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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的本事可是秦夫子夸过的，到时候自己琢磨出一对来，可就是上京城里独一份儿了呢，比什么不好？”
说着，姐妹二人冲欧阳倩大方一笑，转身坐下了。
喝着茶，又拈了颗梅子吃着，那模样，果真是一点儿受了委屈的模样都看不出来。
站在她们身后的欧阳倩，看着手里的香薰铃铛，好半晌没回过神来。
虽然在座的嫡出小姐们未必会出去乱说，可陆晴和陆樱却是两个大活人，她们随便掰扯几句，都能让自己被泼上一盆子的脏水啊。
用力的握着那个香薰铃铛，只觉得铃铛上的纹路都嵌进了肉里，欧阳倩一口浊气堵在胸口，真恨不得将那铃铛狠狠的甩到陆晴脸上去：给脸不要脸，真以为本小姐是请你们来赴宴的吗？
可是，已经到了这会儿，就是再生气，自己总不能命人把她们赶出去吧？
若真是那样，自己初入上京城，这脸面才算是丢干净了呢。
深吸了几口气，欧阳倩将那香薰铃铛丢回了托盘上，自嘲的笑道：“陵山候府里好东西自是应有尽有的，看不上我们这小门小户里出来的东西，也理所当然，既如此，那我就不强求了。”
颠倒黑白的本事，倒是好极了。
陆晴将牙齿咬得吱吱响，面上却没表现出什么，抓起一颗蜜饯丢进嘴里，狠狠的嚼了起来。
“难得，你也有和我同仇敌忾的这一日，我还以为你也等着看我的笑话呢。”
陆樱轻声说着，眯着眼睛品起了嘴里酸酸甜甜的梅子。
没好气的撇了撇嘴，陆晴嘟囔道：“看了你的笑话，难道我就不丢脸？我蠢了那么多次，难道还要一直蠢下去？”
说着，陆晴亲热的捻起一块核桃仁，笑眯眯的喂到了陆樱嘴里。
旁人瞧来，姐妹二人亲厚异常，哪里还有一点儿被人排斥的别扭来，人家分明惬意享受的很嘛。
自己的手段连番被化解，还让自己也惹了一身的骚，欧阳倩心里气的像是快要炸了，面上却丝毫都不敢显露出来，更加热情洋溢的招呼着众位小姐们说话喝茶，不一会儿，花厅里就又热闹起来。
陆晴眼观八方耳听四路的注意着周围的情况，说悄悄话一般低声问陆樱，“你说，她接下来还会出什么招？”
陆晴是真的有些怕了，她已经十三，华姨娘已经到处走着路子开始为她的亲事做准备了，如今，她是一丁点儿的脸面都丢不起了。
陆樱摇头，“不知道。”
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陆晴这才发现，她竟然在跟她最看不上眼的陆樱求救。
不自然的抿了口茶，陆晴觉得自己更紧张了。
便连欧阳倩的声音稍微大一点，她都觉得欧阳倩又要出什么阴招来对付她了，整个人如同惊弓之鸟一般，腰背挺得笔直。
怕什么来什么。
欧阳倩笑着起身，眨着眼睛一脸的俏皮，“你们都好生客气，来便来了，却还带了礼物给我，我这厢谢谢你们了。”
屈膝冲众人行了个福礼，欧阳倩又接着说道：“说起来，你们可真是默契，送我的竟都是香露，如今，我手里可凑了整整一套呢，什么味道的都有。我喜欢极了。”
说罢，欧阳倩转向陆樱和陆晴道：“不知陆四小姐和陆六小姐准备了什么礼物给我？不会也是暗香浮动的香露吧？”
虽然赴宴没有送礼的规矩，可人常说礼多人不怪，所以，大人们的宴席，来往的宾客都会带礼物，女儿家之间的这种小宴席，通常情况下赴宴的小姐也会送个香包帕子什么的小玩意儿。
虽不值什么钱，可礼轻情意重，也是份心意。
不知道是欧阳倩提前打了招呼，还是她们真的默契到了这个地步，竟然送的都是香露，还恰好凑成了一套。
这样一来，陆樱和陆晴若是也送香露，便显得有些多此一举，画蛇添足了。
可若是送别的，陆晴和陆樱此刻也拿不出来，便显得有些敷衍了。
欧阳倩这是明晃晃的挖了个坑，等着陆樱和陆晴往下跳呢。
陆晴手里的帕子都快被她揉成抹布了。
“天啊，她们来赴宴，不会连份礼物都没带吧？”
“就是啊，虽说是庶出的，可好歹是侯府的小姐，自小在上京城里长大的，这点儿礼数都不懂啊”
“看来啊，这庶出就是庶出，登不上台面的，跟咱们嫡出果然不是能比的。”
片刻的功夫，花厅里已满溢议论声，没有一句是好听的。
陆晴的脸涨的通红，再次恨不得有个地缝能让她钻进去，连拉着陆樱商讨个权宜之计的心思都没了。
在她看来，陆樱也未必能想出个什么好法子来。
“暗香浮动的香水，欧阳小姐喜欢哪一款？我送你”
纷攘间，响起了陆樱淡定自如的声音。
“什么？”
欧阳倩一个愣神，不知是没听清，还是没听懂。
可是转瞬，她的脸上就浮起了一抹不齿，“陆六小姐，你是在说笑吧？便连我一个外来的人都知道，暗香浮动里的香水，每天只卖十款，卖完就没了，便是想要订制都没有。往日这个时辰，那香水早都卖完了，你就是现在巴巴儿的寻上门去，也不一定有，还让我选？”
“是啊，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笑死人了，她以为她是谁啊？虽说是陵山候府的小姐，可到底只是个庶出，便是那陆瑶去，也不一定能弄得到一瓶呢，当真以为有钱就买得到啊？”
现如今，暗香浮动里的香水，因为每瓶都不一样，价格已经重新标到了两百两一瓶，就这，往往午时不到就卖完了。
众人不知，陆樱是狂妄还是痴傻了，这样的话都敢当着众人的面说。
陆樱却依旧一脸的有恃无恐，“还请欧阳小姐让我的丫鬟去一趟暗香浮动，至于结果，稍后见分晓。”
欧阳倩盯着陆樱看了好久，不知她到底是装出来的笃定，还是真的有什么依仗。
想到她的身份，欧阳倩暗自咬了咬牙，扭头吩咐花厅外的丫鬟，“去，寻陆六小姐的丫鬟过来。”
第183章 面子（）
得了陆樱的吩咐，白芍面不改色的出去了。
花厅内，欧阳倩等人面面相觑，愈发觉得这主仆几人有些故弄玄虚的意思在里头。
一时间，针落可闻。
本来，亮出了众位小姐送给她的礼物，奚落完了陆樱，今日宴席的目的就算是达到了，欧阳倩便可以一派大家闺秀作风的送客了。
不成想，陆晴不识抬举，连陆樱也好大的口气，众人不得不耐心候着以看下文，走也不打算走了。
欧阳倩转身吩咐丫鬟再去煮茶，一边招呼着众人吃糕点干果。
角落里的小圆桌旁，陆晴心里没底，一个劲的冒虚汗，“六妹妹，暗香浮动那边，会搭理你的要求吗？”
陆樱犹豫起来：铺子里的事，她十二万分信任的全权交给了凤无双，所以，方才欧阳倩所说的每天只卖十瓶，她还真是不知道。
倘若真的午时前就卖完了，不知道凤无双那里还有没有备下多的。
不过，一瓶怎么说应该都是有的吧？
可也难说，凤无双那样行事天马行空的人，万一真的没备货呢？
“我也不知道”
陆樱的话一出口，陆晴险些跳起来。
“完了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低声嘀咕着，陆晴不由的埋怨起来，“你也真是的，逞什么强啊，这下好了，丢脸丢到护城河外头去了。”
陆樱翻了个白眼：方才我吹牛的时候，是谁一脸的沾沾自得啊？好像暗香浮动是自家的铺子似的，这会儿倒知道怪我了？
相比陆樱的忐忑和陆晴的腹诽，其他人倒是一脸幸灾乐祸的期盼，等着看陆樱姐妹二人自此以后在墨园和上京城贵女圈里抬不起头来。
总之，花厅内的一众人心思各异。
小半个时辰的功夫，白芍回来了。
看见白芍是空着手进来的，欧阳倩一脸的喜色，看向陆樱的目光中，嘲讽之色更浓。
可不等她奚落的话语出口，门帘掀起，逡巡进来了六个服饰一样打扮也如出一辙的女子。
陆樱定睛一看，不是腊梅山茶等人又是谁？
以腊梅为首，六个人一字排开，手里各自提着一个锦盒。
走到桌前打开来，每个盒子里是六个红木雕花的小盒子，先不说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只那盒子就很值些银两。
有雕了富贵花开，盒子边沿是伸展开来的牡丹花枝的。
有雕了吉祥如意，盒盖上是一朵一朵形状饱满的云朵的。
还有雕了美人如玉，一个妙龄女子对着梳妆台的铜镜描眉涂粉，虽看不见面容，可只看那妖娆的背影，都知道女子定是倾国倾城般的绝色容颜。
将红木雕花的盒子再一一取出摆在条桌上，一个一个的打开来，便露出了内里衬在藏蓝色天鹅绒绒布上的透明瓶子。
赤橙黄绿青蓝紫，只有你叫不出的颜色，没有这里没有的。
六六三十六瓶香水，不止红木雕花盒子外头的花纹不一样，便连三十六个香水瓶子的颜色都不一样，更不用说内里的香水了。
腊梅上前指着自己面前的六种香水介绍道：“红色的这瓶叫‘富贵花开’，以浓郁的玫瑰花香为初调，以高贵的牡丹花香为中调，整个香水呈现出一种华丽的优雅，让人闻之欲醉。”
“蓝色的这瓶叫‘清泉叮咚’，以初春的迎春花和春末夏初的樱草香为初调和中调，让人置身于寂静的山谷中，悠远而宁静。”
腊梅之后，是山茶、茉莉、桔梗、杜鹃和紫薇。
三十六瓶香水，她们花了半个时辰的功夫，解说的详细极了，每解说一种，还打开那个瓶子在瓶口挥一挥，于是，众人就觉得，她们所描述的那种香味，都在鼻尖蔓延开来。
及至全部讲解完，已让众人觉得在仙界的花海里徜徉了一番似的。
“欧阳小姐，请从中选一瓶吧，作为陆六小姐送给您的礼物。”
腊梅看了陆樱一眼，上前冲欧阳倩微微屈膝行了礼道。
欧阳倩打从腊梅众人进屋时，整个人都是呆滞的，这会儿听了腊梅的话，仍旧觉得自己是在梦里。
怎么可能？
她来上京城已经近半年了，暗香浮动开张的那日，她还跑去凑过热闹的，只可惜，连一瓶香粉都没抢到，别说是香露香水了。
及至后来，香露成了贵女圈里人手一瓶的基本配备时，香水却更加有价无市了，直到她软语央求了好久，她母亲欧阳夫人这才应允会给她买一瓶。
派了人去暗香浮动交了订金，说下个月初二才能拿到手。
欧阳倩还有些沾沾自得：怎么也赶在端午前到手了，到时候，自己在墨园里也能显摆几日了。
可什么时候，暗香浮动的香水能像大白菜一样一端就端出来这么多了？
还任她挑选？
丝毫不觉得欢喜，欧阳倩只觉得，陆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狠狠的扇了她一巴掌。
可没等她想出办法来好好的回击陆樱，她身旁那些小姐们，却像是疯了一般的簇拥到了桌子前。
“那个蔷薇花味的‘百媚千娇’，我要了”
“别挤啊，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