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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不想让他留在山里，但是他是。。。。。。”
“但是他还是人狐半妖。”归南朝打断了方渊的话。
“什么！你已经。。。。。。”听到归南朝已经知道杨怿青是人狐半妖，方渊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了，双眼中的浑浊已经消失不见，也不再之前的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我之前还是嗅了嗅他的血才知道他是人狐半妖的，没想到你现在竟然能够直接感知出来，看来在我不经意间，你早已经超过了我。。。。。。”方渊语气显得有些落寞，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一般。
“哎。”归南朝看着方渊穿着破烂，没有追求，又十分颓废的样子，有些担忧的道：“师兄，这些年你一直这个样子，荒废的时间太多了。”
方渊少有的低下头去，沉默不语，仿佛充满心事。
“虽然我知道你这是为了灵虚山好，但是你本来可以不必这个样子的，现在你扮作这副模样已经太久了，久到我已经完全看不出你当年的风采。”
“别提当年了！”听了归南朝的话，方渊的语气一下子变得恼怒了，是真的恼怒了，直接放开了嗓门：“以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些东西对于现在的我就跟假的，没发生过的一样。”
归南朝没有接话，只是以一声叹息作为回应，方渊也沉默了一会儿。
“其实现在我这个样子也。。。。。。挺好的，就守着灵虚山的这一片地方，时间过去这么久，至少灵虚山表面上的这些人，都觉得我是烂泥，这说明我已经非常成功了。”方渊捡起一颗石子，在地面上漫无目的地画着杂乱无章的线条，似乎心中背负着无数的事情，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月光柔和常在，星光点点闪动，在这一片广阔的天空之下，坐在地上的方渊，背影显得无比渺小，天地之大，此时也只有他的师弟归南朝一人在方渊身边。
“老实说，我一开始也没想到他会是人狐半妖，差点就把他当成什么乱七八糟的半妖给除掉了。”方渊缓缓的开口，语气有些无助也显得有些后怕。
“当我发现他是人狐半妖的时候。。。。。。”方渊顿了顿，咽了一口唾沫，声音有些颤抖地接着说道：“我还以为他是我的儿子。”
“虽然看上去年龄可能小了很多，但是半妖极其罕见，几乎没有人了解半妖，半妖要怀胎多久才能够生出来，也没有人知道，我想也许这次他是因为半妖的身份生活不下去，才来到灵虚山来找我。”方渊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心事，感觉心里好受了许多。
“可惜后来发现他不是。”归南朝知道，如果那个半妖真的是自己师兄的儿子，那他根本就不会和自己商量，就算被迫离开山门，也绝对不会撇下那个半妖不管。
“是啊，他说他姓杨，叫杨怿青，也不知道是谁和狐妖族留下来的。”方渊情绪十分复杂，语气中听不出是因为没有找到自己的儿子而失望，还是因为自己的儿子还没有困窘到要找自己的地步而安心。
第11章，半妖之强（）
“但是你还是将他带到这里来了。”
“是啊，当初她被狐妖大将抓回去之后，狐妖族消息封锁得很严，之后我便是再也得不到关于她的一丁点儿消息。
我想。。。。。。那个孩子既然和狐妖族有关系，那么想必他在狐妖族的亲人应该也认识她，我想将来通过那个孩子打探一下她现在的情况。”
方渊说出了他心中的真实想法，但是归南朝此时却不说话了。
因为归南朝一直都记得自己师父的当初的嘱托。
自己师父一生只收了自己和师兄两个正式的弟子，当初师父即将仙逝的时候，自己的师兄正好和一个狐妖。。。。。。私奔了，其中纠缠不清，麻烦不断，根本不能回灵虚山。
当时自己的很多方面，包括实力都不如师兄，而且当时心中也只想着要赶紧提升实力，不要拖后腿，从来就没有想过掌门之位会和自己有关系。
不过没有办法，虽然当时方渊超过自己很多，但师父却因为方渊惹上了事，而觉得他不够稳重，反而看上了自己这个一直尽心修炼，不耀眼却没出过什么差错的师弟。
师父强行将掌门之位传给自己，并且叮嘱自己一定要找回师兄，看住他不能让他再犯浑惹事，而且用不如别人可以用时间来追上别人，让自己找不出理由再拒绝。
也许是现在遇到了一个机会，方渊现在遇到了一个半妖，不用自己直接和狐妖族扯上关系，沉寂多年的心思又起来了。
当初方渊因为和狐妖族惹上事，失去了大好前途，他自己的事情也没有结果。
所以现在，不管是为了当初对师父的承诺，是为了灵虚山还是为了方渊，今天都不能够答应自己师兄的要求，不能让灵虚山和一个半妖扯上关系。
毕竟办法不只有这一个，以后有机会是可以去狐妖族直接交涉的，让方渊和狐妖在一起是不可能的，不过让方渊和那个狐妖见面应该还是可行的。
半妖终究变数太多，甚至有可能比当初方渊和狐妖私奔还要麻烦，在归南朝看来，通过半妖来得到狐妖族的消息，这并不是好办法。
。。。。。。
见归南朝一直不说话，方渊知道他是不想直接说出太绝情的话，是想等着自己知难而退。
但是方渊这一回是下了决心了，他也知道这个办法不怎么样，也知道办法不只有这一个，但是要等以后的机会，天也不一定知道还要多久。
人一旦跨过了心中的坎，在作出了决定之后，就会变得勇敢无畏起来。
人和妖两个种族之间如同隔了一道鸿沟，想要相互结合是不可想像的，至少除了方渊，没有其他人知道有另外的人和妖纠缠不清的事例。
方渊从来没有和别人提起过他和那个狐妖的事情，归南朝这个唯一的师弟也没有，不过现在他却是缓缓地开口了：“她当时已经有了我的孩子，她有了我的孩子，你知道吗？”
“那可是我的儿子，那也是你的师侄啊！只要留下这个半妖，就有机会通过他了解我儿子的情况！”方渊看着归南朝，双眼浑浊，整个人显得十分的无助。
听了方渊的这些话，归南朝压住心中的触动，不动声色，面无表情，像一个石头一样，想尽量让自己显得无情一些。
一阵风吹过，方渊揉了揉眼睛，声音有些嘶哑：“这一回我不会去惹狐妖族的，我不求别的，我只想知道。。。。。。她还好就。。。。。。行了。”
归南朝依然不说话，好像对一切都漠不关心，闭上了眼睛，好似有铁石心肠，对外界没有任何的触动，即使是对自己的师兄也一样。
方渊揉完眼睛之后，用手撑着膝盖，有些艰难地直起腰板，站了起来，再拍了拍没有染太多灰尘的破烂衣服，咧开嘴露出嘴里洁白的牙齿，换回了原来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此时两个人的关系仿佛不再是师兄弟，而是一个是为山门着想，不太留情面的灵虚山掌门，而另外一个是经常惹麻烦的顽皮弟子。
“啪啪啪！”方渊重重的在归南朝的肩膀上拍了几下，贱贱的一笑，道：“我都这么和你掏心窝子了，你就答应我吧！”
看着方渊一脸笑嘻嘻的样子，归南朝知道，之前掌门与弟子的关系已经消失，此时的方渊完全没有将自己当作灵虚山掌门了。
“对了，或许我说一说杨怿青对灵虚山的好处，应该更有用一些。”方渊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然后开始自顾自的说起来：“半妖，乃是人类与妖结合所生。”
归南朝此时跟着睁开了眼睛，看着站起来的师兄。
“能成妖者，无不有大恒心。而人类则有数不清的积累，有大悟性。而半妖往往可能同时具有这两种优势，半妖修仙也往往事半功倍。”方渊说道这里顿了顿，咽了一口唾沫。
“而在我带那个孩子上山的时候，已经发现他身上带有了一些妖才有的优势了，而他敢在人的世界活动，说明他是在人类的世界里面长大的，应该悟性也会不错。”
听了方渊的话，归南朝底下头，看向悬崖下变幻莫测的云雾，若有所思。
“这个孩子只要能够好好培养，将来实力可能不会在你我之下，超过我们也不是没有可能，到时候灵虚山多了这么一位强者，这不是莫大的幸事吗？”
“虽然半妖可能会带来一些麻烦，但是凭借你我二人的实力，再加上那个古板家伙，以及灵虚山的底蕴和遍布在外的无数弟子，又会有什么事情是我们不能应对的呢？”方渊说着说着，身上仿佛戴上了一丝傲视天下的感觉。
归南朝也觉得有些恍惚，觉得好像回到了以前，方渊不停的在修炼的事情上帮助自己，那时方渊身上总是带着足够的自信，意气风发，不怕任何困难。
“说了这么多了，有点口渴了，我要去喝点水，就不打扰你修炼了，我先走了啊！”方渊讪讪的开口，小心看着归南朝的反应，然后一步一步，轻声的离开。
因为方渊知道，要是在自己离开之前归南朝没有拒绝自己，那么不就是同意了嘛！
至少也是勉强同意了。
所以现在趁着归南朝还没开口，方渊只要成功溜走，那就大事可成了！
第12章，奇怪（）
夜已经深了，杨怿青一人在木屋里面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之前又爬了很长的山路，有些累了，便是将灯吹灭，早早的睡下。
仙人也是凡人变过来的，虽然不睡觉没有关系，但是时间久了，总会身体会觉得怪怪的，所以灵虚山上也都是安静了下来。
不过灵虚山上有一个地方，灯火在夜晚总是亮得很最久的。
天机阁内，那是一个有些特别的地方，四壁有三面都是高高的书架，书架从地面一直延伸到阁顶，书本和纸张几乎填满了所有的书架。
中间有一个特别宽的黑漆书案，左右两边都各堆着两叠半米高的书纸，中间放着笔砚和镇尺，一个中年模样面无表情的人正坐在案前，手中拿着一叠纸凝神。
天机阁对外收集天下的各种消息，对内则是管理灵虚山大大小小的事务。
面对外面蜂拥而至的各种消息，还有灵虚山里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顾鸿面对着书纸，每天都是焦头烂额。
日复一日，渐渐的，顾鸿。。。。。。面瘫了，用方渊的话来说就是脸变得和门板一样，总是僵硬的。
此时他只是转动着眼珠，让人猜不透纸上的消息是好是坏，不过也就是这个时候出现了一点情况，让他看不下去了。
他轻轻地放下手中的那一叠纸，用镇尺轻轻地压好，向天机阁唯一空着的一面，也就是正门的那一面看去。
只见一个黑影一晃而过，顾鸿跟着用手在案上撑着身子快速起身。
嗞~~~
一片笔直的东西捅破窗户纸飞了进来，顾鸿伸出右手将其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
那片东西软趴趴的挂在手指上，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张写着字的小纸条，上面写着整齐的行书小字，不过笔锋看起来不是很有力。
“我方渊收徒弟了，名字叫杨怿青，明天下午我会要他到你这里来，你帮忙给他在灵虚山正式记名，还有，你别去找掌门了，我已经跟他商量好了。”纸条上这么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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