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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鹏赋-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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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姻问道:“那是些什么人?”

    莫玉蝶说道:“血玲珑!你要知道,天下万事万物林林总总,错综复杂。天下绝非仅有罗浮山、大霍山和剑云阁这样的名门正道,还有林林总总的邪术旁门。正邪从来都是对峙于世间,各有疆域。而邪术旁门行事从来不讲什么江湖道义和世间规矩,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血玲珑就是这样的旁门邪道。祖父一直以来提防的就是它。”

    裴姻奇怪地说道:“旁门邪道之徒会和你们莫家有什么过节,难不成还是为了那奇兽?”

    莫玉蝶答道:“正是。他们曾来找祖父,说的很清楚,或者交出异兽,或者透露给他们买走异兽之人的详细信息,或者。。。。。”

    裴姻看到莫玉蝶停住不在往下说便问道:“或者什么?”

    莫玉蝶语调阴沉的地说道:“或者莫家满门被血洗,一个不留。”

    裴姻啊的叫了一声,唬的说不出话来。

    莫玉蝶看着她笑了笑安慰道:“没什么害怕的,江湖上的匪类发狠吓唬人什么话都能说的出口的,如果畏惧的话那在世上就没法活了。”

    裴姻犹自语调颤抖地说道:“你祖父怎么想的呢?”

    莫玉蝶答道:“他们提出的要求祖父一个也做不到。本来最易做的就是将买走奇兽人的身份底细告诉他们,但祖父把江湖道义看的很重,严守买卖规矩。那种损人之事是断断不愿做的。但他们的威胁又不得不防,于是才有了不断加固莫家坞堡之举。”

    裴姻点点头说道:“原来还有这许多内情。”

    莫玉蝶也点点头说道:“是啊,莫家自发家以来,祖父无时无刻不忧心忡忡,如剑悬头上,也不知这富贵到底是福还是祸。如果因为这场富贵倒丢了莫家上下老小的性命,那真是不值,还不如原先踏踏实实做猎户来的清闲。”

    裴姻看了莫玉蝶一眼自言自语地说道:“倒也是。那后来呢?”

    莫玉蝶说道:“后来祖父一过世,果然就出事了。”

    裴姻紧张地噢了一声,面露惊恐地看着莫玉蝶的眼睛听他继续说。

    莫玉蝶语调也有些颤抖,继续讲道:“我祖父过世的大丧之日,莫家上下忙着操办丧事,因祭奠器具购置以及僧道法事一应事项繁杂,办事一干人等需在莫宅内外频繁往来走动。为求方便,原本坞堡外护河上常年吊起的吊桥便不再收起,任由丫鬟奴役以及做法事的僧侣道士往来穿梭于吊桥之上。在莫家全族守丧第一天的当夜,极其恐怖的事情便发生了。”

    裴姻声音颤抖地问道:“是什么。。。。。什么恐怖的事?”

    莫玉蝶回忆起当初的情形眼中也露出恐惧的神色说道:“当时我还年幼,记得当晚在奶妈的怀中昏昏欲睡,只想着快点结束守夜回到房中睡觉。这时候突然听到屋外发出丫鬟恐怖的尖叫声,接着就是一片异常恐怖的兽群疯狂的嚎叫之声。屋外的丫鬟大叫了几声便没有了人声,只剩下越来越大越来越近的野兽吼叫之声,大家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便有数千只野狼窜进屋中。密密麻麻的狼群不断地向屋中冲挤着,后面的狼撞到前面的狼身上才停下来,这些可怕的畜生呲着白惨惨尖利的獠牙怒视着屋里的人,眼中发出幽绿的凶光。”

第25章 莫府潜踪() 
莫玉蝶叙述过程中眼中的惊恐之色越来越重,似乎已回到了当时。他极力克制语调尽量保持着平静,但声音中的颤抖与紧张连远远躲在假山后的冯凭都能感受到。

    冯凭在那部道典中读到,修炼血玲珑的信徒擅长“役”术,初级法术是役兽、役物役风雨;法术高深的血玲珑修士可役鬼役人心,只要有思维无定力的活物死物皆可被修炼血玲珑的修者役动,甚是恐怖。

    听莫玉蝶的叙述明显是血玲珑修士利用莫家疏于防范之机役群兽攻击了莫家庄。

    此时莫玉蝶停住了叙述胸脯随着急促的呼吸剧烈地起伏,他静默地立在那儿平复着紧张的心情。裴姻也不再催问,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莫玉蝶继续说道:“那群狼并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密密麻麻挤在那里将屋门堵死,呲着牙怒视着屋内的人。这时一个全身黑衣的枯瘦男人走进屋,他手摇着一把折扇冷冷地盯着惊愕地立在灵柩旁的家父。”

    裴姻屏住呼吸两手紧紧攥住一块丝帕握在胸口瑟瑟发抖。

    莫玉蝶看着裴姻,苦涩地一笑轻轻将她搂在怀中,柔声说道:“这故事太过恐怖,不讲也罢。我们每次见面总是卿卿我我地缠绵多好。人生苦短,何必再想那些让人不舒服的事情。”

    裴姻嘤了一声,靠在莫玉蝶怀中小声说道:“你要不想说就不要说了,免得勾起你的伤心事。”

    莫玉蝶缓缓吐了一口气说道:“在世上混总有要还的时候,谁都如此。这么多年当初的场景仍然时时出现在我梦中。我一次次从梦中被巨大的恐惧惊醒,浑身大汗淋漓。但越来越多的时候梦醒后惊扰我的不再是恐惧,而是。。。。。”

    他停住了话头不再往下说。

    裴姻奇怪地问道:“是什么?”

    莫玉蝶看看他,语焉不详地说道:“那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很难受,但是永远无法排遣。现在在我记忆还清晰可见的只有那黑衣人阴森森的目光和那柄折扇上画着的那团鲜艳欲滴的红牡丹。每次我梦到那个场景,幻觉中看到的总是那扇子上的红牡丹突然变成一团红惨惨的鲜血,正从白衣人的扇上一滴滴的滴落,滴到他手上还有地上。。。。。。”

    裴姻叫道:“不要说了,太可怕了。”

    莫玉蝶不再言语,无言地搂住裴姻轻抚着她瑟瑟发抖的肩膀。他们静静地依偎在一起一动不动沉默地站在那里。夜风徐徐地吹拂,不断掀动他们的衣角。

    冯凭心想,难道就这样没有了下文,自己是不是就此离开。

    这时只见裴姻抬起头看着莫玉蝶幽幽地说道:“当时那么凶险可现在令尊还有你都平平安安的,你们整个莫府都依旧平安,这就够了。我不想再听莫府的往事了,我怕那些陈年的旧事扰乱我原本宁静的心绪,还不如不知道的好。”

    莫玉蝶欣慰地说道:“你说得不错,过去的事都过去了。莫府自有天佑,不会有事。过去是如此,现今也必是如此。这次莫府或许又将面临大难,不过今非昔比。莫府已不是当初单凭财富称雄安州的莫府,就凭我莫玉蝶的一对判官笔和无上幻术,我就不信此次不能将莫家掌控在我的手上。”

    冯凭听他话中似有借莫府危难之机将莫家大权掌握在自己手中之意。而裴姻自是不知莫府究竟又会遇到什么危险,只是在莫玉蝶怀中依偎的更紧,喃喃地说道:“不管今后你们莫家发生什么事,我只要你没事就好。”

    这时已近深夜,一阵凉风吹过,衣衫单薄的裴姻不由的打了个寒颤,莫玉蝶抚了抚裴姻的肩头说道:“回屋歇息吧,在外面这许久别冻坏了身子。”

    裴姻嗯了一声说道:“你也多注意身体,虽已初春但依旧寒凉,不要总是在外和那些狐朋狗友贪恋杯中之物伤了身体。”

    莫玉蝶应了一声看着裴姻恋恋不舍地回了闺房便潜踪出了崔府。

    冯凭因怀疑莫玉蝶对裴姻没有安好心,同时演练土遁有些上瘾意犹未尽。他还不想这早遁回去,莫府是安州大户,莫家庄府邸比县衙还敞亮豪阔,谪星坛会时冯凭曾去过莫家庄自然也知具体位置。便想索性跟着莫玉蝶去看看他在搞什么鬼。

    冯凭很不喜欢这个花花公子,心想不知这厮使了什么手段,没过多久就把原本是仇人般的裴姻骗的服服帖帖的。虽然裴姻对自己比较冷淡,但想到裴云鹤的忠烈,冯凭不希望他的遗孤吃亏。

    掐算好莫家方位冯凭口念密诀拧身跌足向下一挫,瞬间就攒身来到了莫府内院。

    冯凭毕竟初试法术全无经验,上得地面全然暴露于外,幸好是夜色沉沉四下无人。要是白日间倘若恰巧旁边有人见平地突然冒出个大活人来还不给吓坏了。

    冯凭正在犹豫,却见远处传来交谈声,急忙闪身躲在暗处。只见两个小厮沿着内院回廊向这边走来。

    一个小厮一手提着一个灯笼,另一手托着个漆盘,盘中放着一套茶具。另一个小厮手中仅提着一盏灯笼,他对手托茶盘的小厮说道:“这么晚了二公子还要饮茶?”

    那小厮答道:“公子临出门前私下交代二更时分送茶具到他房中,他要会客。”

    另一小厮坏笑道:“深更半夜会哪门子的客,恐怕又是蝴蝶要狂采花蕊蜜吧。”

    提盘的小厮啐道:“让公子听到撕烂你的臭嘴。”两人说笑着在回廊岔道处分开分别向两下走去。

    冯凭蹑手蹑脚跟在托茶盘的小厮后面,不一会儿到了一个精致的朱红色房门前,屋内黑漆漆的没有亮灯。

    那小厮知道公子还未回,便推门进到屋内。

    冯凭躲在暗处,想等小厮出来后自己进到屋内找个合适的藏身之地。古代管晚上干见不得人勾当的夜行者叫做梁上君子。

    来晋代这些时日,冯凭观察到这个时代的任何房屋内部格局中都是由高处的房梁构架起内室的顶部,梁上的确是干坏事再合适不过的藏身好地方。话虽这么说但实际真实的情况并不容易做到,因为房梁实在是太高了。所以古时的梁上君子真的都是有功夫的人,至少是能轻而易举地窜蹦跳跃猴儿一样能摸高的人。

    冯凭经过这许久的修炼,虽仍未学到凌厉的制敌之术,但作为武功攻防基础的轻功还是不在话下的。当初戴浩天传授他法术,先教了几条仙界规矩,其中特别强调的就是仙客生活在凡间,最要注意的就是不能依据仙家法力大行蛊惑之事。因此不能轻易显示道法,行事随时依凡间尺度。这就有了诸多规矩,比如飞天要掐障目诀,如遇不平之事行侠仗义必首选尘世武功应对,不到万不得已不可显示道法神通等等,目的是不能惊扰尘世凡人产生恐惑为准。

    冯凭学道前百余日的筑基阶段除了整日修静虑止定的功夫外,凡间的各式武功都必须研修。冯凭在地窟虽遭受火毒道阶尽废,这方面的武功到还保留。只不过唯存法技,内功尽失。腾身上梁这点儿事儿还是难不倒冯凭的。他准备等你那小厮一处来就进屋窜到房梁上过把梁上君子的瘾。

    那小厮在屋内点起灯盏摆放好茶盘杯具,还未出屋,冯凭就听到身后隐隐有脚步声朝这边走来。心中一惊心想这莫玉蝶回来的好快,看来没法先藏到屋中等他了,急忙转到房门拐角处躬身蹲下藏好。

    只见一个黑色身影来到门前,没有拿灯具黑暗中冯凭看不清此人面容,不过冯凭猜想那必是莫玉蝶了。

    那人进屋后只听小厮说道:“公子,茶具都已备好,茶水是刚烧的。”

    那人嗯了一声说道:“出去吧。”

    小厮推门出了屋走远。冯凭躲在暗处心想看来莫玉蝶约的人还未到,自己还不能轻举妄动免得门外来人发现自己,便仍躲在屋外拐角处未动。

    这时听到屋内莫玉蝶说道:“没人了,出来吧。”

    冯凭一惊,抬头隔着窗纸向屋内一望,只见在灯光的映衬下,莫玉蝶坐在靠窗的桌前,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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