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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烟传-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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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日子,自是女眷最为起兴。康家的夫人隔夜便活拖硬拽地必行要风灵在她家宿了,好次日一早一同出发。风灵拗不过只得带了阿幺宿在了永宁坊。

    果不其然,四更刚过,房门上一阵急叩。风灵只当是康家的婢子来叫,朦朦胧胧中没好气地囔道:“催命也不见这般急的。回你家娘子,这便起身了。”

    房门“嘎吱吱”地被打开,阿幺在外间边打了个哈欠开门歉然道:“米娘子见谅,大娘晨起向来心绪不佳,过一时半刻,待她醒透了便好了。”

    米氏抬腿进屋,嗓音高亮地笑道:“我还道成了顾坊之主便是个老成稳重的了,谁想进了被窝竟还是个孩子,还得人哄着起身。”

    风灵被她这么一搅,已醒了一半。米氏笑眯眯地在榻沿坐下,伸手隔着被衾推了她几把,“你莫怨我没说,折冲府的大门可是半时辰前就大开了,这会子估摸着延都尉都带着人出城了,你还不起?”

    “阿嫂好没正经。大约是天还未亮,还在梦中说胡话呢。”风灵将被衾从脸上拉下,露出一张嬉笑着的脸,倒是全醒了。

    米氏怜惜地拂了拂她姣好的面庞,“开窟的事操持起来可不是顽的,连日来劳累了你,小脸都见尖儿了。个中情意,也不知延都尉领会得了几分。”

    “也未见得全是为他。”风灵下了榻,从阿幺手中接过净面帛帕、揩齿香膏,一样样地摆弄洗漱。

    米氏坐在榻边怔了一会儿,见她要更衣梳妆,登时亮了眼,忙凑到她身边拿起衣裙来比划,亏得风灵过来时只带了寥寥几件衣裙,一阵七手八脚加唠叨劝服之后,玉色、水色、月白的素淡衣裙都被米氏丢在了一旁。

    终是藕色的素面小衫,系了一条明艳的水红色卷草纹银泥襦裙,因天已微寒,外头又加了件菱花半臂。在风灵绝然的推拒下,米氏才罢手未将一领松绿色的帔帛缠上她的手臂。

    风灵站在铜镜前将自己上下打量了一番,扭脸再看看身旁大红大绿,穿得很是热闹的米氏,也不觉自己这一身有多晃眼了。

    米氏满意地拉着风灵原地转了一转,越发地得了趣儿,又一把将她按坐在妆镜前,梳髻涂脂,插钗簪花。

    足足大半时辰,风灵闭着眼在妆镜前又睡了过去。直至米氏在她肩头猛拍了一巴掌,将她惊醒,“瞧瞧,瞧瞧,满沙州也找不出几个这样的人尖儿来。”

    风灵睁开眼,铜镜里头珠玉堆砌的发髻衬着她茫然的脸,教她打从心底里一哆嗦。身边的米氏又从妆匣里挑出一条水晶宝珠掺镶的璎珞圈子来,阿幺与康宅的婢子正满眼佩服地望着她娴熟地往风灵脑袋上堆叠头面。

    风灵慌忙推开米氏的手,“阿嫂再往上加物件,风灵的脖颈可是要受不住了。”

    米氏似乎尤为兴奋,“咯咯”地笑到捂腰。几个回合的避让,风灵终是从头上摘下了一对赤金满地雕花钗,一圈垂了珍珠流苏的华胜,并几枚五瓣散花的小金发钉,露出了一个斜斜的俏皮螺髻,发髻根部盘绕了两圈金叶流苏。

    “这太不成样。”米氏不住地摇头,“那佛窟有你一半的出资,今日开窟,少不得你同都尉二人主持,你便要这般随意素朴地站在他身边么?”

    米氏自得知了自己的心愿,事事皆以此为挟,风灵甚是后悔教她知晓,此时抱定了主意,说什么也不能容阿嫂往她头上堆金器玉花。

    正争持间,门外小婢叩门禀报:“娘子这边可安妥了?阿郎催着动身。隔壁索府一大家子,才刚浩浩荡荡地过去呢。”

    “去回你家阿郎,这便好了。”米氏手持了一支簪子匆匆应付了传话的小婢,还待要往风灵的发髻上簪,却突然教风灵握住了手臂。“阿嫂,我且问你,上年年节里,那支鹿形簪子,可还在?”

    米氏手指一颤,簪子“当啷”落在了妆案上,“你,你问那东西做什么?”

    风灵脸上浮起一片怪异的笑,“那簪子,说起来,打造得甚合我意。阿嫂嫌我髻上空匮,簪了它倒也不俗。”

    米氏脸上的笑容一丝丝地抽了去,半是惊慌半是惊诧地盯着风灵的脸发怔。

    一刻之后,五更鼓声隆隆地响起,康宅门前的两驾马车一驾牛车,终于缓缓开动,康达智骑着马在前头不耐烦地催着,大着嗓门抱怨,“妇人家最是添乱,磨磨蹭蹭的,五夜都过了,一会儿城门拥塞成一团,看如何出城。”

    米氏同康达智的侍妾何氏,及两名婢女坐在马车内自顾着激动兴奋,浑不理他在外头生闷气。风灵与阿幺在后头一驾马车内坐着,阿幺时不时忧虑地拿眼去瞥风灵发髻边的那支簪子。

    风灵抬手将那支鹿形金簪扶了扶,向阿幺挑了挑眉毛,“那日亏得没将它弃了,今日这样的日子里,指不定还能派上大用。”说罢也不理阿幺惶恐的神色,自踌躇满志起来。

    虽说排等着出城的大小车马已教风灵很是吃惊,毕竟天还未透亮,瞧大不清情形,但待她真到了千佛洞跟前时,天已全亮,钻出马车的头一眼,便震住了她。

    种种机缘,开窟的仪式成就了这么一场盛会,然眼前攒动的人头,两边看不到尽头人海,却是她始料不及的,纵是春上的浴佛节,也不曾这般热闹过。

    人皆举家而来,携老带又要支帐又要进香,满满挤了一地。走贩们挑着担子挤进人堆叫卖,从香花蜡烛、彩线绣囊,到糕点吃食、杏酪梅浆,各色齐全。

第七十章 开窟典仪(二)() 
山崖上将开窟的所在,已搭起了高大的篷障,杏黄色的帷幔在风里头飘扬,煞是醒目,篷障内打坐团垫、香炉经幡等物齐备。另几处篷障散落在那杏黄大帐左右,想来里头必是些官眷夫人。

    风灵在车上左瞧右看,竟是找不到一处可落脚下车之地。跟前人群忽然涌动起来,人群中稍稍分开一条道,从中走来一人,风灵定睛瞧过,原是拂耽延身边的那位裨将韩孟。

    韩孟老远地冲她抱了抱拳,“顾娘子可算是来了,都尉命某来接应,请顾娘子随某上前。”

    风灵跳下马车,一回头,米氏从车内探出头来,笑得饱含深意的样子,扬手示意她赶紧去。风灵站稳脚,向韩孟行了一礼,“烦请韩校尉引路。”

    随着韩孟、风灵与阿幺三人走过,刚才分开的小道渐渐又在他们身后合拢。将近佛窟前,人渐空了,只几家开了窟的本地大贾领着家人仆婢在那处等着一见高僧风采。

    风灵一转眼,瞥见了几位熟人,暗道今日这大好时机,说什么也不能略过,遂向韩校尉笑道:“校尉且驻一驻,那边几位长辈,少不得要过去问个安好。”

    韩孟自是满口称是,但因拂耽延的令,到底不敢离她太远,便跟随着走了过去。风灵笑容满面地上前屈膝作礼,口中更是甜脆:“安叔福康。”

    安大郎前两日听闻延都尉开窟,顾家小娘子出了一半财资时,便已如同遭了雷击,因先前被迫着同顾坊退定一事,叫悔不迭。眼下瞧着她过来,前头折冲府校尉开道也瞧得清清楚楚,可见传闻是一丝不错的。

    他不禁暗自又嘀咕一遍,怨不得她敢开罪寄居索家的柳公子,那是背后有折冲府这棵大树靠着。自己却夹在索柳与折冲府之间左右不是人,这群人,当真都敬而远之了才好。

    他心底里巴望着风灵莫要瞧见自己,速速过去。不料她非但瞧见了,还过来亲亲热热地行礼,倒教他尴尬。

    “大娘菩萨心肠,这一番可是功德无量。”安大郎很快换上若无其事的笑脸,抬手虚扶起风灵,“倒不是安叔说你的不是,有这样积德的好事,大娘便早该知会咱们,也好一同结个缘。”

    “安叔说的哪里话,有好事风灵哪敢一人独占了。只是开窟造佛这样的事,也讲求个机缘不是,也是恰巧教风灵遇上了,自当随缘。”风灵笑吟吟地在胸前合了合掌:“大约是近日来风灵时运太背,亏得平日里香火不辍,也就是菩萨肯怜悯一二,降下佛缘好令我结了积些福德,助我渡此难关。”

    安大郎面颊上松垮的肌肉不自觉地抽动了几下,眼见着脸上笑将要挂不住,风灵忽然又衽敛礼道:“吉时怕是耽误不得,风灵改日再找安叔叙过,这便先告辞了。”

    望着在韩校尉护送下离去的单薄背影,安大郎心里翻腾起各种滋味儿,不知为何,忽觉自己在这唐家小娘子跟前犹如被猫逮住的耗子,总教她三言两语便将自己玩弄于鼓掌之间。刚得知她将来沙州接管顾坊时,还觉她爷娘行事荒唐,而今瞧来,却是自己糊涂。她竟懂得挑在折冲府这棵大树下乘凉,仅是这一点,便远甚他们这些老胡商。

    步上山壁前的木栈道,先是路过自家的佛窟。自家的那些人已齐齐整整地在佛窟前站了,佛奴手中绕着两圈铁链,着力向后牵扯着,不使大富瞧见风灵时太过亢奋扑将上去。

    风灵笑着摸了摸大富硕大的脑袋,“乖乖在此处等着我,不许乱吠,不许乱跑,一会儿且有重任。”大富伸了脖子在她腰间蹭了几下,“呜呜”低唤数声,便乖巧地在佛奴脚边贴地躺下。

    “此处人多,看好大富,待我回来。”临走风灵又吩咐了一遍,丢了而一个眼神予佛奴,见佛奴会意地点了点头,才跟着韩孟快步直奔那杏黄的篷障。

    拂耽延已在篷障下站着,见着风灵过来,微微动了动唇角,风灵亦是满心别扭,脑子里全是那日夜里,佛塔中的盟誓,只得强装着落落大方地向他行了一礼。

    须臾,梵钟金鼓齐鸣,几名小僧持着幡盖、斗帐、花瓶、香炉等法器鱼贯而来,随后便是普法寺的拔苦法师,披着庄重的金丝袈裟,手持锡杖踱着方步出来。

    在场所有人,包括风灵在内,皆全神贯注地从僧众中去寻那位赫赫有名的法师。却见身形高大的拔苦法师身后缓缓走出一僧来,四五十的年纪,身量不高,甚至有些羸弱,仅着了灰色的僧袍,披了一袭半旧不新的袈裟。

    拔苦法师恭恭地将他迎入篷障,待他坐定,便与那些小僧一道双手合十,端持着长长的念珠侍立在一旁。

    风灵好奇地打量着他的侧脸,细辨他口中呢喃的经文,听了一阵便放弃了。

    中原的官话、高昌的方言、粟特话、突厥话,乃至一些简单的拂菻发音,她皆能听懂,这位法师的颂念经文她却连一个字都听不懂。听闻法师在天竺习学论经一十七年,想必所念的便是天竺之语了。

    她估摸着山壁下的人群中大约是无人能懂,便是能懂,因隔得远,也听不见什么。可众人的皆屏息静听,脸上无不流露出最为虔诚的向往。太阳悄然升起,无数道纯净的日光,穿过一夜成金的胡杨林子,灿烂地铺洒在法师肩头,成了一袭明净且奇妙的袈裟。

    也不知怎的,纵然听不懂,仅仅是眼前此景,便能教她心底无比平舒和缓,掠过一阵想要叹息的冲动。

    经文念罢,风灵同拂耽延一齐焚过香,受过加持,小僧向人群点洒下净水并五色的花瓣,便算是礼成了。

    拔苦法师引着他往别处去歇息,杏黄帷幔之下,换上了普法寺的音声儿们。风灵定睛一望,音声儿们簇拥着的,红发白肤身段舞姿皆出众的,正是索良音。

    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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