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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奇侠传-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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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兴祖奢望破镜重圆() 
存孝说出月姑再醮的话,正中兴祖下怀。他今晚留下存孝饮酒叙话,正是料到存孝必然为新寡胞妹的后路焦虑,这或是天赐良机。实际上,兴祖自听到永义过世月姑回乡的消息,心上便已打起主意,自忖与月姑破镜重圆的时机到了。幸亏丧妻数年,自己没另娶正室,就连如花似玉的翠玉,虽多方乞求转正,他也没轻易许诺,看来与月姑缘分未尽啊。

    兴祖故作思忖,随即断然回答:“大哥,月姑若果然此意,我誓不另娶。我的心,你和大姐是知道的。虽然当年月姑负我,但我对她一往情深,从未忘怀。”

    存孝脸上显出犹疑:“兴祖这话当真?妹子月姑,年近而立,已是昔日黄花,又有一双儿女在身边,而脾性倔强,仍一如先前”

    兴祖缓缓摇头:“大哥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知。只是,兴祖喜欢月姑,正是由于她这性情,像戏词中说的:玫瑰花香却有刺,令人爱不释手而又肃然起敬作为女人,难得啊!至于她那一双儿女,我必当视同己出,绝不亏待,何况,我也正忧虑膝下无后呢。”

    存孝激动地看着兴祖,“兄弟这样说,令我感动、感激我和你姐,都盼你们破镜重圆啊!月姑近日回黄龙埠,我与你姐商量,怎样向她谈开这事。你自己,是否也主动些?”

    兴祖兴奋异常,举起酒杯:“这个兄弟明白。谢大哥和姐姐多年来的关照。”

    两只酒杯“砰”地碰撞在一起。

    兴祖眯起醉眼又问:“大哥今天来,想必还有别的事情吧?”

    存孝忽然叹气说:“你近来不在学校,有所不知。而今日寇占领东北全境,狼子野心并不满足,眼看屯兵京津,华北危急,局势不稳,人心浮动。学校里有些教员、学生鼓动罢课、游行,抗议政府的不抵抗政策。我只是替你这当校长的担心,倘学校出啥乱子,你这校长要承担责任哟!所以特来告诉你,也好心中有数,早作应对的策划。”

    兴祖勃然大怒,一拍桌子:“胡来!国家大事,一群书生能左右得了?难道政府不比你英明?简直是不务正业!”稍停又说,“且不用管他们反正,我也快离开那儿了!”

    存孝急问:“噢,有了门路?去哪儿?”

    兴祖怒气瞬间消失,不无得意地点头:“多亏高明智县长帮忙,可能到县里党部或者政府,具体头衔尚未确定。”

    存孝轻舒口气:“那,我就放心了兴祖有志向有能力,将来应当能成大事。”

    兴祖见存孝如此说,忘情地大笑:“大哥有眼力!兴祖不是夸口,当年黄龙埠小学的几位同学:贤正、永义和我,还有周天成——他读书时间短些,也算得一个,按年龄你俩是大哥,最小的杰群,是少年朋友,这些人中,各有所长,我兴祖自谓雄才大略,将来的仕途前程吗长兄可拭目以待!”

    存孝默默点头。

    兴祖忽然想起什么,肃然说道:“我告诉大哥一件重要事情:杰群,可是不太安分哟!在县城是有名的激进分子,据说有共产党嫌疑,我看,说不定果有其事,应当及时劝诫年纪轻轻,可不要自毁前程哟!”

    存孝愕然,脸色变得灰白。

第二十二章 月姑一心育子成人() 
大清早,月姑送青山到冯老先生的书塾。青山换上月姑刚做的新蓝布长衫,背个家织布做的旧书包——大概是永义早年上学所用。青山不高兴,歪着脑袋噘起嘴巴:“娘,刚回家几天,就让我去念书?我跟春堂商量,去东边河里抓鱼,还到西沙岗大杨树上摸老鸹呢!”月姑一边帮青山整理衣服,一边叮嘱:“不但要念书,还要用功念好书。你爹给你讲过吧,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春堂也要去念书的”青莲一旁插嘴:“哥哥去上学,我给你唱歌。”说着亮开喉咙大声唱道:“好孩子,爱读书,长大有知识,不做马和牛”青山双手捧起青莲小脸,喜得不得了:“好,莲儿再唱,我听着呢。”青莲脸憋得通红,推开哥哥继续唱:“好孩子,爱读书,长大学本领,不做亡国奴”

    艾叶果然带春堂来了,直夸青莲唱得好,青莲说:“这是爹教俺的,俺还会唱好多歌呢!”

    几个人走着,艾叶低声嘟噜:“春堂怕不是念书的材料,不如等他爹回来再说念书总得交束脩吧”月姑明白艾叶心疼花钱,说:“春堂念书,学费不用你们操心。”春堂和青山在后面悄悄嘀咕什么,忽听青山说:“娘,冯先生好打人,他的戒尺可厉害呢!”月姑一笑:“听你爹说过,冯先生最喜欢勤奋用功的好学生,挨打的是调皮打架不用功的孩子”

    万家营没有公办学校,只有老秀才冯先生私家办的一处塾屋。老先生古文根底深厚,书法、文章样样皆能,年轻时首次参加州试,便高中第一名秀才,故人称冯安州。大清亡了,科举废了,自此仕途无路,便办起私塾,教村上孩子们念书识字,闲时则伏案捧读、挥毫吟咏,或在自家后园种菜养花,于庭前舞剑健身,倒也悠然自得。老先生治学极严,万家营中年以下的男人,大多自幼受他训诫,领教过他的桑木戒尺,为此颇得村民尊敬与信赖,男孩子长到八、九岁或十来岁,便去跟冯先生念书,这成为万家营人放心的选择。

    月姑一行来到冯老先生的塾屋。

    老先生轻衣短袄,细汗微沁,正在房前空地舞剑。看他银发雪髯,面如古松,三尺剑在手,上下翻动,前攻后防,动作刚柔相济张弛有致,口中尚自吟诵:“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看见月姑等人,便收住架势,微微喘息着:“快,进屋去。”

    月姑说:“正想看您舞剑、听您吟诗哩,俺却不懂这诗是”

    老先生一阵咳嗽,边说:“南宋辛弃疾的词,破阵子我喜欢他的气魄、抱负可惜,自己老迈无用了!”

    这是一座三间两断的旧砖房,两间做教室,十余张半旧木桌拥挤着摆列开来,另一间便是冯先生的书房了。

    “青山,快给老先生磕头。按村里辈分,该叫老爷爷呢。”

    “来这儿念书,不论辈分,以前叫先生,民国后称老师永义小时跟我念书,我就看他聪明、勤奋,是个好孩子,长大果然成才好,起来吧!”老先生说着低头望去,两颗留“八十毛”短发、扎“朝天椎”辫子的小脑袋,正仰脸张望,见老先生看他们,一齐低下头来,直抵到老先生的黑布棉鞋。听见让起来,青山便忽地爬起,飞跑着出屋去了,春堂也跟在后面跑出去。

    “冯先生,万家营虽是家乡,俺居住时间不长,不懂村里乡俗村风,您老对孩子严加管教,对俺也多提示教导。看在过世的孩子他爹他爷爷面上,好歹教孩子成人。”月姑声音凄凉。

    “乡里乡亲,不用客套。我会尽力管好孩子。我看,青山也聪明,”说着一指青莲,“这小丫头,眉清目秀,更像个伶俐孩子,现在女孩家念书识字也时兴开了,如肯上学,我破格录用这女学生只可惜,这塾屋狭小”

    “谢谢老先生。我也正有这想法哩。让俺莲儿也拜老师”月姑将青莲拉到冯先生跟前,青莲学着刚才哥哥的样子要磕头,随即被老人笑着拉住。月姑说,“说起这教室,我也觉得窄小了些。我家祠堂宽敞亮堂,闲置在那里,老先生如觉得行,只管使用就是。”

    冯先生吃一惊,说:“你是说,用你家祠堂做塾屋?打算租给村里?”

    月姑急忙说:“不,不是那意思,只要你觉得方便可行,尽管使用。我不会收钱的,权当俺回村来,带给您老和乡亲们的一点心意。”

    老先生目送月姑,不觉肃然点头:“这女人,有其先祖和永义为人之风格,难得呀难得!”

第二十三章 忧失宠翠玉洒泼受辱() 
月姑带孩子们去冯先生塾屋之时,村西吴家院子里,传出撕心裂肺的女人的哭喊。不是别人,正是翠玉。这个靓丽娇俏却过分柔弱温驯的女子,平时对兴祖百依百顺,这个早晨却一反常态,满腔怒火突然爆发了。

    原来,昨日晚间,兴祖和存孝两人饮酒畅谈,翠玉在屏风后偷听多时。别的事情翠玉听不懂也听不进,把有关月姑的一段听得明白。翠玉不认识这位“月姑”,却掂出了这女人在兴祖心中的分量。自己陪伴兴祖的两年间,忍屈受辱,只盼有一日争得正室名分,生个一男半女,也好做人。现在,天上掉下个“金月姑”,她像当头遭遇千钧雷霆,预感到自己本不过分的梦想或许就要破灭。

    存孝早起没有惊动同室而眠的兴祖,径自不辞而别。此时兴祖尚在梦乡,时而喃喃呼唤月姑的名字,嘴角挂着得意的笑纹。这时,整整一夜辗转反侧不曾合眼的翠玉,听客人走了,便发疯般闯进屋来,气急败坏地哭骂着,揪住兴祖耳朵从被窝中拖起。

    “你个没良心的,原来一肚子花花肠子,狼心狗肺当初死皮赖脸纠缠俺,嘴比蜜还甜,把俺骗到手,说过的话就再不记得”

    兴祖“哎哟”地叫一声,醉眼惺忪地坐起来,见是翠玉,哭得泪人似的,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一时莫名其妙,掰开那只揪在耳朵上的小手,一把搂住女人纤细的腰肢,柔声问道:“乖乖,怎的了?告诉我,哪个狼心狗肺的惹了你,看我收拾他!”

    “你,就是你!你是个白眼花心的色狼,全不把俺当个人,只做你的玩物,当初那些甜言蜜语,如今全抛到脑后”翠玉从兴祖怀里拼力挣扎出来,伸出纤手,用力扇在兴祖脸上,接着又是一掌。

    兴祖被突如其来的几掌打得眼冒金星,嘴角出血,立时恼羞成怒,大喝一声:“大胆的贱人,滚她娘的!”抬腿踢在翠玉腹部,女人哎哟一声,仰面朝天倒在炕下,一时腰椎扭疼,动弹不得,只捂住脸“天呀地呀”哭叫起来,却再不敢骂了。

    兴祖怒气冲天,厉声喝骂:“她娘的,胆敢打我,要翻天了!”说着跳下炕,抬脚在翠玉身上狠狠踢去,“说,啥事?”

    “呜呜当初你说,娶俺过来就扶正的,如今又变卦了”

    “这话,从何说起?”

    “呜呜你亲口说的吗昨夜对你姐夫说,要娶他妹子月姑还说誓不另娶是啥意思?”

    兴祖恍然明白,只是怒气未消,又一脚踢在翠玉臀部,喝声:“臭娘们,给你个绣花针竟拿着当棒槌,胆敢管起我的大事告诉你,那金月姑是我的第一个心上人,你算老几?当自己是啥金菊玉叶?我再娶十个八个老婆,也轮不到你她娘的,居然吃月姑的醋哩!”说罢,气咻咻地穿衣下炕,甩手离去。福顺听到屋里吵闹声紧,不敢贸然入内,见兴祖走了,赶忙扒着窗台从玻璃上往屋里瞧,看翠玉脸色苍白,仍趴在地上嘤嘤抽泣。福顺手足无措,说:“婶,别哭了,哭坏身子咋办呢!”

    兴祖压抑下怒气,匆匆盥洗,对镜整理一番,也不吃饭便骑马离家。

第二十四章 念初恋兴祖情迷月姑() 
兴祖骑着马,昂首挺胸走在村街上。此刻,他的心底涌动着一股激情,急切与月姑一见。

    大清早的一场吵闹,实在令人扫兴。不过,总算给了翠玉一点颜色,估计这几脚猛踹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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