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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烟传-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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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相对,没立时便砍杀了她,也不知是如何忍下的。故此,她也只得一遍遍地接下那带着郁气的藤球,决计不敢火上浇油,再将他的怒火勾动起来。

第一百八十七章 击鞠之险(二)() 
场中皆是击鞠的良手,岂能看不懂这局势,眼瞧着单弱的小女子在马上应对得脸色煞白,气喘连连,有些人有心伸援手,可心里细咂摸一回,只怕贺鲁是瞧上了她,这才纠缠戏弄于她,自忖犯不着为一介身份不明的平民女子开罪了贺鲁。

    也有知道些朝事的,因悉风灵在民部倡税商之法,一衣带水,多少影响着自家亲族,便抱了些落井下石的痛快,袖手旁观。

    终是有人看不过眼,替她挡了几回,予她喘息的机会。风灵侧目望去,却不料援手的人正是平素待她最是淡薄的太子。趁着近身,她忙道谢。

    “不愿见突厥人欺凌我唐家女儿罢了。”李治冷声打断她的谢语,轻踢着马腹去逐球,仍是不肯正眼看她。

    风灵得了隙喘口气略休整一回,从开赛前她便觉五花马不甚对劲,正想趁隙查看,可藤球却并不予她那么多间隙喘气,才离开她视线几息功夫的朱红藤球,蓦地又折回来。

    不同方才,这一回藤球带着凌厉的劲风,直奔她头面而来。风灵脑中陡然闪现初入宫时,偶遇圣人与诸皇子击鞠,那枚她躲让开之后在树干上砸烂的藤球。彼时她尚能轻巧巧地避开那冲她脑袋来的藤球,然眼下,她精疲力竭,头昏脑涨,再躲让不及。

    藤球直冲着头面,力道十足,一击之下焉有活命。风灵心底一片凄然:贺鲁果然不肯放过,拖得人疲马乏时,这便要痛下杀手。

    可藤球距她不足一臂之际,壮硕的身形倏地从她身边擦过,风灵眼睁睁地瞧着贺鲁迎向那枚带着杀意的藤球,抛开手里的球杆,竟径直伸臂朝藤球挥去,硬是以自己的手臂替她挡开了藤球。

    藤球落地,四分五裂,铜铃从破碎的藤球中滚落出来,仍然无辜地“铃铃”作响。

    风灵胸中长出的那口气才行至一半,五花马又忽地撂起了蹄子,贺鲁飞驰过来时与风灵擦身而过,巨大的冲击力道惊到了五花马。从开赛伊始,风灵努力制住它,它虽不时摇头晃脑地扭动,总还勉强能骑得,这一惊之下,却再不能受控,猛烈地朝后撂蹄,原地跳腾不止。

    风灵双膝不由紧紧夹住马肚,俯身紧贴在马背上。可她夹得越紧,五花马好似越是痛苦,甩脱她的气力越大。风灵忽觉腿内侧硌着了什么硬物,用力紧贴时隐约有刺感。

    她咬紧牙关,腾出一只紧握缰绳的手,朝马鞍内侧探去。

    “撒手做什么!还不快拽紧缰绳!”贺鲁听见马发狂的动静,扭头望她,见她一手放开了缰绳,突厥话脱口而出,惊声大嚷。

    风灵的手指触及了一样硬冷尖刺的物件,仿佛是带刺的球状铜铁,小而尖利。她将手往里又伸进了一些,想抓住那尖刺之物,将它取出。

    五花马仿若受了痛,拼尽全力跳腾了起来。风灵将将来得及抓住那物件,却来不及抽手握缰,身上残存的气力随着五花马的一跳,瞬间耗尽。她伸手在半空中抓了一把空,便从马背上斜斜地栽倒了下来。

    五花马骤然失了束缚和背负,猛地朝前蹿出老远去。一道胭脂色的身影重重地坠在地下,在灰黄的尘土中滚了好几转,便再不动弹。

    风灵眼前已是一片乌黑混沌,她听见马嘶人沸声,好些惊慌的声音在唤“顾娘子”,离她最近的,有人说着难听的突厥话,好像是在骂她蠢笨,有粗糙的手环住她的臂膀。

    风灵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却使唤不动自己的身子,终于支撑不住,软了身子,失了意识,堕入黑沉中。

    李世民从座中站起身,才向前挪了一步,阿盛便已吩咐指派身边的内监们,该去场下抬人的,该去尚药局请奉御的,该往凌波殿去知会的,有条不紊地分派了下去。

    “陛下。”阿盛躬身提醒道:“击鞠赛尚未完。”

    不论风灵在圣人跟前如何,总还是一介平民。不过是一名无足轻重的平民坠马,原不该影响赛事,再替换上一人,赛事还该继续。

    李世民抬起手臂,正要宣告重新开局。贺鲁却下了马,行至场边向李世民举了举臂:“臣怕是伤了筋骨,扫了诸位的兴致,还望天可汗恕罪。”

    这一声“天可汗”,是藩王当众臣服于唐王的象征,贺鲁既已称了“天可汗”,这一场觐见便实至名归,可体体面面地收尾。

    当即,贺鲁又说了一些称颂之语,李世民宽宏回复。震慑恫吓有大唐军威,安抚归顺便靠封侯赐官,贺鲁更衣而出,受封瑶池都督、左骁卫将军,并得赐设牙帐于庭州莫贺城。

    不论是阿史那贺鲁还是李世民,虽都不曾问起风灵伤情如何,一直设宴谈笑风生至夜,但多少皆有些心不在焉。

    待曲终人散之时,月已高悬中天。阿盛掌灯,引着已更除深衣大袍的李世民穿过小径往凌波殿去。人未至殿前,吵嚷声先传了过来,李世民停驻脚步,皱眉望了一回。纵是月色不够清明,也能听出是贺鲁粗嘎无礼的嚷嚷声。

    李世民向阿盛递过一个眼色,阿盛忙小跑向凌波殿。片刻之后,吵囔声渐息,阿盛又弯着腰跑了回来,向李世民禀道:“贺鲁将军在殿前嚷着要望探顾娘子,当值戍卫不许外男踏入寸步,自是不让,这便起了纷争。”

    “当值的是哪一个?倒有这样的胆魄。”李世民往前走了几步,漫不经心地问道。

    “正是拂耽延。”

    阿盛的应答仿佛扯住了李世民的脚步,顿了一步,他若有似无地轻笑了一声:“自然是他,亏得还这二人还知晓顾忌皇家威仪,未将凌波殿拆了。”

    走了几步,他忽又停下步子,转头疑惑地望向阿盛:“那丫头,不过是一名商户家的女子,容色虽姣好,却也算不得是国色,贺鲁怎就如此上心?”

    阿盛沉直觉告诉他此事该先禀明了杨淑妃才是,可眼下情势并不好辨明,顾娘子不仅在宫内站稳了脚,更是接下了税赋要事,今日击鞠场上,太子替她挡下那几球,他瞧得分明,只怕往后吴王的指望要愈发少了,杨淑妃的权势也只在后宫而已,吴王母子的前景还真不好说。

    阿盛经年随王伴驾,又是何等的明白人,越是水浑的池子,便越是要抱定立柱,方可保个万全。当下他便一五一十地禀道:“贺鲁将军称,昔年顾娘子率领自家部曲走货时,曾与他麾下起过些误会,战过一场,惺惺相惜,顾娘子受了重创,自是想探她一探。”

    李世民随口“哦”了一声,便再不提。灯火晃动,阿盛看不清圣人脸上的神色。他却不知,此时莫说他看不清,连李世民自己也不甚清楚,为何听说风灵曾与突厥人战过时,激不起他的惊异,倒觉她原就该如此逞强悍勇似的。

第一百八十八章 气厥症起() 
凌波殿内灯火通明,不断有宫婢往来,一只只铜盆流水似地往里送,众人皆缄默,闷头做着自己该做的,偶有人低语几句,也是在避人之处。

    杏叶红着眼眶跪坐在榻前的足踏上,反复地将凉水浸透的布帛搭在风灵额上,不一会儿布帛失了凉气,又得再换过一块,铜盆里的凉水也不断地更换。

    李世民不便进内室,只在外殿坐着,隔着帷幔依稀能见里头忙碌的人影。竹枝垂头跪于他一侧,她算得是这一殿宫人里头最为镇定的,有条不紊地将尚药局奉御的话传予李世民听。

    “张奉御说,跌坠的伤皆系皮外伤,倒不打紧,歇息数日养养筋骨便可痊愈。”

    阿盛朝帷幔投望一眼:“既如此,人怎还不醒?”

    竹枝不敢抬头,伏地努力背诵着奉御说过的话:“说是,顾娘子本就有气厥的症候,因连日受寒,今晨风寒暴起,亏了气血,再有击鞠场上连番受累受惊,致使……致使气机逆乱,升降乖戾……气血阴阳不相顺接,怕是一时不能醒神回厥……”

    李世民蹙起了两道眉,阿盛见状,忙打断竹枝:“哪个要你背医书了,要听医书尚药局的哪一个不会背?你起来,只说顾娘子情形如何!”

    竹枝陡然一惊,从地下直起腰,双膝仍旧不敢动。“顾娘子她……昏昏沉沉,滴水喂不进,煎了四味回阳饮,喂不进也是徒然,又烧得利害,全靠着凉水先散热。”

    “仔细照料着。”李世民长叹一声,慢慢站起身,阿盛上前搀扶,他却摆了摆手,吩咐道:“你去,传下口谕,命奉御今夜不得擅离凌波殿。”

    他绕行至帷幔前,隔着轻幔默立了一会儿,面上虽不见神情异变,心口却阵阵发凉,口里喃喃地反复:“气厥……气厥之症……”

    眼前这情形,仿若重回十六年前,他最珍爱的稚女亦身带了气厥症候,忽一日,仿佛也是风寒催化,气厥之症暴起,可怜她生母早逝,唯一可靠的阿耶身系塞北战事,不知年幼的她是如何孤单单地苦苦争持了一夜,终在天明时撒手人寰,等不到阿耶回宫来见。

    待他赶回长安,只在太庙内见了一副庄重体面,冷冰冰的棺椁。多年来,他不敢去想那苍白幼弱的面庞上,最终浮现出的盼等不到的失望,究竟该是如何的悲戚。然,今夜的情形,仿若是要将他缺失的那晚补上。

    他的手心里沁出些许冷汗,理智提醒着自己,里头躺着的不过是一名来历不明的平民女子,与他逝去十六年的汝南公主无分毫干系。

    阿盛在他身边轻咳一声:“陛下……已交三更,早些回去歇了罢,张奉御即刻便至。”

    李世民点了点头,从胸中吐出一口沉重的呼气,想将那些压在他胸口的过往一并呼出。转身的瞬间,帷幔里头含糊不清地冒出一句呓语。

    他顿住身子,扭过头侧耳细听,呓语又接连冒出两句,仿佛是在唤什么人。

    “阿盛,你可听见……”李世民疑问道。

    阿盛点头不迭:“听见了,听见了。”

    “拉开!”李世民指向帷幔,也不顾什么体统礼仪,自是无人敢质疑,两名宫婢上前将帷幔挂起,睡榻上狼狈失色的一张脸赫然展现在他眼前,灰黄的面颊上两抹暗红衬得面色极其难看。

    “阿延……”风灵微微转了转脑袋,紧皱起眉头含糊不清地唤了一声。

    “她是在,是在唤何人?”李世民不能确定地问向阿盛:“她在唤阿耶?”

    阿盛一怔,她口齿含糊,仿佛是在唤“阿耶”,又仿佛不是。

    “阿延……阿延。”风灵又唤了两声,这一回竟还从锦被中伸出了手,在空气中胡乱抓了一把。

    “陛下。”阿盛肯定道:“是在唤阿耶呢。”

    李世民一抬手,握住了她悬空在榻边的手,好似抓住了十六年前错失的机会,低声哄道:“阿耶在呢,阿耶在此。”

    周遭宫人,连同阿盛在内,皆大吃一惊,只不敢言语。一时间,凌波殿正屋内,一片寂然,静得只剩下风灵浑浑噩噩的梦呓,和李世民的低语,宛如带了回声,在殿内盘桓。

    ……

    奉召前来的张奉御不敢怠慢,一丝不苟地每隔半时辰探一会脉象,偶也施上几针,再有不间断的浸透了凉水的布帛擦拭额头手心,寒热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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