩芽随风摇得欢快,时不时有蚂蚁飞虫从它旁边经过,嫩芽摇得更欢快了。四周的树挡去大半的阳光,幼苗掩埋在一堆绿植中,不细看都察觉不到。

    无根水哗啦落下,连绵好几天,是值冬末春初,温度还有点低,雨水带着几分寒意。幼苗接触到水,起初是愉快地解了口渴的烦恼,可水越来越多,渗入泥土透进它不甚稳固的根。刺骨的冷渐渐漫上来,幼苗的两片嫩芽摇晃了会,渐渐停歇下来。

    这水有点说不出来的古怪,但沈时也无法挣扎只能就此罢休。她是真的无能为力了,她还没重见人世多久便要回归大地,即便不甘心又能如何,毕竟这时的她太过弱小。

    这是沈时第一回作为一株幼苗死去,没有感想,没有体悟。

    她也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变回一颗种子,重新被包裹在一片狭小的空间。她想了想继续往上钻,一回生两回熟,她很快便重见光明,甚至运气好长大了不少。可惜,没过多久被不知哪里飞来的石头砸死了。

    再度变回种子,沈时气得掉眼泪,她好不容易才出去的,莫名其妙就被石头砸死。但细想,活着还有茁壮成长的机会,不就是种子嘛,努力长大就好。挣扎破土,顽强长大,这是每一颗种子都要做的必修课。唯有经受自然的锤炼,才能成长为一株合格的植物,成长的道路哪有一帆风顺的。

    沈时想起自己的师父说过,修仙一途注定坎坷,千锤百炼的不仅仅是身体,更是心智。漫漫仙路,会发生许多意想不到的事,那时更要坚守本心。

    活着就还有希望,沈时素来是个容易知足的姑娘,宽慰自己一番便继续钻土。途中又有好几次变回种子,她咬牙忍了下来,待到春暖花开时,她终于能舒展嫩芽快速长大了。一丝明悟划过心尖,快得让她抓不到,她抖抖叶子没多想。能平安长成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她差不多能开始修炼了。

    嗳,植物是怎么修炼来着的?

    沈时琢磨许久没摸出门道,只依着本能往土里扎根吸收养分,靠露珠补充水份。可两侧的树夺去了大半的养料和水,亦遮住了大半的阳光,偶尔有几缕阳光落在她四周。沈时觉得再这样下去,没过多久自己又能回归大地母亲的怀抱,真是一种奇妙又心塞的预感。

    情况艰难,沈时却奇迹般地活了下来,天天沐浴清风啜饮露水,长得不茁壮也不出彩。她想起以前听过的故事,说仙女皆是饮清风喝露水的,那时她还挺同情那些仙女们的。如今她也算享受了一把仙女的饮食,嗯,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痛苦。

    四季轮转间,沈时又长大了些,叶子长了好几片,就是没能孕育出小花苞。

    说来,其实她也不晓得自己是什么品种的植物,长得不像野草,但开不出花,无毒却也没什么功效。兴许,她就是观赏用的?毕竟不用开花的观赏性绿植也很多,她可能凑巧也是其中的一个,反正她总不会是那种随便长长就好的杂草。

    不知多去多久,沈时终于结出了一个小花苞,她内心颇为感慨,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喜。然而上天似乎很喜欢和她开玩笑,在花苞舒展之际,远处跑来只野兽,一蹄子踏在她身上,用力碾了一下。疼痛扩散到根茎,沈时痛得险些失去意识,腰板怎么挺不起来,蔫巴地趴在地上。她连生气的心思都生不出来,只希望别再这么痛。

    冬天下了场雪,沈时没熬得过去,又变回种子。

    沈时休养许久才开始往上钻,她碰到过许多意外,被冻死过,被淹死过,被火烧过……她学会了在春天发芽,夏天成长,秋天存粮,冬天忍耐,学会和大树争抢养分,甚至会学吸收天地灵气日月精华,可有些灾难无法避免。

    她忽然想抱住自己大哭一场,怎么就这么倒霉呢,她都快数不清自己是第几回变成种子了,总有各式各样的意外让她从头再来。若有机会,她想写一本名为《植物的百种死法》的书,记录她这些凄惨的经历。

    在地里思忖许久,沈时决定从种子开始修炼,或许灵气不大充足,但她曾经能在白泽那个鬼地方修炼到历天劫的地步,还用怕这些吗?

    出乎意料,地里的灵气不少,靠着灵气滋养,种子茁壮了许多。沈时恍然间明白过来,天地孕化万物,天有灵气,地泽万物。

    她慢慢修炼,等着合适的时机破土而出,不急着长大,让自己多修炼些日子,至少别再那么容易死掉。许是变成植物的缘故,她觉得自己哪里不对劲,可她怎么也想不出来,每天便是修炼,偶尔有兴致算算自己变成种子多久了,感慨一番。

    修炼百年成精,沈时看着自己幻化出的形体有点反应不过来,虽然还不能化成人形,但脑子比之前清醒不少。她以前不算特别聪明,变成植物后就更傻了,反应迟钝,遇事几乎全靠本能。

    沈时咧嘴笑了笑,抬头瞥见一抹白影在林间迅速掠过,她登时吓得躲回原身。

第3章 得上天眷顾() 
四周许久没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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